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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五章 同學聚會 文 / 陽光映玉

    距離下班還有十分鐘,劉春燕就打過電話來了:「楊敬,你在哪裡?」

    楊敬對她擅自安排他的事有意見,沒好氣的道:「幹嘛?是不是今晚同學聚餐的事情啊?」

    劉春燕在電話那邊一點都沒有覺出來他有不高興的意思,咯咯笑道:「哎呦,你怎麼像諸葛亮一樣啊,能掐會算啊,看來以後得叫你楊大仙了哦。」

    在y市,大仙是罵人的話,不過,像他們倆這種情侶之間用這個詞,也沒什麼,只是一個玩笑話罷了。

    楊敬本來因為王守亮的事,心情極度鬱悶,但和劉春燕這麼扯了幾句以後,心情也不覺稍微放鬆了起來,也笑道:「我是大仙,你成啥了,你不成仙婆了麼?」

    劉春燕聽了又大笑了起來,搞得楊敬腹黑不已,說道:「喂喂,你最近笑點也太低了吧,傻了?」

    劉春燕這段時間心情舒暢,因此,楊敬說她傻,她也沒放在心上,反而嬌笑道:「不和你瞎扯了,記住啊,下班時我們在醫院大門口集合啊。」

    說罷,也不待楊敬回答,啪的一聲扣了電話。

    楊敬看了看手中電話,不由微微搖頭,這個劉春燕,還沒和自己怎麼著呢,就要處處管著自己了,這要真是怎麼著了,那還了得?

    不過,他歪著頭想了一會,又笑了起來,自言自語道:「有人管,也不錯,楊敬,你都三十二了,也是而立之年嘍。」

    看看表,距離劉大領導下達的指示已經沒有幾分鐘了,自己還沒有收拾,這要是出去給她丟了臉,估計又要被上課,因此,楊敬一咕嚕跳下床來,心道:「先收拾收拾再說。」

    來到鏡子前一看,自己都被自己嚇了一跳,只見鏡子中出現一個人,頭上纏著隱隱透出血跡的繃帶,臉色蠟黃中透著灰白,簡直像大煙鬼一般。

    不,大煙鬼也不至於像自己這般。

    楊敬一面動手扯下繃帶,一面抓緊時間洗了洗臉,再看鏡子,這才好了一點,梳理了一下頭髮,發現有不少頭髮都被血跡粘住了,根本扯不開。

    楊敬歎了一口氣,這些血跡怕是只有洗頭才能洗乾淨了,但自己頭皮上還縫了好幾針呢,這幾天都沒有法子洗頭啊。

    想了想,翻出一定帽子來,也不去管它好看不好看了,戴在頭上,就直奔醫院大門口而去。

    到門口一看,劉春燕早已來了,見楊敬來晚了,心中不高興,抬起手腕看了看表,也不說話。

    楊敬知道她為啥不高興,卻假裝沒看見,說道:「咦,陰天了?」

    劉春燕一抬頭,見天空晴朗,連一絲雲彩都沒有,氣道:「喂,你做夢啊,大白天說夢話啊。」

    楊敬看了看劉春燕,正色道:「可是我怎麼看到某人的臉上陰雲密佈呢?」

    劉春燕這才反應過來楊敬是在取笑她,捏起拳頭就往楊敬肩頭捶去,本來,女孩子的小拳頭打在身上,不僅不會痛,還會別有一種滋味。

    但楊敬今天因為頭受傷還沒好,被劉春燕的拳頭一震,扯動了傷勢,感到一陣頭痛,不由哎呦一聲,以手摀住了額頭。

    劉春燕一開始以為楊敬是假裝,見楊敬捂著頭蹲了下來,這才意識到楊敬的傷勢還未完全好呢,趕緊過去拉著他的胳膊,柔聲道:「對不起啊,我忘記了你受傷了,你很痛嗎?」

    楊敬蹲了一會頭痛就好轉了,見劉春燕真害怕了,笑著安慰她道:「沒事了,你放心吧。」

    這時候,的士來了,劉春燕揮手叫了過來,兩個人上了車,不一會,就到了約好的飯店。

    兩個人到了約定好的房間,一看,屋裡除了王明傑,還有邵劍鋒、劉斌、卓光武、宋劍鋒、李建國、尹陽光、任偉偉幾人。

    都是高中同學,楊敬數了數,加上自己和劉春燕,正好十個人,滿滿做了一大桌子。

    幾人寒暄一陣,便都入了席。

    其中就任偉偉和劉春燕倆人是女的,倆人一見面就拉著手,嘰裡呱啦的說個沒玩,親密的跟親姐妹似的,這刻入席,也是挨著坐在一起。

    入席不久,邵劍鋒忽然看到楊敬戴著帽子,問道:「楊敬,怎麼戴上帽子了,這屋子裡可是有空調的啊,別熱著你。」

    都是老同學,楊敬也不隱瞞什麼,輕輕把帽子摘了下來,指著頭髮上的血跡道:「你們看,我這不是喜歡戴帽子,是不得不戴啊,今天剛把繃帶撤掉呢。」

    「咦,怎麼了?受傷了?怎麼受的傷?」王明傑道。

    在這些人裡,王明傑和楊敬倆人自打高中時候起就特別投緣,感情特別好,雖然畢業後一個做起了生意,一個到醫院當起了大夫,但奇怪的是,這並沒有妨礙兩個人的感情,反而越來越深了。

