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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五十九章 道是無情卻有情(9) 文 / 安子蘇

    這些個刑具可是赫連真專門為了容妃而搬來的,關上殿門,她明目張膽,濫用私刑,誰管得著!想起這段時日來,她竟然沒有發現這顆定時炸彈,想必,江妃中毒就是容妃的手段,煽動她和皇帝互鬥,大皇子又裝瘋賣傻,裡頭的名堂傻子也曉得!沒有做皇帝的命還敢瞎折騰!

    那鞭子早就招呼上容妃了,她本想反抗,不過三招便被阿凝拿下,一頓鞭子抽得她頗為悲慘,赫連真瞧著一身狼狽,念了一句阿彌陀佛,又繼續嗑起瓜子來。

    直到容妃被打得奄奄一息,滿身血跡,赫連真才讓停了下來。

    「呀,容姐姐,怎的如此狼狽,讓先皇瞧見了,可指不定要心疼好一陣子呢。」

    赫連真踱過去,舀起旁邊的鹽水一下一下的往容妃身上澆,還不忘用先皇在她心上戳一刀。

    容妃慘叫,在地上想要掙扎,卻被人死死按住。

    「賤人,你造這麼多孽,就不怕遭報應下地獄嗎!」她目眥盡裂,頭髮散亂,又遍體鱗傷,一雙狠辣的目光死死的瞪著赫連真。

    赫連真悠閒的往椅子上靠了靠,無所謂的撥了撥手上的護甲,一身大紅宮裝在宮燈的映襯下,竟然有些嗜血的模樣。

    「報應?」

    她冷哼一聲,才慢悠悠道:「容姐姐應當清楚,不管是六年前還是現在,從哀家踏進後宮的第一天起,報應什麼的,哀家何時怕過,至於會不會下地獄麼,那也是哀家死後的事,至少也得等個五六十年吧,到時候只怕你的投胎好幾回了,哪裡還記著哀家下不下地獄的事呢。」

    赫連真說話的時候眼睛一直盯著火盆裡燒紅的鐵烙,模樣極其認真。

    容妃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瞳孔緊縮,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顫。

    「容姐姐,想不想試一試這個東西。」

    她撐著腮,漫不經心的問,就好像在聊天喝茶討論天氣一般:「應該會很疼吧,聽年長的獄卒說,一旦貼上了肌膚,茲茲的響,能把人的肉都給烤熟了,容姐姐養尊處優這麼多年,又深得先皇寵愛,想必肌膚保養得極好,既然先皇將你軟禁在大皇子府頤養天顏你不樂意,喜歡到哀家身邊作奴作婢,所以,哀家特地在鐵烙上邊兒刻了一個『奴』字,是印在你身上好,還是印在你花容月貌的臉上,恩?」

    容妃搖搖頭,全身都顫抖著,她軟了口,道:「赫連真,你不能這麼對本宮。」

    赫連真翻了翻眼皮,絲毫不將她放在眼底,見她態度有所軟化,覺著也差不多了,遂問:「要哀家放過你不是難事,只一樁事,你得老老實實告訴哀家,你和大皇子到底在籌謀些什麼,同黨是誰,宮裡有多少人馬?」

    容妃的身子愣了愣,猶豫了半晌,搖搖頭:「這是無中生有的事。」

    聞言,赫連真的眸光更冷了,她傾身,冷聲道:「哀家再問你一遍,說還是不說!」

    「赫連真,你想屈打成招冤枉本宮不成!」

    冥頑不靈!赫連真低罵,她的耐心並不多,既然得不到她想要的消息,面前的女人留著也沒什麼用。

    她遞了眼色,一旁的宮人立馬會意,撈起鐵烙一步一步走了過來。

    「不……」容妃白了臉,搖搖頭,想要後退逃走,哪裡逃得掉。

    一聲尖利的慘叫還未叫完,她的口已經被後面的太監緊緊摀住。

    立在赫連真身邊的宮人臉色都一變再變。

    「娘娘……」青禾忍不住出聲,再折磨下去,可真會弄出人命來的。

    赫連真抬手止住她,也不看青禾,起身慢慢走到容妃面前,蹲下身,抬起容妃無力垂下去的腦袋,道:「你知道舌頭的用處嗎?可不就是用來說話的,要是不說話,那麼留著又有什麼用處呢,你說是不是?」

    方纔的疼痛讓容妃還沒有緩過勁兒來,赫連真又緊緊的逼了上來。

    容妃已經被折磨得死了好幾回,自知逃不過這一遭,狠狠的瞪赫連真,又呸了她一口。

    赫連真雖然偏過頭,臉上卻仍是沾了些,狠狠的甩開容妃,怒道:「敬酒不吃吃罰酒,可就別怪哀家心狠手辣!來人……」

    宮人拿著匕首過來,容妃無處可逃,破口大罵:「賤人赫連真,你會不得好死的,你以為你同李墨小兒那些□□之事就無人知曉可以瞞天過海嗎,本宮會在底下等著,等著看你的報應,看你的報應!」

