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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尋常夜話 文 / 丁熙文

    紅浪

    生活中上演著悲喜劇,也時刻閃現著眼淚與歡笑同時進行的五味畫。酸甜苦辣澀,各樣情感交織在一起,形成啦一個充滿人情味道的世界。走過一段路後,你會發現:以前你認為可能是朋友的人,結果變成啦敵人;而你覺得不會有任何交集的人,最後卻成為啦你的朋友。這些其實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在這些變幻之中,你終於能夠看清楚你自己。從中,你學會啦真正的判斷:判斷自己,解讀自己;進而去判斷是非,解讀自己的人生。

     ; ; ; ;佛曰:不可說,不可說,一說就錯。

    也許,那些事實,說出來,就不見得是事實啦。說出來,就是個錯誤。而你,也就將錯就錯吧。

    夜間的鄉村是安靜的,窯洞似乎隔絕啦炎熱的風,竟然算得上舒適。大家在院子乘涼的夠啦,熬不住的便自個到安排好休憩的床榻,不過看似也沒幾個人喜歡這麼早睡覺。三兒帶著秋糧和另外幾個孩子到林子中抓知了猴啦。午飯後幾個有午休習慣的客人都睡啦個好覺,這會兒除啦秋糧大姑帶著圓圓曲睡覺外,剩餘幾個人都還看似興致蠻高的陪著倆長輩說話。

    這當口,唐愛國已經把自個兒帶來的人都給介紹清楚啦。升斗不用介紹,去年隨自個大哥和林伊玲到過林家。而那兩個小年輕,男的叫王林,女孩子叫宋妍。家裡面在安定市也算有點根基的。這次也不知道怎麼回事,聽愛國兒子媳婦說起,兩家人都提出讓自個兒子姑娘隨唐老走一趟。小王會開車,就兼職做啦司機。別看他年輕,說起車來,幾年兵下來,他可是什麼車都摸過啦。話說這兩家人也不是一起提出的,不過倆年輕人在一起一嘮嗑,可就前後都讓家裡人給安排出來幫忙照看唐老爺子啦。雖說六十歲對於這些幹部來說,正是如日中天的時刻,可怎麼說也算個老人,自個兒不擔心身體,不代表兒子媳婦也不擔心啊?都是當爺爺的人啦啊。

    正說話間,外面幾道燈光亮啦幾下,大門一開,三兒便闖啦進來,手中提著個袋子。秋糧在後面,提著個燈。幾個孩子興沖沖的跟著,身上沾滿泥土,不過看似幾人收穫不小。

    小三興高采烈的道:「爹,挖啦大半盆子。放哪兒呢?」。

    林學堂道:「交給你娘吧。秀兒,這會兒也不算太晚,趁著新鮮……?」

    小王湊過去拉開袋子用手電一照,頓時叫啦起來:「這什麼東西啊?這東西能吃啊?」

    小宋也湊啦過去,看啦一眼就搖著頭不說話啦。

    倒是唐老笑瞇瞇的道:「你們要是不喜歡吃這玩意,那老唐我就要多吃幾個嘍。這東西,洗剝乾淨後,在油裡面那麼一炸。撒點鹽,什麼作料都不用放,吃起來,那可是老有味啦。兄弟。今晚就讓大夥兒嘗嘗鮮?」。

    秋糧奶奶便拎著袋子進啦廚房,玉芬跟著過去生起火來。升斗抓把糖招呼著幾個孩子。

    秋糧看到圓圓不在,放下手電筒進房四下看了一遍沒有,便跑到廚房問起來:「我大姑和圓圓她們呢?她們不吃這知了肉啊?」玉芬笑著對他說:「你大姑和圓圓睡覺去啦。」秋糧便沖奶奶喊道:「奶奶,我去喊她們起來吃好不好?」秋糧奶奶正那忙呢,順口說道:「好喊你大姑起來吃點也行。她在下廂房睡呢。」秋糧轉身便朝下屋跑去。