    王明傑這麼一問,滿屋子的人都不說話了,都拿眼睛盯著楊敬,看他怎麼說。

    「唉」,楊敬歎了一口氣,這事,還實在是不知道如何說起啊。

    就在這時,忽聽劉春燕道:「他那是讓人家打的,是病人家屬打的。」

    「誰?為什麼打咱?」劉春燕這話一出口,頓時引起了眾同學的憤慨?「是不是醫鬧打的,特麼的,必須去打回來。」

    同學們三言兩語,紛紛表現得義憤填膺,這時候,只聽邵劍鋒又道:「楊敬,你給大家說說,病人家屬為什麼打你,若果咱有錯,那就罷了,若果咱沒有錯,那這打,不能白捱……」

    楊敬這兩天心裡一直憋悶著呢,受了天大的委屈呢,但是有什麼辦法?能和誰說?父母年事已高,和他們說了,徒增煩惱而已,於事無補。

    劉春燕?是,劉春燕已經正式和自己確定了關係,是自己的女朋友,但是那又怎麼樣?她一個弱女子,能做什麼事?

    所以,邵劍鋒這麼一問,可真是問到了楊敬心裡,剎那間,他只感到一股極其強烈的感情從胸臆間勃然而發,直往鼻子衝去。

    隨後鼻子一酸,兩隻眼睛熱熱的,便要流出淚來。

    但楊敬卻用力控制住了自己的感情,心道,同學聚會,不要搞成了自己的訴苦會。

    楊敬穩定了一下情緒,說道:「是個病人家屬打的,醫院正在調查此事,謝謝同學們的關心,沒什麼事,放心吧,大家都。」

    但邵劍鋒卻不同意,他說道:「楊敬,你忘記了我是幹什麼的了嗎?我是警察,你這事,正好是我的管轄範圍呢,這還了得,在醫院給人看病,還被人打破頭?你把事情的來龍去脈都跟我們說說,大家都在這裡,也好給你拿個主意。」

    楊敬拗不過大家,最後還是把事情簡略說了一遍,想了想,最後又道:「令我想不通的是,這個病人家屬為什麼突然發生這麼大的轉變,這事發生以前,這個病人家屬對我非常信任,態度也很好的,但突然間,就變了。」

    李建國也是醫生,不過是在中醫院,這時候聽了楊敬的話以後,邊思索著便說道:「聽你這麼說,在這個病人的處理上,應該是正確無誤的呀,那病人家屬為什麼會在後來忽然態度大變呢?」

    一直沒有說話的王明傑這時候說道:「我看這些病人還有病人家屬就是慣的,你們想想,現在全國發生多少襲擊醫生的事件了?劍鋒,你們警察對這些襲醫的兇手就是處理的太輕了。」

    楊敬聽了這話,也是深以為然,歎了一口氣道:「唉,明傑哥說的很對啊,那個襲擊我的無賴昨天被抓進去,今天上午就出來了,還帶領一幫人在醫院裡到處找我,放狠話說要收拾我呢。」

    「什麼?還有這事?」一眾同學一聽,簡直就是炸了鍋,這是什麼情況,這也太說不過去了吧,太囂張了吧。

    邵劍鋒沉聲道:「現在我們處理的底線是,只要沒有造成嚴重流血事件,或是致死致殘事件,一切都以平穩和諧為主,你們也知道,現在社會上對醫生這個職業,有幾個人是心存好感的?」

    李建國歎息道:「唉,這真是天大的冤屈啊,試問,哪個醫生不希望自己治療的病人能夠治好?誰會希望自己手中的病人治壞呢?醫生辛辛苦苦半天,得來的卻是老百姓的誤解甚至毆打,唉,真是天理何存啊。」

    邵劍鋒道:「我對楊敬是絕對信任的,我相信他不會在這件事裡有什麼過失,這樣,楊敬,你放心吧,明天上班後,我去你科室看看,若是那個什麼王守亮真的來鬧事,我可以當場勸告他。」

    「並且我可以當場錄像,採集他的影像資料,一來,如果這人反覆來騷擾你,超過三次就可以拘留他,二來,給他錄像本身,也是對他的一種威懾。」

    「嗯,就這麼辦。」王明傑也同意這樣,最後,滿桌子的人都一致贊同這樣處理此事。

    這時候,酒菜也準備好了,開始流水般端了上來。

    楊敬道:「唉,都怨我,好好的一個酒席,淨討論我的事情了,來來來,借助明傑哥的這個局,我們大家喝個痛快,不醉不歸啊。」

    登時,氣氛又熱鬧了起來,大家觥籌交錯,彷彿又回到了無憂無慮的高中時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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