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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36第三十六章 南關三結義 文 / 烈刀

    林喻聽司徒敬這麼一說,便轉頭去打量癱坐在椅子上的人。從她站的那個位置剛好可以看到那人的側臉。

    鼻子英挺,上嘴唇比下嘴唇厚一些,說明這人非常重情義,側面輪廓非常清晰。待視線往下移到脖子處時,林喻不由得皺了下眉。

    林喻移步走到司徒敬身邊,拍了拍司徒敬的肩膀,湊到司徒敬的耳邊說道:「姐姐讓你找的就是她?」見司徒敬點點頭,林喻又問,「她,就是你說的姐姐的心上人?」

    司徒敬又點了點頭,林喻還想開口說什麼,司徒敬舉手打斷她道:「我知道你要說什麼。」見林喻皺眉,司徒敬笑笑走到大帳的門簾邊,對外面守著的士兵吩咐著什麼,不一會兒又走了進來。

    她走到燕落曉身邊對燕落曉道:「我現在要解開你的穴道,可是,解開穴道後你可不能打擊報復啊!」燕落曉雖然心裡恨得牙癢癢,可是不解開穴道就這麼無力下去也不是辦法,她只好對司徒敬眨眨眼睛,以表示自己同意她的說法。

    司徒敬見她眨了眨眼睛,便伸手解開了她的穴道,燕落曉揉了揉自己的手腕和肩膀,除狠狠的瞪了司徒敬一眼外,並沒有任何動作。

    司徒敬拍拍手,道:「果然是說到做到呀!」

    燕落曉並不理會她,而是將視線移到一直打量著自己的林喻身上,這不看還好,這一看就給看呆了,這眉目,這模樣,雖然比林青婉多了些英氣但還是看得出兩人的相像之處。這個就是那個與林青婉有血緣關係的人?

    在她打量林喻的同時,林喻也在心裡把燕落曉打量了個遍,坐姿端正,腰背挺直,一張充滿英氣的堅毅的臉,雖然離得有點遠,但還是能感覺到那人身上那股混人天成的正氣。這個就是那個姐姐的心上人?

    「咳咳。」司徒敬看著二人互相用眼神肆無忌憚的打量著彼此,不得不用咳嗽來提醒兩人自己的存在。

    林喻最先回過神來,她走到司徒敬身邊對她耳語了幾句,然後看向燕落曉道:「在下林喻,不知閣下怎麼稱呼?」

    「呃,你好,我叫燕落曉,你可以叫我小落。」燕落曉站起來禮貌的對林喻說道,同時對著林喻伸出右手。

    林喻看著燕落曉伸出右手這奇怪的姿勢,一時不知道該如何反應了,只好呆呆的同樣伸出右手。

    「哎呀,」司徒敬打掉二人懸在空中的手,轉頭對燕落曉道,「我說小燕,你這打招呼的姿勢也太奇怪了吧!難道你們那裡的人都這麼打招呼的?」

    燕落曉斜了司徒敬一眼道:「我說了,你可以叫我小落。」

    看著燕落曉不滿的眼神,司徒敬聳聳肩道:「小燕,小落,不都是你們名字麼,叫那個又有什麼區別!」

    燕落曉正準備反駁,大帳外就傳來士兵的聲音:「將軍,酒菜已經準備好了,是現在送進來還是?」

    司徒敬收了剛才那不正經的表情,雙手背在背後,對外說道:「送進來吧!」

    話音剛落,幾個士兵就抬著一張八仙桌拿著凳子進來了,後面跟著一些端著托盤和拿著酒的士兵。待一切安排妥當,司徒敬對這些士兵道:「你們都下去吧,門外不用派人把守了,沒我的命令誰也不許進來!」

    等士兵們都退下了,司徒敬招呼林喻和燕落曉坐下,三人各坐一方。司徒敬拿起酒罈給林喻面前的大碗裡添了滿滿一碗的酒,然後笑瞇瞇的對在座的兩人道:「今天咱們的軍師和我比賽輸了,按照規則,罰酒三大碗!」說完還煞有介事的看著林喻。

