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十五 文 / 辛小森
「你很勇敢,很特別在我眼中。」江明說,心情很複雜,說不出的複雜。人有時就是這麼奇怪,也許自打出生以來就有某種奇怪的東西在我們的身體裡,落了種,隨時等待生根發芽。
易秋匆忙地看了他一眼,轉過身。收拾東西。盡然很想哭。為的是什麼她自己也不清楚,就是很想好好哭一場。
「就要回去了嗎?」江明說。
「嗯」易秋回答,馬上又說,「下午回去,不想看書現在。」
「我幫你。」
「不用,你應該知道我力氣很大。」易秋說。她很想說些什麼,心中感覺不安,很想把事情說清楚,說到底,自己其實就是想聽他開心地笑,看到他柔和的面容,就是想他,只希望他心裡舒服。寧願自己痛苦的要死,也不想他不開心。不知什麼時候開始他變得比自己更重要。
「說不定比你力氣還大。」易秋笑說。
江明什麼也沒說,接過她手中的書。
易秋急忙跟上去。
江明停下來,沒轉頭:「謝謝你,易秋。」心裡想說的話那麼多,卻一個也說不出。為什麼心裡總是那麼沉重,重的像自己總有一天會被壓進地裡,什麼,到底是什麼一直想不通?就連接近她,也會覺得自己會給她帶來麻煩,不快。
「你到了。」江明說。
「是啊。」
「再見。」江明說。
「再見。」易秋洩氣地說。接過他手中的書。江明看了看她。
「明年見。易秋。」
易秋點點頭。心裡很急又亂:他不該是這個樣的!
易秋終於知道到底哪裡不對,她沒有找到以前和他在一起的感覺!心中劃過一絲失落,像羽毛攪進黢黑的漩渦。
易秋放下書,急忙追上去。
跑到他前面。
江明完全沒想到她會跑來,驚訝,心卻帶著絲絲暖意,變得柔和、柔和。其實只要和她在一起,即使什麼話也不說,也很開心,很開心。為什麼會這麼亂,也許就是因為什麼也沒弄清,所以害怕,擔心著,以後又會回歸原點。
江明靜靜地看著她。
易秋輕抿了抿嘴唇,讀高中以來一直坐著習,跑這一會兒盡然覺得累,踹不過氣。
「寒假愉快。」易秋笑說。江明點點頭。易秋暗自長長地換了幾口氣。笑著說:「和你是同我好幸運,和你一起習很開心。、、、、、、寒假愉快。」
江明笑了,自己也只不過是普通的生。想起,明以前總取笑自己的『淡漠』,『安靜』,老說自己根本不應該出現在這裡,而該盤膝而坐的在少林寺。
「你也是。」江明說。
「這個給你。」江明拿出一個淡精緻相框。
「不是買的,自己做的。」江明說。
易秋接過來,一棵很逼真的小銀杏樹。根落,葉脈都很真。不能再說不要!他自己做的,很想要。而且好喜歡。
「很喜歡。謝謝」易秋說。
「明年見。易秋。」江明說。
「明年見。」
終於又開了。一個月不見,突然見面感覺怪怪的。易秋甚至想上期是不是自己在做夢那些事,因為自己怎麼想都覺得不可能。
「一個月不見,越發心寬體胖了。」小對夢如說。
「大過年的,你討打是吧?」夢如瞪他一眼說。
「不是說減肥嗎?怎麼到減出雙下巴來了。」
「你怎麼不去死!!!」
「看、看,還說什麼大過年的。」
夢如沒理他,憂心地對洛頌說:「洛洛,我真的長胖了嗎?」
「哪有?」王洛頌說。馬上改口道「一點點。」
夢如突然發狠地說:「胖了就胖了,老娘我拼了身材不要也要把自己給送到好大去,到時狂減。」又抱怨一句:「划不來,屁股坐大了。」
「這就叫有得有失」吳健雄說。
「什麼意思?」洛頌問。
「屁股大好,萬一到時考不上大,人一看你一大屁股,能生,結婚就不成問題了。」
「吳健雄,你個斯敗類。」
「至少還是『斯』」
夢如、洛頌差點噴血。
遠處,鮮艷的金黃色移動。飄逸的頭髮,她感覺到是他。然而,主人卻走進樓梯口第一個班,是校同樣引以為傲的特長班。
第二天,正式上課了。江明來了,頭髮又挑染成金黃色,很相稱,好像什麼樣的髮式,髮色對他來說都很相稱。
「真去染了。」明一坐下來,明就說。
按規定,生是不可以染髮的。但也有好些人無視規定。總之,生自有其辦法。
下午班主任來公佈上期末成績。感覺班主任像撞鬼了,精神恍惚。以前見到她都是雄赳赳的。
「莫非我們考的超差?」氣氛變得緊張,停止了腰桿好接受重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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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這次同們都考得不錯。」班主任說。
