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百零四章 危在旦夕 文 / 相見眉開
第二百零四章危在旦夕
「你肯定會後悔的!」
「讓你在此刻多說一句,我才會後悔,」景夙言俊美的臉上露出冰冷的表情,直接道,「立刻帶走!」
直到被強行拖走,舞陽公主的眼睛還不甘心的看向他,破碎的聲音帶著刻骨的怨毒從侍衛用力堵住的嘴裡洩露出來:「你會後悔的!景夙言,你今日這樣對我,我一定會讓你後悔一生!!!哈哈哈,你們都給我等著!等著……」
灰衣直接一個手刀砍過去,將舞陽公主劈暈,毫不客氣的扔進了馬車裡,直接帶走。敢在主子們的大婚上搗亂,那就別怪他們不留情面。
皇子府前再次恢復了平靜,眾人面面相覷誰都沒提剛才發生的那場搗亂,而是繼續恭賀起來,紛紛說起慶賀的吉祥話。這樣重要的日子,皇帝皇后親自出宮,已經在喜堂端坐等候行禮,如此浩大的聲勢哪個會不在乎自己的腦袋跟爵位?除了那個沒張腦子的舞陽公主。
景夙言卻什麼都不在乎了,唯一值得他在乎的只有面前這個如雲霞般美麗的人兒,從此他就要拉著她的手一起共度此生,只要想到這點他就恨不得立刻飛奔而去,抓住她不讓他從生命裡飛走。可又怕他太急,急得驚走了這只偶然降落人間的蝴蝶。
珍之重之,誠惶誠恐。
景夙言從未覺得,短短的距離這般折磨人,折磨得人心尖發顫,心底發甜。此生此世,再沒有第二個人會讓他有這樣糾纏的感覺。
卻讓人甘之如飴。
景夙言微笑著大步走過去,穿越過一切距離走到她的面前,隔著紅色蓋頭望著她,笑意盈盈。
這樣炙熱濃烈的目光,即使隔著一層蓋頭,余辛夷也忍不住微微低下頭,耳尖更紅三分。
喜娘笑意盈盈的用紅托盤送上弓箭,景夙言微微一笑,抓起弓箭,箭指青天。
第一箭,
祈你一世平安。
第二箭,
祈你永展歡顏,
第三箭,
我景夙言此生此世別無他求,只求四字——白頭偕老!
三箭直衝雲霄,觀禮的眾人們無不驚歎鼓掌。
放下弓箭,從喜娘手裡接過那根串聯著兩人的紅花綢帶,景夙言舌底纏綿,輕聲道:「辛夷,來。」
余辛夷止不住微微一笑,結果紅綢的另一端。在他的牽引下緩緩一步步登上台階,走向八皇子府的大門。
就在踏上最後一階台階的剎那,忽然一個人從疾馳的馬上急匆匆地滾了下來,極力鑽進人群裡朝著他們跑過來:「等一下!」竟是個十七八的女孩兒。
在所有人等候觀禮的時候,這樣突兀的一聲讓不少人都皺起眉來。就連景夙言也露出不喜的目光。
「什麼人?」寒紫立刻衝上去攔在那少女面前。莫非又是什麼人來搗亂?
「我有很重要的事!郡主!您等一等……」那少女臉色青白,滿臉是淚的跪倒在台階之下。
白芷皺起眉來,三兩步走過去道:「有什麼事待會兒再說,別耽誤了殿下跟我家小姐的拜堂大事!寒紫,把她帶走。」
那少女一雙淒楚的大眼睛裡刷刷的滾出淚珠來,哭嚷道:「不能等了……來不及了!真的來不及了……」
那少女白芷耳邊耳語了兩句,白芷立刻摀住嘴輕抽一口氣,臉色刷的白了。怎麼會發生這樣的事,這可如何是好?
余辛夷察覺到白芷的猶豫,問道:「怎麼了?」
那少女立刻膝行到余辛夷面前,揚起臉聲淚俱下道:「我是明琪夫人的貼身婢女采青,明琪夫人難產,大血崩,太醫說極其危險,母子怕是都要保不住了,郡主,求您去見明琪夫人最後一面吧!」
「血崩」二字像針似得戳過來,所有人都驚住了,這明琪夫人可不就是光華郡主的妹妹?余辛夷刷的將蓋頭掀開來,目光是全是震驚:「什麼?!」
婢女從懷裡取出一條七彩絲帶,雙手顫抖的交到余辛夷面前:「明琪夫人原本是準備來恭賀您的大喜的,這是夫人精心給您準備的賀禮,花費了她整整百日編織的祈福帶,保佑您平安康泰,一生幸福……可誰都沒想到她上馬車的時候忽然跌倒下來,當場便見了紅,昏迷前一直念您的名字……」
只見那彩色的絲帶上,七種顏色美麗精緻,這是鎏國很傳統的祈福帶,但是做工實在太複雜,因為為保心誠,要求每根絲線都由製作者親自拉制纏繞而成,再分別染上七種色彩,逐根編織成繩子,中間鑲嵌上代表吉祥如意的各種寶石、硨磲等,僅僅是這些工序就要花費極長的時間與心力,編織完後還要送入寺廟中為其誠心誠意的誦經七日。這樣編織而成的祈福帶才會得到上天的保佑。
而現在這條美麗的祈福帶上,竟然沾染著鮮紅的血跡,那麼奪目,又那麼刺眼,刺得人心尖發疼。
余辛夷的指尖一下顫抖起來,嘴唇發白,她記得從前跟余明琪說私房話時,明琪的確說過若是等她成親,明琪便親手做一條祈福帶來送給她。當時的明琪笑容明媚燦爛,如同天真孩童。
怎麼會這樣!