    林喻沒法,只好端起面前的酒,閉著眼睛,一仰脖子喝了下去,然後將碗重重的放回桌上。司徒敬趕忙又個添上一碗,如此往復,三碗酒便下了肚。

    一旁的燕落曉看得直咂舌,嘖嘖嘖,這古代人喝酒真是,真是,太彪悍了,現代的那些和這些比起來簡直就是小兒科嘛。其實她那裡知道,古代的酒度數並不如現代的高。

    司徒敬看林喻這麼爽快的把懲罰給完成了,心裡樂得不得了。看一旁的燕落曉一副吃驚的模樣,頓時有了主意。

    「小燕,不小落。」接到燕落曉不滿的目光,司徒敬連忙改口,「你看咱們林喻,林大軍師都喝得這麼爽快,你是不是也該表示表示?」

    還不等燕落曉拒絕,司徒敬已經為燕落曉倒了滿滿一碗的酒。

    「我不會喝酒!」燕落曉趕忙擺手拒絕道,開玩笑,這一碗下去,我可遭不住。

    「那怎麼行!」司徒敬不顧燕落曉的拒絕硬是把碗往燕落曉面前推,兩人推拒的途中酒也灑了快一半了。

    這時一旁吃了幾筷子菜的林喻開口了:「司徒大將軍老是來勸我們的酒,自己卻不喝,這有點說不過去吧?」

    司徒敬一拍桌子道:「這樣,我先喝一碗,喝完了你倆也必須喝一碗!」

    「那可不行,我剛才可是喝了三碗的!如果司徒將軍實在是不想喝的話。」林喻說道這裡故意皺了皺眉一副思索中的樣子,看著司徒敬的眼睛裡卻滿是狡黠,「不如這樣,我們來行酒令如何?」

    司徒敬一聽林喻說來行酒令,一副像受到什麼驚嚇似的,二話不說端起剛才準備給燕落曉的酒就喝了下去。

    燕落曉對司徒敬的行為十分的不解,這個,行酒令難道很可怕?

    司徒敬放下碗,又轉頭對燕落曉道:「你看,我和林軍師都喝了,小落,你不喝說不過去了吧!這碗必須得喝!」說著就給燕落曉倒了滿滿一碗,推到燕落曉面前。

    燕落曉看著眼前滿滿一碗的酒,吞了吞口水,她伸出手端起碗,看著碗裡似清似濁的液體,身體裡軍人的血性最終戰勝了恐懼,一仰頭咕咚咕咚幾聲便給吞了下去。喝到嘴裡燕落曉才發現,這酒並不似自己以前喝的那些一般辛辣刺鼻,反而有點清香和甘甜。

    幾碗酒一喝,桌上的氣氛變得熱絡起來。

    「小落,你和林青婉那女人是怎麼認識的啊?」司徒敬邊吃著菜邊問一旁的燕落曉。

    「這個,我們也是碰巧遇到的罷了。」燕落曉顯然不想在司徒敬這個自稱是林青婉的心上人的面前提起自己和林青婉的相識。

    司徒敬見燕落曉沒有要說的意思,撇了下嘴,然後突然想到什麼,拍了拍一旁正在吃菜了林喻對她說道:「對了,上次我給你看的那個圖,是不是在你哪裡?」

    林喻開始還沒反應過來司徒敬說的是什麼圖,結果司徒敬一番比劃加解說林喻終於想起來了,「我給放在『望北鎮』忘了帶過來了。」

    司徒敬對林喻埋怨道:「這麼重要的東西你怎麼給忘記了呢!」

    沒法,只好轉向燕落曉,對她說道:「你有沒有看過這種東西,嗯,半個匕首長,裡面帶了很多的刀啊什麼之類的。」司徒敬說著還比劃了兩下。

    燕落曉看著司徒敬那個搞笑的樣子不禁笑了出來,「你說的是『瑞士刀』?」

    司徒敬連忙點頭,道:「對對對,好像是叫這個名字!」

    「當然認識啊,而且那可是這個世界上唯一的一把!你在哪裡見過?」

    「林青婉那裡啊,她寶貝得跟什麼似的。摸一下她都不幹,對了,那可是你的東西?」

    燕落曉聽了司徒敬的話,感到很欣喜,原來你還留著。但是馬上又低落下去,燕落曉別傻了,人家心裡根本就沒有你。

    「你,喜歡我姐?」林喻看著燕落曉一會兒欣喜一會兒低落的變著臉,不禁問道。

    「這……」燕落曉聽林喻這麼問下意識的看了司徒敬一眼,然後輕輕點了點頭。

    「可是。你是……」林喻欲言又止的說著。

    燕落曉微微一笑,看了看司徒敬又看了看林喻道:「你們不也是麼!」

    「我們是什麼?」司徒敬笑看著燕落曉問道。

    燕落曉搖搖頭,用手指沾了點碗裡的酒,緩緩在桌子的空擋處寫下了一個字。

    林喻和司徒敬掃了眼桌上的字,司徒敬開口問道:「你是怎麼知道的?」

    「哈哈,氣質啊,總還是有區別的!」燕落曉用手將字抹去,輕笑了聲,不緩不慢的說道。

    「不然我怎麼會讓你三番五次的對我又拉又拖的!」

    「哈哈哈,果然與眾不同啊!」司徒敬大笑一聲,給三人滿上酒,「為了我們的相同之處,乾一杯!」

    喝了酒,司徒敬又提議道:「既然我們這麼有緣,不如我們結拜如何?」

    其餘兩人一聽都表示贊同。

    「小落,你今年多大了?」林喻問著燕落曉,她很喜歡這個人。

    「二十一。」

    「那我最大!」司徒敬洋洋得意的說道……

    「我最小。」林喻接著說,「那我們結拜了,怎麼稱呼?」

    「在外面就叫大哥,二哥,三弟吧,畢竟比較特殊!」燕落曉提議道。

    「好!」司徒敬和林喻異口同聲的贊同道。

    三人站起身來對著大帳門口的方向跪下,手裡分別端著一碗酒,準備義結金蘭。

    「我司徒敬。」

    「我燕落曉。」

    「我林喻。」

    「在此結義,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情義永不斷,不背叛,不出賣,如違此誓,猶如此碗,皇天后土為證!」

