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一十八章 文 / 烈刀
第一百一十八章
和延平商量過後,第二日司徒敬便找來了付鐵男,要他去赴李保國的約。
「這個,駙馬,我……」付鐵男聽完司徒敬的話,雖然天氣一日冷過一日,但他額頭上不禁又開始冒起汗來,臉上是一副為難的表情。
「付大人莫要擔心,只要按照我的話去做就好。」司徒敬對著一臉為難加惶恐的付鐵男微微一笑。
「但是下官已經拒絕過李大人好幾次了,這下又貿然同意,只怕……」付鐵男猶豫著,自己稱病連李保國派來的人門都沒讓進,這下突然答應只怕李保國會懷疑自己的動機,李保國乃武將之首,自己若是不小心開罪了他,只怕自己的前途不保,想到這裡付鐵男自覺的頭上的汗冒得更多了。
「付大人自把一顆心放回肚子裡,到時候只說是我的緣故便是。」司徒敬拍了拍付鐵男的肩,「再說,我只是讓付大人把消息不小心透露給李大人而已,付大人何以如此緊張?」司徒敬故意加重了不小心三字。
「下官只是覺得……」付鐵男只覺得司徒敬剛剛的那一拍似乎有千金重,他只恨當初沒有一把扔了那堆東西,現在夾在延平和李保國之間,騎虎難下,真是叫他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好了,付大人就不要糾結了。」司徒敬看付鐵男那張因為糾結而漲紅了的臉,出聲道,「付大人對皇上和公主的忠心,皇上公主都看在眼裡呢。聽說付大人在羽林軍統領這個位置上干了有好些個年頭了,你也知道趙大人身兼虎頭營統領和御林軍統領兩職,前些日子還跟公主抱怨忙不過來。」說完司徒敬看了付鐵男一眼,言下之意便是,你付鐵男若是好好效忠皇室,加官晉爵也就一句話的事。
付鐵男當然聽得出司徒敬話裡的意思,當下心裡的猶豫被喜悅所代替,皇城有三軍,羽林軍,御林軍和皇城十萬軍,羽林軍是等級最低的只負責皇城周圍的巡視和安全,而御林軍則是在皇城內部保衛著皇上和各嬪妃公主、皇子,說白了,就是皇室的貼身保鏢,他在羽林軍裡辛辛苦苦混了七八年才爬到統領的這個位置,現在司徒敬拿御林軍統領的位置誘惑他,叫他如何不動心?付鐵男出身寒窯,如果能當上御林軍統領也算是光宗耀祖了。
「下官定然不負公主和駙馬的期望,肝腦塗地,在所不辭!」
司徒玦和陸央兒回來時已經是第二日傍晚,二人均是一副狼狽姿態,身上的衣服滿是塵土。
林青婉看見她二人的模樣連忙讓人燒了熱水讓她們沐浴。
「司徒二姐和陸姑娘怎麼了?」聞訊而來的林喻問林青婉道。
「不知道。」林青婉搖了搖頭,「藍鳶妹妹如何了?」
「還好。」
「對了,今日一早我去丞相府看了看墨墨,小傢伙似乎又長胖了不少。」
「嗯,我已經將發生的事情告訴了玉丞相,也給了他防蠱的藥。」林喻皺起了眉頭,「真想藍鳶快點好起來。」
「會好的。」林青婉拍拍自家妹妹的肩安慰道。
「落曉呢?怎麼不見她。」或是不想自家姐姐跟著自己唉聲歎氣,林喻主動轉移了話題。
「不知道,想來是司徒敬那邊有什麼事情要處理吧。」林青婉瞥了撇嘴,不滿司徒敬拉著燕落曉去趟這渾水。
「喻兒你有想過以後怎麼辦嗎?」二人沉默了一會兒,林青婉突然開口問林喻。
「以後?」林喻一愣。
「就是所有事都結束了,藍鳶妹妹好了,司徒敬的麻煩事也解決了。」
「這…我沒想那麼多。」林喻顯然被林青婉的問題問住了,以後?自己還真沒想過。
「你這身份總不可能一輩子都這樣吧?」
「我…」林喻一頓,抬頭看著林青婉道,「我現在還沒想那麼多,等這些事都解決了再說吧。反正,反正我是要和藍鳶在一起的。」
「我沒說不讓你和藍鳶妹妹在一起。」林青婉看著林喻那個樣子忍不住好氣又好笑,自己又沒阻止她和藍鳶妹妹在一起,做什麼一副你不准我就私奔的表情!
