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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37第三十七章 明月照人 文 / 烈刀

    夜已深,寂靜的軍營只傳來巡夜士兵們整齊的步伐聲和蟲鳴聲。

    今天的月亮格外的圓,也格外的亮,照得地上白晃晃的,周圍的景物也不似平時那般模模糊糊不清不楚。

    司徒敬的大帳中仍舊是亮著燈。司徒敬看著手裡的信,是林青婉寫來的,第一封無非是問有沒有找到人,順帶威脅恐嚇了一把。林青婉的信封裡還有一張信紙,司徒敬用腳趾頭想也知道是那個腹黑的可惡女人寫給燕落曉的,司徒敬很想趁沒人的時候打開來看看,剛掀開一角,司徒敬就又將信合起來了,邊往信封裡塞邊自言自語道:「這樣偷看似乎不道德呀,還是算了吧!」

    將林青婉寫給自己的信收好,又從懷裡掏出另外一封信來,是延平寫來的。

    司徒敬將信拿到鼻子下嗅了嗅,似乎還可以從信封上嗅到延平身上那種淡淡的香氣,深深的吸了口氣,司徒敬緩緩的打開,取出信紙看了起來。

    看著看著司徒敬的嘴角不禁浮起一絲微笑,時而搖搖頭,時而又皺皺眉,一副完全沉浸其中的樣子。

    再來看這邊林喻的大帳,雖然不似司徒敬那邊明亮,但也是點了一盞小小的燈。此時的林喻正趴在桌邊咬著筆桿對著桌子上的信紙皺眉,信紙的上方還擺放著一個小小的荷包,荷包上有一根細細的紅線。

    林喻咬著筆頭看著什麼都沒有的信紙發呆,到底寫些什麼好呢?要不就寫自己這兩個月裡的生活?想到這裡林喻剛要動筆,但又馬上停了下來,搖搖頭,不行,不行,會不會太瑣碎了?那寫,軍營裡的情況?不行不行,這樣太枯燥了!那到底寫什麼好呢?林喻用筆桿拖著下巴,望著荷包陷入沉思。突然林喻眼睛一亮,「不如就寫寫今天自己和大哥二哥結拜的事情吧!」打定主意林喻揮筆寫了起來。「藍鳶,見信安好!上次由於時間匆忙所以,沒有好好的給你回信……」

    燕落曉睡在士兵的大帳裡,翻來覆去的睡不著,耳邊不斷傳來士兵的呼嚕聲,此起彼伏,打的比雷還響。燕落曉用被子死死的蒙住頭,可還是擋不住那如雷般的轟鳴聲。燕落曉索性將被子一掀,成大字型擺在床上,睜著眼看著頭上的帳篷頂子放起空來。

    今天與林喻和司徒敬結拜,雖然三人相處的時間並不多,但是燕落曉對二人有種莫名的親切感。來到這個世界也快一年了吧,雖然還是會想要回去,但是也已經慢慢的適應這裡的生活。日出而做,日落而息,習慣了每天聽著雞叫而不是哨子聲起床,習慣了每天拿著長長的槍在空地上喊著號子左刺右刺。習慣了太多,可是仍舊無法不讓她感到孤獨,自己終究是不屬於這個世界的。

    來這裡的第一天便遇見了林青婉,隨後在一起生活了半年多,兩人從剛開始的互相不信任,其實也只有林青婉那個疑神疑鬼的女人在那裡不信而已,到後來日漸親密,這是一個微妙的過程。到現在燕落曉才搞明白自己與林青婉分離時為何會那般的不捨與難受,想是那個時候就已經喜歡上了那個老是喜歡使喚她,喜歡欺負她的可惡女人了吧!

    這種女生之間的愛情以前在部隊裡見到的並不少,所以發現自己喜歡上林青婉的時候沒有經過多少的思想掙扎就接受了,難道真的是因為環境造就人才麼?可是,司徒敬說她是林青婉的心上人,現在她又是自己的「大哥」,難道真的要上演一場和兄弟搶女人的戲碼?燕落曉一隻胳膊搭在額頭上,可是,看司徒敬的樣子又不像什麼心上人的樣子,看來這件事我得好好觀察觀察,大不了大家公平競爭就是!

    丞相府,玉藍鳶的臥房內。

    「小姐,你快睡吧!時候不早了!」玲兒打著哈欠對著正在燈下縫著什麼的玉藍鳶說。

    「嗯,馬上就好,玲兒你要是困了,就先休息吧!」玉藍鳶聚精會神的縫著自己手中的小褂,對一旁哈欠連天的玲兒說道。

    「那怎麼行,小姐沒睡,玲兒怎麼能睡呢!」說完玲兒乾脆一屁股坐到凳子上,雙手撐著腦袋,努力睜著想要閉上的眼睛看著玉藍鳶。

    玉藍鳶沒辦法只好由著她去了,自從林喻走後,康秀雲和玉明賢怕玉藍鳶晚上沒人照顧,所以讓玲兒搬到外間照看玉藍鳶。

    玉藍鳶在燈下縫著一個小小的褂子,一針一線縫得很是認真仔細,這是她為即將出世的寶寶縫的小衫。待縫完最後一針,玉藍鳶滿意的看著手裡紅色的小褂,嘴角勾起一絲溫柔的笑意,好像還不錯呢,改日幫林喻也做一件吧!

