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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零六章 打落牙齒 文 / 相見眉開

    第二百零六章打落牙齒

    景北樓短短一番話像是一枚**般,將禮堂上下炸了個通透。發生這樣大的事,卻沒有半點動靜,這怎麼可能?!

    在場誰都不相信,皇帝更是登時就虎目圓瞪,用力拂袖道:「信口胡言!」他並不是不記得,這個好兒子曾經做過哪些好事!

    景北樓一步步膝行到皇帝面前,指天發誓道:「今日本是八弟大喜之日,兒臣本該來恭賀新喜,只是國難當頭,大鎏危在旦夕,兒臣不得已才擅闖禮堂。兒臣若是有半句信口胡言,便讓兒臣即可死在當場!兒臣絕無半點怨言!」

    若是余辛夷在此,定然要止不住大笑出來,這景北樓說得多冠冕堂皇啊,什麼側妃難產危在旦夕,為了不負天下便負她母子二人,花都要被他說出來,實際上根本就是他一手為之,寧願犧牲自己的親骨肉,也要不達目的誓不罷休。心狠手辣,無臉無皮,簡直是景北樓的寫照!

    可惜在場其他人卻看不透他的真面目,四皇子敢如此信誓旦旦,連自己即將臨盆的側妃都不顧,甚至不惜用性命擔保,若非真有什麼潑天大事,否則怎敢冒欺君之罪到此呢?而西北聯合犬戎叛亂,絕非小事,若四皇子真敢信口開河,那真是提著腦袋不要的蠢事!

    景夙言的目光變得更加冰冷——景北樓竟然打的這個主意!

    帝顏色一瞬間變了幾變,登時勃然大怒,朝著內閣大臣劈面吼道:「什麼?!李相、余懷遠、公孫瓚、馮遠……你們這些人都在哪裡?你們是眼睛瞎了還是耳朵聾了,這件事到底怎麼回事!」他的帝國裡,竟然發生如此大的事,卻沒有一個人匯報給他,簡直豈有此理!

    余懷遠等人當場被點名,立刻誠惶誠恐的跪下五體投地:「臣等無能……」

    每年乾旱、洪澇之災全國並不少見,這次黃河決堤節度使劉偉通原以為只是小災小禍,很快就能平息。再加上黃河修堤一事上,他從中撈了不少油水,禍事一出他立刻想到的就是該怎樣把事情壓下去,所以上奏的折子上將事情寥寥一筆帶過。誰知道情勢會愈演愈烈,竟然到一發不可收拾的地步,其中又攙和上犬戎人,當他知道事情壓不下去的時候,眼前一片漆黑,大喊三遍完了、完了、完了,從城樓上躍了下去,摔成爛泥。

    而叛軍跟犬戎人像是蓄謀已久似的,裡應外合,西北距離京城何止千里?還未等信使將訊息傳到朝廷,短短幾日間便聯合破了騰龍關!直朝著京城訓練有序的殺了過來!

    余懷遠等人,誰都沒想到他們在京城歌舞昇平之時,邊境竟然發生了如此大的事,更沒想到一場小小澇災會引發這樣大的後果,十萬叛軍還糾結了犬戎人,分明是大軍壓境啊!而他們身為內閣大臣卻絲毫不知,難辭其咎!

    景北樓滿臉焦急與擔憂道:「父皇,現下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西北現下動盪不堪,百姓身處水深火熱之中,犬戎人向來虎視眈眈,此次更是蓄謀已久,一路攻城略地氣勢洶洶,絕不會善罷甘休!叛軍無比凶悍,再加上犬戎人向來殘忍血腥,所到之處寸草不留,原州、靈州、西會等地數日無消息上報,怕是危矣!求父皇允兒臣為我大鎏肝腦塗地,誅殺叛軍首領,將犬戎人趕出關外,解救黎民百姓於水火!」

    皇帝的面色一瞬間驟變了好幾回,眼睛深深的瞇起望著因憂國憂民而雙目赤紅的景北樓,像是驚訝,又似乎懷疑。

    景北樓絲毫不懼怕的迎上皇帝審視的目光,鐸鐸朗聲道:「父皇!兒臣自知所犯錯失甚多,半年來一直面壁思過,希望能改過自新給父皇您看。兒臣更知曉自己此生與皇位無緣,唯有以八皇弟馬首是瞻。只是兒臣只要活在這世上一日,便是大鎏的子民,更是父皇您的兒子!兒臣願以我血換我大鎏太平!百姓安泰!即便戰死沙場,也是景家兒孫的榮耀,求父皇成全!」

