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都市小說 > 霸氣大叔小辣妻

正文 220 宰豬 文 / 九箏

    自個兒家裡僕婦成群的「上級同志」,私自進入老百姓家裡,扛起拖把打掃衛生,可真是難為他了。

    何念西忍不住瞎琢磨,這廝是什麼心理呢——段卓遠帶來的花束他沒理由看不見呀,居然沒給扔掉,太奇怪了。

    地板擦得這麼亮,不能再直接泥鞋子往進跑了。

    何念西順手把紙箱放到地板上,換了拖鞋進屋。

    裡裡外外巡視一圈兒,更是驚愕得歎息練練——

    上級同志不僅把地板擦了、桌子抹了、花澆了,而且連她房間裡的被褥都給鋪好了!

    被子疊得四稜見方,枕頭整整齊齊摞在上面,床單扯得紋絲不亂——完全是部隊做派,

    恍惚間,何念西產生一種置身於戰狼大隊駐地的錯覺。

    彼時,是他們新婚的時候,在那個處處散發著男性雄渾氣息的部隊宿舍裡,他抱著她擠在狹窄的硬板單人床上,無止境的攫取和纏綿……深墨綠色的軍被和床單被揉做一團,處處狼藉不堪。

    他們曾經那麼熾熱而激動地彼此戀慕過,有多久,沒有想起來這些了?

    忽然閃現出的片段,虛幻得彷彿是一場夢境。

    失去了工作、也徹底沒有了任何約束的何念西,長長地歎息著,把自己往床上一扔,就那麼四腳八叉地趴著,一動不動,安安靜靜細嗅著屋子裡潔淨而落寞的空氣。

    趴著趴著犯了迷瞪,眼皮子開始頻頻打架,何念西索性徹底放鬆自己,就這麼睡一覺吧。

    已經有很長時間了,她晚上睡眠質量變得很差,一閉上眼睛,各種繁雜紛亂的事情就在腦海裡跳呀跳,令她無法入睡,早上又要踏著點兒上班,一天到晚趕時間就像是跑馬拉松似的,時刻不容遲緩。

    也不怪她心眼小,總是裝著那些細細碎碎的小事情難以釋懷,世界上心眼粗的女人能有幾個?而生活中不就是那些瑣碎細小的事情麼,誰的人生能每天充斥著大起大落?

    在做題考分的世界裡,她是不折不扣的強者,然而面對生活中的瑣碎事情時,她真的有點手足無措。

    想到這些,何念西有點沮喪,睡意逐漸散開,再也聚攏不來。

    睡不著的時候,躺在床上最是痛苦,手腳都不知道該怎麼放才妥帖。

    索性爬起來,在屋子裡進進出出轉轉看看。

    屋子裡裡外外都被打掃得一塵不染,就連後院兒裡爺爺種的小青菜,都被澆透了水,菜葉兒上滾著水珠子,把夕陽的深紅盡數吸納於其中,就像是綠玉盤子上盛了胭脂瑪瑙豆。

    走來走去,何念西實在找不到什麼事情做,把那束劍蘭插進一隻擴口陶罐兒,搬到後院兒去曬太陽。

    夕陽瑟瑟,柔和而瘦薄,彷彿是用盡了全身力氣來憐憫著傲然挺立的花朵一般,淡淡地將濃輝灑在清爽盎然的劍蘭上。

    清淺不驁,孑然玉立,疏淡於禮,克制謙離……花如此,人亦是。

    贈予這束劍蘭的人,一直以來,都是以疏淡謙離的態度與何念西保持著妥帖的距離,處處關心,卻從不過分逾越,沒有給她任何壓力。

    何念西固然情商欠缺,但是卻也不至於無知到會以為他是對她動了情,那麼優秀的一個人,修養良好、家世驚人,外貌氣度俱是超級出眾,身邊絕對不會缺乏蘭心蕙質的美麗女孩。

    那麼,究竟是為什麼?

    正想得頭疼,忽然聽到外面匡噹一聲響——是開門的聲音。

    持有鑰匙、能自由在這裡出入的,這個時候當然只有一個人。

    何念西懶得站起來了,繼續躺在何老連長的竹躺椅上曬太陽。

    伸出一隻手,百無聊賴地撥弄旁邊水泥桌上長得枝繁葉茂的一盆火龍果樹苗。

    鏗鏘有力的腳步聲逐漸逼近,緊跟著,何念西那隻手立即被撥回躺椅。

    刑震謙不耐煩地嗔責:「也不怕手被扎破!娶你這麼個老婆,真不讓人省心!」

    何念西無奈苦笑,「誰讓你那麼愛操心?這個刺兒是軟的,不信,你自己摸摸看——」

    「我老婆專門兒愛逮著軟刺兒摸!」刑震謙撲哧一聲笑了,大手伸過來,自然而然地在何念西那曬得紅彤彤的臉蛋上捏了一把,「翹班回來曬太陽,挺會享受的嘛!」

    他一笑,氣氛就好了很多。

    何念西定睛一看,發現這廝今天表情十分愉快,就跟過年似的,眉目間充溢著輕鬆笑意,就連那雙深邃不可捉摸的眼睛,都顯得親和了好幾分。

    咦,鬧什麼ど蛾子?

    太陽打西邊兒出來了?還是又打了一場什麼勝仗?

