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十七 文 / 辛小森
江明是在一個星期後的星期二上午第節課是來校的。大概是曬了日光的緣故,所以在所有人都看起來遲笨、寒冷時,他卻獨獨顯得舒爽、溫暖。
生活回復正軌,如一種奇怪的膠著狀態,似乎這種膠著狀態又會一直持續下去,彷彿非如此不能全身前行。沒有誰會說這種膠著狀態不好,至少所有人都疲憊的飄在上面(粘著也許更好),只等那劑強力綜合劑將自己稀釋出來。無需任何人攪拌,也無人有那閒心、精力去攪拌製造點荒唐出來。一方面,精神麻木,另一方面可以說精神致敏感。拚死看書做題的是拚死看書做題的,半夜玩遊戲是半夜玩遊戲的,看電影電視劇的是看電影電影電視劇的,交朋友的是交朋友的、、不管上面捏得有多緊,下頭在長期鬥爭中總能找到突破口。出於身體本能的反應——為了適應這種連神也會覺得窒息的環境,健健康康的長大,應運而生的舒緩方式。
上完晚自習。回去的上,無聊賴的感覺突襲全身。藉著燈,易秋看了看時間,還早。又不想馬上回寢室:想想有一陣沒給家裡打電話了,給家裡打個電話吧,乘著這個時間。這樣一想便朝電話亭走去。
這些都不是自己真正想說的,自己真正想說的卻無論如何也開不了口,找不到那樣一個可以訴說的人。誰?頭腦中連個鬼影都沒出現。緩緩將話筒帶上,移到一半時,電話傳來嘟嘟的聲音。自己說了讓爸媽先掛,所以他們先掛完全可以理解,一直都是這樣,可是現在為何覺得如此失落,不管一直以來多麼喜歡安靜的一個人呆著,也希望可以有個偶爾說說話的人。「做真真正正的自己。」易秋想著。胸口有點沉甸甸的。
即便是對父母,在他們面前,也盡力表現成讓他們安心的樣,對於其他人,能避則避,細想想自己一直為了怕招致麻煩而將「明哲保身」做到如此地步,弄得如今自己也弄不清自己是怎樣的人了,想到自己可能很偽善是什麼感覺,與其說對自己失望更不如說害怕自己,果真如此,也許哪一天連自己也會被蒙在鼓裡。宿管阿姨正在關大門,易秋飛快跑過去。
「早點回來!」宿管阿姨道。
易秋忙跑回宿舍。
洗漱完,爬上床。拿著蒲志祥「借給」自己的mp4,根本說不上是借。他硬借給自己的。大概有小部分原因是因為,他覺得自己坐在旁邊那樣英語,對英語不尊重,看不下去。硬要說,與其說幫助那東西不如說是個麻煩,放著不看,覺得有負他有心借給自己,從心裡,又不想接受他的幫助。不想接受別人的幫助,有時也想這樣也許不好,有的人是確實很想幫助你,拒絕反而會傷害他們,但即便如此,還是不想、不敢受恩與人,還有他的話,他既說了那樣的話,實在不能輕輕鬆鬆照他說的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