    聽完這番話,景夙言立馬冷冷一笑,景北樓啊景北樓,你還真是應了那句百足之蟲死而不僵!總會在關鍵時刻出來鬧騰。皇帝明明已經徹底對他充滿戒心,將他排除在宮門之外,此刻他卻絲毫不避諱的將皇位一事拿出來談論,如此不藏不掖反倒給人一種光明磊落的假象,似乎真的對皇位放棄了奢望。

    而剛才有意無意的那句——兒臣更知曉自己此生與皇位無緣,唯有以八皇弟馬首是瞻,更是居心叵測!明知道父皇最忌憚的就是有人打皇位的主意,卻把他拉出來晾到父皇面前,什麼馬首是瞻,分明在直諷他心繫皇位,意圖奪權!三兩句就讓父皇對他充滿戒心!

    景北樓,你還真是厚顏無恥,有時機便抓住時機背後栽贓,沒有時機便創造時機當眾陷害!

    果不其然,皇帝聽了這話,立刻多心的向景夙言瞇起眼睛,看了看。

    景夙言心底冷笑,面如冰霜,當即跨出三步大聲道:「父皇,兵馬未動糧草先行,若是即刻貿然發兵,恐怕並不能抵禦什麼,而犬戎人不是傻子,肯定利用這點對我軍進行伺機絞殺,反而會造成大批不必要的死傷。兒臣懇請父皇,給兒臣三日,不,兩日時間立刻籌備第一批糧草,點兵出發!同時,命西北一路所有郡縣開倉借糧,再向西南、東北兩地發出出兵令,到時候三方夾擊,定能將叛軍斬殺在藍嶺山外!」

    景夙言的話立刻得到眾位官員贊同附和,的確,行兵最忌諱糧草不齊,貿然發兵等同於拿將士們的性命開玩笑。到時候,外憂未除又增內患,鎏國才是真正的落入水深火熱。

    景北樓卻當即毫不客氣的對上景夙言墨玉般的眸,道:「開國庫籌備糧草兩日就能完備麼?我看未必吧!值此危急時刻,別說兩日,一個時辰,一炷香的時間都關係到勝敗,更關係到數十萬、上百萬百姓的生死!就怕到時候八皇弟的糧草還沒準備好,犬戎人的鐵蹄早已踏過藍嶺山,淌過涇渭河,直逼京城而來!若是現在不即可發兵平亂,難道要等著重蹈

    十二年前徐家覆轍麼?到時候,八皇弟你負不負得起這個責任!」

    徐三思一案一直是皇帝心底一根刺,十二年前那場西北動亂差點動搖國本,扇了帝一個重重的耳光,而現在十二年後西北再次告急,讓皇帝直接回想到當年那場腥風血雨!

    在皇帝肅然的面孔裡,景北樓又補充一句道:「八皇弟,你可是千金之軀,豈有讓你冒險的道理?更何況你可是即將大婚之人,忙著迎娶嬌妻要緊,出征之事還是交由我來吧!就算為國戰死,也是我一生的榮耀!」

    立即有一名官員跳出來,大聲斥責景北樓道:「四皇子,你這是什麼意思?在陛下面前怎能如此口出狂言!」那人是御史台一名小官員。

    這人話音剛落,在場立即激起千尺浪,紛紛看向景夙言的臉色,大聲道:「陛下,四殿下違抗您的旨意擅自出府,不思悔改還對八皇子言行無狀!」

    「四殿下根本不是為萬民著想,而是令萬千將士白白送死,其心不正!」

    「紈褲狡詐,品行不端,怎堪得上統帥之職,陛下三思……」

    一時之間,無數真真假假的控訴紛至沓來。沒有人讓他們這麼做,但是良禽擇木而棲,整個朝堂武百官誰不知道,三皇子被撤了職,四皇子被削爵並處以面壁思過,五皇子已經是廢人,剛誕下的小皇子尚不足週歲,整個景姓王朝只有八皇子景夙言一人,最有將來登帝的可能。討好未來儲君,本就理所應當,唯恐被人佔了鰲頭,落於人後。

