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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九章 飛越老人院(四) 文 / 洛惜遙

    蘇曉茴覺得胸口悶悶的,天越來越低,她的心也隨之越沉越深。

    從前,她是只知道得了那種病的老人會吵會鬧,會不講道理的,不懂親人的好,帶來的麻煩一件又一件……可她卻不知抽離開那個生了病的身體,他們的靈魂也在痛。

    他們折磨著別人,也在折磨自己。

    雨越下越大,化作一塊巨大的雨幕,幕布落下,幕布升起,眼前已經換了另外一番景象。

    這是一間極其簡陋的平房,傢俱少且破舊,放眼望去不過一張桌子,一個櫃子,一張床,僅此而已。值得注意的是屋子裡的那塊黑帳,那樣的莊嚴肅穆讓人感覺到了逝者已矣的氣息。

    透過木窗向外看去,天黑漆漆的,只能隱約看到些樹影,但那淅淅瀝瀝的雨聲卻是格外清晰。

    蘇曉茴迅速轉身,看到那個人依然在她身後後才安心了些。

    「蔚在,這……」

    「吱呀」一聲,門被推開了一條縫。

    蘇曉茴有些驚慌,她拽著蔚在想藏起來,可這空蕩蕩的屋子裡根本沒有可以躲藏的地方。

    他們僵在原地,一個年輕女人進了房間,她走的很慢,懷中抱著什麼東西。她直勾勾的盯著懷裡的東西,好像沒看到他們似的坐到了床上。

    女人不動,他們也不敢動,甚至他們還需屏著呼吸,生怕自己發出什麼聲響被她發現。

    「明華,你還真是狠心。」女人忽然開口,之前麻木的表情也因為這一句話而變得悲傷了起來。

    說完,女人把懷裡的東西舉到了面前,他們這才看清,女人懷中抱著的是一張黑白照片。

    同蔚在交換了一個眼神,蘇曉茴慢慢的走到了女人身旁,她伸出手在女人眼前晃了晃,女人依舊沒有反應。

    原來她是真的看不到。

    「剛才楊力和楊潔吵著要爸爸,說你答應了給他們帶糖葫蘆,我,我根本不知道該怎麼告訴他們你走了的事,他們那麼小,什麼都不懂,你還真放心把這一大家子都甩給我,我沒什麼化,你讓我怎麼養活他們?」女人苦笑,「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些日子哭的太多,哄著楊力和楊潔睡了覺,我就忽然看不見了,也是在那一刻我才明白了,我不能再哭了,答應過你的我一定要做到,明天我就去醫院看病,我得健健康康的活下去。明華,你等著我吧,我會去找你的,你別著急,也別去喝孟婆湯,等他們都長大成人,我就來找你。可,在我沒辦法去找你的這些日子裡,你能不能多來我的夢裡看看我?」

    雨漸漸停了,窗外閃過一道強烈的白光,地板不停地晃動,幸好有蔚在扶著蘇曉茴才不至於摔倒。

    他們又回到了原來的地方,長椅上空空的,楊婆婆與楊郁也沒了蹤影。

    「剛才那個女人是楊婆婆麼?」蘇曉茴有些狼狽的站直了身子。

    蔚在點點頭:「我剛才從她家順了一樣東西出來,我想她十有八.九是楊婆婆。」

    「看來還是得去找她,如果找不到她拉我進這個夢裡的原因,我們大概要一直被困在這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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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了整整一天,他們連楊婆婆的一根頭髮絲都沒找著,想要在偌大的城市中毫無線索的找一個人實在是難於登天。

    蘇曉茴往路邊一靠,揉著腿道:「不行了,不行了,我得休息會兒。」

    蔚在搖搖頭,無奈的走了回來:「我們這麼找下去也不是個辦法。」

    「誰說不是呢,就靠我這兩根十一路得找到猴年馬月去啊。」

    「那我們就在這兒等著吧。」說著,蔚在也在她旁邊坐了下來。

    蘇曉茴有些急,說:「你這人耍什麼小孩子脾氣,我不就體力不支休息一會兒嘛,你至於的因為這個跟我賭氣嗎?」

    「誰賭氣了?」蔚在覺得有些好笑,「我在想,楊婆婆拉你進來肯定是有事要告訴你,與其讓我們千辛萬苦的去找她,不如讓她來找我們。」

    「你做什麼春秋大夢呢?她來找我們……」

    蘇曉茴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她順著蔚在指的方向看過去,車流中的那個老人不正是楊婆婆嗎?

    這是個十字路口,當紅燈亮時楊婆婆便會到車前,用手中的布子給車主擦擦玻璃,遇到好心的,車主會打開窗戶給楊婆婆些零錢,遇到不好心的,壓根不會搭理她,更有甚者還會驅逐她。但無論是上面的哪一種情況,楊婆婆都會連著好多次的低頭鞠躬,那樣的卑微讓蘇曉茴揪緊了心。

