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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章 審判與傲慢(上) 文 / 芥末如雪

    把人逼上絕路,會發生什麼呢?

    ……

    冷月的世界漆黑一片,只有那黑翼男子在散發著點點光亮。

    「既然對吾之容器出手……」黑翼男子抬手拭去冷月嘴角血跡,灰色的眼瞳裡充滿悲憤。

    「路西法大人……」冷月抬起頭,無神的淡紫色眼眸緩緩恢復知覺。

    「被如此玩弄……汝之傲慢呢,汝破三道赤極之魄力與驕傲都去了何處?」被稱作路西法的男子捏起冷月尖俏的下巴,不無嘲諷地道。

    「力量……我需要路西法大人的力量……我要救我的朋友。」冷月低下頭,不敢與之對視。

    「朋友?那是什麼……汝之實力一直停滯不前,赤炎之力便是支撐不住,何談繼承吾力呢?」路西法略帶失望地說道。

    「請大人幫幫我……」冷月語氣裡充滿哀求,臉上早已失去了倔強。

    「為其如此低聲下氣,吾不需要汝如此,驕傲在你心裡,永遠不要低頭。」路西法說道,黑色羽毛緩緩凋落,覆蓋在跪坐的冷月身上,「也罷,汝為傲慢之繼承,也不要再丟臉了。」

    黑暗逐漸吞沒二人形體……

    「賜汝黑羽,拿上吾力。為汝之驕傲而戰,赤極就在汝左右。」

    「為我的驕傲而戰嗎?」冷月喃喃道。

    ……

    「可惡,動不了。」眼見那祭的手掌越握越緊,凌莫心急如焚,卻無論如何也掙脫不了。

    「給我住手啊!」凌莫聲嘶力竭地喊道,體內魂氣被壓制,凌莫第一次感覺在實力面前,自己如此渺小。

    沒有力量,你要守護的人生死未卜自己卻什麼做不了。沒有力量,你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眼前人被奪去生命而無所作為……

    「誰能,幫幫我……」凌莫垂下頭,一顆晶瑩的水滴滴落下來。

    滴答——

    水珠落在地上,泛起一層層漣漪。

    凌莫再次抬頭,卻發現自己已置身於滿是黑暗的世界裡,只剩腳下那泛著光亮的層層漣漪。

    「眼前人,我問你,這個世界何為對,何為錯?」

    一個毫無特點的聲音淡淡響起,凌莫低頭看著腳下漣漪。

    「何為對錯呢?」凌莫輕聲喃喃道。

    「換句話說,你是如何判斷對錯呢?」聲音繼續說道,「比如,你本事守護的就是一個錯誤的意義呢?你所堅持的本來就是錯的呢?」

    「不,我要保護重用的人,這沒有錯,錯的是這可惡之人……」凌莫答道,握緊雙拳。「但是我沒有力量保護他們啊……我太弱了。」

    「這就對了,你懂得如何判斷這世間對錯。你說你很弱,其實則不然,你總是一味逃避。軟弱的不是沒有力量,而是內心的軟弱。我問你,假若給你力量,你是否會不再逃避,堅持心中所守?」聲音循循誘導道。

    「你能給我力量嗎?」凌莫抬起頭,眼前只有一片虛無的黑暗。

    「力量在你內心……相信你的判斷,你認為是錯的,那你就要審判它,將它抹殺。你便是正義,為其殺戮又有何不可?」

    「你,到底是誰?」凌莫眼前的黑暗世界在崩塌,只覺自己心中有著某種東西在悄然覺醒。

    「吾就是汝,汝為修羅,為世間之審判,手執罰鐮,汝便是罰,罰盡天下一切之罪!」

    「我是罰嗎?……」黑暗世界已然崩塌,墨發在一點一點染白……

    ……

    「死吧!」那握住冷月雪白脖頸的手猛然加力,彷彿要將其生生掐斷一般。

    哧——

    一道黑色火焰猛然自冷月體內暴斂而出,纏繞在祭的手中。燃燒開其魂氣防禦,向內蔓延而去。

    「什麼鬼東西?」祭一把甩開冷月,粘在手上的黑炎如同腐骨蝕蛆一般,怎麼也甩不掉。

    祭冷汗急出,忙調動其體內魂氣向經脈護去,好在魂皇初期魂氣異常渾厚,不多時便是將那黑炎盡數催發,手掌已整個呈炭黑狀。

    一道道淒厲的嘶吼從四方湧來,夾雜著暴戾的氣息,充斥著各種不甘與憤怒。如同那遊蕩的冤魂用悲愴的聲調講述自己的冤死,又如同那地獄的厲鬼前來索命,各種負面情緒一湧而上,讓得人腦袋恨不得爆炸一般。

    凌莫緩步向著祭走去,眼神如古井般毫無波瀾,彷彿失去感情一般。所過之處黑白向著四周蔓延,壓抑的氣氛不斷擴散,令得世界皆失去了色彩。

    「嘖,氣勢倒是有所不同了呢。真是給我一個意外的驚喜呢。」祭眼裡的嗜戰之意瘋狂湧現,兩道狂暴魂氣也是暴斂而出,飛向二人。

    兩道長約兩米的黑翼自冷月背後暴竄而出,包裹住身形。豐滿的黑羽在光照下透著精亮,將前來的凌厲魂氣盡數抵擋。黑翼張開,散落下幾支泛著光亮的羽毛,那本是淡紫色的眼眸此刻猶如失去焦距一般呈現灰色。黑炎在週身湧動,那實力已突破魂繭初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直升魂皇!

