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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96章 青玄山使者 文 / 司晨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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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後的日子裡,整個無名劍宗陷入一種奇詭的氛圍中。

    先是一向在西陵界駐紮的陳玄真撤了回來,一向愛財如命的陳師叔竟然不顧蒸蒸日上的生意,著實令人驚歎。

    緊接著,宗門中莫名其妙有人失蹤,時不時有人因為叛逃被當場誅殺。

    然後,二代弟子君不同門下最受寵愛的女弟子喻筱敏被徐慶暗算,用禁靈符封住之後扭送到蘇越面前。喻筱敏雙目含淚,破口大罵,徐慶卻視若無睹。

    最後,唇亡齒寒之下,二代大師兄吳子成手下的幾位內門弟子以及其派系的外門弟子奮起反攻,卻被陳玄真和杜邀月名下勢力聯手鎮壓。

    吳子成的大弟子身負重傷,至吳子成閉關之所呼告哀嚎,卻看見斷龍石洞開,蘇越白衣勝雪,手持寶劍立在吳子成身後,衝他淡然微笑。而吳子成面帶憔悴,鬚髮皆白,顯然已經束手待縛。

    整個動亂的全部過程裡,無名劍宗所謂的掌門師尊都沒有出面。無名劍宗人人自危,甚至有傳聞說連掌門師尊都已經被蘇越軟禁。對於這種說法,蘇越連辯解都懶得辯解。

    蘇越每天要過問的事情很多,譬如說整個天劍山的佈防,譬如說各司各殿弟子的輪值調度,譬如說吳子成和君不同二人門下弟子的處置方案,再譬如說如何安撫拉攏一些必須安撫拉攏的勢力,最後,還有令他頗感困惑的情感問題。

    他被卡在金丹頂峰上,已經有二十年了。二十年前,他的弟弟蘇澈剛剛晉階到金丹境界,二十年後,蘇澈已經是元嬰期的天才高手。可是他,始終原地不動,想盡了辦法,卻始終難以突破。

    二十年或許對於其他修士來說,是一個頗為短暫的瓶頸期,他們已經習慣在某一個層次停駐幾十年、甚至幾百年的時間。但是對於蘇越這種心高氣傲、自詡天才的人物來說,卻是難以容忍的,尤其是青玄山眾人時不時將他和蘇澈相提並論的時候。

    為了突破,蘇越想了許多種辦法。他甚至開始博采各項雜學之長,試圖觸類旁通,有所感悟。

    諸項雜學中,他最擅長占卜之術。當卦象顯示他需要經歷一場情劫才能提升修為的時候,他也毫不含糊地去做了。幾年來雞飛狗跳,花大力氣尋了幾個女子,結果很快又發現找錯了人。

    正是有鑒於此,蘇越這次尋到夏飛飛時,其實頗為慎重,他甚至跑到百蠱界去調查取證,印證卦象是否有出入。一切結果都令他滿意。他認為他終於尋到那個女人了,然而,此女頑固不化,卻又出乎他的想像之外。

    蘇越從來都知道,他的相貌氣質是女修們喜歡的那種。所以從小開始,就有女修圍著他們兄弟兩個獻慇勤。他早已習以為常,卻不料在夏飛飛這裡碰了壁!

    幾次三番交涉,他甚至都開始對著她甜言蜜語了,這是從來沒有過的事情,然而她的反應卻著實令他料想不到。她居然敢用什麼「戲鳳絕戶手」給他吃苦頭!

    百忙之中,蘇越也不得不抽出時間過問一下這位「有緣人」的飲食起居,皺著眉頭聽明月回報說:

    「夏師姐今日煉製了一打避塵符,將她的屋子打掃了個乾淨。」

    「夏師姐買了許多煉器材料,說已經進入凝脈期了,要煉製些法器試試手。」

    「夏師姐今日煉廢了許多材料,大發雷霆,說她這些天存下來的靈石快用光了。」

    「夏師姐今日在自己院落裡未曾出來……」

    「夏師姐今日又買了許多煉器材料……」

    「夏師姐今日又未曾出來……」

    蘇越一邊聽,一邊覺得這位「有緣人」實在是足夠大條,才能在這風聲鶴唳的時刻悠然自得我的貼身校花最新章節。

    他心中正在盤算著該如何將她的心哄騙到手好突破金丹,突然一日有一日蘇越正在和杜邀月等人議事,見明月慌慌張張跑來匯報道:「師叔不好了!陳玄真師叔率眾弟子將夏師姐的院子圍起來了!說她是眾妙門潛入我們天劍山的妖女,刻意蠱惑弟子,引來宗門不和,正要捉拿她就地正法呢!」

    正說時,又有弟子前來匯報說:「蘇師叔,大事不妙!陳玄真師叔率眾弟子捉拿夏師姐歸案,誰知夏師姐卻不在房中!躺在她房中的,只不過是一個替身而已!」

    蘇越大驚,杜邀月已在旁邊大叫道:「陳師弟怎地如此糊塗?此女可是蘇師弟突破金丹瓶頸的關鍵!便縱是妖女,也要隱忍不發,待蘇師弟突破瓶頸後再做打算。怎可如此魯莽?」

    「她不是妖女。」蘇越擺擺手,逕直來到夏飛飛獨居的小院,只見小院裡的禁制已經被陳玄真傷的七零八落,屋中小床上躺著一人,儼然是夏飛飛的模樣。然而,直到他走近了,方才分辨出,那是替身蠱所施放的替身!這具替身惟妙惟肖,簡直超越了他們對於低階蠱修的認知!

    陳玄真哭喪著臉說道:「師兄,不關我的事。我原本也只想捉拿她歸案的,我沒想到……」

    蘇越搖頭:「她不是眾妙門的人,你誤會她了。這也不是普通的替身蠱。她顯然已經得到蠱修繼續晉階的秘密了。該死!我早該想到的!那個妖修!」

    然後,蘇越和杜邀月面色凝重,盤查了夏飛飛這些日子以來取用的各類材料和地火房中的廢渣。

    「煉器!這丫頭居然是在煉器!彷彿是在煉某種有隱匿功效的法器!」杜邀月失聲尖叫道。

    斂息紗,魅影面具,夏飛飛就依靠這兩件正道修者並不是很熟悉的法器避開了無名劍宗的監視,大搖大擺地走了出去。

    夏飛飛一路西行,靠魅影面具裝作普通的女修模樣,與人結伴,混跡於路人之中,倒也不顯眼。一路上,聽同伴大談特談無名劍宗的這場風波,其捕風捉影、牽強附會之處簡直令人發笑。

    突然間,一陣烏雲飛過眾人的頭頂。霎那間,高階修士特有的威壓將所有人都壓迫得不能言語,匍匐在地。

    不知道過了多久,烏雲飛過,陽光重新照耀大地,這群結伴而行的修士才覺得好過了許多,漸漸地恢復了熱鬧:

    「金丹期修士!剛才那人,絕對是金丹期修士!我的判斷再不會錯!」

    「金丹期?玉華界有幾個金丹期?聽說無名劍宗的二弟子君不同尚遊蕩在外,難道是他得到消息,回來尋仇了?」

    夏飛飛聽著這些不靠譜的猜測,微笑不語。

    然而此時此刻,天劍山上,卻是另一幅景象。

    數千內門外門弟子屏神靜氣,列隊相迎,杜邀月、蘇越、杜明、陳玄真四名二代弟子站在最前,笑容滿面,向著高台上背對著他們而立的高瘦身影恭聲說道:「無名劍宗弟子恭迎青玄山尊使大駕。」

    那被稱為尊使的高瘦男子只是冷哼一聲,並不回答。

    杜邀月、杜明等人齊齊露出憤怒之色,蘇越面容淡淡,終於上前一步行禮,朗聲說道:「無名劍宗弟子蘇越,恭迎青玄山尊使大駕。」

    隨著他這一聲「恭迎」,那尊使才傲慢地轉過身來。然而他的面容,卻始終如同籠罩在雲裡霧裡一般,令人初見驚艷,過眼即忘極品護花保鏢。杜邀月等人便知道,這是尊使不願讓人看到臉兼實力相距太大的緣故。

