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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章 不想看你第二眼(三) 文 / 洛惜遙

    「你……一直都在這兒?」蘇曉茴試探的問他,生怕剛才那一幕被他看到用來充當他日後的談資。

    「沒有,剛剛走到醫務室門口的時候發現你們沒跟上,所以返回來找你們。」

    蔚在站直了身體如是說道,蘇曉茴覺得他好像比以前矮了一點,也是,這個時候的男孩子還有的長呢。

    這時溫蕊也發完了她的花癡,特慇勤的湊到蔚在身邊,嬌羞道:「同學,你人真好,我叫溫蕊,你呢?」

    「蔚在。」

    「蔚在。」

    那一刻,蘇曉茴真想找把斧頭把自己的舌頭給劈開,她這話怎麼就接的那麼順嘴,溫蕊問他叫什麼,她摻和個什麼勁啊!

    果然,蘇曉茴此舉震驚了溫蕊不說,連蔚在的表情都變得意味深長起來,他習慣性的一瞇眼蘇曉茴便知道這傢伙又開始擠壞水了。

    「你知道我的名字?我怎麼不記得我向你做過自我介紹。」

    我就知道你要來這招!

    還記得她和他剛剛認識時,他同她說的第一句話就是這個,那真是給了她一個好大的下馬威,讓她鬱悶了好一陣子。

    有過之前的經歷,這回我要是還讓你餵我一個癟吃,我蘇曉茴就是豬!

    想到這兒,蘇曉茴在心中冷冷一笑,很是從容的撒起了謊:「剛才老師讓你帶我來醫務室時叫了你的名字,我聽力好記性也不差當然知道你叫什麼,不像某些人,不知道是沒長眼還是沒長心記不住別人的名字。」

    聽蘇曉茴話裡有話,蔚在若有所思的點點頭,沒再說話,倒是一旁的溫蕊犯起了嘀咕:老師剛才叫他的名字了麼?沒有啊,這麼重要的信息她不會落下的呀,難道是當時太吵她沒能聽見?蘇曉茴說的那個沒長眼沒長心的不會是她吧?

    推開醫務室的門,裡面那兩個穿著白大褂的女校醫正在吐沫橫飛的聊著xx老師的八卦,見有人進來急忙收了方纔的話題,話鋒一轉的談起了國家大事,什麼某某領導又推出新政啦,房價可能會降下來云云。

    醞釀了一番情緒,蘇曉茴才慢慢走到兩人身邊,作出一副不好意思的表情,道:「老師,剛才我不小心撞了頭,您看您能不能給我擦點藥?」其實現在她的頭還有些暈,可是看了那兩位的表情蘇曉茴也沒敢多提要求。

    「碰了頭還要來醫務室擦藥,現在的孩子可真是越來越嬌氣了。」那個年齡大點的女校醫不情不願的站了起來,進了裡間,估摸著是去拿藥了,走了兩步還不忘回頭支使那個年輕點的女校醫,「小劉,給我倒點水去,不要太熱也不要太涼,大概三、四十度吧。」

    蘇曉茴可算長了回見識,心說,您還說我們嬌氣,您年紀一大把不也照樣嬌氣麼?伺候您也忒費勁了,倒個水都得帶個溫度計,和那姓劉的姑娘比我這腦門上的傷還真是小事,我最多暈兩天,她在您手下不知道要被使喚多少年呢。

    女校醫端著藥從裡間出來的時候,那姓劉的姑娘還沒倒完水呢,蘇曉茴在心裡再次為她默哀——今夜,我們都是小劉。

    「哪兒破了?」

    蘇曉茴頓了頓,還是決定告訴她事實:「老師,我哪都沒破,就是碰了頭現在有點頭暈。」

    「沒破你讓我給你抹什麼藥?」女校醫有點不高興,把藥盤放在了桌子上,語氣也不大好。

    蘇曉茴特想回她一句「你也沒問我啊」,話到嘴邊還是忍住了。見她不吭聲,女校醫沒耐性的指了指凳子讓她坐下。可當她的屁股快要沾上凳子的時候,卻被身前的女校醫一把抓起,問道:「你身上的是什麼?油漆?」

    都說學醫的鼻子靈且有潔癖,如今一看果然不假,女校醫嫌棄的讓她重新站了起來,蘇曉茴覺得自己半蹲著的姿勢也忒尷尬了點。

    「行了行了,我給你開點藥,你回家先吃著,要是還有什麼不良反應就去醫院看看有沒有腦震盪。」然後女校醫便衝她甩了甩手,和趕蒼蠅似的,「沒其他問題就先這樣吧。」

    蘇曉茴覺得她有種想蹭那女校醫一身油漆的衝動,她咬咬牙,抬起頭時正好對上蔚在的眼睛,她心裡那叫一個火大:看你阿姨幹嘛?要不是你我也攤不上這麼多倒霉事!

    如果可以,她真想給他一拳。

    「哎?蔚在,你的手腕怎麼出血了?」

    溫蕊忽然開口,蘇曉茴也是一愣,目光向下一移,果然,他的右手手腕有些腫,還蹭破了皮。

    「同學,你這傷有點嚴重啊,我先給你抹點藥吧。」女校醫也看到了蔚在的傷口,態度卻與剛才對蘇曉茴的截然不同,這讓蘇曉茴感覺到很惶恐,同時她也深深地領悟到這不只是個看錢的社會,更是個看臉的社會。

    回到教室時教室裡已經坐滿了學生,蘇曉茴一驚,趕快拉著溫蕊往後面空著的座位,不想走到一半時溫蕊甩開了她的手,對她使了個眼色,小聲說道:「你自己去後面坐,這兩個空位留給我和蔚在。」

    蘇曉茴想,你可真是個見色忘義的損友,她狠狠得瞪了溫蕊一眼,咬牙切齒的說:「我祝你倆百年好合。」

    溫蕊聽後笑的和花似的合不攏嘴,道:「借你吉言,借你吉言。」

    在溫蕊看來,她與蔚在的百年好合是個美好的願景,但在蘇曉茴看來,那卻是對她最毒的詛咒,若是將來的某一天溫蕊知道了蔚在有多惡劣……嘖嘖嘖,溫妹妹,祝你平安!