    反觀凌莫,週身並無魂氣波動跡象,如若不是那一頭亮眼的銀白頭髮與身後所及的黑白世界,怕所早已被當做普通人一般了。

    面對那道凌厲魂氣,凌莫卻只是簡單的腳掌一踏,

    一道深深的裂痕自地面飛掠而去,生生將其魂氣破散開來,無形之中夾雜著各種負面情緒,向那祭的腦海襲湧而去。

    叮——

    祭彷彿被定中一般動彈不得,複雜而扭曲的神情使人無法想像他此刻正在經歷的痛苦。

    「梔璃。」凌莫輕聲叫道。

    冷月心領神會,長劍猛然拔出數寸,紅藍交匯的劍身取代了原本的無刃,似乎夾雜著呼嘯風聲,黑炎在其上層層環繞,天地間的魂氣彷彿就此抽空了一般,凝聚在此劍之上。

    卡——

    一聲清脆的聲音響起,劍體已然入鞘!

    長劍發出嗡鳴之音,空氣間的溫度彷彿都被控制住一般,徒然升高,又猛然降低,就在這寒熱交替之間,三道不同的劍氣凌空破出,直斬而下——

    劍氣直逼而下,帶起萬道劍影。那紅藍交錯的刀光劍影之中,呼嘯著凌厲的風鳴,對著魔怔的祭急斬而下!

    唰!唰!唰!

    劍氣透體而過,激起一片霧塵。

    「嘖,看來最具威脅的不是那攻擊,而是你啊冰煞。」陰冷的笑聲自凌莫背後響起,一記手刀破風而出,夾雜著狂暴的魂氣向他後頸抹去。

    砰!

    「看來你不笨,否則也不會從那劍氣中逃脫出來。」霧塵散開,祭的右手赫然被凌莫生生架住!

    「替身陣,一點小把戲而已。」祭臉上帶著嘲弄,說道。

    「這副嘴臉還是一如既往得令人厭惡啊。」凌莫橫起一腳飛出,「如同跳樑小丑。」

    「呵呵。」祭閃身掙出,那腿風讓得他皺起眉來,明明毫無魂氣波動,力道卻如此之大。

    「還有,憑什麼認為我會沒有攻擊性?」毫無半分察覺,凌莫閃至眼前,毫無花哨地一拳緊跟轟去。

    黑白的世界悄然多出一份色彩,赫然便是祭嘴角流下的血跡。

    「你到底把我妹妹藏在哪裡?」凌莫的身形如銀白鬼魅,抓住倒飛的祭的衣領,問道。

    「還是不死心啊。」祭好像絲毫不在意嘴角流下的鮮血一般,回道。「她已經不在了。」

    砰!——

    一拳轟上,祭的身形化成輕煙,隨風飄去。

    「梔璃,小心!」凌莫意識到輕煙的去向,連忙向冷月喊道。

    「很漂亮的羽翼,可惜你卻不懂利用。」輕煙化形,祭出現在冷月身後,「既然無用,那麼便廢掉它吧。」

    手刀砍向黑翼,卻不料那黑翼徒然張開,生生帶出一道血花,那羽毛如利刃,支支足以致命。

    冷月退至凌莫身邊,二人氣質在此刻不徑相同,充滿著冰冷與肅殺。

    「看來你們的實力不止這些啊。」祭看著手上傷痕,突然笑道。「看來不告訴你實情,你們是打算一直隱藏下去了?」

    「實情?果然你一直在騙我對吧。」凌莫雙拳嘎吱作響,問道。

    「呵,沒錯。」祭負手而立,道。「早在三個月以前,我囚住你妹妹的第三天,就已經被人劫走了。」

    「你以為我還會輕易信你?」凌莫冷笑道。

    「不管你信不信。」祭道。「鎮上人早已視你們為怪胎,巴不得你們早點消失,不過有人劫走我倒是很意外呢。」

    凌莫的心神明顯出現波動,顯然祭的話已經戳動了他內心痛楚。

    「一切都因你而起,不管你說的到底真與假,你都要留在這裡了。」背後血痕突起,血鐮暴血而出,帶著一聲破骨與鳴叫,被凌莫握於手中。

    血鐮週身黑氣與血氣繚繞,與那修羅氣場彷彿天生一起,猶如修羅降世,審判著一切對錯。

    「如此說來,我手下的叛變也是你搞得鬼吧?」冷月彷彿憶起什麼,突然問道。

    「魑魅魍魎?頭號殺手都是要死的,要怪就怪你們的名氣太大吧。」祭冷笑一聲,不置可否。

    「呵,那我也不在有所保留了。」黑色的羽翼舒展開來,托起冷月緩緩升入半空,只聽「哧啦」一聲,劍鞘離體,長劍第一次露出全部劍身,彷彿帶著興奮,那魔紋也在發著淡淡血芒,天生便帶著一股壓迫。

    右手持劍,血紅與冰藍火焰燃燒著,厲風在其劍身環繞。左手持鞘,血紅光芒閃爍,彷彿隨時能將人吞噬一般。

    「我倒要看看,你們這突然提升的實力能發揮幾成!」祭低吼一聲,魂氣爆發向其衝去。

    「不死不休!」凌莫與冷月對視一眼,迎接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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