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39章 何為緣分 文 / 酒微醺

    清風徐徐，溫柔拂動著幽幽梅子林，失魂落魄的人靜靜的走在小道上，不知身在何處。

    驀地，他停了下來。

    瞇起眼簾看著林子前方，一片耀眼的陽光白花花的刺眼，恍如看到她笑盈盈的走來，叫著他的名字，似從天外傳來，卻又進在耳畔。懶

    小離……我欲與卿相知，長命無絕衰。山無稜，江水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誓不與卿絕！

    這是他曾經對她做出的誓言，慶幸於「他人尋覓千百度，我獨得爾、燈火闌珊處！」，卻終是春風過無痕，好夢難在。

    「皇上！」

    「臣等恭迎皇上回宮！」

    幾道聲音，將他從虛無的境地拉了出來。

    再看，他已經走到了林子的盡頭，面前停著宮車儀仗，跪著滿地重臣。他們的身後是起伏山林，城鎮，百姓。這是天下！大楚的天下！呵，而他的天下……是她！

    他丟失了她，丟失了他的天下！

    「皇上！大楚朝數百年基業，不可一日無主啊……」

    那些大臣在說著什麼，他都未聽進耳中。

    再回首，山林密密，已經尋不到她的身影。閉上眼，聆聽風吟，隨後張開，步履沉穩的邁上迎接的宮車。蟲

    「回宮！」聲音很輕，蕩在寂寂的山林中卻極為清晰。

    或許這是她要的生活，或許這樣她得到了真正的幸福。雖然他想自私的圈留她，但更希望她能無憂無慮快樂的微笑，哪怕、將與她天各一方，悵望終生。

    小祿子聽到那兩個字，怔愣半晌，隨口揚聲喊道：「起駕——回宮——」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群臣頌揚，紛紛坐轎隨後。

    這聲音氣勢恢宏，厚重磅礡。蕩在山林之中，越傳越遠，彷彿整個天下都為之動容，山風忽起，密林如濤。

    「你們聽到沒有？好像是皇上來了！」

    「奇怪，皇上怎麼來到咱們小小的梅縣？你們看！下面就是曖……」

    整座山林裡勞作的人們都議論了起來，細細碎碎，被風一點點吹遠。()

    若離站在高處，俯視著山林下那浩浩蕩蕩的隊伍，彷彿是看到他孤獨絕望的眼睛，隊伍越遠，他離的越遠……

    「惜墨……」她終於忍不住哭出聲，埋首抱著雙膝蹲下，心中的刺痛，來源於心疼。他說，她是他的天下，說與她相知，長命無絕衰，可是、她卻丟開了他……

    林燕南站在她的身後，聽著她壓抑不住的哭泣聲音，心裡何嘗好過。他早就明白的，她對他非男女之愛，就算是心甘情願的嫁給他，可依舊不能愛他。

    沒有上前安撫，只在身後默默相陪，這是他這一生做的最多的事情，也是最為擅長的事情。

    或許，是他貪心了。早在最開始就知道結局，就決定了只付出不索取，可人的心總是這樣。最初只是想遠遠守候，守的久了就想靠近，靠的近了就想擁抱，擁抱後、雖然痛楚卻捨不得放手。

    迎著風，緩緩閉上雙眼，兩滴清淚順著眼角寂寞滑落。原來，他也有疲憊的時候，也會脆弱……

    梅子林逐漸安靜了，夕陽緩緩退落，山林染就滿目霞光。

    他動了身，上前將蜷縮的人輕輕抱起來，順著山路，沉默的回了家。

    夜風清涼，在安靜的小庭院裡，林燕南抱著她默默的坐在梅花樹下。她就依偎在他的懷裡，閉著眼，似乎安睡。他知道，她是醒著的。

    「小離，若是再過奈何橋，你會喝孟婆湯嗎？」他突然問了個看似荒誕的問題。

    她怎會不明白他的心意。睜開眼，微仰了頭，正好看到他俯視的目光，裡面是她永生無法回報的溫柔深情。

    「至少這一生，我是不會喝的，那樣的話，下一輩子，就只有我能找到你。」他輕輕的微笑，那般雲淡風輕，目光就如今晚的月色般溫柔沉溺。

    她聽了，環上他的脖子，在他的耳邊溫柔輕笑：「燕南。」

    「小離，我喜歡你。」抱緊了她，微笑的眼睛裡閃動著亮亮水光，聲音卻是哽塞。

    「燕南……」她垂下眼，眼淚濺落，濕潤了他半個肩頭。

    「小離，我喜歡你，小離……」他不斷的輕聲喃語，視線模糊了滿目月光。

    紅衣張揚在夜色中，沐浴著滿天月華，孤零零的如樹梢最後一片紅葉。

    唇畔逸出一聲輕歎，隨著夜風飄蕩遠去，閉上那雙狹長而孤寂的眼，彷彿看到與她生死相別的最後一刻。沒有什麼怨恨，留給他的是淡如薄煙的微笑，恬靜而安然，彷彿是等待已久是事終於到來。

    一直不能接受她就這樣遠離，當看到相似的容顏，他亂了心神。

    「采萱，你是對的。」他輕然的笑，足尖輕點，霎那身形如風。

    緣分自有天定，他不該如此片面執著，若是早些醒悟，這天下都會不一樣。但若真有天意，但緣分又豈是能隨意割捨的？

    紅葉一秋染相思，梅雪冬來是情亂。

    誰的緣，誰的分，隨他們各自心中取捨，這不也是天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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