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013章 皇帝駕崩 文 / 酒微醺
當晚，安王爺沒有回府。
皓月當空，花叢裡的小蟲一聲接一聲的叫喚，微風過處，樹影移動，香風陣陣。
若離坐在院子裡的小亭內，手裡捧著那塊麒麟玉，溫潤的瑩光在月色的照映下流溢生輝，也映著她的眼睛，水波一般漣漪。儘管早就想到將來的路，可真正要面臨，還是會產生未知的惶恐，特別是……
「小離！」楚惜墨舉著彩色風車跑出來。
「慢點兒。」若離將麒麟玉收起來，走到亭子邊接他。她開始不斷的擔心，怕仇沒報，反倒把這個人害了。
「為什麼爹爹還不回來？」楚惜墨趴在石桌上，將臉貼上桌面，冰涼的感覺讓他舒服的閉上眼。
「晚點就回來。」若離敷衍的回答，伸手撥弄風車，看著它旋轉，過了一會兒，看到眼前的人開始困了，於是將他拉出亭子，「該睡覺了。」
「嗯。」楚惜墨揉揉眼睛，有點迷糊的跟著進了屋。
少頃，若離服侍他睡下，剛准身就被小手拉住，「小離。」
「我去關門，等下就過來。」她並不拒絕，讓丫環們都去休息，關了門，熄滅燭火，然後上床睡了。
楚惜墨擠進她懷裡，打了個哈西，說，「小離，爹爹送對玉給我們，是不是讓你嫁給我呀？那我們就能永遠在一起了嗎？」
若離一怔，好笑的捏捏他的臉，「誰跟你胡說的？」
「我可是問了嬤嬤的。」楚惜墨說著爬到她身上，黑亮的眼睛盯著她，很肯定的說，「嬤嬤不會胡說。她說，那玉是皇爺爺送給爹娘的，現在爹爹給我們，就是定親。小離，我有專門問哦，嬤嬤說，這樣我們就會永遠在一起。」
「惜墨……」
「如果你不和我在一起，我會像爹爹一樣不高興。」在他幼小的心裡，並不很清楚死是怎麼回事，可他知道，沒了娘親，爹爹總是不開心，就像他看不到小離一樣。
「放心吧，我們會在一起的。」若離拍拍他的背，輕柔的哄著，不多時，他就睡著了。
聽著外面的蟲叫，樹葉偶爾的拂動聲，就連很遠的值夜人咳嗽聲都一清二楚，她無法入睡。手指撫弄著他的頭髮，心裡也莫名的焦灼，等待，永遠是那麼漫長難熬。要多久才能天明……
不知過了多久，突然聽到寂靜的夜色裡響起聲聲鐘鳴，悠遠沉重。又過了一刻，夜色裡響起疾速奔馳的馬蹄聲，並同時有聲音大聲的喊道：皇帝駕崩，舉國同喪！皇帝駕崩……
若離刷的坐起來，與此同時整個世界似乎都從睡夢中甦醒。家家戶戶亮起燈燭，安王府裡更是忙亂起來。
「惜墨，快醒醒，起床了。」若離趕緊把睡夢裡的人叫起來。
「小離，天還沒亮呢。」楚惜墨揉著眼，靠在她的身上賴皮的不肯起。
外頭的院子裡傳來急促腳步，隨後就聽有人敲門，「小離，小離快開門！」
若離趕緊披上外衣，先把門打開。來人是丫環春兒，頭髮沒來得及梳理，連衣服也是半掩著。
「快，把小世子叫起來，馬上進宮。」春兒急急的說著，三兩下繫好衣服，隨手攏攏頭髮，然後就催院子門口的丫環，「你們動作快點。」
若離當即返身，把困頓不已的人扶好，與春兒一起幫他穿衣梳頭。丫環們端來水，若離只簡單的幫他擦了擦臉，然後就領著他往大門走。
整個王府燈燭明亮，管家已經在張羅下人撤換燈籠，佈置白色帳幔等等。大門開著，馬車已經準備妥當，一行侍衛也嚴正待命。管家知道小世子離不開若離，於是囑咐她隨行跟著，又怕她小很多規矩不懂，於是讓劉嬤嬤也跟上。
馬車啟動了，劉嬤嬤拿過早就準備在馬車內的麻衣，幫睡眼迷濛的楚惜墨穿上，然後也遞給若離一件，「穿上。進了宮不要說話，也不要亂看，更不能亂走。小世子還小，離不了你，除非有人單獨宣見小世子，否則你要一直跟著他。知道嗎？」
「你不一起進宮嗎？」若離反問。
「今晚宮裡人很多，進內殿只能跟一個人，為了不出事，你跟著比較好。」劉嬤嬤的顧忌不是沒有道理，楚惜墨纏人的功夫非同一般，鬧起脾氣來更是誰也勸不住，除了若離。這就是所謂的一物降一物。
「哦。」若離點頭，將又睡著的人抱著。
馬車在宮門口停下，所有人都必須步行進宮，而且進出檢查十分嚴格，宮內的值班禁軍人數是以往兩倍，來回巡邏的頻率也跟著增加。
若離從沒有進過宮，總歸還是有點好奇心，小心的看看左右，各色馬車在宮門口停放，下來的人全都一致白色麻衣。從宮門口伊始，順著宮道兩旁滿是白色燈籠，所有宮門大開，能一直望到太和殿。
她牽著依舊不清醒的楚惜墨，跟著一撥撥的人按序往內走，沒走多遠就見一名太監帶著四名穿黃馬褂的侍衛迎面跑上來，嘴裡還不停的詢問，「安王府的小世子可來了？安王府的小世子……」
「公公，這裡！」劉嬤嬤出聲。
太監一聽，連忙跑過來，伸手就要拉楚惜墨。
「小離。」楚惜墨卻往若離身後一躲，有些害怕。他不明白為什麼要在半夜被叫起來，還要匆匆進宮，可他不喜歡這種氣氛。
若離覺察到他的緊張，忙安撫，「惜墨別怕，公公是帶你去見王爺。」
「那小離也一起去。」楚惜墨堅毅的說，小手更是緊緊拉著她，不肯鬆懈一點。
公公見狀，不想多耽擱時間，只好說，「小丫頭，你就陪著一起吧。嬤嬤就別跟了。」
於是，若離牽著楚惜墨，跟在公公身後朝梓宮所在地壽皇殿而去。
「小離……」
「噓，別說話。」若離制止他，輕柔的摸摸他的頭，示意他要保持安靜。
到了壽皇殿的殿門，迎接他們的是安王爺。
「爹爹！」到這時，楚惜墨惶恐的心才稍微踏實下來。
「墨兒……」安王爺凝視著他好一會兒，才在太監的小聲提醒下領他朝殿後的內閣走，見侍衛要攔下若離，便說，「小世子與她最親，讓她跟著比較好。」
侍衛見狀，不再阻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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