    這番話,徹底惹怒了赫連真,沒想到容妃竟然知道頗多,宮裡究竟插/了多少人……

    她下了命令,宮人熟練的割下容妃的舌頭,眾人都倒抽了一口涼氣,那容妃登時就昏死了過去。

    「扔出去餵狗!」赫連真瞧了一眼割下來的舌頭,冷聲吩咐。

    「那這嬤嬤呢?」宮人請問要如何處置。

    「一個沒有價值的人,還留著做什麼!」

    她這樣說,青禾立馬拉著她的衣袖,道:「娘娘,這樣怕是不好,若是消息傳到皇上耳中或者是傳到朝野上下,娘娘可不是要冠上罵名麼。」

    「你說得對,這種事得做得乾乾淨淨才好!」她胸有成竹的笑笑,打開殿門走了出去。

    ***

    夜更深,露更重,整座皇宮都沉寂了下來,除了各宮的宮燈還點亮著,所有人都安然的入睡了。

    巡邏的侍衛突然發現東南角的一所宮殿燒了起來,大喝一聲,驚醒了所有人。

    「著火了,鳳章宮著火了,救火啊……」宮人們紛紛奔走相告,各宮殿的宮燈都越發通明,鳳章宮也亂成了一團。

    一桶一桶的水提過來無疑是杯水車薪,那火勢及其旺盛,不一刻就火光沖天。

    李墨這夜正宿在江妃的流華宮,他本就睡眠淺,外面宮人紛亂的腳步聲讓他睜開了眼。

    「怎麼了,皇上?」睡在旁邊的江妃見李墨醒了,妖嬈的手臂纏上李墨,慵懶魅惑,卻被李墨拿開。

    她有些訕訕的收回手,李墨已經喚了宮人進來:「外面出什麼事了?」

    「回皇上,是太后娘娘的鳳章宮走水了。」

    宮人話才剛說完,李墨臉色微變,還來不及繫好龍袍,人已經往外趕了。

    李墨趕到鳳章宮的時候,宮殿已經燒燬了大半,青禾同宮人們站在外面哭,安寧也哭著叫娘娘。

    見了李墨,所有人都趕緊跪下請安。

    李墨擺擺手,急急走過去,問青禾:「太后呢,太后在哪裡?」

    「皇上,救救太后,太后被困在偏殿了。」青禾哭成了一個淚人兒,也顧不得尊卑,急急的抓住李墨的手臂。

    李墨看了一眼漫天的火光,眉目間含著擔憂,不作他想,他拎起一桶水,往自己身上澆去,正準備往火裡衝去,手臂卻被人給拖住了。

    卻是元妃。

    「皇上,不能去,火勢這麼大,太后這麼厲害,一定會自己想辦法出來的。」

    有好幾個妃嬪都趕來了,見到李墨要衝進去,也都跪下請願,若是有個什麼好歹,不光她們,還有她們的家族也都沒有了前路。

    緊接著,所有宮人都跪倒了一片。

    李墨拂開元妃的手,冷聲道:「誰敢多言一句,立即斬立決!」

    說罷,義無反顧的衝了進去。

    赫連真被困在偏殿裡,那火勢已經快燒到她面前,她卻無動於衷,靜靜的捧著一杯水,時不時的輕啜一口,直到聽見李墨大聲喚她。

    「太后!」

    李墨找了許多偏殿,都不見她的影子,他不明白自個兒何故心急如此,就算她身陷困境,自有宮人來救,可他竟然……

    委實想不明白,火勢愈大,心頭愈焦,「太后,回答朕!」

    「李墨,我在這裡,咳咳,這裡……」赫連真在大火對面,艱難的朝李墨招招手,嗓子已經被熏得嘶啞,渾身無力。

    他驀地摀住心口,為何,聽她喚他的名,他竟然有絲心疼。

    目光驟然一變,只見赫連真頭頂上的房柱朝她的方向砸了下來,而赫連真還傻傻的站在那裡朝他微笑。

    李墨驚出一身冷汗,趕緊使著輕功移過去,帶著赫連真移向一旁,剛剛站定,那柱子就匡噹一聲砸到地上。

    「李墨……」赫連真倚在他懷裡,呢喃一聲,便暈了過去。

    李墨低頭瞧這張精緻絕倫的容顏,又望了一眼那火海,神色複雜,抱著她躍了出去。

    赫連真睜開沉重的眼皮,入眼的便是一張冷眉冷臉的李墨。

    她扭開頭,打量了一番四周,問:「這是哪裡?」

    「華陽宮。」

    李墨仔細打量面前女人的模樣,方才確實被濃煙給嗆著導致暈厥,如今小臉兒還蒼白得令人心疼。

    「朕記得太后身手不錯,何至於被困住?」更重要的是,公然在鳳章宮濫用私刑,手段不可謂毒辣,瞧著這張顛倒眾生的小臉兒,當真是條有毒的美人兒蛇!

    「是容太妃,她將門出身,功夫不錯,哀家著了她的道兒,從前江妃中毒一事便是她策劃,不曉得安的什麼心,實在居心叵測。」

    李墨皺了皺眉,目光如水定在女人身上,這番說辭,是在提醒他麼?他自是知曉這樁事的前因後果,容太妃大皇子那兒也是派人盯著,若是此番咬定容太妃,自是可將大皇子再打壓一番,可這女人並不糊塗,有這等好心助他?還是在盤算些什麼?不可不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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