那婢女眼淚流得更加洶湧,額頭用力撞在地上祈求道:「郡主,請您快些吧,太醫說再遲些恐就……就看不到了!奴婢求您了!真的要來不及了……奴婢求您!難道您真的要眼睜睜等著明琪夫人死,也不去見最後
一面嗎?」
砰砰砰!額頭撞在地面上的聲音,讓人幾乎支撐不住。所有喜悅的吹打聲都不自覺停止。白芷嘴唇顫了顫,什麼都沒敢說。
景夙言望著這婢女,擔憂的望向余辛夷:「辛夷?」
余辛夷用力捏緊手裡的祈福帶,眼睛發紅,咬緊牙關對景夙言道:「夙言,對不起,等我回來!」說罷,她疾步走下台階,跨上那匹馬疾馳而去。
風馳電掣,她握住韁繩的手捏得死緊,一身紅色嫁衣獵獵翻飛。對不起夙言,可是我別無選擇,等我回來,請你一定要等我回來!
「郡主!」
「小姐!」
白芷、寒紫一併所有人都震驚的喊過去,大婚吉時已到,卻半路跑了新娘,這場大婚可要如何是好!所有等著觀禮的人面面相覷,誰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他們哪次不是提著腦袋參加皇家的宴會,可是偏偏每次都這樣曲折迴環,讓人防不勝防。
景夙言擋住想去阻攔余辛夷的人,朝著寒紫道:「寒紫,你追上,陪她去!」
「是!」寒紫立刻領命追上。
景夙言站在原地,望著余辛夷遠去的背影,拳頭用力捏緊,幾乎要崩裂,卻始終沒有阻攔她。他知道,這件事他無法阻攔,否則辛夷必定一生留憾。那是他絕不想要的,既然她讓他等,那他便等下去!
他不管什麼良辰美景,什麼武百官,他景夙言要的只是她這一個人,其他的他一概不管!
此時,墨衣滿臉擔憂的疾步走來,在景夙言耳邊道:「不好了,殿下!陛下已經知道了,怕是,怕是要龍顏大怒!」
景夙言面容沉靜,旋身而入:「慌什麼?隨我一起進去。」無論辛夷要做什麼,這世上都有一個景夙言會擋在她面前。
景夙言剛走進喜堂,只見皇帝猛地站起身來,怒目圓瞪,抓起旁邊的茶碗用力砸在景夙言的頭上:「豈有此理!」
余辛夷駕在馬上一路飛馳,她一身紅色嫁衣翻飛起舞,寒紫在她身後一路追隨,惹起無數人驚異的目光,她卻絲毫不顧,只想著快!快!
她只要越快越好!
今日之事她不是沒有察覺到不對,但是那婢女敢拿出帶了血的祈福帶來,那代表了明琪的確出事了,甚至……可能真的危在旦夕!
哪怕當初明琪執意嫁給景北樓時,她有多反對。但是事已如此,她決不能眼睜睜看著那個單純婉柔的小妹妹去死。
只是景夙言那裡……余辛夷極力克制住內心的糾纏疼痛,死死的咬住牙根:夙言,你一定要等我回去!一定要!
兩匹馬以最快的速度在四皇子府門前停下,余辛夷一言不發的衝了進去,寒紫直接抓住一名慌張的下人命他帶路到余明琪的院中。
一踏進院子,只見七八名丫鬟手裡端著銅盆行走慌忙,而那銅盆裝著的滿滿的都是血水!還有更多的婆子將血布扔出來,找出更多乾淨的白布走進去,而那扇半掩著的門裡,余明琪虛弱而淒厲的呻一吟聲斷斷續續的從裡面傳出來,然後猛地一聲尖叫,隨即傳來嬰兒的啼哭聲。
院中所有人都露出喜悅的表情,然而還沒來得及高興一瞬,太醫一聲大喝:「不好!血崩了,明琪夫人危極!快來人!端參湯來!」
余辛夷猛地推開房門走進去:「明琪!」只見榻上余明琪完全昏厥,一張臉白如紙,整個人躺在一片血泊裡,幾名婢女已經嚇傻了。
「景北樓呢?景北樓在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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