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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六十六章 帝心沉沉費疑猜(6) 文 / 安子蘇

    李湛從上書苑接了小哭包抱著她往華陽宮來,一干宮女兒蹲下行禮,仍是抑制不住偷偷打量走近內殿芝蘭玉樹般的男人,臉頰飛起兩朵紅雲。

    煙青色宮裝的姝麗女子微微行了一禮,面帶微笑,落落大方,卻是攔住了李湛前進的腳步,「王爺請留步。」

    李墨噙著笑,如沐春風,聲音朗朗,如高山流水般,又似夏日裡一冽甘泉,「娘娘還在小憩?」

    他曉得,這麼多年來,午後小憩乃是赫連真的一貫習性,睡得迷糊,全身少了疲倦與警戒,朱唇會微微張合,似在等待有緣人採摘,她的脾氣極大,尤其是這會兒,誰要是擾了她,她便又要橫眉怒目,摔茶盞砸花瓶。

    不由得,他笑得愈發溫和,隱約帶著絲絲寵溺。

    青禾本欲順著應承,卻不忍欺騙,揮退眾宮人,才恭敬道:「娘娘這會子怕是出了宮門。」

    聞言,李湛的笑意斂了斂,眼內存著半刻驚詫,卻立馬消失殆盡,今早皇上令他主持朝政,便是要微服出巡,如此這般……

    心下瞭然,無慍無怒,一片雲淡風輕,便就這般忌憚他,還未暢聚就急急將人帶走。

    唇畔的笑隱隱帶著嘲諷,轉瞬即逝,朝青禾點點頭,「如此,湛告辭。」

    青禾低身見禮,瞧著男人身體單薄,一身白衣飄飄似要羽化登去,微微搖了搖頭。

    這廂,赫連真外罩斗篷,遮住大半的臉,內裡仍是穿著昨夜折騰得有些褶皺的白色寢衣,手腕被小夏子拉著,急匆匆的趕路。

    赫連真的目光凝在被捏得有些發疼的手腕上,尋思著待會兒必定要剁了這閹人的爪子,胸口鬱結著怒氣,昨夜被李墨折騰夠了,便起得晚了些,可還未來得及更衣,小夏子便連滾帶爬的滾了進來,拽著她就往外走,說是皇上的意思。

    且信他一信,諒他不敢在她頭上動土!

    兩人至玄陽門,一輛馬車早已穩穩的停在門口。

    赫連真瞇了瞇眼,車簾被撩起,伸出一隻大手,手指修長,骨節分明,因著長年習劍又執筆的緣故,有些許的手繭,便也是這指點江山的手指,在床上將她揉圓搓扁,求饒不止。

    「上來。」車內的聲音冷清,帶著點點不耐,想是等候多時。

    她頓了頓,仍是將手放在大手裡,大手緊握,微涼,卻有力,輕輕一帶,她便進入了馬車裡,跌入男人的懷抱,溫軟的唇擦過他如刀削般的下巴。

    男人抱緊她,不悅的掐了掐她的腰,「磨蹭這許久,看來昨晚朕說的話你全當耳旁風了。」

    她不解的微微張唇,蹙眉,回憶昨晚細節,似乎是囑咐過她,不過卻是在她倦得精疲力盡之時,哪裡能記住。

    這番少有的呆愣模樣落在男人眼中,眸色深了深,將她摟得更緊,吩咐車伕趕路。

    馬車幾乎是狂奔出去,赫連真一個不察,險些跌倒,幸好李墨將她摟得緊。

    馬車顛簸半日出了帝京,突然停了下來,赫連真皺眉,很是不滿。

    李墨率先出了馬車,又將她抱了下來,天色暗沉,前面是一條大道不知通往哪處,面前是一匹高大的馬兒,赫連真很清楚,是李墨的輕羅。

    她被扔上馬背,依舊不知道李墨要做什麼,就這樣離開嗎,又要去到哪裡?

