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五十八章 道是無情卻有情(8) 文 / 安子蘇
「敢問皇上,今日哪宮娘娘伴駕?」
左相聲音肅然,令躲在案桌底下的赫連真愣了一愣,被發現了?抬頭,向李墨遞去求救的目光。
李墨似乎並不詫異,斂了斂衣袍,正色問:「左相此言何故?」
左相冷笑一聲,大步踏上前就要伸手去掀那桌幔,被李墨攔住。
「左相放肆!」
「放肆的是皇上,這乾元殿豈是這等後宮狐媚能來之處?須得嚴懲不貸!」
聞言,李墨卻也並未發怒,反而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容,問:「那依左相言,當如何處置?」
左相態度冷硬,吐出兩個字:「賜死。」
赫連真呆了,事情到了這個份兒上,她心思還能轉一轉,怒極,好個李墨,竟然挖著坑讓她跳,待左相將她揪出來,左相府的面子裡子全沒了,太后竟然在乾元殿同皇帝行齷齪之事,還是被左相給逮住!
身上一陣冰冷,牙齒咬得咯咯作響。
李墨低頭瞧了她一眼,只覺太后這副表情令他滿意極了,總算也有害怕的時候,平日裡見她一副高傲跋扈又刀槍不入的死樣子,早就恨透了。
她的頭髮髮絲凌亂,身子微抖,丹蔻死死的扣在掌心中,佯裝鎮定,小嘴兒還亮晶晶,紅艷艷的,讓他想起方纔的滋味兒,身子又燥熱起來,撇開目光,嗓子有些緊。
「左相,今日是朕失德,朕這廂賠罪,還望左相海涵,饒過愛妃這遭。」
此言一出,父女二人皆愣了愣,赫連真原本想著李墨這廝必定是要將她推出去的,怎的突然改了主意。
而左相則是詫異,這皇帝小兒竟然會賠禮?平日在朝堂之上針鋒相對不可謂不少,怕是早已恨透了他,巴不得誅他個八族九族的,此時竟然為區區一名宮妃向他服了軟,想來必是極為看重這女子。思慮一番,若是直接在乾元殿同皇帝小兒公然叫板,也頗失分寸,莫不如此時賣個人情,好歹小錦之事正處在風口,待他離去,派人守住乾元殿各出口,不信抓不出這狐媚子,再令御使在朝堂參奏一本,此乃妙計。
捋捋鬍須,便也不再糾纏於此事,再商討了一番政事,也就告了退。
「卿卿快起來。」李墨含笑的望著赫連真,伸出手。
赫連真此番才鬆了一口氣,只是雙腿已麻痺不能動彈,待她緩過了勁兒,吃力站了起來,身子依舊軟得很。
她將衣衫套上,表情平靜,只是手掌微抖,復又緊捏成拳,平息怒火。
李墨瞇了瞇眼,瞧著她方纔那番動作,是想扇他耳光?
「卿卿,委屈你了。」李墨將她扯過來,摟進懷裡,戲得演足,儘管彼此心頭跟明鏡兒似的,「方纔朕也嚇得緊,都怪朕孟浪,唐突了你。」
赫連真閉了閉眼,在他懷裡倚了一陣,再睜眼,目光清冷:「皇上替哀家找一套宮女服來,哀家該回去了。」
她絕對相信,她父親大人一定派人在外面守株待兔,她在宮裡這麼些年,可從未如此狼狽難堪過。
李墨讚歎這女人確實聰明,如若她不是太后,或許他倒是真能好好憐惜一番。
對於她此刻的冷清生硬,他委實瞭解,不過卻沒有恁多柔情蜜意來哄便是。
「卿卿,方才刺激不?你弄得朕舒服極了。」他的唇舌在她脖頸處流連,落在她漂亮的鎖骨上,輕輕一碰,便有了印記,他知她皮膚細嫩又敏感,故意加足力道吸允著她的肌膚,不一會兒,便成了一片青紫,這番,他的興致更高,得了趣味,便一寸一寸的烙下屬於他的印記。
赫連真任他在身上胡作非為,眸底一片澄澈,身子更是沒有半點反應。
李墨胡來了半晌,也甚是覺著沒了趣味兒,這歡好之事,總得配合才好,他九五之尊,未必還要用強不成,況且,懷裡的女人,即使臉蛋兒再美,身子再軟,滋味兒再**,死魚般直挺挺的倒讓他掃興。
替她拉上衣衫,看她那冷冰冰的神色,也曉得約莫今兒個也確實過分了些,打了她的臉面,女人家自是將這些事看得緊的。
他拿出盒子裡的先皇遺旨,瞧了瞧,赫連真神色總算有些動容,目光落在最後那一行『著真貴妃陪葬』之言,神情幾變。
「卿卿,還記得上次你在乾元殿養病朕說過的話麼?」
見赫連真眼神迷茫,不免起了調弄之心:「朕說卿卿要是吸了朕的魂兒,便是毀了這遺旨也無妨,今日卿卿簡直是要了朕的命。」
赫連真臉上總算浮起紅暈,腦子一瞬間炸開,他竟然說的是……吸魂兒,也能如此解釋……
李墨看她表情鬆動,愉悅的笑出了聲,笑聲間,遺旨便在他手裡頭碎成了渣。
這是打個巴掌再賞顆糖?赫連真冷笑。
小夏子捧了宮女服進來,見貌似親密實則冷風肆掠的二人,心裡頭歎了幾把辛酸淚,這皇上,怎的就逃不過這妖女的魔障!!!