    玉藍鳶收起小褂,看見坐在旁邊的玲兒已經趴在桌子上睡著了,不禁搖搖頭。扶著腰站起身來,慢慢的往衣櫃的方向走去,打開衣櫃最上面一層入眼的滿是花花綠綠的小衣服,這是玉藍鳶在閒暇無事時給肚子裡未出生的寶寶做的衣服,四季不落。將手上剛做好的小褂疊好放入,然後在最下面的一層取出一件薄毯慢慢走回桌邊輕輕的蓋在趴睡在桌子上的玲兒身上。儘管動作很輕,可還是弄醒了玲兒。

    玲兒趕緊站了起來,扯下身上的薄毯,懊惱的說道:「玲兒該死,玲兒糊塗,怎麼就這麼睡著了呢!」

    玉藍鳶笑著搖搖頭,對在那裡不停責怪著自己的玲兒道:「好啦,好啦,你又沒錯,快去睡吧!我也要睡了!」

    玲兒趕忙將手裡的薄毯放回衣櫃,拿來臉盆對玉藍鳶說:「玲兒這就去打熱水給小姐洗漱!」說完就準備往外走。

    玉藍鳶喚住正準備出門的玲兒道:「算了玲兒,都這麼晚了,廚房肯定沒熱水了,就將就屋裡的水洗吧!」

    說著便自己走到梳妝台前,開始拿起梳子梳頭。玲兒見玉藍鳶這麼說,在門口猶豫了一會兒還是聽話的放下臉盆去伺候玉藍鳶去了。

    「新月樓」裡,林青婉穿著白色的裡衣,正對著鏡子梳著頭髮。

    「出來吧!」林青婉對著鏡子邊梳著頭髮邊說道。

    「大小姐。」一個全身裹在黑布裡的人,突然從半掩著的窗口越了進來,跪在林青婉的背後的地上,恭恭敬敬的說道,聲音如拉鋸般的難聽。

    「嗯。」林青婉淡淡的應了一聲,繼續梳著自己的頭,沒有再說什麼。

    「大小姐,人已經找到了。」地上的一團黑色,用他那拉鋸般的聲音不急不慢的說著。

    林青婉停下梳頭的動作,從鏡子裡撇了地上的黑影一眼,沒有表現得過於激動,可是如果你仔細看的話,會發現,她握著梳子的手在微微的顫抖著。

    「還有什麼事嗎?」林青婉見黑影跪在地上並沒有要離開的意思,放下梳子問道。她站起身,緩緩的走到半掩著的窗子旁,推開窗戶,今晚的月亮可真的是又大又圓。

    「主人希望大小姐可以回家一趟。」拉鋸般的聲音不帶任何感情。

    「有說什麼事嗎?」

    「沒有。」

    「好了,你下去吧!我要歇息了!」說著林青婉轉身,看也不看地上的黑影一眼,自己往床邊走去。還沒走到床邊,只聽「砰」的一聲剛才大大開著的窗子,自己合上了,地上的黑影早已失去了蹤跡。

    林青婉坐在床上輕輕歎了口氣,出來這麼久了,好像是該回去給個交代呢!

    皇宮內,延平公主正站在自己寢宮的院子裡,仰頭望著月亮。

    「公主,外面風大,你怎麼不添件衣裳呢?」延平的貼身侍女如畫,邊埋怨著自己的主子,邊把自己手中拿著的披風披到延平身上。

    延平回頭沖如畫感激的一笑,道:「謝謝,如畫。」說完又轉頭去看月亮去了。

    「今晚的月亮,真的格外的亮呢!」

    「是啊,公主,還格外的圓呢!」如畫也學著延平的樣子仰頭朝月亮看去,真像個大燒餅呀!

    「公主,你在想什麼?」如畫轉頭看著延平望著月亮的側臉問道,咱們公主就是長得好看。

    「呵呵,你猜!」

    「司徒大人?」

    延平點點頭,又搖搖頭。

    「那,公主是在想什麼?奴婢實在是猜不到了!」如畫懊惱了怕了下自己的額頭,公主怎麼這麼喜歡玩兒猜謎啊!

    「我猜,公主定是在想,小皇子上次受傷的事呢!」這時一個輕輕柔柔的聲音傳來。

    如畫聽到這個聲音如同見到救星般,連忙轉身跑上前去抓著來人的手臂撒嬌似的搖晃起來:「如歌,如歌,公主欺負我笨!」被喚作如歌的女子,伸出一根手指輕輕點了下如畫的腦袋道:「你呀,不是公主的對手還偏偏要去纏著公主問!活該!」如畫則對著如歌俏皮的吐了吐舌頭。

    「公主。」如歌走上前對延平輕聲喚道。

    「嗯,事情都辦好了嗎?」

    「嗯,一切都準備妥當了!」

    「嗯,那就好。」

    「你們在說什麼呀?我怎麼聽不懂?」如畫聽著這兩人奇怪的一問一答,用手抓抓自己的腦袋,不解的問道。

    「你猜!」延平和如歌同時回頭對毛躁的如畫說道。

    「哎呀!你們真討厭!我不要猜!我不理你們了!哼!」說完如畫不滿的瞪了兩人一眼,留下一句我要去睡覺了,便氣呼呼的走了。

    「公主,我已經查明白了,確實是蓮妃和李將軍在背後搗鬼。」如歌收起剛才的笑意,對延平輕聲說道。

    「果然不出我所料。」延平收回望著月亮的目光,緊了緊身上的披風淡淡的開口,臉上一片雲淡風輕。

    「不過……」如歌皺了下眉,遲疑的開口。

    「不過什麼?」

    如歌湊到延平的耳邊耳語著什麼。

    延平聽完,皺起了眉頭,不過很快又舒展開來。

    她又仰起頭看著月亮似乎自言自語般說道:「看來,很快就會風起雲湧了呢!」

    這一夜,月亮很圓,這一夜,月亮很亮,這一夜,各懷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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