     ; ; ;來到下屋,看到燈還亮著,就小聲喊道:「大姑,起來吃知了猴。奶奶喊我叫你起來呢。」聽到裡面他大姑應道:「秋糧啊,進來吧。大姑這就起來去。」秋糧推開門,進房走幾步,掀開簾子,便看到坐在床頭的大姑,手裡面拿著把大芭蕉扇,正輕輕的扇著呢。下屋比不得窯洞,還有些熱。靠牆那邊睡著個小人兒,正是唐圓圓,身上蓋的小毛毯被她蹬開,露出穿著小背心的身子,躺在哪兒睡的正熟。林伊玲輕輕拉啦啦毛毯,把圓圓的胸口蓋住。對著秋糧低聲說道:「來,來大姑這。」秋糧走過去,站在床邊。伊玲拉著她的手,看看他頭上的包輕聲問道:「還疼不疼啊?以後不要打架啦。看這多危險,這要是再往下點,還不把眼睛打壞啦?知道麼?」秋糧靦腆的說道:「知道啦。」那個包已經慢慢消下去啦,只是一片紅黝黝的皮膚,看起來有點明顯。曉玲把傷口貼好,又問道:「還疼不疼?」「大姑,早就不疼啦。剛和小叔去挖知了猴。峰子和小軍他們幫忙抓,抓啦好多。有從洞邊撿的,有從洞口摳的,也有從洞裡面挖出來的。他們弄的都是一身泥,抓啦好多啊。爺爺說今晚吃,奶奶和小嬸兒就生火做去啦。喊你起來去嘗嘗。」伊玲嗔怪的言道:「傷成這樣還出去亂跑。你小叔不攔著點,還故意帶你出去瘋。那麼大人啦還是個孩子氣,真是不懂事。」秋糧趕緊道:「大姑,是我自個兒要去的。小叔也沒有讓我亂跑,只是打打燈照照亮。」兩人正說話間,聽的一個聲音嘟嘟囔囔說道:「就罵你。就罵你。癩皮狗,你是個癩皮狗。秋糧哥,秋糧哥。啊秋糧哥哭啦。頭流血啦。頭流血啦。啊。」隨著幾句嘟嘟囔囔的話,圓圓的聲音慢慢的變得尖銳起來,兩隻小手揮舞著,把身上的毛毯都給抓掉啦。林伊玲對著秋糧噓啦一聲,慢慢扭身輕輕拍啦拍圓圓的肩膀,扇子對著她的小臉扇啦幾下,看著她慢慢平靜下去後,把毛毯拉過去,蓋過她胸口。這才輕手輕腳的下床,拉著秋糧出去。

    來到院中,聽得唐爺爺正那給大夥兒講那蟬幼蟲的事兒呢。這東西對於鄉下人來說,沒什麼稀罕可聽。對於升斗和小王小宋來說,就是有點好奇。而對於峰子小軍幾個孩子來說,就具有點知識性啦。老唐也是難得見這麼幾個孩子半大孩子的圍著自己聽話,心情格外好。講的話就多啦。

    「這東西,從一個小幼蟲,慢慢長成這般大,在地下那是要待上幾年甚至幾十年不見日頭。你說它吃啥?地下有啥它吃啥吧。然後,在某一天破土而出。靠著兩個前爪在地下打出個洞來。那兩個前爪是個勾勾,可以讓自己牢牢掛在樹上。它那身殼,你可別小看啦,全副武裝,連眼睛

    睛都是包裹在殼內的。那對兒小翅膀那會兒就是個軟紙般薄皮。也不知道這玩意是如何掐算時辰的,在夜裡出洞,開始爬樹,一邊爬,一邊褪殼。當然,你們看到的是殼,實際上,那會兒,應該說是他們身上的一層皮。它們在這個過程中,要一邊爬一邊防備著被攻擊,有些覓食的動物是在夜裡出動的,趕好在它們出洞前後,被抓啦那就是丟啦小命。躲過去的,在天亮之前,如果沒有爬到一個安全的地方,那就是一件非常危險的事情啦。這時候,林子裡大多數的鳥兒都已經出巢。早起的鳥兒有蟲吃嘛!這蟲子,當然也包裹啦它們,那會兒一身嫩肉,翅膀還沒長硬呢!正是鳥盡可食的肉蟲。如果它們會祈禱的話。一定是祈禱著太陽快點爬上來吧!而在褪殼的過程中,靠著兩個前爪,它必須垂直面對樹身。否則,那對翅膀就會發育畸形。雙翼展開的過程如果受到干擾,它將終生殘廢,甚至根本無法飛行。太陽終於升起啦。

