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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八章 胎死腹中的早戀(三) 文 / 洛惜遙

    「曉茴,你剛才那首歌真是驚為天人,哈哈哈,果真是『此曲只應天上有,人間能有幾回聞』啊,哈哈哈,肚子好疼……」

    看著在自己面前笑得東倒西歪的三個女人,蘇曉茴有種想把她們齊齊拍暈,然後拖著她們一起鑽進地縫裡的衝動。

    「啊!」蘇曉茴一聲哀嚎,把頭鑽進了雙手間。

    這回她可真是沒法兒見人了!

    「曉茴,你別害羞啊,你犧牲小我為大家帶來歡樂,實在是值得嘉獎,撲哧,我不是故意要笑的,我誇你呢,誇你呢,」陸瑤梔拍拍蘇曉茴顫抖的後背,「哎,我們說著玩呢,你別哭啊。」

    「誰哭了,我現在巴不得別人都看不見我呢,我還能大哭一場給人再演一場好戲不成,那活兒還是左左干比較合適,我?算了吧。」

    溫蕊清清嗓子,努力的憋笑道:「那你抖個什麼勁啊?」

    「那是因為我也覺得我自己很好笑,」蘇曉茴無奈的苦笑,「跑調跑成那個樣子也是挺困難的。」

    是,跑調。

    曾經的「校園十佳歌手」,我們的蘇曉茴同學,跑調了。

    本來她根本不信自己會跑調,可當她聽到安左左給她放的錄音時,她卻不得不承認,那個驚天地,泣鬼神的歌聲的確是她的。

    原來這世上真有一報還一報的說法,老天讓她年輕了十歲,還順便改了改她的基因,把她變成了個音癡,而且還是沉醉其中、毫不自知的那種。

    如果她早知道了的話怎麼會上趕著的去丟這個人?如果她早知道了,她肯定會隨大流的去賄賂高老大的呀!如果她早知道……早知道……不對啊,有個人他早知道的呀!

    蘇曉茴「唰」的看向左手邊事不關己的蔚在,丫那副高高掛起的樣子實在是太欠抽了。

    「喂,你早知道我唱歌跑調怎麼不告訴我,不告訴我就算了,你居然還說我唱的好聽,你到底存著什麼心思?你明明知道……」蘇曉茴將他一把抓了過來,降低音量道,「你明明知道我對宋奇那個啥,你還那個啥,你故意的吧你!」

    「哪個啥和哪個啥?你在說啥?我不知道。」

    這貨居然給她裝失憶!

    蘇曉茴的拳頭被她握的嘎嘎作響,她鬆開了蔚在的衣服,惡狠狠道:「蔚在,斷人財路猶如殺人父母,壞人姻緣合該天打雷劈!」

    「什麼殺人父母?什麼天打雷劈?你們兩個神神秘秘的說什麼笑話呢?說出來大家一起開心開心嘛!」

    蘇曉茴扶額,這個溫蕊真是一如既往的搞不清楚狀況,在聽到「殺人父母」和「天打雷劈」這樣驚心動魄的詞語後,這位小祖宗竟然認為他們在講笑話!

    溫蕊啊溫蕊,花癡蔚在是種病,得治啊!

    為了讓溫蕊死心,蘇曉茴決定來招狠的。

    她拉過溫蕊,聲音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如果蔚在想聽還是能聽到的。

    「我和你打賭,蔚在這人對女人沒興趣,你還是早點放棄的好。」

    她說這話可是有根據的,蔚在本來就對女人沒興趣,不僅對女人沒興趣,他對男人也沒興趣。丫就是個徹頭徹底的冷血動物,他只對病人有興趣,而且那病人越神神叨叨,他就越有興趣。

    「我才不信!」

    「你愛信不信。」

    ……

    兩個女孩正耍著嘴皮子,一直沒出聲的蔚在「唰」的站了起來,就當蘇曉茴以為他準備把自己抓過去打一頓的時候,蔚大爺長腿一邁,出教室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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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表現太過「精彩」,自打她上次在音樂課上丟了大人之後,她與宋奇之間的關係就變得奇怪了起來,蘇曉茴懊惱的緊,她想,現在的自己在宋奇眼裡該是個大笑話吧,雖說這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但是自己在喜歡的男生眼裡失了形象總不是什麼值得慶祝的事情,要不然為什麼有那麼多的女生不敢在男朋友面前放屁、摳鼻子呢?