    「去哪裡?我還沒換衣服。」李墨翻身上馬,馬蹄聲便迴響在寂靜無聲的林子裡。

    「不用,反正待會兒要脫。」就著月光,赫連真明顯看到男人的笑容邪魅,她有種不好的預感。

    果然,李墨惡劣的問:「太后一定沒有試過在馬上吧,作為為朕縫製寢衣的回報。」

    赫連真的身子抖了抖,嘴角抽了抽,就這麼喜歡這些怪異的地方!什麼癖好!

    「哀家不想!」

    「由不得你!」

    馬兒迅速的奔跑著,然後寬大的披風遮住兩人的身子,所有的感官都刺激著敏/感著,赫連真只能緊緊的攀住李墨的脖子,只要一放開,她就覺得會萬劫不復一般。

    赫連真的身子紅得像只煮熟的蝦子,她怕極了男人的粗魯所帶來的疼痛,她的小臉因為想到這裡隱隱泛著白,囁嚅道:「不要這樣啊,我…我會很疼……」

    李墨低頭重重吻了她一口,手指摩挲著她小巧的朱唇,眸子裡閃著火熱的光芒,好像要將赫連真融化了一般。

    他的聲音誘惑在她耳邊:「別怕,有朕在,太后,試著相信朕。」

    輕柔的吻落在她的眸,鼻,嘴,脖頸,胸口,赫連真全身發著抖,不知是在害怕還是在期待。

    李墨安撫著她,用男人的方式,他輕輕的誘惑:「太后,別害怕,朕會很溫柔的,你會感受到不一樣的快樂,乖,放鬆,交給朕。」

    總而言之,言而總之,在李墨無賴無恥無節操的威逼利誘之下赫連真屈服了,她香汗淋漓,難為情的埋在男人的胸膛裡抬不起頭來,儘管這月夜裡再無其他人。

    她貼著李墨的胸膛,感受那強有力的律動,柔若無骨的小手在他的胸膛按了按,這可是最危險的地方,竟然毫不保留展示在她面前,如果她手裡是一把削鐵如泥的匕首,不曉得這男人是否悔不當初。

    赫連真眸子裡冷光盡顯,馬兒卻在這個時候停了下來,只聽李墨低沉的聲音響在她耳邊:「太后,到了。」

    「嗯?」赫連真迷迷糊糊的抬頭,掩下了眸子裡的冷光。

    李墨將她抱下馬,她成功的軟了雙腿,藉著男人的力道才能站穩。

    她埋怨的咕噥了幾句,惹得男人愉悅的大笑,胸腔一陣一陣的。

    赫連真這才細細打量週遭,林子裡詭異得嚇人,面前一池碧波粼粼,倒映著月光,又因著微風拂過,碎了滿池月色。

    「皇上不會是要將哀家拋屍荒野吧?」

    她難得有心情打趣,惹來李墨不屑的嗤笑一聲:「你想得美!」

    李墨打橫抱起她登上一個小丘,赫連真只看見旁邊立著一塊石碑,上面刻著『三生石』幾個大字。

    夜風徐徐的吹過,拂過樹葉沙沙作響,月光皎潔的散在湖面,碎碎點點,兩人站在「三生石」面前,男人從身後擁住赫連真,灼熱的氣息夾雜著清冽的味道一陣陣的竄入赫連真的胸腔。

    「皇…皇上,你消停一會子成麼,這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你……」赫連真因為方才在馬上的情/事有些崩潰,說話的嗓音都有一點顫抖了,她雖然知道李墨的這些癖好近乎變態,但也沒想到尺度這麼大,她的小心肝兒到現在都還在顫。

    李墨在她的頸間悶悶的笑,想必心情很好,一寸一寸啃她白皙光/滑的脖子:「太后,你是不是又想了?」

    赫連真磨牙霍霍,手肘順勢向後一拐,成功的聽得身後的男人悶哼一聲。

    她趁機脫離了男人的鉗制,跳遠幾步憤憤的瞪著面前的衣冠禽獸。

    「皇上莫告訴哀家,千里迢迢、馬不停蹄趕到這裡便是聽你這些個混賬話!」

    李墨唇角染著點點笑意,並不管已經在暴躁邊緣的女人,抬頭看看天色,模樣很是認真。

    赫連真對於李墨這樣不理不睬的態度很是惱火,眼裡閃過幾簇火焰,哼了一聲,提著裙擺就往前走。

    可才剛走出去兩步,手腕驀地一緊,整個身子都朝後倒去跌入一個堅/硬的懷抱,然後寒光一閃,她只覺指尖驀地一疼,有紅色的血珠溢了出來,她正待發作,男人又割了自個兒的手指,拽著她的手指,將兩抹血跡留在了石碑上。

