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45章 洪參政被偷窺了1 文 / 風中枯籐
除此之外,再就是掣肘的問題。
雖然皇帝陛下並非有意,可實際產生的後果,就是令臣下過於謹小慎微,規行矩步。而期間發生的事情,大多會或多或少地與事前的推斷有所差異,如何能夠以「不變」來應對那些「萬變」呢?!
俗話說: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洪承疇到不至於存了違抗君命的心思,主要是因為在某些細節上,與皇帝陛下總會有些微小的差異。如果皇帝陛下遠在西安府,他完全可以用「事機緊急,間不容髮」來做為自己「擅自做主」的托詞,只要不捅出簍子,只要能夠按照皇帝陛下確定的大政方針,應該不會招致「違逆聖意」的評斷。
這下好了,皇帝陛下就在鳳翔府鳳翔縣,近在咫尺,早請示晚匯報自然不能缺失,而且指不定什麼時候,皇帝陛下想起什麼事情,想起什麼問題,馬上就宣召覲見。而接到宣召的旨意之後,不管你是在忙著什麼事情,就得立即前往。那……若是因此有所貽誤,到底是算誰的!
另外的一點,就是小問題了。本來若是洪承疇自己在鳳翔府的話,那可就是猶如「太上皇」一般的人物,發號施令、揮斥方遒、指揮若定等等,好不得意。如今……至少自己頭頂上就先多了一個婆婆不是。
好在目前一切都還比較順利,鳳翔縣知縣盧承業和那個參將曹詔也還算是得力……想到此處,洪承疇又不禁得意起來,「天子近臣,嗯,就是不一樣啊!」這幾日幾乎天天與皇帝陛下見面,這份榮耀可不是什麼人都能夠享受得到的。
想到不久之後,自己胸前的補子,就有可能由一隻三品的孔雀變成二品的錦雞,那樣的話,內調京城可以為一部的尚書,在外可人布政使,最次也得是正三品的按察使,這一下子可就躍入了朝廷重臣和方面大員的行列了!
不要小看了這從三品至從二品的一步,有多少人一輩子都未能跨越。若是按部就班、循資陞遷,憑借自己的幹才,若是不出意外,早晚也能跨上去。可是,屆時自己很有可能已經年過四旬,甚至接近五旬也並非毫無可能,再想往上走一步……多半可就僅是想想而已了。
可若是此間事了,又沒有出什麼意外,到得年底、最晚明年初,那只可愛的錦雞就會在自己的胸前安家落戶。「哎,明年某不過三十五……以未滿四十的年紀,而榮任朝廷方面大員,歷史上也不過有幾位,嗯,都是誰來……哎呀,是誰?」
洪承疇正一邊往外走,一邊心中暗自得意、暗自陶醉、暗自yy,沒留神從牆角拐彎處疾步走出一人。或許是因為天色已晚,看不太清楚,而兩人似乎也都是心有所屬,心有旁騖,因此也都收腳不住,「匡當」一下就撞到了一起。
「啊,是洪大人!下官失禮,下官失禮,」
「嗯,我當是誰呢,原來是你啊,」
來人是鳳翔縣知縣盧承業。他一邊要忙著施禮賠罪,一邊又想去攙扶搖搖欲墜的洪大人,一時手忙腳亂,不知如何是好。
其實盧承業與洪承疇年紀差不多,如果單從外表來看,盧知縣恐怕比洪參政還要大上幾歲。但是,他僅僅是一個七品知縣,如何敢於一個從三品的一省參政相提並論。
這也是仗恃著兩人在陝西官場中頗為投緣,所以表現出誠惶誠恐的姿態之後,洪參政也就不為己甚。若是彼此陣營不同,洪參政真要板起臉來訓斥幾句,盧知縣還真的只有諾諾連聲。
「洪大人,下官正有要事稟報,」彼此嘻哈幾句,算是將「**」之事揭過。盧承業也正一正臉色,雙手一拱,向洪承疇稟報道。
「哦,何事?」看盧承業一本正經的樣子,洪承疇也不由肅然起來。
「洪大人,請借一步說話,」盧承業一邊說,一邊肅手將洪承疇讓向了旁邊不遠處的一個亭子。等洪承疇邁動腳步之後,他才落後一步跟在後面。
「嗯,好好,」洪承疇知道盧承業此舉,意味著要麼三言兩語說不清楚,要麼就是事關重大,因此不便於在路上言說,「哎,承業,你不是在雍山嗎?莫非……」洪承疇當先向那個亭子走去,但似乎猛然意識到什麼,他的身體都為之一震。
洪承疇是剛從皇帝陛下身邊離開,剛剛匯報了明天雍山那裡的流民就撫之事,而主持此事的還是鳳翔縣知縣盧承業和參將曹詔。因此,做為一個明天一早要在四、五十里之外的雍山主持重要事務的盧承業,此刻不是應該在雍山附近嗎?!
除非有著不得不連夜打個來回的急務,除非……除非是雍山流民就撫之事出現了變故,否則盧承業沒有理由在這緊要時刻匆匆返回鳳翔縣城。
如果沒有剛才的自我陶醉,沒有剛才的心中暗自的yy,前後的反差尚不會如許巨大,洪承疇也不會感到如此震動。
若是流民就撫之事出現差池……那可是皇帝陛下最近一直念茲在茲的事情,若是出現紕漏,他的心情肯定不爽。在這種情況下還想陞官了?洪參政能夠保住參政之位就已屬萬幸了!
「洪大人,雍山那邊……請勿掛念,是其他事情……」
正當洪承疇心頭電轉之際,身後的盧承業竟然出言提醒。
只要不是雍山流民就撫之事出現差池就好說了,洪承疇知道自己有些誤會,因此大為寬慰。但是,沒想到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剛剛有所好轉的心情,馬上又產生了些許的不快,甚至……惱怒。
剛剛還是心頭火熱,一見盧承業而產生的誤會猶如一盆冷水兜頭潑下,這前後強烈的反差,致使自己失態。而盧承業之所以出言提醒,肯定是看出了自己的哪些舉動有些反常。
士大夫
講究的是「兩袖清風賞月,一輪明月談經。」若是對於功名利祿太過熱心,肯定要受到恥笑,嚴重的還要遭受詆毀。最明顯的例子,就是千數百年來的「丁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