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38章 梅子林間 文 / 酒微醺
暮色降臨，官道上一隊人馬行色匆匆。
突然從前方跑來一匹快馬，奔到隊伍前停下：「將軍！有消息了！」
「說！」司徒霽雲一面說，一面悄然聆聽著四周。
「屬下查探到，皇上出現在晉州。」那人說道。懶
「嗯！」他點頭，招過副將低語幾句。
自從出了京，暗中就有尾巴跟著，查找皇上的消息原本不難，卻屢屢撲空。絕對是有人暗中阻擾，所能想到，只有紅葉樓。對方在暗，他在明，很被動，因此他決定調整局勢，轉入暗中。
等著夜色深了，司徒霽雲獨自一人離開隊伍，避開跟隨的耳目，趕往晉州。
天色未亮，楚惜墨已經把東西收拾好，剛打開門，卻看到門前出現一人。
「臣參見皇上！」司徒霽雲單膝跪下。
「你！」沒想到這會兒被找到了，緊了眉，只能退回屋內：「我現在已經不是皇上，別對著我行禮，擔當不起！」
司徒霽雲並不起身，接著說道：「臣特地來接皇上回宮！國不可一日無君，皇上離開日久，人心浮動。還望皇上以江山社稷為重！」
楚惜墨看著他，靜了一會兒，驀地說：「我已經決定了。若是皇宮裡容不下她，那我就不做皇帝，她喜歡哪裡，我就陪她在哪裡。這天下誰坐都一樣，有你們衷心輔佐，怕什麼？希望將軍不要為難，我是不會回去的！」蟲
司徒霽雲沉默了。
片刻後，司徒霽雲從地上起來，似乎做了決定：「若皇上執意要找到她，臣願意護送皇上前去！」
楚惜墨眼簾一閃，反問道：「為什麼？」
司徒霽雲直言不諱，道：「私情自不必說。為公，臣必須要確保皇上安全，再者、臣也必須帶皇上回宮。」
知道這是他職責所在，因此楚惜墨也不再多言，思索了一會兒，問道：「從這裡到梅縣，要多久？」
「梅縣？」司徒霽雲微微皺眉，很快從他行走的方向上判斷，梅縣定是指的青梅之鄉，於是回答說：「若快馬兼程，半個月左右的時間。」
兩人算是暫時達成協定，當天從晉州出發，卻是各有心思。
楚惜墨的身體沒有好全，卻急著趕路，失於調養，形容消瘦的厲害。司徒霽雲發現一路輕咳，本想勸他休息，卻被拒絕。如此，四月時，兩人到了梅縣，正是青梅碩果纍纍的季節。
梅縣不大，要找外來人口並不難。何況官有官道，只要上衙門一查，立刻能得到若離的住址。
當得到她詳細下落的那一刻，楚惜墨先是如釋重負，緊接著全身緊張。然而……不論如何，他都要見她一面！
清明佳節之後，就是青梅的成熟期。這時候的梅子青的漂亮，吃一口，酸到心裡。個別的梅子顏色染就了淡淡的黃，吃起來酸中帶甜，香味淡雅。
滿山都是梅子樹，環眼四望，到處都是青綠，空氣中全是梅子香。林中人影點點，都是在忙著採摘青梅，在一面梅林裡，有抹穿著煙霞裙衫的人格外醒目。
仰頭看著身前的梅子樹，看準了枝頭上那幾個染黃的梅子。摩拳擦掌，正要往上爬，身後就被人從身後抱住。
「小離！你在做什麼？」林燕南責問。
若離轉回身，心虛的笑：「沒有啊，我只是在看梅子。」
順著她的目光一看，林燕南就明白了：「你想吃梅子就告訴我，怎麼能自己往上爬，萬一摔下來怎麼辦？等著！」
若離俏皮的吐吐舌，看著他輕鬆的兩三下就上了樹。
摘了梅子，林燕南跳下來，把梅子擦了擦，遞給她：「給！少吃點，吃多了酸牙。」
「不怕！」說著就咬了一口，清脆酸甜，隨後把梅子舉到他嘴邊，不容拒絕的說：「大哥，你也吃，很甜的！」
林燕南只好張口，卻是酸的擠梅：「你怎麼就不怕酸？」
「哪裡酸呀，很甜的。」若離笑著說。
「夫人這麼愛吃酸，是有喜了吧？」在不遠處摘梅子的長工玩笑的說了一句。
若離一愣，心裡滑過酸楚，低了頭。
知道她的心事，林燕南輕輕摟住她：「小離，別多想，你知道我不在乎的。」
「大哥……」若離抱住他，微微闔眼。
他們是在初春的時候成親，算來有四個月了，若是一般的新婚夫妻，也該有喜了。
沒想到，她真的嫁給了他，或許、就是這樣過一輩子。種梅、賣梅，安靜而恬適，只是……心裡承載的事依舊忘不掉，沉甸甸，墜的難受，只不能在他面前表露出來，否則他會跟著一起難過。
當楚惜墨找到梅子林，就將那一幕看的清楚。
她嫁給他了……雙腳似被定住，動彈不得。她依偎在林燕南的懷裡，說著話，笑的那樣開心，是生活的很幸福嗎？她把他忘了嗎？把他們曾經的一切都忘了，她真的離開他了，再也不回來了，再也不會回來了！
酸楚的感覺重如千斤，沉重的壓在心口。好像感覺到渾身輕浮，什麼都沒有了，不知道還能期待什麼，還要活著等待什麼。梅子的香順著微風飄過來，不知是否想到了梅子的酸，嗓子一陣哽咽，眼淚簌簌滾落。
緩緩的轉回身順來路而走，滿眼空茫。她曾說過的，他們是兩條籐，枝葉相纏，分不出彼此，要同生同長，相互依偎，永遠不分開，也不能分開，可為什麼、她……
若離幫忙摘梅子，不經意的抬眼，突然看到遠遠的路上有道似曾熟悉的背影。手一頓，梅子滾落在地，似乎在瞬間，眼淚就流了下來。
是他嗎？聽說他宣佈退位，離開了皇宮，是為找她，她知道、他是來找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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