「我是說,你要以什麼身份跟藍鳶妹妹在一起?又要給她一個什麼身份?」
「當然是…當然是…我的妻子。」林喻喃喃開口,後面妻子二字說得及輕。
「喻兒,你要知道,世人不一定會接受你們之間的感情,答應我無論何時都要堅強。」林青婉摸了摸林喻的頭,語重心長道,「一定不可負了藍鳶妹妹。她一個深閨小姐能不顧世俗的選擇你,足以證明她對你的感情。所以無論如何都不可有愧於她。」
「姐,你放心。我林喻此生定不負玉藍鳶。」
「陸央兒,開始我們可是說好的,火蟾蜍歸我。」陸央兒房內,司徒玦正對著陸央兒怒目而視。
「我沒說不給你。」陸央兒開口,口氣是一貫的淡然。
「那你叫你手下帶走火蟾蜍是什麼意思?」司徒玦冷笑一聲,「別以為我司徒玦是好糊弄的人。」
「你也知道玉小姐身上的蠱毒想要祛除乾淨不是一時半會兒能夠做到的。」說到這裡陸央兒停了下來,「玉小姐從小在深閨裡長大,身子本就不及我們這種從小習武的江湖中人,那些蠱在她身子裡越久,她的身體承受能力也就越弱,就算有朝一日體內的蠱毒全部祛除,她的身子也只是如風中殘燭一般了。」
「你想用火蟾蜍救玉藍鳶?」司徒敬心裡不由得暗暗吃了一驚,這玉藍鳶和陸央兒到底什麼關係,陸央兒這個冷血無情的女人幫她治了這麼久的蠱不說,現在還拿蠱中之王去救她的性命。
「沒錯。」陸央兒點了點頭,頭上的黑紗隨著她的動作輕微的晃動著。
「哼,陸央兒你和這個玉小姐到底是什麼關係,你居然捨得這麼救她?」司徒玦一瞬不瞬的盯著陸央兒坐在桌邊的身影,問道。
「司徒姑娘,有些事情不是你該問的。」陸央兒心知她這句話並不能打消掉司徒玦的好奇心,但她並沒有在繼續說什麼。
「看在她是小敬的朋友份上,我姑且信你一次。」司徒玦沉思了一陣說道,「不過我醜話可說在前頭,到時候你要是說話不算話,可別怪我到你們五毒教找麻煩。」司徒玦嘴上雖是這麼說但是她也知道天下用蠱之最當屬五毒教,她自己這樣說不過是找個台階下罷了。
「陸姑娘。」吃完晚飯林喻照例到房裡為玉藍擦拭身體卻碰到門外的陸央兒。
「林公子。」陸央兒微微頷了頷首。
「陸姑娘是又想出瞭解蠱的法子了嗎?」林喻推開門先行進去點亮了屋裡的燈,為了玉藍鳶的安全,平日裡這間房子是不允許其他人靠近的。
「嗯。」陸央兒淡淡的應了一聲便朝著玉藍鳶的床邊走去,伸手給玉藍鳶把脈,順便檢查上次解蠱留下的傷口。
林喻默默的站在一旁,看陸央兒給玉藍鳶檢查身體。
「玉小姐可有醒過?」陸央兒看了看玉藍鳶的傷口,傷口處已經結痂。
「藍鳶不曾醒過。」林喻如實回答。
陸央兒沒有說話,她回頭朝林喻招了招手示意林喻幫忙把玉藍鳶扶起來。陸央兒從袖子裡拿出一粒藥丸,餵進了玉藍鳶嘴裡,伸手輕輕在她背後一推,便讓玉藍鳶吞了進去。
「林公子,我現在要運功。可否麻煩你到門外守候?」陸央兒盤腿坐到玉藍鳶身後。
林喻依言退到了門外,外面的天已經全黑了,院子裡的燈籠已經點了起來。夜空裡依稀有幾顆星星。
「林喻,你在這兒幹嘛呢?」燕落曉不知道從哪裡冒了出來。
「陸姑娘正在裡面給藍鳶解蠱呢。」林喻回頭看是燕落曉,笑了笑,「晚飯的時候沒看見你,最近很忙?」
「還行吧,司徒更忙。」燕落曉坐在台階上歎了口氣,「真不知道她是怎麼忍受這些生活的。」
「在其職,行其事。」林喻也跟著坐了下去,「司徒她也是身不由己罷了。」
「哎,怎麼人人都想坐那個位置,那個位置真的有那麼好?」燕落曉歎著氣說道。
「萬人之上,你說能不好麼?」林喻嘲諷的笑了笑,「自古多少人為了那個位置而死,又有多少人對著那個位置朝思暮想,無非是被那無上的權利所誘惑。」
「來了這裡我才真正的體會到弱肉強食的殘酷,生命對這些人來說比螞蟻還不如。」
「世道本就是如此。」林喻拍了怕燕落曉的肩,「我不知道在你們家鄉那裡是怎麼樣的情況,但是這裡就是這樣,習慣就好。」
「哈哈,我這不是正在慢慢習慣嘛。」燕落曉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還是林青婉前幾日給自己做的,「我想我來到這個世界上最好的事情就是遇到了你姐姐,要不然我覺得可能我在這個世界上真的不知道活著有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