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六十五章 帝心沉沉費疑猜(5) 文 / 安子蘇
散了宴,赫連真自是回華陽宮,小哭包一路哭著喊著要二哥,哭得赫連真心煩,罕見的拍了她的小屁股,將她扔給嬤嬤。()
前進的腳步突然停了下來,跟在後頭膽子稍微大些的宮女兒偷偷瞄了一眼,便瞧見一身雪衣的湛王負手而立,站在不遠處,夜風撩起他墨色的髮絲,衣袂飄飄。
「二哥。」小哭包臉頰還掛著淚,從嬤嬤身上掙脫,小胳膊小腿兒的跑了過去,一把抱住李湛的雙腿。
李湛噙著笑,彎下身將她抱起來,笑道:「咱們的小安寧都這麼大了,哎喲,沉著吶。」
小哭包摟著他的脖子咯咯的笑,不忘討好賣乖,「二哥,二哥,我好想你,母后也想你。」
「是嗎?」李湛的目光定在不遠處妝容精緻的女人身上,笑得如沐春風。
「安寧,過來,別耽誤二哥出宮。」赫連真忽視那平淡間夾雜著熱烈的視線,冷冷開口。
小哭包將李湛摟得更緊了,小心咕噥:「二哥,不走,我要和你一起睡。」
李湛拖了拖她的小屁股,親暱的刮她的小鼻子,寵溺道:「好,二哥今晚不走,不過咱們得先過去,不能惹娘娘生氣,恩?」
說著,已經抱著小哭包朝赫連真走近了。
小哭包一下地,便跑到了赫連真身邊,扯著她的袖子。
李湛高出赫連真一大截,此刻,低頭細細打量她,熟悉到骨子裡的眉眼,不過離別一年,他卻覺著歷經幾載隆冬,目光落在她微蹙的眉,緊抿的唇,心頭微微歎息。
接著,在宮人們的詫異下,那長身玉立的謙謙君子竟然掀起衣袍直直的跪在了太后面前。
赫連真想要退後兩步,跪在面前的男人竟然抱住她的雙腿,靠著她,清朗的嗓子帶著幾分嘶啞,「娘娘,阿湛錯了,阿湛回來了。」
赫連真的身子僵了僵,雙手不知該往哪裡放,出聲道:「趕緊起來,像什麼樣子。」
跪地的男人並不理,只是將她抱得愈發緊了。
赫連真無奈,歎了一口氣,素手溫柔的撫上他的墨發,「起來罷,過了恁久,哀家早已放下了,若論過錯,哀家才是罪魁禍首不是?哀家怨你,惱你,還能真恨你不成。」
李湛嘴角微挑,露出一個瞭然的微笑,卻依舊默不作聲,虔誠思過。
終於,赫連真蹲下身,將他攙起來,兩人將將起身,赫連真只覺一股大力將她拽了過去,落在一個充斥著藥香的懷抱。
赫連真愣了。
「娘娘,阿湛想你。」輕柔的吻落在她的臉頰,因著宮燈昏暗的緣故,宮人並未瞧見這一細小的動作。
赫連真還未回神,男人已經放開她,雲淡風輕般立在她面前,笑意款款,似乎方纔的擁抱,輕吻,只是普通至極的禮貌,倘使自個兒多肖想一兩分,便是對這如仙男人的染指。
忽覺背後寒意涔涔,扭頭看去,月影扶疏,宮燈搖曳,只聞幾聲蟬鳴。
***
冷宮一角,柳昭儀望著高高的院牆,她方才聽見管弦聲樂,今日是萬壽節,應當非常熱鬧才是,微微失落,她要等的人已經好久沒來了,恍惚間會讓她覺得那一夜不過是幻覺。
身後有腳步聲傳來,她驚喜的回頭,眸子裡都染上了喜色,「皇上!」
待黑暗中的身影逐步呈現在宮燈下,她驀地臉色大變,不斷後退,直到無路可走。
「你是誰?來人……唔……」
蒙面的男人一隻大掌死死摀住她求救的嘴,感覺她身子顫抖不停,嗤笑一聲,「不想死就安靜點,我是專程來幫你的,柳昭儀。」
男人的聲音陰寒恐怖嘶啞,像是來自地獄一般,柳昭儀幾乎快要嚇得暈厥過去,殘存的理智讓她輕微的點點頭,無辜的眸子裡寫滿害怕。
男人滿意的收回手,好整以暇的打量她。
柳昭儀方才被捂得差點斷氣,這會子只覺胸口翻滾,忍不住彎腰嘔吐。
男人瞇了瞇眼,一把抓過她的手腕,滿意極了,甚好,少了他不少的功夫。
「柳昭儀,這冷宮困不住你,你的福氣還在後頭。」
柳昭儀詫異的望向他,「你能幫我?」
「不。」男人搖搖頭,「能幫你的只有你自己,相信我,最遲三個月,你定會離開這裡,富貴榮華。」
「不過麼——」男人頓了頓,說道,「太后能將你弄進冷宮一次,必定會有二次三次,你已經是她的眼中釘肉中刺,你說,有她在一日,你怎能睡得安穩,便是日後,母儀天下,她始終壓你一頭,你甘心麼,你所受的痛苦難道不想讓她償還麼?」
柳昭儀驚得嘴唇都顫抖了,「母儀天下……」
她能麼?她從未想過,也從來不敢想。
「你……為什麼要跟我說這些,你到底要做什麼……」她到底不笨,明白天下沒有這般便宜的事情。
「我?放心,我沒有惡意,只是同你有共同的敵人,而你要做的,只是牢牢拴住皇帝的心,得到皇帝的信任,一步步高陞。」說到這裡,男人的聲音變得愈發陰森,「說不定,你也會成為大黎至高無上的女人,皇帝都要禮讓你三分。」
「你什麼意思?」至高無上的女人,不就是——太后?