    不過,或許事情還有轉圜的餘地,還有轉圜的餘地……

    蘇曉茴如是想著,抱著一厚摞作業本往辦公室的方向去了。

    正值下課,樓道裡滿滿的都是人,蘇曉茴的胳膊酸的要死,在人堆裡擠來擠去的更是舉步維艱,她瞄了瞄樓側甬道,想著從b樓迂迴著下去,雖然繞遠卻比這樣省時。

    樓頂是高三學生的教室,高考臨近,學生們都回家自己複習去了,所以整個樓層都是空的。

    蘇曉茴上了一層樓,不出她所料的,樓下學生們鬧騰的正歡實,並沒人上來。

    她走了兩步,忽然聽到了前方的響動,走到拐角處時,她下意識的探了探腦袋,可,眼前的場景卻讓她徹底傻了眼——

    蔚在靠著牆壁,一個男生以很是曖昧的姿勢抱住了他,逆光之下,蔚在則是一副欲拒還迎的樣子,看上去很是活色生香。

    蘇曉茴嚥了嚥口水,趕緊賠笑:「呃,你們繼續,你們繼續,我什麼都沒看到,沒看到……」說完,拔腿就跑。

    「蘇曉茴,你等等。」蔚在清冷的嗓音響起。

    蘇曉茴一路小跑著想:她又不傻,幹嘛要等等?不過……嘿嘿,這種抓住蔚在小辮子的感覺真是好

    好生爽感。

    可當她看清那個攔住自己的男生時,她卻再也爽不起來了。

    「宋奇!?」

    蘇曉茴覺得自己要暈過去了,這到底是個什麼世道?蔚在這個禍害,事事壓她一頭也就罷了,這回,他居然得寸進尺的同她搶男人?!

    蘇曉茴血氣上湧,不知哪裡來的力氣,一把將宋奇甩開,懷裡的作業本「稀里嘩啦」的掉了一地。

    「宋奇,這兒沒你事,」她站直了身子,指著蔚在,冷冷的說:「你,給我過來。」

    「蘇曉茴,不是……」

    宋奇還想解釋什麼,可蘇曉茴哪裡能聽得進去,她重複了一遍方纔的話,空蕩的走廊將她的聲音渲染的更冰冷了些。

    「你先回去,那件事之後再說。」

    宋奇左看看右看看,見兩邊都不是善茬,也不知兩人結了什麼梁子,只能先行離開讓他們自己談去。

    見宋奇下了樓,蔚在才蹲下身,將作業一本一本的撿了起來。

    蘇曉茴沒什麼好脾氣:「蔚在,你幹嘛總和我過不去?我就想談一場奮不顧身的戀愛,你丫老在那給我當什麼障礙物?」

    有道是忍無可忍無需再忍,今天她真是被他逼急了。

    「什麼障礙物,你那腦袋裡每天都在想些什麼亂七八糟的,」蔚在輕笑,拉過她的手,將作業本塞進她懷裡,「而且,你要戀愛,最大的障礙物一定不是我。」

    「你什麼意思啊你?」

    「你那麼聰明,自己猜啊。」

    蔚在照著她的額頭狠狠一彈,她下意識的閉上眼睛,等她再睜開眼時,那男人早就走遠了。

    蘇曉茴恨恨的跺了跺腳。

    真是晦氣!

    蘇曉茴覺得那些年她追過的小說真是白看了,到頭來,她還是敗給了一個男人,照方才蔚在的話來看,主動的應該是宋小哥,真不知這蔚在有什麼好,不過話說回來,這位宋奇同學還真是個敢愛敢恨的好少年,唔,好少年。

    退一萬步講,就算這都是誤會,她方纔的夜叉作風也一定把宋奇嚇壞了。

    嘖,無論是前者還是後者,她和宋奇的這碼事十有八.九是黃了。

    哎!