    想到這兒,蘇曉茴不由得笑出了聲,她找了一排空座位,怡

    然自得的坐在了正中間,但是好景不長,她剛坐下便看到蔚在朝她這邊走了過來,眼見著他越走越近,蘇曉茴只覺得自己頭皮發麻,這個死怪物不和溫蕊一起坐來她這邊是要幹嘛?報仇?

    蘇曉茴有些著急,失了分寸的將腿一跨,坐到了靠近過道的座位上,明裡暗裡透著股「你小子別想坐我旁邊」的意味。蔚在也是個心大的,完全不理會她的敵意,逕直走到她身邊推了她一把,然後蘇曉茴就連滾帶爬的摔回了中間的位置,蘇曉茴憤憤的想著,原來這傢伙從小就愛耍陰招,剛才他推她的那一把看似輕柔的不得了,可也只有他倆知道這裡面有多少的寸勁兒。

    好不容易穩住了自己的身子,蘇曉茴帶著些提防道:「溫蕊旁邊有空位你不坐,幹嘛非要坐這兒?」

    「她旁邊那把椅子是壞的。」蔚在看都不看她一眼的如是答道,語氣裡的理所當然顯得蘇曉茴像在無理取鬧似的,然後他便自顧自的調整起了自己桌子的位置再也沒理過她。

    看著蔚在那一臉的淡然,蘇曉茴絞著手指想,人家可能真沒啥想法,有誰會無緣無故的去折騰一個素昧平生的人嗎?正常人幹不出那事兒。或許,她是說或許,未成年的蔚在還沒來得及變.態,現在的他還算是個三觀皆正的好孩子。方才在醫務室時她就在納悶,以蔚在當時所站的位置來看他壓根不可能把手傷成那個樣子,那樣的傷該是刮到了鎖頭造成的,允許她來大膽的猜測一下,蔚在之所以會受傷是是為了幫她擋住鎖頭避免破相?不會不會,誰會去管陌生人破不破相啊,蔚在這種性子涼薄的人更加不會。算了,走一步算一步吧,她不去招惹他,他大概也不會來招惹她,多個朋友總比多個敵人來的划算,況且蔚在又是這麼個智商無上限的主,關鍵時刻抱住他的大腿說不定還能救自己的一條小命呢。

    忽然,蘇曉茴感覺自己右邊的椅子被拉開,於是她收了收心裡的小九九,扯了一個特友好的微笑抬起了頭,但當她看清來人,蘇曉茴的嘴角便不由自主的抽搐了起來。

    這不是她剛才在樓梯口遇到的那姑娘麼?!

    那姑娘好像也沒想到能在這種情況下再遇蘇曉茴,臉上的顏色也是變了變,好在她還算淡定,像從沒見過她似的坐了下來。

    老天爺這是鬧哪樣,如今她右邊是新仇,左邊是舊恨,這樣的詭異氣氛實在是讓她如坐針氈,還有更絕的,在她前面的是一排桌子,後面呢乾脆給她來了一堵厚厚的牆,蘇曉茴重重的歎了一口氣,想來她現在的處境用一個「囚」字來形容實在是再恰當不過。

    好在沒過多長時間班主任就進來了,看她的樣子也不過二十出頭,有沒有十年後的自己大都有待考量,蘇曉茴不免有些奇怪,照理來說像市一中這種水平的高中一般不會找這麼年輕的老師來做班主任的呀,尤其像他們這種實驗班,大多都都會選那種年富力強的中年教師,這麼一小姑娘能行麼?要不就是人保養得好,長得年輕?

    「同學們,你們好,我是你們的代理班主任,我叫孫顏,因為你們正式的班主任李芸李老師懷孕了,目前正在休產假,所以這半年就由我來負責你們班。」孫顏的聲音清脆的像黃鸝鳥似的,聽得蘇曉茴從頭到腳一陣酥麻,她想,這是不是就是傳說中的別人的老師?她心中一喜,甚至還很猥瑣的替高一八班的廣大男同胞們暗爽了一把。

    不出她所料,沒過一會兒就有男同學舉手提問,蘇曉茴在心裡猥瑣的笑了,想著:少年你也忒不矜持了。

    「孫老師,您是教什麼課的呀?」

    「我啊,」孫顏微微一笑,道,「我是教音樂的。」

    猥瑣的蘇同學頓時覺得她被雷劈到了,市一中果然是不走尋常路,音樂老師來當班主任也是開天闢地頭一回呀,也許是她見識淺薄,不過就她這前前後後二十餘年做學生的經驗來看,這種情況她倒是從沒遇到過。

    孫顏不愧是個教育工作者,淺笑盈盈的回答了眾位小男生的問題後便做了一段簡短的發言,之後又有條不紊的給學生們做了安排,這一切看在蘇曉茴眼裡倒覺得她有些當老師的樣子了。

    班會的最後孫顏悄悄地對他們透露了一些小道消息,因為市一中剛換了領導班子,秉著新官上任三把火的原則,校長同志首先拿他們的新生軍訓做起了章,據不可靠情報,他們這回很有可能會下部隊,進行非比尋常的半個月軍訓。

    蘇曉茴卻不怎麼相信,只當它是個八卦,從左耳朵進去後又從右耳朵跑了出來。

    下這麼重的血本去軍訓?孫老師,你在騙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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