「柳昭儀,你是聰明人,什麼是你想要的,你該想清楚,放心,我會一直幫你。」
男人笑得陰沉,粗啞的聲音令人恐懼,在柳昭儀獨自發愣中,人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
***
赫連真還因著李湛那一吻心不在焉,抬步進了內殿,泡了一個花瓣澡,自顧自的盤算著,連背後多了一個男人也沒發現。
她撩水抹了一把臉,疲憊的仰頭靠在桶沿閉目養神。
默了一會兒,眉峰微蹙,倏地睜開美目,一下子便對上了一雙冰冷的眸子。
她倏地鬆了一口氣,身子往水下縮了縮,「皇上進哀家的寢殿跟自個兒的一般,是哪朝的規矩。」
她伸手要去夠搭在屏風上的寢衣,半路被一隻大手給截住。
一聲驚呼,她死死的忍住了。
嘩啦的水珠飛濺,她整個人已經被她提了起來,扔進了華麗柔軟的大床。
赫連真恨得牙癢癢,抓過被子摀住自己,沒臉沒皮到這般程度,也得一定修為。
「遮什麼,赫連,你渾身上下哪裡朕沒有瞧過。」邊說,人已經撲了上來,整個重量死死的壓著她。
「你起開!」她連喘氣都有些重了,卻推不開身上的男人。
「湛王抱得,朕就碰不得,赫連,你的心是長偏的麼?」李墨輕吻她側臉,低低開口,惹得赫連真的身子僵硬不少。
他反覆輕吻的地方,不正是方才李湛吻過的麼……
一陣疼痛,她水嫩的臉頰已經被渾身不悅的男人重重咬了一口,「就算躺在朕的身下,也在想著湛王麼?」
赫連真明白過來,眨著眼睛一瞬不瞬的盯著他,問得一本正經,「皇上,你是在吃醋嗎?」
男人的臉色越來越沉,倏爾笑了笑,扯掉礙事的被子,手指作亂,「醋是個什麼滋味朕不曉得,不過麼,你的滋味**得緊。」
鳳床輕震,紗幔蕩漾,裡頭男女鴛鴦交頸,奏出美妙的旋律。
男人重重一擊,赫連真腦子裡煙花綻放,而後空白一片,男人不給她喘息的機會,精神抖擻,一記一記,入到她的心坎兒裡,不知今夕何夕。
「說你愛朕,赫連,快說!」男人威逼著,逼得她無路可退,扭著腰便要逃,卻被狠狠拍了一下,清脆的響聲更是讓男人紅了眼,狠狠的逼她,非要得到想要的答案。
赫連真咬著唇,只逸出細細碎碎的呻/吟,卻死活不肯將那幾個字說出口。
男人見狀,便狠了心,愈發下死手折磨她,心底卻荒蕪一片,麻痺了一切,是了,她說過,便是死,也不會愛他!不愛!
赫連真昏昏沉沉,不知捱過多少次,迷迷糊糊醒來,燭火依舊明亮,身子動了動,碰到一堵寬闊的胸膛。
她側過頭,發現李墨正撐著身子一眨不眨的盯著她,不知他瞧了多久。
「你怎麼還在這兒?」她的嗓子幹得有些冒煙,說出來的話早已不復婉轉清脆。
李墨起身,倒了一杯水進來,摟著她,餵給她喝。
赫連真也不客氣,咕嚕咕嚕喝了個精光。
歡好後留在這裡,還是頭一遭,赫連真有些不自在,縮進被子裡,拿後腦勺對他。
良久,男人終是開口,「朕的禮物呢?」
「什麼禮物?」赫連真聲音悶悶,沒好氣開口:「沒有。」
「是嗎?」身後的男人陰測測,粗糙的大手一陣陣在她早已不能見人的肌膚上來回打轉,其中意味清楚明白。
赫連真想想方纔的高難度動作,身子顫了顫,打開他作亂的手,指著角落的櫃子,不耐煩,「吶,是你非要不可。」
李墨打開櫃子,取出疊好的明黃寢衣,愛不釋手的摸了摸,總算有了笑意,「你親手做的?」
「嗯。」
「真乖,朕獎勵你。」說著,男人賞了赫連真一個纏綿的深吻。
赫連真憋得臉紅,有些不好意思的指指寢衣,含糊道:「你先看看。」
李墨抖開寢衣,方纔還上翹的唇角瞬間抿緊,臉也黑透了,問:「這是什麼?」
「鴛鴦。」聲音期期艾艾。
「哦?不是野鴨?」男人怒極反笑,「赫連,你就是故意來膈應朕的是吧,你有聽過皇帝的寢衣繡鴛鴦的麼?」
赫連真往被子裡縮了縮,咽嚥口水,不敢搭話。
「找死!」李墨再次撲了上去,動作粗魯,得了空閒,涼涼道:「這禮物朕收下了,太后的千秋也不遠了,放心,朕必定送份你意想不到的大禮。」
赫連真還未來得及深究他話裡的意思,又沉浮在他給的驚濤駭浪中。
不過,這禮,委實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