    「本座奉青玄山掌門法旨,特來此察訪吳子成勾結妖魔一事。蘇越,你且將罪人逐一押上來。」青玄山使者冷冷說道,聲音裡一點溫度也沒有。

    在無名劍宗數千弟子的注視之中,昔日受人敬仰的吳子成、囂張跋扈的喻筱敏逐一被帶了上來。

    「吳子成,你可知罪?」蘇越搶先一步,問道。青玄山使者瞪了他一眼,卻沒有說話。

    「弟子知罪。」吳子成白髮凌亂,頹然說道,「只是喻筱敏年紀幼小,從未做過歹事,還望蘇師弟依照先前諾言,留她一命。」

    「不,爹爹!我才不要苟活於世!」喻筱敏突然大聲哭喊道,「人修忘恩寡義,負心薄倖慣了,我寧可和爹爹一起去死!」

    喻筱敏這一聲「爹爹」,猶如平日裡起了一聲驚雷,杜邀月這等知道內情的人還罷了,門下弟子有不知內情的,紛紛竊竊私語。

    陳玄真看一眼蘇越臉色,率先斥道:「吳子成,你二十年前自恃修為不凡,前去探東明照影壁,卻和妖修勾搭成奸,生了喻筱敏這麼一個雜種。人妖殊途,非我族類,其心必異,你卻串通君不同師兄,將她帶回宗門。須知狐性本淫,喻筱敏這幾年來在我宗門四處勾搭,許多弟子深受其害,你還道她從未做過歹事?」

    「正是正是。」內門弟子中有一青衣人從人群中擠出,指著喻筱敏大罵道,「此等妖人,奪我元陽,毀我道基,尊使要為弟子做主啊!」

    喻筱敏定睛一看,見正是徐慶。頓時氣得身子亂顫,作聲不得。

    吳子成長歎一聲道:「畢竟是我連累了二師弟。」又轉向喻筱敏,柔聲說道:「孩子,是爹爹耽誤了你。若是狠下心腸,當年放手任你去你娘那裡,料得也不至於落到如此境地。你既是半妖血統,行為舉止自然不能和人修一般看待。更何況,養不教,父之過。你,你可恨我?」

    喻筱敏只是低頭拭淚,卻不說話。

    突然間蘇越冷冷說道:「你的道基,是自己毀了的,怨不得別人。此等無情無義信口雌黃之人,留之無用,索性便讓他死了吧。」緊接著,一道劍光飛起,直向徐慶而去。

    就在這時半空中清晰的劍器相擊聲傳來,竟是青玄山使者出劍相阻。蘇越臉色一白,他的飛劍便跌落塵埃,飛劍哀鳴聲不絕於耳。無名劍宗眾弟子看到宗門劍術最高的蘇越一招之下便被青玄山使者所傷,眼中更添了幾絲敬畏。

    只聽得青玄山使者冷冷說道:「此等無情無義信口雌黃之人,自然留之無用。身為人修,勾結妖類,留之亦無用。「隨著他冷漠的話語,巨大的劍光飛起,竟將徐慶、吳子成兩人瞬間擊斃。

    「爹爹!」喻筱敏大哭著,奔了過去。青玄山使者再次出劍,喻筱敏也隨之氣絕而亡。

    「如此薄懲,你們可還滿意?」青玄山使者居高臨下地說道。

    數千無名劍宗弟子在蘇越的指揮下,默然退去了。

    青玄山使者突然轉過頭去,冷冷望向陳玄真。陳玄真不明所以,嚇得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尊使饒命!」

    杜明和杜邀月兩人不明所以,也一起跪下請求寬恕。蘇越則長歎一聲勸道:「阿澈……」原來,這名青玄山使者,就是他的弟弟蘇澈。

    蘇澈一揮手,便將杜明、杜邀月兩個人遠遠送了出去,順手揪住蘇越的衣領,突然咬牙切齒地說道:「你……竟被他那樣猥褻,你還能忍?我的臉都被你丟盡了!那名女修呢?無論天涯海角我也要把她揪出來!你自己不爭氣,我只好代你教訓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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