    如果說宋奇是塊嫩的能掐出水來的小鮮肉,那她就是塊被風乾已久的牛肉乾,算了算了,她還是該幹嘛幹嘛去吧。

    因為這件事,蘇曉茴跑神跑的厲害,一下午都渾渾噩噩的,陸瑤梔叫了她好幾聲她愣是沒聽見。

    等她清醒的時候,教室裡已經沒人了。

    蘇曉茴這才想起,今天又輪她關燈。

    她重重的歎了口氣,有一搭沒一搭的收拾好了書包,正檢查著窗戶就聽到窗外傳來陣陣悶雷的隆隆聲。

    將窗戶落鎖,她伸手摸了摸書包左側放傘的兜兜,居然是癟的,她這才想起中午走得急忘了帶傘。

    「真是倒霉催的。」

    好在她家離學校不算太遠,冒著雨回去倒還可行,大不了變成落湯雞唄。

    外面的雨越發大了,雨滴辟里啪啦的打在窗戶上很是歡脫的樣子,蘇曉茴聽著覺得有點兒疼。

    本來她還想等等的,可是時間已晚,再等下去恐怕不太.安全。

    思索再三,蘇曉茴還是決定回去,她將手放在開關上,確定無誤之後才將燈關掉,教室的門很重,她用力關上,重重的關門聲點亮了走廊裡的聲控燈。

    她藉著光往樓外走去,走了沒幾步燈就滅了。

    突然,她的身前閃過一道人影,她嚇得叫出了聲,後退兩步之後她才看清了那人的樣子。

    「蔚在,你幹嘛裝鬼嚇人啊?」她拍拍胸口,「你怎麼又回來了?」

    「忘帶東西了。」

    「那可真不巧,我剛把門鎖上。」

    「那就算了。」

    蘇曉茴翻了個白眼,繞過他往樓下走去,沒過幾秒燈又滅了。

    「蘇曉茴。」

    「幹嘛?」蘇曉茴使勁跺了跺腳,回頭看他,他所站的台階比她高兩級,害的她差點扭到脖子。

    「今天你看到的事是個誤會。」

    「誤會?」蘇曉茴直勾勾的看著,大概是覺得尷尬,蔚在轉了轉眼珠便移開了目光。

    黑暗再次襲來,蘇曉茴歎氣,邁開步子小聲道:「好吧,我相信那是個誤會,以我對你的瞭解……我是說,是不是誤會都無所謂了,大約是我沒有早戀的命。」

    就這樣,兩人一前一後的下了樓,他們的腳步都很輕,走廊裡的燈也一直沒亮。

    才一出門,蘇曉茴就感覺到了涼意,忍不住的打了個哆嗦。

    「你沒帶傘?」

    蘇曉茴揉了揉鼻子,道:「我騎車子,這麼大的雨,帶傘也沒用。」

    「那你書包裡怎麼每天揣把傘?」

    「我揣著玩,不行啊?」

    事實上,如果下雨蘇曉茴就坐公交了,可是眼下被蔚在看穿,她

    不得不打腫臉充胖子。

    此時,蔚在的臉上滿滿都是笑意,他給了她個台階:「我帶傘了,要不我送你去車站,你的車子就在學校放一晚上吧。」

    雨更大了。

    蘇曉茴借坡下驢,別彆扭扭的點了點頭。

    與蔚在在一把傘下,這樣的氣氛讓蘇曉茴有種說不出的感覺,她尷尬的不知該說些什麼,於是乾脆閉嘴不說。

    這樣怪異的氣氛持續了好久,直到蔚在開口。

    「蘇曉茴,你不是喜歡打賭嗎?那我們也來打個賭吧,看這回期末考誰考得好。」

    雨打在傘上,密密麻麻的響聲讓蘇曉茴的心有點兒亂,她沒怎麼思考順嘴便問了一句:「賭什麼?」

    然後,她便聽到他帶笑的聲音。

    他說:「賭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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