    她瞬間明白過來,戲嘲:「皇上竟相信這些個戲文裡的東西?」

    男人似乎並不滿意她的態度,也不願瞧她嬌艷的紅唇露出如此嘲弄的模樣,拉她入懷,一個狂熱的吻便壓了下來。

    赫連真自然不願意滿足男人這樣的惡趣味,又踢又打,真是夠了,這男人還變態上癮了!

    她使足了力道,可男人不但不放手,更是將赫連真摟緊了些,像是要鉗入自己的身體,捏住她的拳頭,強制性的同她十指相扣,任憑她怎麼掙扎也掙扎不掉,與此同時,那個吻也加大了力度,直吻得她差點被悶死,這才放鬆了力道改為繾綣的親吻。

    一吻既罷,赫連真已經氣喘吁吁,男人拉開彼此的距離,在月光下打量面前的女人,眸子裡是鮮見的深情。

    他溫柔的將女人散落在臉頰的髮絲別到耳後,順便摸摸那瑩潤小巧的耳垂,愛不釋手,聲音如同三月的春風拂過心間:「太后如此急切的拒絕朕的心意,是在害怕什麼?」

    赫連真聞言心頭一凝,抬頭看著近在咫尺俊朗得宛如天神的男人,他的眉他的眼依舊是冷竣的,可眼裡卻碎了滿滿溫柔的光,好像一不小心,就要被他吸走心魂一般。

    赫連真別開臉,沉默不語。

    男人抬頭看了一眼已經由圓變缺的月亮,輕微的歎息弱不可聞,他揉揉赫連真的腦袋,自然的牽過她的手:「算了,我們走吧。」

    「去哪兒?」

    赫連真詫異的問,下一秒已經被扔上了馬背,回答她的只有答答的馬蹄以及冽冽的夜風。

    ***

    李墨並沒有帶赫連真回宮,而是走了相反的方向,赫連真雖然心裡存著疑問,但身子倦得很,裹著披風縮在男人的懷裡睡得香甜。

    她是被李墨抱進房間的。

    她揉揉惺忪的雙眼打量週遭的一切,這裡應該是一家客棧,透明的琉璃瓦,氤氳的溫泉水,長得呆頭呆腦的店小二,一切,過分的熟悉。

    「這裡……」不就是三年前她和袁慕軒離開帝京時住的客棧。

    赫連真還在懷疑,那店小二已經湊到了跟前笑得跟猴子似的:「喲,姑娘,小的認識你,上次你是和那位漂亮公子一起來的吧,怎麼這次換人了?」

    赫連真被噎在那裡,看向隱隱有些不悅的男人,不耐煩道:「你胡說什麼,到底做不做生意!」

    「怎麼可能,我明明記得,那位公子可會疼人了,招惹了店裡好些女客……」說到這裡,小二一拍腦門兒,指著一臉不悅的李墨道:「這位公子也是熟客,還問了姑娘你住哪一間……」

    餘下的話被店小二生生的嚥了下去,赫連真明顯感覺到周圍的溫度降低了。

    店小二抖著身子顫顫魏巍圓著話:「先皇和葉貴妃也曾經住過這間屋子,二位好福氣啊。」

    赫連真看小二將這番話說得倒背如流,想必每日裡說得沒有千次也有百次,鄙視的翻翻白眼,打死她都不相信老狐狸會有這情調!

    小二臉皮再厚,也沒膽子再在不斷放冷氣的李墨面前多嘮叨半個字,悻悻的點頭彎腰退了出去。

    赫連真冷不防的被扔在了床上,雖然床塌夠軟,卻也撞得她有些生疼,她不滿的目光瞪向站在床邊的始作俑者。

    「駙馬爺很會疼人?」

    李墨似笑非笑的問,可赫連真明顯看到男人全身上下寫著「老子不爽」幾個大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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