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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零五章 大軍壓境 文 / 相見眉開

    第二百零五章大軍壓境

    明琪早產血崩,如此危急時刻,卻不見景北樓的身影,那個人又去了哪裡!

    滿屋子的人沒有人敢回應余辛夷,只有個貼身照顧余明琪的婆子低著頭,膽戰心驚的站在門口回道:「不知道……」

    不知道?呵呵!好一個不知道!余辛夷望著整個屋子的人,心底冷笑起來,目光一厲,幾乎一掌結果了她。這一屋子的人看似在救明琪,但是仔細一看每個人臉上並沒有多少緊張擔憂,分明是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

    血榻上,余明琪猛烈的咳嗽起來,虛晃著目光微弱的喚道:「大姐姐,是你來了麼……大姐姐……大姐姐……」

    余辛夷立刻握住她四處亂抓的手,道:「我在這裡,明琪,我在你身邊。」

    余明琪像是抓住了什麼倚靠般笑起來,白如紙的臉龐上氤氳出怪異的紅來:「大姐姐,恭喜你今日要大婚了……我可真是高興……對了,我的孩子也今日出生呢,你說咱們可真有緣分呢……」余明琪說著,忽然想起什麼,猛地掙起身到處望起來,可是眼前白晃晃一片什麼都看不清,「啊!我的孩子呢?我要看看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余明琪每掙扎一次,鮮紅的血液如同小溪流般從她身體裡源源不斷的流出來,將整張塌都浸透。

    「明琪別動,你的孩子在這裡,就在你面前。」余辛夷心如刀割,立刻將剛誕下的還沾染著母親血液的小嬰兒抱到明琪面前,「太醫,還不快給她止血!快!」

    余明琪雙手努力撫摸著嚶嚶啼哭的嬰兒,整個心都放了下來,臉上綻放出屬於母親獨特的笑容與光芒:「這是我的寶寶呢……大姐姐,是個男孩兒……你看,他在笑呢,笑起來倒是有三分像你呢,特別……咳咳……特別是嘴角……也是,咱們可是親姐妹,外甥像姨可是他的大造化了……」余明琪臉上的笑容,如同曾經那個天真單純的小女孩般,沒有一絲污垢,「大姐姐,我想抱抱他,就抱……咳咳,就抱一下可以麼?」

    她以顫巍巍的,最蒼白的雙手緩緩的伸過去,小心翼翼的撫觸著這個她用命生下來的孩子,每個動作都極其小心,每個動作都極其艱難,因為每動一下都在燃燒她所剩無多的命。寒紫在一旁看了,眼睛酸得差點流下淚來。

    然而還未等余明琪抱穩,她渾身一顫,下身湧出一股湖泊般的血流,整個人僵硬的倒了下去。

    「明琪!」余辛夷死死捏住明琪的手,朝著太醫斥道,「還不快救她,無論什麼辦法,都要給我救她!」

    那太醫年紀不大,剛獲得入太醫院的資格,這時候噗通跪在地上,將剛熬好的參湯奉到她面前:「微臣無能……」

    余辛夷看著這碗參湯,面容更加寒冷,這時候送來參湯是什麼意思?只有無法救治的病人,才用參湯吊命。不想盡辦法為明琪止血,只用參湯是什麼意思!太醫院數十位一等太醫都去哪裡了!為什麼只請這個資歷最淺的來!

    余辛夷冷笑一聲,呵斥道:「滾開!寒紫,立即去請太醫院孫醫判來!還有趙太醫,徐太醫,能請的全都給我請過來!」

    就在此時,原本低頭悶不吭聲的一眾丫鬟婆子都站起身來,無聲的擋在門前。而門外也響起一陣落鎖的聲音,儼然要把她們困在裡面,不得踏出半步。

    余辛夷如寒鋒般冰冷的目光在她們身上環視了一圈,冷笑道:「你們這是想幹什麼?困住我麼!」

    景北樓!好一個景北樓啊!竟然打的這樣的主意,利用明琪病危將她引誘而來,再囚住她。為了達到這樣的目的,甚至連明琪母子的性命都絲毫不在乎!她為什麼總是低估景北樓的無恥程度!現在的明琪就像是前世的她一樣,在景北樓眼裡,只有可不可以利用,根本沒有什麼夫妻之情,骨肉血脈!噁心,這樣的男人真是噁心得讓她作嘔!

    余辛夷指尖銀針毫不客氣的射出,三名擋在面前的丫鬟立刻倒下,寒紫腰上佩劍應聲而出。

    那些原本看似柔弱的丫鬟婆子,忽然轉變了一副模樣,表情冷凝伸手迅速,冰冷道:「光華郡主,我們殿下吩咐了,明琪夫人難產危急,您還是在這裡陪明琪夫人好好敘舊的好,興許,以後就沒有機會了。」

    余辛夷目似寒星:「給我滾開!」無論景北樓想做什麼,千不該萬不該把主意打到明琪身上,害得她命在旦夕,既然如此,她不建議將這裡變成一座修羅場!

