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051章 文 / 楊永燁

    「是麼」深灰色的眼睛再次看回緊閉的木門，猜測著木門隔離的房間後面,心心掛念小姐現在在幹什麼。

    「伊恩！我建議你最好,不要再靠近這傢伙。」那是一道足夠溫柔，卻並不友好的聲音。素白的袍子沾染的血跡已經乾涸暗紅。帶著滿身揮散不去的血腥味,加裡特溫柔的眉眼之間寫滿了疲憊。「如果你不想像，『漢娜』那樣死掉的話。」這話說的三分溫柔七分嘲諷。

    男人話裡的輕佻意味讓伊恩不經意地皺起眉頭。說起來,對於這個剛見面就要殺掉自己的加裡特先生。他是打從心底喜歡不起來。當然他相信,對方也不需要他喜歡。「如果餓了的話，廚房裡有食物。」

    「謝謝你的好意。不過比起食物，我現在更需要洗個澡稍稍休息一下。為了修補那位牧師先生破破爛爛的四肢，可把我累的夠慘。嗯？這是瑪麗的午餐。」慵懶地視線落在伊恩手裡精緻的餐盤。

    「喂,你幹什麼那是瑪麗的午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飛快奪走碟子裡還帶著熱氣的牛角包塞到嘴裡。加裡特仗著自己身高的優勢,任由伊恩氣的原地跳腳。

    「那麼小氣幹嘛，就一個而已。反正以瑪麗現在的情況，也吃不完這麼多東西。」咬了一口香甜綿軟的麵包。加裡特漂亮的褐色眼睛瞇成一條線。不得不承認，美食讓他的心情變得很愉悅。所以就饒了這小子，拉疼自己的事情。

    「你們在幹什麼好吵啊」連續幾天都緊閉的門扉終於拉開。古樸華麗的木門後面，露出石小楠那張沒有血色的臉。

    「瑪麗，你醒了」理直氣壯地順走伊恩手裡漂亮的銀盤。即使加裡特現在的模樣滿是狼狽也無損他的氣質，反倒給他添上幾分致命危險的誘惑力。「起床了就正好。這是午餐。」

    「喂！那是」

    帶著危險意味的褐色眼睛，看向伊恩的方向。加裡特很滿意對方識相的吞下接下來的話。「來，我們先進房間。如果瑪麗不介意的話，能不能稍等下。我想跟你一起享用美味的午餐。」

    左手端著盤子，右手壓著少女纖細的肩膀轉過身。

    平淡的視線，就那麼輕易的掃過。從頭到尾，就沒再他身上停頓。即使不需要呼吸，胸口的窒息感也不會因為缺少。這種從身體內部發生的痛楚，幾乎加深了威廉動搖的內心中的恐慌。

    誰都不知道。平靜木然的表情下，狠狠啃噬他內心的懼怕。

    因為太清楚被拋棄的無力感。在享受過擁有過幸福的時光後，威廉無比懼怕那種墮入黑暗的感覺。

    在擁有過後之後膨脹的內心已經溝壑難填。威廉光是冒起會被小姐拋棄的念頭，那種蜂擁而至的恐懼感就狠狠攥緊他的胸口。痛苦的幾乎靈魂都在顫動

    加裡特從房間裡出來的時候，伊恩還沒有離開。隨手扯下，繫好頭髮的皮圈，加裡特看著伊恩吩咐，「我要去整理下自己。記得把我的午餐也送到瑪麗的房間。」

    即使被武力壓迫者屈服，伊恩照樣被溫柔美男理直氣壯的模樣氣的夠嗆，「為什麼又要我去。」

    「你不去，誰去？」話是對著伊恩說的，那雙多情的眼睛卻是看向站在旁邊的灰髮男人。「如果你指望這個傢伙的話。我勸你乘早死了那條心。一個遲早都會噬主的傢伙，你覺得能靠得住麼。」前半句話音量還算正常，到後面加裡特轉身離開的時候，音量就變得微不可聞。

    加裡特把自己終於收拾乾淨，帶著沐浴後特有的濕氣。踏進房間裡，石小楠正抱著膝蓋坐在床上。陽光照在她蒼白的臉上，打上一層柔柔的測光更加顯得脆弱柔軟。

    「伊恩，出去了？」褐色的眼睛掃了圈空蕩蕩的房間，加裡特進來的時候特意關上門。

    「嗯！」比起前幾天的，夜不能寐。剛剛睡醒的石小楠，明顯感覺自己精神要好上許多。雖然對食物依然噁心。

    「最近幾天感對於覺好點沒。」溫熱的手掌輕輕暗上她的頭頂。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的亡靈法師對於黑色都有種狂熱的崇拜。跟上次不同，石小楠明顯能感覺到魔法陣閃耀的光澤。柔順垂落在肩膀的棕色長髮，瞬間顯露出原本的顏色。黝黑柔順，在陽光下黑的耀眼。「臉色還是很蒼白。」