    三人說完將碗裡的酒淋到地上,然後將碗狠狠的摔在地上,磕了幾個頭,這義算是結成了。

    三人站起來,便大哥二哥二弟三弟的喚開了。

    重新做回位置上,司徒敬為她們添好了酒,端起碗說道:「今日能與你們結義實在是我司徒敬的福氣!來為了這個福氣,我們乾一碗!」

    「我在這裡無親無故,能與你們結拜,我心裡實在很高興,從今往後,你們就是我燕落曉在這裡的親人!上到山下油鍋,我決無二話!」燕落曉說著說著眼裡隱隱泛出淚光來,自己孤身一人莫名其妙的來到這裡,無親無故,現在能跟司徒敬和林喻結拜,真的不得不說是老天眷顧自己,至少自己不在孤單。

    林喻見司徒敬和燕落曉說得這麼的感性,自己若是在說些感性的話,怕是要破壞這氣氛了,她端起碗吸了吸鼻子,只說了一個字:「干!」

    三人一同仰頭喝光了碗裡的酒。

    「同甘共苦!生死與共!」司徒敬伸出自己的右手懸在桌子的上空。

    「同甘共苦,生死與共!」林喻和燕落曉也伸出了自己的右手放在司徒敬的手上,三人臉上相視而笑。

    丞相府,玉明賢一家人正圍坐在一起吃著晚飯。

    「老爺,康大人他又來了!」一個小廝跑進來對正在吃飯的玉明賢說道。、

    「砰」玉明賢將碗重重的往桌上一放,嚇得伺候在一旁的小廝丫鬟們均是一哆嗦。

    「讓他走!我們玉府不歡迎他!」玉明賢沉著臉對小廝道,「還有,他若是不走,你便叫人將他給我丟出去!」

    小廝下去後,康秀雲放下碗對玉明賢道:「老爺,他這已經是來的第十次了,要不……」

    康秀雲還沒說完,玉明賢重重的一哼,道:「你不要為他說情了!我是不會見他的!」說完站起來飯也不吃了,拂袖而去,留下康秀雲和玉藍鳶獨自在那裡坐著。

    「娘,你別擔心了,舅舅他等不到人,他自己就會回去的!」玉藍鳶看著愁眉不展的母親,放下碗筷出聲安慰道。

    「哎,希望如此。」康秀雲歎了口氣,「鳶兒,你快去休息吧!」

    「我再陪娘坐會兒吧!」玉藍鳶搖搖頭。

    「那我們去花園坐會兒吧!」康秀雲對著一旁的玉嬤嬤點點頭,示意她讓人來收拾收拾。

    母女倆走在去花園的走廊上,身後跟著掌燈的丫鬟,玲兒在一旁扶著玉藍鳶。

    康秀雲看著玉藍鳶的肚子問道:「林喻來信了嗎?」

    玉藍鳶將散落下來的髮絲輕輕的勾到耳後,輕聲說道:「自從上次來了過後,便沒有了,也不知道那邊的情況怎麼樣。」

    走到花園母女倆坐在花園的軟榻上,丫鬟們站在遠處。

    「鳶兒,怨你爹嗎?」

    「娘,為什麼這麼問?」

    「阻止你和仁廣的婚事,怨他嗎?」康秀雲慈愛的看著自己的女兒問道。

    玉藍鳶沉思了半響,搖了搖頭,道:「娘,你愛爹嗎?」

    康秀雲不解的看著玉藍鳶,道:「怎麼突然問這個?」

    「娘,什麼是愛呢?」玉藍鳶沒有回答康秀雲的問題,而是兀自問道。

    不等康秀雲回答,玉藍鳶又似自言自語般的說開了:「我想,我對表哥,那並不是愛吧!我只是停留在小時候表哥的柔情裡看不清自己,分不清感覺,我就像是被突然關進籠子裡的金絲雀,離開了自己原來的生活,然後只能用回憶來打發籠子裡枯燥無味的生活,一遍一遍的回憶,只會越來越想要回到過去,總想像著有一天可以飛回去,漸漸的在回憶裡美化然後迷失。當有一天我終於可以回去時,在籠中對原來迫切的思念讓我變得看不清,分不清,最後丟失了自己最寶貴的東西。因為只是停留在被抓走以前的記憶裡,從來沒想過任何東西都是會變的。」玉藍鳶看著康秀雲道:「我對表哥的那種依賴,或許真的只是兄妹見的依賴,只是過去讓我迷失了而已!所以我不但不恨爹,我還要感謝爹,因為是他,讓我最後看清了自己!」

    康秀雲聽完玉藍鳶的話沉默了,雖然聽得不是很懂,但她聽出了一個重要的信息,那就是,她從來沒有愛過她的表哥!

    「那,林喻呢?你愛她嗎?」

    愛嗎?林喻,我愛你嗎?或者,我可以愛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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