    然而得到滿朝武支持袒護,景夙言非但沒有高興,反而面容愈加冷凝。原本端坐的皇后更是皺起眉頭。而余懷遠低著頭皺了下眉,輕輕搖了下頭,自始至終沒攙和進來。

    景夙言目光銳利如刀的刺向起先說話的那名御史,劍眉皺緊,果不其然發現那名御史朝景北樓不動聲色的點了下頭!果然,這裡面有貓膩!景北樓啊景北樓,你真不愧是機關算盡,這一招招直接將他逼到父皇面前!先是什麼馬首是瞻,再是投石問路,引誘臣子們在皇帝面前露出支持他景夙言的言論。支持他的人越多,皇帝的懷疑就越深!自始至終,皇帝都不會對任何一個兒子完完全全的信任,哪怕其他皇子都廢了,一旦引起對他的揣測與疑心,那麼他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會付諸東流!別忘了,就算所有成年兒子都棄之不用,皇帝還有一個剛剛誕下的,最乖順可愛的小兒子!

    所以此時此刻,越是眾望所歸,他越是不能表現出半點勢在必得,反而要拱手將統帥之位讓出,否則只會讓皇帝懷疑,他是不是控制收買了滿朝武,要圖謀不軌!

    想至此地,景夙言的臉上露出冰霜般極寒的笑容,景北樓,你能算計到如此地步,就是為了逼我讓我統帥之位,的確是好毒的心思!

    果不其然,皇帝的目光轉過來,問道:「老八,你覺得如何?」

    景夙言拱手道:「兒臣以為,馮遠大將軍跟隨父皇您多年,驍勇善戰,比四皇兄更加適合領兵出征。」

    景北樓不急不緩的說道:「馮將軍的確驍勇善戰,但是一直統領禁衛軍,守候父皇安危。若是馮將軍出征,誰來負責父皇安危?你麼!」

    景夙言目如飛羽:「那四皇兄你就一直能確保得勝而歸?萬一失敗,四皇兄你又如何負得了這個萬民之責!」

    景北樓當即朝著皇帝擲地有聲道:「兒臣願立下軍令狀,若是不能打敗犬戎,取叛軍首級,兒臣便提頭來見!」說著竟然撕下一片衣袍,咬破手指在衣袍上刷刷寫下血書!軍令狀三個血紅的大字,幾乎要看花人的眼睛。

    所有人都沒想到,四皇子竟然會做這樣的事!簡直讓人震撼!就連余懷遠等人都被他如此利落的手段震到。

    此時,原本人群中一直默不作聲的幾名官員互相傳遞了眼神,忽然出聲道:「陛下,四皇子如此誠心,可鑒日月,不如就讓四皇子出征一試吧!」「是啊,四皇子竟然敢立下軍令狀定有十足把握!」

    緊接著越來越多的聲音,從幾個擴張到十幾個,再到二十幾個人,皇帝的表情越來越冷凝。直到景北樓一份血書完成,嘩然送到皇帝面前,皇帝剛才一直緊閉的眼睛忽然睜開,在景夙言與景北樓二人之間逡巡了許久,終於啟口道:

    「來人,將朕的兵符取來,老四,這十五萬大軍朕交到你手裡,另有西南、東北各五萬兵馬兩路大軍支援,總計二十五萬人馬,即可啟程抵擋叛軍與犬戎狗!若是敢有負朕的希望,有負黎民百姓,那就按照你所說的,提頭來見!老八,今日是你大婚,朕斷沒有壞人姻緣的道理,你就留守京城籌備糧草軍餉,不得有誤,聽到沒有?」

    隨著皇帝話音落下,景夙言猛地掐住掌心——讓他成功了!景北樓這一番精心謀劃,所求的根本不是讓父皇對自己起疑心,也不是什麼平亂大軍的統帥,而是兵馬!那比任何朝堂鬥爭都要重要的兵馬!

    而他明明知道景北樓的打算,卻無法阻止!反而要打落牙齒和血吞,不得不露出平靜而微笑的表情,應下:「是!」

    景北樓領完兵符,旋即退下去整頓兵馬,在與景夙言擦身而過的剎那,露出一抹極其隱秘而狠毒的笑容:景夙言你絕沒有想到這一天吧!你以為已經將我打入了十八層地獄,再也不得翻身,但是絕沒想到我還能從地獄裡爬出來,並且搶走你最重要的東西!別忘了,帝王心從來都是最是深不可測的!哈哈哈,你等著瞧吧,真正的好戲才剛剛開始!我一定會讓你好好看著,你所擁有的一切,我是怎樣一件一件從裡手裡奪回來的!無論是那個人,還是那金鑾殿上最燦爛的寶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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