    「孩子們。你們知道嗎?也許就在你睡懶覺睡到太陽照到屁股上那會兒,它們,已經在蛻變。在短短的幾分鐘,甚至是幾十秒,它們那雙翅膀伸展下去,如同扇子般慢慢張開,一層薄薄的羽翼,在陽光的照耀下,一點點吸收著可以使自己飛翔的能量!當太陽光照耀著樹林,葉子發出香氣的時候,它們,終於可以穿梭在林木中,飛翔在陽光下,尋找到它們可以棲身的樹幹,大聲的嘶喊出令它們愉悅的叫聲。或許,是在感謝天,感謝地,感謝陽光,照射著大地吧!」

    唐爺爺長長的出啦口氣。看著幾個聽得出神的孩子。問道:「你們知道蟬能活多長時間嗎?」

    秋糧剛好讀過那篇名叫《蟬》的章,隱約記得便回答道:「好像是十幾天吧?」

    「對。事實上它們壽命不短,但大部分時間都是在地下度過。變成成蟲,也就是蟬之後,它們的壽命只有兩周甚至七八天。在短短的生命中,整日啼叫,鳴唱著它們的男高音。也算的上是生命的絕唱。然而,好多心情煩躁的人,都會因為自己的心情不好,而遷怒於這些蟬的叫聲,嫌它們太呱噪。古時候,可是很多人都喜歡這餐風食露的東西呢!你們以後大啦,就會慢慢知道的。小宋,你家老爺子是在古詩詞研究學院。你可能說出一兩首關於蟬的詩句啊?看你蠢蠢欲動的樣子,該不是想插幾句詩詞吧?」唐老爺子看著那幾次想要插嘴的宋丫頭言道。

    小宋一愣,害羞的說道:「我哪有想插嘴啊?我只是聽你說的有趣,忍不住往前靠靠嘛。唐老伯,你這不是考我呢嗎?」

    小王扭臉看她一眼,推她一把道:「知道你就說嘛。」

    小宋撇啦他一眼道:「我爸他也就算個老學究,哪有唐老伯你厲害啊。」

    唐老一笑道:「你也別誇我。我比你們多吃啦幾十年飯,你來誇我,我可是沒有一點兒自豪感的。要是你家老爺子誇我幾句嘛,也許我還能蹦躂幾下,有點成就感什麼的。你丫頭可不簡單,我都聽說啦。陪著老頭子我來鄉下,可是委屈你們啦。還有小王,也不知道你們家老頭子怎麼想的,怎麼就願意你們兩個出來受這份罪?不過話又說回來,你們要是不來,也不會有機會吃到這稀罕東西呢。唉,小宋,你知道就說出來,給幾個孩子長長學問啊。以後說起,也算你教過他們點東西啦。秋糧,過來,好好聽,記住啦爺爺給你獎勵。你這位大姐姐可是很有點學問的。」

    小宋見躲不過便坦然回答道:「寫蟬的章,近代不多。但在古代詩詞尤其是唐詩中,寫蟬的詩句倒是不少。大概總計有個二三十首吧,比較出名的有初唐虞世南寫的《詠蟬》:垂位飲清露,流響出高桐。居高聲自遠,非是籍秋風。李商隱的:本以高難飽,徒勞恨費聲。五更疏欲斷,一樹碧無情。……我也就記得這麼幾句啦。」小宋思考著言道。

    唐老笑道:「這就不錯啦。」

    眾人說說笑笑中,只見秋糧奶奶和玉芬已經端著幾個盤子從廚房裡走啦出來。

    「可以吃啦。來小宋,小王。你們先嘗嘗鮮?」唐老這也是想讓兩個人做一回吃螃蟹的人呢。

    眾人都是吃過這東西的,估計著這兩位沒有嘗過這東西。都望著他倆。

    林家堂也附和著言道:「王林,宋研。你們別客氣。先吃個嘗嘗。吃不慣再說!」

    叫宋妍的姑娘開口道:「那我們就不客氣啦啊!王林,別讓大伙小看啦我們啊。吃。」

    兩人對視一眼,知道大傢伙要看他倆吃相。

    小王看啦看那盤子裡黑呼呼的東西,想說不吃的,可嗅到那股香味,拿起筷子夾啦一隻,左右端詳啦半天,不知道如何下口,還是搖搖頭放下啦。小宋倒是清楚的很,拿起一個,直接用手撕開皮,吞到嘴裡慢慢嚼啦起來:「嗯,不錯,蠻好吃的。這肉味不比羊肉差。王林,你吃一個嘛。很好吃的。」王林看她吃的香,拿起筷子又把他放下的那只夾起來,學著宋研吃啦一個。這一吃不打緊,連連點頭道:「好吃好吃。有點野味道。唐老伯,你看我們兩個都吃上啦。你們也吃啊。」