    她站起來就想往馬路上衝,卻沒發現綠燈亮了,那輛剛剛啟動的車子差點撞到她,還好蔚在將她一把拉了回來。

    他抓過她的肩膀,語氣是從未有過的嚴肅,眼角流露出的焦急讓他的氣勢更加迫人。

    「蘇曉茴你不要命了麼?」

    她有些委屈,知道他只是擔心她,一時不知自己該說些什麼,只能咬著嘴唇,低下了頭。

    可她的這幅樣子落在蔚在眼裡就不是那麼回事了,在他眼中,她更像是個倔強到不願認輸的小姑娘。

    他歎了口氣,拉著她走過了人行橫道,他要她在安全島上等他,他會把楊婆婆安全的帶回來。

    那一刻,蘇曉茴有了種錯覺——眼前的

    的這人根本不是一個十六歲的高中生,他有著可以讓人放心依靠的肩膀,正如十年後的他。

    又或許,即使她回到了十年前,她也從未把他當做是個孩子。

    在她眼中,他一直都是那個十年後她奮力追逐著的怪物,雖然那個怪物時不時的會向她放個大招,讓她遍地吐血、生不如死,但不可否認的是,在關鍵的時刻他總會像個英雄一樣去替她擺平所有的困難。

    「喂,你發什麼呆呢?」

    蔚在的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她這才回過了神。

    「啊?沒有,」蘇曉茴極力掩飾著自己的慌張,她趕緊走到老人的旁邊,扶著她往人行道上走,一邊走還一邊說,「楊婆婆,您怎麼做那麼危險的事情啊?萬一被車撞到可怎麼辦?」

    「孩子們要吃糖葫蘆。」楊婆婆口齒不算清晰,笑的像個孩子,「我現在有很多錢。」

    她沖蘇曉茴揮了揮手中的鈔票,都是些一毛兩毛的,即便如此她還是很開心。

    「你的孩子們都不管你麼?」蘇曉茴忽然有些生氣,照楊婆婆現在的情況來看,她應該正處於病症的初期,此時她的孩子們都已長大成人,難道他們就沒發現家中老人的不對勁嗎?

    「他們還小,長大了就好了。」

    蘇曉茴還來不及說什麼就被楊婆婆甩開了,只見她朝著前面賣冰糖葫蘆的商販跑去,逆光下,她笑著與商販說這些什麼,拿到糖葫蘆的那一刻,她是那麼的滿足。

    楊婆婆沒有回來,她拿著糖葫蘆往前走了,看著她的背影,蘇曉茴再也抑制不住心中壓抑的情感,鼻子一酸,如開閘一般,眼淚順著臉頰不斷地往下流。

    蘇曉茴自認不是個感情用事的人,這些年學醫的經歷也讓她看慣了生死,她以為她很堅強,可似乎並不是這樣。

    不,一定是陽光太刺眼。

    她想。

    忽然,有誰站在了她的身前,用影子將她包裹了起來。

    她來不及抬頭就被人抱進了懷裡,帶著一絲驚慌,她聽到了從頭頂傳來的那個熟悉的聲音。

    「傻子,哭什麼。」

    這樣的溫柔有些陌生,但卻有著安撫人心的療效。

    過了片刻,蘇曉茴帶著些侷促推開了身前的人:「色狼,你幹嘛佔我便宜?」

    「有些人哭的太醜,有損市容。」

    蔚在笑的很純潔,他無所謂的樣子讓蘇曉茴很想給他一拳。

    她用手背擦擦眼淚,白他一眼:「你沉魚落雁,你閉月羞花,你就是我們市的一枝花,行了吧?」

    蔚在眼帶笑意,回說:「我知道。」

    「不要臉,」蘇曉茴破涕而笑,方才激動的情緒也得到了一絲平復,「這麼看來,楊婆婆最大的願望應該是想念兒女吧?你在養老院工作的時間長,見過她的家人麼?」

    「除了楊姐我沒見到過楊婆婆的其他家人。」

    蔚在抱起手臂,咬著嘴唇踱來踱去,那是他思考問題時的習慣動作。這讓她感覺自己好像回到了十年後的實驗室,無數個攻克難題的夜晚,他都是做著這樣的小動作找出了解決問題的方法。

    蘇曉茴不免驚訝,他的所有表情,她竟然記得一清二楚。

    他從腰後抽出一個筆記本,翻了兩頁後神色更加篤定,他與她的目光重新對上:「蘇曉茴,你想要幫她卻根本不知道她想要什麼,你有沒有想過我們為什麼會看到她年輕時的記憶,我想,那才是她最想讓你看到的,你還記得那天晚上說的話麼?

    「你是說她的願望是……她丈夫?」蘇曉茴說,「我不信,她的丈夫死了那麼久,再深的感情也磨光了。」

    蔚在輕笑,他將手中的本子遞給她。

    「蘇曉茴,如果你看完這本日記你還會說你不信嗎?」

    她接過那本日記,懷疑的翻開。

    一頁。

    兩頁。

    三頁。

    ……

    她顫抖著雙手,不敢相信自己的所見。

    她的聲音也顫抖著:「他們竟然不是楊婆婆親生的孩子……可,我要到哪裡去找她的丈夫呢,他已經死了,我,我該怎麼辦呢?我幫不了她,蔚在,我幫不了她。」

    蔚在歎息,攬了她的肩膀:「曉茴,我們不是神。」

    她看向他,無助感襲滿全身:「我只是想讓他們再見一面。」

    蔚在好像想說些什麼,最後還是沒能說出口,他拍了拍她的頭。

    「他一直都在她心裡。」

    蘇曉茴忽然想起了那天楊婆婆拉著蔚在叫的名字,現在想來她所叫的正是她的丈夫,明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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