    余明琪蒼白的手顫抖的伸出來,抓在余辛夷的手上:「大姐姐,你別白費心力了,咳咳……就算請了別的太醫來,也是沒用的……我知道……我知道我不行了……」

    余辛夷道:「別說傻話!只要我在,你就不會死!」她不會讓明琪死的,絕不會眼睜睜看著她最疼愛的小妹妹步她上輩子的後塵。

    「大姐姐,我就知道你待我好……無論我做錯什麼事,你總是待我好的,不會真跟我生氣,我就知道。」余明琪笑起來,像個天真的小孩子,只要得一點點甜頭便能讓她心滿意足。

    她看著頭頂紗帳的雙眸逐漸迷濛起來,似乎穿過紗帳、屋簷,緩緩看向那蒼天。她徐徐說道:「大姐姐,我後悔了,我後悔不聽你的勸告,結果真的嫁錯了人,你看,我怎麼總是這麼愚蠢,拖你的後腿,根本不配做你的妹妹嘛……」

    她邊說,蒼白的唇角就邊湧出鮮紅的,無比刺目的血絲來,而目光那麼的迷茫,像是一頭迷了路的小動物,找不到正確的路:「我明知道,他是為了利用我才接近我的,明知道他從來沒有真心實意,只想拿我來做對付你的工具……我明知道這些的,我怎麼就這麼傻呢,傻乎乎的跳進他的陷阱裡……現在還連累你……我真的不明白,我為什

    麼這麼傻……姐姐,你絕頂聰明,能告訴我為什麼麼……我真的不知道啊……」

    余辛夷死死咬住嘴唇,緊握住余明琪的手:「你別說了,你很好,你是府裡最善良的,連路邊乞丐你都對他們好,整個府裡只有你最配做我的妹妹,別人一概不配!」

    「真的麼?」余明琪艱難的轉過頭望向余辛夷的方向,又重新笑起來,嘴裡流出的血滴落在榻上,如同開得最燦爛的花,「那就好,那就好……大姐姐,我有一件事求你……你別急著說話,也別拒絕,因為啊……這是我求你的最後一件事了……」

    「明琪!!!」

    八皇子府。

    佈置喜慶的禮堂裡,帝滿臉憤怒,目光狠狠的瞪著景夙言:「豈有此理!好一個余辛夷,竟然敢戲弄於朕,來人,立刻將大逆不道的余辛夷給朕綁回來,押進天牢待罪!」帝特意擺駕出宮在禮堂等候多時,卻等到余辛夷逃婚的消息,當即整個暴怒起來。一個小小臣女,只不過得了皇家的垂青才能飛黃騰達,竟然敢藐視龍顏,簡直罪該萬死!

    景夙言腳邊一隻茶杯砸得七零八碎,立即上前道:「父皇,辛夷有急事不得不走,是從緊急,絕不是藐視您的皇威,請父皇息怒!」

    帝怒笑起來:「是從緊急?難道這世上還有比朕更要緊的人麼?如此膽大妄為的女子分明是不把朕放在眼裡,老八,難不成你到現在還想包庇她!若是如此,朕連同你一起降罪!」

    一旁,皇后立即皺眉起身道:「陛下!」

    就在此時,一道聲音忽然從人群中鑽了出來,聲音嘶啞而鄭重,像是有天大的事般。

    「父皇!父皇!」

    這道聲音極為熟悉,讓人不得不側過頭去看。只見那禮堂外人群中被錦衣衛阻攔的人,可不就是在朝堂消失了五個月的四皇子景北樓?

    禮堂之上,所有人都竊竊私語起來,四皇子景北樓不是被下令閉門思過,無召喚不得出麼?怎麼現下擅自出來了,這不是欺君之罪麼?原本就因余辛夷之事震怒的皇帝,此刻幾乎是惱怒到了極點:「反了,反了!都當朕的聖旨是兒戲嗎?錦衣衛,怎麼看管四皇子的?是不是也要朕判你們瀆職之罪!」

    一旁追過來的錦衣衛只能跪地道:「陛下,四殿下以命相逼,奴才等實在——」

    只見景北樓噗通一聲,當著所有人得面跪在地上,仰頭望著帝,滿眼通紅,聲嘶力竭道:「啟稟父皇,兒臣府裡側妃此刻正難產,危在旦夕,兒臣原本應該在府裡陪伴她,只是有一件事兒臣不得已為之,兒臣來此可能負了她母子二人,但若是不稟告,兒臣便會負了整個大鎏國億萬子民,請父皇容兒臣稟告啊!」

    他聲音真摯而誠懇,額頭用力的砸在地上,每一下都使了狠勁,額頭上很快青腫起來,滲出血絲。眾人紛紛開始猜測,四皇子究竟想稟告什麼事,如此鄭重,敢冒著生命危險?

    一旁,看著景北樓如此勤懇嚴肅,景夙言的目光疏忽變得凌厲起來,景北樓突然闖進來究竟想要幹什麼?

    原本憤怒的皇帝,看了景北樓這副樣子,怒火也暫時壓了壓,不悅道:「若不是要緊之事,仔細你的腦袋!」

    景北樓目中含淚,頂著額頭不斷滲出的血絲,憂聲嘶啞道:「十五日前黃河決堤,西北大水氾濫,死者枕籍。當地叛軍趁亂糾結流民造反,已經在西北聚集了十萬之眾,並且與犬戎聯合,節度使劉偉通懼怕父皇降罪隱瞞不報。現在預計有二十萬大軍正在向京城殺來,再遲十日,父皇,怕是整個大鎏國不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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