「喔、、、、、」鬆了口氣。
「第一名」大家以為一如既往的是易秋。結果確如演戲似的出人意料之外。
「江明第一,總分731分。」班主任宣佈。很快以前那個班主任又回來了,怕原先是沒緩過神來。
「是人不是?」
「這也不道義了。」
、、、、、、、、、
田明暗自輕笑。不管什麼使明決心做回以前的自己,都值得跪九叩拜謝。
「第二名,易秋667」班主任說:「雖然不錯,但與第一名差距很大。」
、、、、
「果然很聰明的人。」易秋想。
班主任很激動,因為名都是自己的班,全校前十名,佔了七個。有點手舞足蹈了。大家也很開心。
「先前的沉默是興奮的感應期。」這下好了,我班這狠角色指不定在隔壁班那位面前怎麼顯擺。這兩婦女……
很想和他說說話,哪怕打個招呼也好。但她不敢去:也許他把自己忘了。
「明」外面響起很悅耳的聲音。易秋禁不住循聲看去。這個人她也知道,但一直沒近距離看過她,現在她唯一感覺是:長得跟仙女似的。
明走出去。
歐陽露露漂亮地笑著把光碟遞給他:「帶簽名的。」
明接過說:「謝了。」
「不客氣,欠我一個人情喔。」歐陽露露笑說。
「嗯」停頓一會,「沒什麼事,就這樣了。」
「明,叫上明我們一起去南海。我一個人去怪悶的。燁也去。」
「什麼時候?」
「你什麼時候有空?」
「你打算什麼時候去?」明說
,心想:有空?可以說天天有空,也可以說忙得連吃飯的時間都沒了,高。
人與人真的是不同。總說眾生皆平等,平等到底在哪?除了生與死,眾生如一,還有什麼?甚至生與死現在也不是平等的,稍微注意一下現實社會的人懂得。而且那些大聲宣揚眾生皆平等的人於他們自己,是否能平等地看待眾人?
在校,窮人大都分佈在平行班和住宿生中。特長生有錢,用腳趾頭想都知道。
這個校所在的市並不很富裕,有錢人卻一大堆。這種狀況出現的原因大概是有錢人只是以前是這裡的人,根在這裡,但後輩都不是這裡的了。
「明天,有空嗎?」
「沒空。」
「那後天呢?」
「這問題得很傻,剛開肯定照理不會有假。」易秋心想。她懂不了那些人,為何總問一些明顯知道答案的問題。
「那就明天吧。」明說。心想:明肯定會抓狂的。不僅覺得好笑。
「說定了。這裡真的冷死人了。充充電再回來。」歐陽露露笑說,整個人耀耀生輝。
他們的世界不是一般人能涉足,這並不誇張。
明回來了,他很喜歡靈動清風的歌,輕柔中含著淡淡的憂傷,有憂傷,卻淡淡的,淡的不易察覺,像被什麼可以掩飾了,淡的不至悲傷。
「又是這樣。」易秋想。他們的談話基本上全進到她耳朵裡了。「他們幹嗎總喜歡在這裡談話。」
「不是,也怪你自己分心,是你自己想聽,不然也不會聽到。看,旁邊的人就沒聽到!」易秋馬上又想。「你怎麼變成這樣了???」
不知誰說他們看起來很有夫妻相,確實挺配。
明經過她的座位回到自己的座位。
易秋忍不住的手發抖。冷了,是冷了。無論她怎麼忍,也阻止不了眼淚掉下。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為什麼會這樣?也許她自己也說不出原因。也許身體內那裡出了問題,人總是那麼奇怪。她完全不瞭解自己了。也許自己在發瘋!
放假她一直期待開,上期她很開心,不同以往的開心。那種感覺很奇怪,但是想起來卻讓人感到激動。真的開了……美好的事在自己身上總是如浮華一夢,當你想認認真真看看,感覺一下時,化作泡影。
易秋舒口氣,注意到旁邊的人似乎在看自己。急忙整了整自己的情緒,她覺得自己剛剛真的在發瘋。蒲志祥,是她的同桌,應該是上期中考過後和她同桌的。至今,他們幾乎沒說過一句話,成型的話。班上其他人似乎不瞭解他,似乎不說話,但絕不是那種內向的不敢說話的人,似乎只是因為他沒有時間。
「怎麼了?」蒲志祥問。
易秋嚇了一跳,尷尬了。
「沒事,頭疼。」易秋平靜地說。
「這倒不奇怪了。像你這樣不眠不休地習,不出問題才奇怪。」蒲志祥說。
蒲志祥說完,趴下來,繼續抓緊時間睡覺。他根本用不著抓緊時間,因為通常上課了他也並未因抓緊時間而及時醒過來,一般都需外力弄醒,而那外力一般都是老師。後面同是不是幫忙打醒他。易秋有時覺得身為同桌自己應該叫醒他,但是總是猶猶豫豫沒開口。好在有後面好心的同幫忙。
>想想他的話:是啊,自己就會這樣的一個人,除此之外,還能有什麼呢?
夢,就是夢。該醒則醒,否則不僅會傷人傷己。
校的日,依舊是校的日。大小考不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