    「那還用你招呼?升斗,玲兒,來,都來吃吧。別辜負啦三兒的一份好心。這出去折騰好大功夫的。三兒,和你媳婦都一塊兒來吃啊!我說家堂弟啊,你這當家的,趕緊招呼大傢伙吃啊。讓我這兒替你忙活呢?」唐愛國口裡不滿的衝著家堂埋怨著,手下可沒有閒著,直接拿過一隻,麻溜的撕開皮,逕自忙活著吃開啦。

    「都吃都吃。玉芬,你也吃啊。」林家堂笑啦笑趕緊招呼到。

    秋糧早就在一邊和幾個夥伴吃啦起來,幾隻小手幾張小嘴都是油乎乎,幾個孩子也不在意,隨手往身上一抹,從碗裡又抓起來。

    三兒衝著父親搖搖頭,嘴裡吃著肉瞪著眼說道:「爹,玉芬她不能吃肉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怎麼還讓她吃?上次沾啦一點腥,渾身出紅粉疙瘩,難受她啦幾天。這才多久

    的事,你又忘啦?」

    林家堂恍然想起的樣子:「噢。是忘啦。」不過看著小三那副神態,眼一瞪沒好氣的道:「你小子敢來埋怨你老爹啦啊?老爹是忘啦咋地?還想教訓教訓老爹是吧?」

    小三一縮脖子,趕緊不吭聲啦。

    唐老看啦一眼玉芬對著林家堂言道:「家堂,你熊小三幹麼呢?他也就是給你提示一下你忘記啦的事嘛,又沒什麼錯。」

    小三連連點頭低聲道:「就是嘛!熊什麼熊啊?就……」。眼睛瞄啦一下老爹,看著他還瞪著自己,那下面就沒敢再說。

    唐老笑啦笑接著說道:「玉芬她是打小就不能吃肉呢還是……?」

    林家堂看啦看小三,見他不答話:「兔崽子,不該說話的時候亂說話,該說話的時候不說話。要不是看著你今晚給你唐伯父弄這幾碗好東西,看我怎麼拎刮你?你唐伯父問話呢沒有聽到啊?算啦,玉芬,你自個兒來說吧。往前邊來點兒,靠這邊坐坐。」

    玉芬便把小板凳往人群中挪了挪,開口言道:「具體怎麼回事我自己也不是很清楚,反正從我記事起,爹娘就交代我不許吃肉。聽他們說,好像小時候一次吃肉吃傷著啦,差點沒命。大了後,我就很少沾惹葷腥。有時候不注意,沾上點,渾身都不舒服。所以,就一直不敢吃。」

    小王來啦興趣:「那你爹娘是不是信佛啊?他們吃不吃肉呢?」

    玉芬有點尷尬的言道:「我也不清楚他們信不信佛。不過他們燒香。也吃肉的。逢年過節的,家裡面人多,都會割上幾斤肉。」

    小宋插嘴問道:「那他們吃肉,給你吃什麼呢?」

    玉芬臉有點紅,輕聲回答道:「雞蛋。爹媽每逢我過生或者過節啦,都會給我煮雞蛋吃,有時候是煎雞蛋。」

    小三這時見幾人問自個兒媳婦,插嘴道:「她們家養啦不少母雞。我每次上門,她媽都給我碗裡放幾個荷包蛋呢!」

    林家堂一腳踢過去:「個混賬玩意。什麼她媽你媽的。那是你岳母,你們都結婚快半年啦還這樣稱呼,玉芬膽小,不會罵你。你說我怎麼教啦你這麼個糊塗東西啊。真是氣死我啦。唐老哥,讓你見笑啦。吃你嘴裡的肉去,少給我說句話,少給我丟點臉!」

