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015章 因花跪罰 文 / 酒微醺
第一道曙光照出，微暖的金色給人無限希望。
宮裡靜悄悄的，能清晰的聽到宮道上來回走動的腳步，齊整劃一的是巡衛禁軍，零碎輕盈而略帶急促的，是辦事的太監宮女，偶爾出現步履沉穩的，想必是朝廷的官員。
「啟稟太后，宰相大人求見。」說話的是太后的貼身太監福公公，也是宮裡頭的太監總管。
正在和其他宮女做打掃的若離，一聽到「宰相」兩個字，忍不住望去一眼。一身氣派官服，年齡大約四十五歲左右，留須，乍一看倒像個斯文人，可是……
「臣給太后請安。」
這出口的聲音，讓她想起那年在安王府聽到的對話……不就是他和福公公兩個，如今一切遂了意，他們三個高興了？她並不怪他們爭奪權勢富貴，只是不該隨意拿人命鋪路，解決的方式有很多，為什麼偏得放那把火……梅花山莊上上下下，可足有百餘人，就那樣永遠睡在了大火裡。
「爹爹何須多禮，這裡也沒外人，都免了吧。」太后的聲音透著輕快和難以抑制的喜悅，劉牧見狀輕咳兩聲，她忙正色，「福安，讓她們都下去。」
「是。」福安從裡閣出來，擺手催促，「全都出去，待會兒再做。」
於是，若離就跟宮女們到了外面，這會兒本是吃早飯的時間，她早就餓了，可貴嬤嬤出現了。
「若離過來。」貴嬤嬤冰冷的說，「你才到宮裡，有許多規矩要學，既然太后讓我來教導你，我就不能辱命。在宮裡，首要第一條就是，要學會聽話。你聽話嗎？」
「奴婢一定聽話。」若離低聲回答。
「聽誰的話？」貴嬤嬤又問。
「奴婢、奴婢聽嬤嬤的話，聽太后的話。」
「好！算是聰明。」貴嬤嬤誇起人來聲音也冰冰涼涼，抬手一招，叫來兩名宮女，「你們三個一起，去把花圃澆了，小心兒，折了片兒葉，少了瓣花兒，有你們受的！」
「是！」
澆花就得要水，若離人小，因此是另兩名宮女抬水，她負責澆。似乎太后很喜歡花，在花圃裡的花明顯是從各處精心移植而來，被護理的很好。在她還是皇后的時候就住在慈寧宮，算算時間，剛好是五年呢。
拿著水瓢舀水，一下一下，也不知是不是太累，若離覺得腳步有些不穩。一夜沒睡，又跪了半個時辰，挨到天亮連早飯也沒吃……一個分神，感覺腳下被什麼東西絆了一下，頓時暗叫不好。
好巧不好，若離正撲在一朵粉色的牡丹花上。
「沒睡醒嗎？」突然一瓢冷水澆下來，使若離腦子猛的清醒，連忙爬起來跪在地上。貴嬤嬤用力捏上她的下巴，聲音平板的說，「這可是太后最喜歡的牡丹，你說，該怎麼罰你？」
「奴婢知錯，請嬤嬤開恩。」若離趕緊求饒，與此同時也明白，一切不過是對方故意設的局，不過是要折磨她而已。
「我開恩？這我可做不了主。」貴嬤嬤將她帶到門外，入內詢問太后的意思。
「她一個小孩子家，又是剛入宮，那麼嚴厲做什麼？就罰她跪一炷香吧。」裡面傳出太后看似恩賜的聲音。
貴嬤嬤走出來，抬手往門前的石板地一指，說道，「跪在那裡。」
若離只能照做。
前世，她連親人都沒跪過，這輩子算是把幾世的都要補齊了。身上的衣服濕著，頭髮還淌著水，慶幸今天是個好天氣，陽光照在身上很暖和。一炷香，她低頭盯著石板磚的縫隙，想著一炷香的時間並不長，她可以熬過去。
時間慢慢的過去，慈寧宮裡很靜，看著地上的影子移動，雙腿早麻木的沒了知覺，卻還沒過一炷香嗎？她雖然沒看時間，可也知道，絕對不止一炷香，可沒人叫她起來，她就不能起。
這只是才入宮，受的只是一點皮肉之苦，若是連這點也承受不起，還談什麼報仇！
原以為她會昏死過去，可日影中天，她還是端正的跪著。
「行了，去吃飯吧！」貴嬤嬤的聲音猶如從天外傳來。
「謝嬤嬤。」她都驚奇，這時候還能說出話來。站起身，腿關節的疼痛還沒來及感受，只覺得天旋地轉，隨即世界一片黑暗。
「小離，小離……」
朦朧中似乎有人叫她，恍惚的張開眼，難掩失望。不是他。
這裡是間大房，一排全是床鋪，床邊有個年輕的宮女在照看她。見她醒過來，笑著鬆了口氣。
「餓了吧，來，吃點東西。」一人端來碗米飯，上面蓋著青菜和肉絲。
「謝謝，我想喝水。」若離這會兒倒不覺得餓，就是嗓子渴的難受。
「給你，慢點兒喝。」宮女忙放下碗筷，端來一杯茶水遞給她，關心的問，「腿還疼嗎？我幫你擦了點兒藥，消腫的話用冰更好，只是、我也弄不到冰塊。」
喝了水，若離才掀開被子察看。膝蓋處跪出了瘀青，這不奇怪，兩個時辰啊！而她的小腿，居然腫的像發福的饅頭，摸上去感覺是那麼的不真實。
「還疼嗎？」宮女歎口氣，輕柔的撫摸她的頭，「你還是只是個小孩子呢，她們也這樣，以後、你可怎麼在宮裡活啊。」
眼淚閃了閃，若離沒讓它落下來，看向門外，已經是黃昏了。
「你叫什麼名字？」她轉眼打量這宮女。
「我叫玉珠。」宮女長相清秀，大概十**歲的樣子，「小離，你真不該進宮，在王府裡該好多啊。」
若離笑笑，她怎麼會不知道。一入宮門深似海，只是，她並不求生活，求富貴才來的，更何況，如今的安王府……這玉珠也是空有好心，怎麼看不清現實。
享受閱讀樂趣，盡在吾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