    何念西立即把原因歸結到後一個上面——昨晚把段卓遠送進市公安局,那麼大一個人物落馬,牽扯出來的肯定不是一般的案子,可不就是打了一場勝仗麼。

    這麼一想,曬太陽的心情都沒有了。

    打開他的手,邊往起坐邊嘀咕:「別亂動!我可沒心情跟你開玩笑,說吧,你來這裡找我,有什麼事?」

    「老公找老婆,還能有什麼事?」刑震謙嘿嘿笑著,沖何念西眨巴一下眼睛:「當然是兩口子之間該有的事!」

    又來了……汗滴滴!

    何念西心臟一陣抽搐,立即提高警惕性,惱呼呼地呵斥:「嚴肅點兒行不行!」從躺椅上跳下來,轉身就往屋內走,隨時準備著從穿堂往外溜。

    「嚴肅了就不像兩口子啦!」

    刑震謙在後面哈哈大笑,卻沒有往前追。

    順勢往何念西剛剛離開的地方一躺,手伸出去在火龍果樹苗上彈了彈,發現了新大陸似的,驚奇地咕咚一聲:「咦,這刺兒還真是軟的!」

    他都躺下了,看起來應該沒有要強行動手動腳的意思。

    警報解除,何念西也就不那麼緊張了。

    折轉腳步,斜斜靠在穿堂門口,看著躺在夕陽下一臉愜意的他,百般無奈地問:「刑震謙,你到底有什麼事?你以前不是很忙的嘛,怎麼現在這麼清閒,不用回駐地去帶兵嗎?」

    「現在確實沒什麼事,也不用回駐地,因為我請了蜜月假。」

    刑震謙微瞇雙眼,懶洋洋回答。

    陽光曬得他很舒坦,慵慵然的樣子,似乎快要睡著了。

    何念西卻在一瞬間整個人都變得不好了……該怎麼形容那種感覺呢?

    悵然失落?惱怒?抑或是——酸楚?

    冷冷地望著躺椅上那個眉目肅峻的男人,竟是自嘲般笑了,「蜜月假,呵呵,也是哈,你跟江小喬好不容易百年修得共枕眠,當然需要好好兒度個蜜月!」

    當初刑震謙同何念西結婚時,因為時間緊張,他部隊裡有放不下的事情,別說蜜月了,就連他給自己放的那幾天假,都被臨時而來的任務給佔用了。

    緊跟著就是江小喬的出現,何念西覺得自己的婚姻徹頭徹尾就是個悲劇,還沒來得及細細體會其中的甜蜜呢,立即就像是被打碎的美夢,倏忽醒來,已經人事全非,無比地狼狽。

    不過,她這個正牌兒老婆還站在這兒呢,法律上那道手續還沒過,屬於她的東西,難道就這麼眼睜睜看著別人輕而易舉拿走?

    一直下定決心要離婚的何念西,真正到了最後關頭,竟然脆弱地令自己鄙視!

    看著斜乜她一眼、對她的話不予搭理的刑震謙,何念西咬牙切齒地炸了毛——

    「刑震謙!你還躺著幹嘛?都要去度蜜月了,應該抓緊時間去和我辦一下離婚手續不是嗎!」

    刑震謙慵慵地伸了個懶腰,瞟一眼滿臉怒火的何念西,嬉皮笑臉嘀咕:「辦了離婚手續,我跟誰度蜜月呀?別鬧了寶貝兒,趕快跟公司打電話請假,明天去辦簽證,蔚藍的大西洋正在等待擁抱你!」

    鬧了半天,原來還是在逗她玩兒呀。

    何念西氣得渾身一陣肌無力,氣兒都喘不勻了。

    感覺自己真的就像個什麼小物件兒,被他穩穩拿在手心裡拋著玩兒,她要是敢試圖反抗,他絕對有一百種辦法把他逗弄得像個傻瓜。

    什麼自尊心、骨氣之類的東東,到了他面前,只會被無情而無賴地一層層迅速剝離,再怎麼矯情的女人,都會變成西遊降魔篇裡被打出原形的妖精,赤果果相對,抵抗翻盤的可能性基本為零。

    就在她考慮要不要爆發一下,揮起院子裡的大掃帚把這廝趕出家門之際,這廝卻在一陣鬧鈴聲中睜開眼睛,從躺椅上翻身下來。

    瞅瞅腕上的軍表,摁掉鬧鈴按鈕,迅速在水池邊抹了一把冷水臉。

    滿臉水珠地走到何念西身邊,攥住她的手,不由分說拉著就往外走——

    「走吧,老公帶你去看宰豬!」

    噗嗤……何念西一臉黑線。

    看宰豬?

    有木有搞錯!

    她難道是五六歲的小孩麼,還會對宰豬感興趣?

    可是力量懸殊,容不得她掙扎,早就被帶出門外,須臾間塞進車裡,一陣轟鳴離開了木棉巷。

    何念西這回倒真是驚訝得不得了,睜圓雙眼感慨:「呀!巷口的垃圾這麼快就搬運完了,市政公司真麻利!」

    刑震謙默然淺笑,不語。

    風馳電掣般,把何念西帶到一個寒風瑟瑟的碼頭。

    深邃雙眸盛滿鷹隼般的銳利,迅速查看四周情況,沉聲吩咐何念西:「下車,緊緊跟在我身後!」

    何念西打了個寒噤在這種地方看「宰豬」?她怎麼就隱隱地趕到一陣陣強烈地不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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