    「有麼，我覺得已經好很多了。說起來加裡特先生怎麼會在魔法學院？」休息了好幾天終於有了機會，石小楠終於可以問出自己的疑問。

    「嗯！我一直都在魔法學院。怎麼瑪麗你不知道麼？」

    「」我們很熟麼？話說你哪來的自信覺得我會知道。「我一直以為，加裡特先生住在，之前那棟房子裡。」石小楠說的很隱晦，當然任誰住在赫赫有名的紅燈區裡面，都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

    「說起來教會的那傢伙怎麼樣了？」戳著盤子裡的食物，石小楠問的聲音實在算不上熱絡。

    「幸運的抱住了小命，四肢也給他補回去了。沒死沒殘，就是醒來之後這會出現小問題。」加裡特漂亮的手指點著頭的位置。

    「傻了？」

    「沒有，我只是對他的記憶了做了點手腳。現在那個男人純潔的就像張白紙，什麼都不記得了。」

    「真是便宜他了。」許久之後石小楠才從牙縫裡擠出這句話。

    「瑪麗要是很在意。離開魔法學院之後，你有大把的時間和精力去收拾他。」左指尖輕輕點上她光潔的額頭。加裡特右手搖晃著透明玻璃杯子裡面的紅酒，「比起，躺在地下室裡那個活生生的道具。現在有件更重要的事情。」

    「什麼？」

    「是關於你的傀儡。」透明的玻璃杯可在實木左面發出輕微的聲音。加裡特向來溫柔迷人的面孔變得非常認真，「瑪麗！你太輕視它了」

    「即使會說話，會微笑，也不代表他是個完完全全的人類。傀儡原本製作的初衷就是用於戰鬥的道具。所有被製作出來的傀儡，都只是作為亡靈法師攻擊時的一種手段而已。就算那傢伙是特別的，擁屬於有屬於自己的意識和情感。但那背後代表的不是幸運。越是那樣強大的東西，在擁有屬於自己的感情和理智之後，就會變成一種極度危險並且不穩定的存在。」

    「傀儡沒有人類的道德觀，憐憫心。那樣的傢伙，從本質上來說，它就是不完全的個體。不能像對待人類那樣的對待它。瑪麗，傀儡只能是亡靈法師手裡的提線木偶。你是主人，它是才道具。記住，絕對不能反過來。」

    關於威廉的問題，石小楠不是第一次在腦海裡告誡自己。以前不管重複多少次，過段時間之後。她對於威廉，的情感毋庸置疑地更加偏向於人類的方向。即使理智上知道他是傀儡，但是行動間總是不覺得會把他看做一個人。

    因為她的忽略，所以才會發生之前的事情。威廉沒有人類的道德觀，對於他來說，任何一種單純的情緒波動，只要他想了就有可能輕易要走別人的性命。

    就像漢娜那樣。

    這次的悲劇，說到底也是她監管的疏忽。如果她能早點知道

    略微疲憊地躺在床上攤開自己，石小楠捏著溫柔美男出去時留下的字條。那是非常簡單的咒語，即使以她的實力也可以隨意釋放。只要強行切斷，她和威廉之間的靈魂契約。即使是威廉，照樣會崩潰成一堆沒有任何用處的碎肉。

    絕對迅速有效的手段。這大概就是她束縛那傢伙最有效的手段了吧!

    真狼狽，繞來繞去的想，居然到頭來，她才是始作俑者。因為她的忽略，所以漢娜才會慘死。嘖！現實有時候實在是太嘲諷。

    就在威廉覺得自己等得幾乎就要瘋狂的時候。那扇不知道緊閉了多久的房門終於打開，，「進來。」

    這是從那天漢娜的事情發生之後，石小楠一次正視面前的這個男人。無法忽視那雙深灰色眼睛突然暴漲的光芒。這種幾乎屬於瘋狂的熱情，讓石小楠緊閉地唇下意識的抿緊。威廉很在意她。就目前來說他們的關係來說，這大概算好事。至少對威廉來說，，到現在位置沒有人比她更重要。對於主人來說，只要能保持這一點就夠了。

    「小姐。」深灰色的眼睛癡迷地凝望著自己身前的背影。威廉幾乎是迫切地跟上她的步伐。

    兩人一前一後進了房間，僵硬的氣氛讓威廉有種莫名的恐慌。他想要上前擁抱屬於自己的希望，但是少女沉寂的面容卻讓他不敢生出手。

    作者有話要說：我華華麗麗的卡文了

    落櫻兒扔了一顆地雷。

    我原本是想要兩更的，但是我卡文了。實在是碼不出來(>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