赫連真換上淺粉色宮女服,又輸了一個同宮女兒一般的單螺髻,別了一朵藍色的絹花,這番小家碧玉又清爽剔透的模樣,忍不住讓李墨又多看了兩眼,眸子裡儘是新奇的光芒。
赫連真要走,被李墨從後面摟住腰身,「卿卿,下回也作這般打扮讓朕□□才好。」
知曉身後的男人又起了變態心思,赫連真沒甚表情,開口道:「皇上想要演一場調戲宮女兒的戲碼,隨便逮一個便是,哀家可沒這多功夫。」
手肘拐了李墨一記,掙脫出來。
頭也不回,背影冷清,待至殿門口,她的腳步頓了頓,潤了潤嗓子,聲音清清冷冷,「李墨,我的容忍是有限度的,事不過三,這是第一次。」
盯著越走越遠的女人,李墨臉色沉了下來,冰冷如霜。
斗了這麼幾回,竟然說是容忍麼……
***
事實上,赫連真遠沒有方才在乾元殿般平靜無波,回到鳳章宮,將殿裡所有東西砸得稀巴爛,猶是不解氣。
「將辛嬤嬤給哀家帶進了!」她旋身坐下,目光狠戾,本想哪日空閒再來敲打一番,可今日這般著實讓她憋屈,若再不找個人來撒撒氣,她必定好幾日睡不著覺!
戴著鏤金菱花嵌翡翠粒護甲的手指撫過腰帶上綴著的羊脂纏花玉玦,嘴角牽起邪肆的微笑,氣息冰冷又危險。
「好好看著安寧公主。」她低低囑咐青禾,目光望向窗外繁星綴滿的夜空,呢喃:「也該換個地方住住……」
夜了,辛嬤嬤睡得正沉,突然房門被推開,幾個太監衝進去,拖起她就往外走。
她本能的想要出手,卻是忍住了。
「你們是誰,想做什麼!」她想要叫,口中被一個太監給塞住。
她被扔進了鳳章宮主殿,漆黑一片,她卻莫名的覺得陰森又恐怖。
突然屋子裡有響動,點亮了宮燈,辛嬤嬤適應了一下光線,順著燈光看過去,只見赫連真好整以暇的居高臨下的看她。
她所有的掙扎便停了下來,同赫連真對視。
「讓她說話。」赫連真吩咐,小太監便抽掉辛嬤嬤口裡的布巾。
「太后,不知太后找老奴何事?」
似乎被她這話問得有些好笑,赫連真掩唇笑了笑,踱過去,摸了摸一旁的各種刑具,模樣認真極了。
過了一會兒,才轉過頭,笑道:「你問哀家找你幹嘛?哀家這會子想做掉你,不知你意下如何?」
辛嬤嬤見著這一排排刑具,目光陰狠,卻很好的掩飾住,抖著腿道:「太后,莫要……拿老奴打趣……」
「不不不,哀家不只是說說而已,真的是很想剁了你,怎麼樣,想先試試哪一種?鞭子,夾板,還是鐵烙,恩?容姐姐?」
如果先前是裝了幾分怯弱恐懼,那麼這個時候,辛嬤嬤則是因著赫連真最後的稱呼而變了臉色。
「老奴不知道太后在說些什麼。」
赫連真也不理她的狡辯,示意阿凝,阿凝會意,走過去,仔仔細細摸索辛嬤嬤的臉,果然,不一會兒揭下來一張人皮,露出辛嬤嬤本來的面目。
柳眉杏眼,即使上了年紀依舊明艷動人的面目,可不正是那從前養尊處優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裡的容妃,即使扮作辛嬤嬤的模樣,為奴為婢,扮弱裝怯,可骨子裡也依舊改不了她天生的高傲勁兒!
「容妃,啊,不對,應該喚作是容太妃才對,怎麼,見著哀家成了太后,是不是特眼紅,若是當年大皇子沒有失敗的話,這後宮可就是你的天下了,哀家真替你惋惜……」
容妃很快鎮定下來,冷笑:「是本宮你又奈我何,先皇要保下本宮的命,你敢違抗?」
赫連真笑得陰森,坐上舒適的椅子喝茶,「自然不會要你的命,哀家一向愛用鞭子,以往也總愛抽抽嬪妃,倒是從來沒有好好招呼過容姐姐,動手吧,哀家在這裡瞧著,放心,哀家不敢要你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