《》章 節目錄 第一百三十五章 文 / 烈刀
「錢兄,林兄。」方啟天笑著走了進來,「怎麼今天這麼有雅興來這裡小酌?」
「方兄。」林喻站起來對方啟天抱了抱拳,而錢吉安則是一直坐著,也沒拿正眼看方啟天。
「前些日子聽說林夫人病了,現在可是好些了?」方啟天看了一眼錢吉安笑著對林喻說道。
「有勞方兄掛心了,拙荊已無大礙。」林喻不由得納悶,明明玉藍鳶中蠱的事情沒有幾個人知道,但是為什麼每個遇到她的人都會問這個問題?
「呵呵,那就好。」方啟天走到錢吉安旁邊,「錢兄,你我也是多日不見,怎麼悶不吭聲?」
「話不投機半句多。」錢吉安側過頭去冷冷的說道。
「良禽擇木而棲,我也只不過是選擇能為我遮風擋雨的大樹罷了。」方啟天背著手站在錢吉安旁邊,仰著頭說道,臉上滿是自得的神色。
林喻站在那裡看了方啟天和錢吉安一眼,心裡暗自納悶,怎麼錢吉安和方啟天的關係變的這麼僵了?
「三皇子就是你選的大樹?」錢吉安冷笑一聲,諷刺道,「沒想到方大人你居然淪落到了這個地步,當真是可惜。」
「呵呵,錢兄切莫要口不擇言才是。」方啟天呵呵一笑,想伸手拍拍錢吉安的肩膀,卻被對方躲開了,他悻悻的收回手道,「三皇子乃當今聖上長子,雖說不是皇后所生但自古儲君的第一人選便乃是長子嫡孫,所以我選擇三皇子門下又有何不對?」
他見錢吉安只是不屑的笑了笑,卻沒有說話,他繼續說道:「錢兄,識時務者方為俊傑,錢兄你學問比我好,沒理由不懂這個道理。林兄你說是不是?」
林喻只是笑了笑,沒有回答方啟天的話,方啟天也不以為意。
「道不同不相為謀,我和方大人你已經沒什麼好說的了,方大人你還是請吧。」錢吉安站起來伸手往門口一指,便是下了逐客令。
方啟天見錢吉安這麼不給面子,臉上也有些掛不住,他的笑容僵了僵,道:「錢兄為何如此不開竅,你守著公主又如何?公主根本連看都不會看你一眼,你又何必自討苦吃呢?倒不如來三皇子門下,待日後三皇子成了皇上,定然不會虧待於你,到時候你請旨將延平公主賜於你便是。到時候既能封官加爵又能抱得美人歸,豈不是美哉?」
林喻震驚的看著方啟天,莫說現在三皇子不是儲君,就算三皇子是儲君也不能在大庭廣眾之下說如此大逆不道的話。
「你說什麼!」錢吉安上前一步揪住方啟天的衣領,一臉憤怒的說道。
「方大人,原來你在這裡,找的我好苦。」方啟天還要繼續說著什麼,一個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便走了進來,拉開錢吉安揪著方啟天的手。
林喻認得此人,乃是食材署的史大人,他跟方啟天在一起莫非也是投了三皇子門下?林喻在心裡暗暗的想到。
「原來是錢大人和林大人。」史大人這才注意到站在一旁的林喻和錢吉安,施了一禮道,「方大人他喝多了便開始胡言亂語起來,兩位莫要放在心上才好。」
「我才沒有胡言亂語,我清醒得很!」方啟天掙開扶著他的史大人,原地轉了一圈然後道,「你們看,我走路都是直的。」
「哈哈哈,錢大人你們看,方大人都醉的不知道怎麼走直路了。」史大人哈哈一笑,然後走上去扶著方啟天對林喻他們道,「我先送方大人回去了,兩位大人慢用。」
「我沒醉,我不回去,我還能喝。」方啟天掙扎著被史大人扶了出去。
「被方啟天這樣一攪,什麼興致也沒了。」錢吉安看著滿桌還沒怎麼動過的飯菜,然後看看林喻歉然的說道,「真是對不起林兄了,本來想請你好好吃頓飯的。」
「不礙事。」林喻搖搖頭,「我看錢兄你也有些醉了,不如還是早點回去休息吧。」
「也好。」錢吉安點點頭,然後看著林喻猶豫的開口說道,「今晚吉安所說的話……」
「錢兄放心,林喻絕不會告訴第三個人知道。」林喻瞭然的點頭說道。
「謝謝林兄。」錢吉安鬆了口氣,感激的拍了拍林喻的肩膀。
二人一起出了新月樓的門,外面的天已經全黑了,華燈初上人來人往,送錢吉安上了等在門外的轎子,林喻卻並不想這麼快回家,她一個人漫無目的的在集市上走著,等林喻回過神來之時,已經走到了她原來租住的巷子前。
「怎麼走到這裡來了。」林喻抬眼四處看了看,發現這裡似乎並沒有多大變化,賣餛飩的小攤也還是擺在那裡。
林喻摸了摸一晚上什麼也沒吃的肚子,抬步往餛飩攤走去。
「老伯,來一碗混沌。」林喻高聲對正在下餛飩的老伯喊道。
「好勒。餛飩一碗。」老伯抬頭一看卻是林喻,笑容滿面的對林喻道,「小哥好久沒看到你了,最近是去哪裡高就了?」
「也只是混口飯吃罷了。」林喻笑著回答道,「怎麼就老伯你一個人,老婆婆呢?」
「最近天冷了,怕老婆子著涼,便不讓她跟著一起出來擺攤了。」老伯一邊攪動著鍋裡的餛飩一邊笑著回答道。
「你和老婆婆的感情還是那麼好。」林喻不知覺的想到玉藍鳶,不知道她現在在家幹嘛呢?