    小三挨了一腳,趕緊把板凳往後面挪啦挪,不忘著抓幾個知了猴在手。

    唐愛國微微笑道:「老弟啊。三兒這孩子,天性醇厚,心地善良,童心不泯,手腳勤快。又聽話孝順。說句實在話,他這福緣啊,其實蠻大的。要不然說不到這麼賢惠的媳婦兒。你就少說他兩句吧!說句不中聽的話,你們身邊有他兩口子在,也算是你們的福氣,沒有他們兩口子,你們干吧著過日子也沒意思不是?」

    林家堂緩過勁點苦笑著說道:「不瞞老哥哥,這理倒也是這理。就是,就是,你說伊民他要能要武能武,腦袋瓜那叫一個靈活。玲兒不用說,雖說有點愛哭,那心眼也稱得上伶伶俐俐。伊虎也能當家立戶。怎麼的到他啦,就總是擺著個讓我一看就起火的慫瓜樣呢?都是一窩裡出來的,這怎麼天差地別呢?呸呸,氣糊塗啦,說起胡話啦。」看著秋糧奶奶那不善的眼神,他趕緊打住話題。

    秋糧奶奶接腔道:「要不是有三娃,你這老骨頭能一直這麼硬朗。這麼多年,是誰替你挑著肩頭的擔子。三兒是不太會說話,可怎麼就讓你看一眼就起火呢?三兒就是心腸太好,心思直點有什麼不好?比起外面好多歪心眼的強沒邊啦。沒有三兒,你能有這麼好的兒媳婦,又是做飯又是洗衣上地幹活起早摸黑的,不聲不響的伺候著我們這兩個老不死。就因為三說話直,你就嫌棄這嫌棄那的啊?要說二虎他會說話,你怎麼不把他也留身邊啊?還不是你看著三兒好欺負?嘴裡吃著肉,舌頭上繞著圈。啥德行。」

    這下輪到林家堂閉口不言啦。他知道自個那口子什麼脾氣,輕易不開口,開口就是釘。多年積累下來的教訓,「沉默是金」在這會兒是最恰當的語言。

    三兒看他娘為他出頭說話,說的爹吃癟啦。對娘說道:「娘,爹教訓我是應該的。誰叫他是我爹呢?爹不教訓我,誰來教我學好呢?你就別沖爹發火啦。他還不是為我好嘛!」。林家堂這會那個感慨啊。這小子把平時我教訓他的話,倒是記得蠻清楚。只不過是人稱變換啦一下。這小子還是會進步嘛,不枉我平時擺惑他嘛?這正想著呢,聽的三兒後一句出來啦:「娘你不看爹都被您說的大氣不敢放一句啦嗎?……」

    林家堂額頭上那一條條紅線啊,一會兒就憋得跟關公臉似的。

    唐愛國哈哈大笑,對著林家堂一擺手:「老弟,不早啦。都該歇啦。走,帶老哥去歇著。有點事我們私下說說。」

    林家堂趁勢下坡,我走人還不得啦。臨走,還不忘行使一下當家的權力,發號施令道:「好,走,我帶老哥去歇腳。秀啊,你帶小宋到下屋廂房睡吧。點些艾葉熏熏蚊子。玲兒,把那碟子盛些知了猴給圓圓吃些。秋糧,你和你升斗叔叔還有小王南屋去,兩張床。秀,還是你帶他們去吧。玉芬,三兒,送峰子小軍他們回去吧,不早了,省的人家大人惦記。」

    言罷起身,帶著唐愛國朝房中走去。

    眾人各自收拾一番,安置下去。

    這場夜餐才告結束,山間蟲兒叫著,蛐蛐蟈蟈的,東起西落,合奏著夏夜交響曲。

    月亮在白雲般的雲朵裡穿行,天上的星星眨呀眨,入睡啊入睡入睡吧。

    坐落在無數大山之間的村莊,如同封閉啦的世外桃源;日出而做日落而息的生活方式,像極啦隱士高人的作風。這兩者活動的內容大致一樣,只是因為思想方式的不同,思想境界的高下,內心嚮往的

    差異,導致啦對於這種狀態完全不同的認知與評價。

    你會生活嗎?問問自己,你自己在世上這麼多年,真的已經學會啦如何去生活嗎?我不知道,不要問答案。答案在你自己的心間。去尋找吧,找出來,好好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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