「餛飩來了。」老伯把餛飩端到林喻面前,看四周客人也不多於是便坐下來和林喻聊起天來,「少是夫妻老是伴嘛,小哥你成家了沒?」
「嗯,成家了。」林喻咬了一口餛飩,只覺得還是記憶中的味道。
「看你也應該成家了。」老伯點點頭,一臉幸福的說道,「我像你這麼大的時候我兒子都能滿地跑啦,現在我兒子的兒子也能滿地跑了。小哥你可有子嗣了?」
「有個女兒。」林喻笑著說道。
「女兒好,女兒是爹的小棉襖。」老伯惋惜的說道,「可惜我的小女兒夭折了,不然也像你這般大了。」
林喻看著老伯突然暗淡的眼神,卻不知道怎麼安慰,她一向不懂得怎麼去安慰別人。
「哎呀,老頭子我真是越來越囉嗦了。」老伯站起來笑了笑,「小哥你慢慢吃。」
林喻吃完見時間還早便打算去「如意坊」給玉藍鳶買她最喜歡吃的核桃酥,剛走到「如意坊」門口卻碰見了康仁廣,他身旁站著一個挺著肚子的女子。康仁廣見了林喻,冷哼一聲。林喻也不打算理他,於是便想繞過他往店裡走,但是卻被康仁廣攔住了去路。
「當真是冤家路窄啊。」康仁廣斜眼看著林喻,他比林喻高出一個頭,然後身材也顯得壯實許多,反觀林喻就看起來瘦弱得多。
「麻煩讓讓。」林喻不想跟康仁廣發生什麼糾葛,雖然她十分討厭這個人,但是比起跟他發生什麼糾葛,她更不想理他。
「你讓我讓我就讓,那我不是很沒面子?」康仁廣雙手抱胸的站在林喻面前,不可一世的說道。
「好狗不擋道,這個道理我以為康大人你是知道的。」林喻見康仁廣有意刁難自己,索性站在那裡諷刺道。
「你!」康仁廣聽林喻罵自己是狗,氣得漲紅了臉,但他卻不敢上前一步,經過上次他知道自己完全不是林喻的對手,但是今天在這裡碰到林喻他還是忍不住上前挑釁。
「仁廣,算了,我們還是回家吧。」一旁的關英見康仁廣和一個書生模樣的瘦弱男子在「如意坊」門口僵持了半天但是誰也不讓誰,於是伸手拉了拉康仁廣的袖子。
「你走開,這裡沒你的事。」康仁廣一把甩開關英吼道,康仁廣這一甩險些讓關英摔倒,幸虧一旁的丫鬟扶住了她,關英撫了撫肚子,眼圈仍不住紅了。
林喻看著關英隆起的肚子,不由得想到玉藍鳶懷孕的時候,她又看了看站在自己面前一臉怒氣的康仁廣,突然覺得一股氣從腳底衝到大腦,這個男人到底還是不是人,居然這麼對自己有孕在身的妻子!
「我覺得我剛才說錯了,康大人其實你。」林喻頓了頓,抬眼直視著康仁廣道,「根本是狗都不如。」
「你!」林喻這句話徹底激怒了康仁廣,他也不管自己是不是打得過林喻了,提拳就往林喻身上打去。
林喻往旁邊一側身輕鬆的閃過了康仁廣這一圈,然後反身一腳踢在康仁廣腰上,直把康仁廣踢得一個狗吃屎摔到了地上。
「康仁廣,你給藍鳶帶來的痛苦我林喻都要你一一還回來。」林喻走到趴在地上的康仁廣身邊,彎腰輕輕出了這麼一句話。
林喻回家時,玉藍鳶正坐在燈下看著書,見林喻進來,她連忙放下手裡的書迎了上去,道:「怎麼這麼晚?」
「吃完飯在街上胡亂逛了逛。」林喻笑著任由玉藍鳶脫下自己的外衫,「怎地還不睡?」
「等你啊,反正也睡不著。」玉藍鳶從櫃子裡拿出乾淨的內衫遞給林喻道,「洗個澡吧,我叫廚房燒著水呢。」
「誒,差點忘了。」林喻掏出一包核桃酥遞到玉藍鳶面前,「今天路過如意坊順便買了些核桃酥回來。」
「我昨天還在和玲兒說我饞如意坊的核桃酥了呢,你今天就給買回來了。」玉藍鳶興奮的接過林喻手裡的核桃酥,迫不及待的打開嘗了一塊,然後拿起一塊遞到林喻嘴邊,「核桃酥可好吃了,我從小到大都只喜歡吃如意坊的,爹以前每次下朝回來都會給我帶上一包呢。」
「你要喜歡我每天給你帶。」林喻吃下玉藍鳶遞到嘴邊的核桃酥,含糊的說道。
「不要,吃多了會胖的。」玉藍鳶噘嘴說道。
「沒事,你胖了也好看。」林喻看著燈下吃著核桃酥的玉藍鳶,心裡突然覺得很平靜,剛剛因為康仁廣而引發的怒氣似乎都消失了。
也許有那麼一個人,你看著她的時候,所有的不安不滿都會煙消雲散,剩下的只有平靜和安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