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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46章 巨梟就擒2 文 / 風中枯籐

    京城北鎮撫司錦衣衛的重要職責之一,就是緝拿要犯,緝拿各行各業、各種各樣、天南海北的要犯。

    因此,當何勝一行接近橫山的時候,他們就非常自然地分散開來。因為這樣可以最大限度地擴大搜索的範圍。而且他們也都隨身攜帶著的古代最原始的「通訊工具」——響箭,只要他們中的一人發現目標,周圍的人收到信號之後,會迅速地向那個位置移動。

    這些東西都是平日裡多有訓練和配合的實踐,此時做來自然輕車熟路。

    何勝就因此落了單。

    李鴻基本來是有一匹馬的。這匹馬是他夜半尿遁之時從驛站中偷牽出來的,經過連日奔波差不多已經很是疲憊。再加上沒有進些草料豆料什麼的,所以已經不堪騎乘。

    李過一直陪伴在身邊,李鴻基知道自己犯下了足夠殺頭的罪過,曾經數次要他離開,但是李過始終都是置若罔聞。

    李家雖是大族,宗族人口自是眾多。但是,就他們這一支來說,叔侄兩人可謂是碩果僅存。

    李鴻基自然不希望李家因為自己一個人的事情而導致整個一支絕後,因此極力勸說李過離開,以保留長峁村李家的的這一支血脈。

    可李過不願再過孤苦無依的生活,他說就是死也要和叔叔死在一起。況且有自己的隨行掩護,也可以解決一些沿路之上吃食之類的問題,叔叔也就避免拋頭露面,他認為如此這般,叔叔就能更安全一些。

    因此,兩人拋棄了已經幾乎脫力的馬匹,徒步亡命天涯。這樣也倒是有個好處,可以避開官道大路,遇到危險情況時,也可以隨時隱蔽自己,也容易躲避官府的追擊。如果有馬匹就完全不一樣了,只要有個兩三尺的地方就可以藏下一個人,可是不但身形無法輕易藏匿,而且還很容易在「不合適的時間、不合適的地點」愚蠢地發出「不合適的聲音」。因此,即便馬匹仍然強健,李鴻基或許也要忍痛割愛。

    雖然專挑那些荒僻之處的小路,可兩人也沒有走在一處。李過一人在路上走在前面,李鴻基稍稍拖後一些,而且是行走在路邊有遮蔽之處。行走之時也是瞻前顧後瞧左望右,盡量地隱匿行蹤。

    稍微有利的條件就是,現在已是酉時,也就是晚上五點到七點。別忘了那時可是大明王朝,而且也是在冬季,因此夜幕也能很好地遮蔽了兩人的行蹤。

    兩人的目標,也是橫山。

    至於那些宗親好友之處是否可以成為暫時棲身之所,李鴻基根本未予考慮。倒不是完全信不過別人的擔當,因為他開始就確認那些地方肯定是官府首先要搜查的所在。自己去那些地方躲避,無異於束手就縛。

    他的第一個目的,就是首先進入幅原幾十里的橫山地區,然後再相機出逃別處。

    如果只是殺了蓋虎一人,李鴻基早已遠走高飛,根本不用到橫山暫且棲身。

    可即便只有蓋虎一條命案,李鴻基也知道自己即使能夠出逃,恐怕這輩子也不要想再回到長峁村了。而艾詔這廝又著實可惡的緊,不僅高利貸壓得李家喘不過氣來,沒想到這老傢伙竟然還與韓金兒勾搭成奸,真是令人難以忍受。

    最近今年李鴻基一家可謂迭經磨難,親人相繼患病離去,本來就不是多麼豐厚家產不僅隨之散盡,而且又欠下似乎永無還清之日的高利貸,家道就這樣不可遏止地敗落下來。

    這不是哪個人的罪責,似乎只能歸咎於天道不公。李鴻基無奈上天,可他胸中鬱積的怨氣已呈不可抑制之勢。

    蓋虎和艾舉人真不該在這種情況下、在這種時候招惹李鴻基。

    這兩個人的及時「出現」,無疑給正處於「拔劍四顧心茫然」李鴻基提供了一個最佳的發洩口。也是兩人合該倒霉,本來暴打個三兩頓就蠻可以交代過去的事情,弄得最後卻丟了卿卿性命。

    唉,「賭近盜,奸近殺」古人從不欺人,淫人妻女者尤須切記!

    因為是徒步,李鴻基和李過反而落在了一個時辰之後才從長峁村出發的錦衣衛的後面。

    何勝雖然沒有身著錦衣衛的標誌性的服飾飛魚服,可那滿臉的煞氣和不斷催動馬匹的急火火的樣子,顯然也給李過提供足夠的警示。

    其實不用李過多言,遠遠傳來的馬蹄聲早為李鴻基示了警。

    他找了個地方俯下身軀,看著來人與李過答話。

    雖然天已經幾乎徹底暗下來了,李鴻基離的也有些遠,可從身形和說話的聲音,他完全分辨的出來這個人就是那個剛到銀川馬驛的驛卒兄弟何勝。

    李鴻基雖然一時還搞不清楚這個新扎的驛卒兄弟因何攙和到這樁命案中來,可他也不會天真地以為何勝是因為閒極無聊進而萌生了夜遊橫山的興。而且他也不相信何勝就是單人獨騎,說不定此時前後左右都已佈滿了虎視眈眈的眼睛。

    追兵的確是來的有些快,可也在可以想像的時間之內。雖然暫時度過了一次危險,可李鴻基還是得要重新考慮一下自己的行程。

    可是,兩個人停下來核計了一番,眼下還是沒有更好的去處。

    如果在沒有遇到尾隨而來的追兵時,兩人或許還有改弦更張的可能。

    其實,改弦更張也是有著相當大的凶險,沒準兒還很有可能把自己送到人家的面前也未可知。

    除非當初沒有將橫山做為第一選擇,興許風險性就小上很多。可除了橫山具有可以隱匿之所,附近還真沒有一個能夠藏身之地。

    李鴻

    基暗暗有些失悔。

    在殺了蓋虎之後,李鴻基之所以敢於再次行兇於艾詔,就是他號准了人們做事的固有模式,才敢於兵行險招。

    蓋虎和艾詔同處長峁村,時間也相隔了有五六個時辰,事前絕對沒有人想到李鴻基敢於連續作案。

    鎮撫使大人事先是不知道艾舉人也招惹了李鴻基的,他當時的近乎絕望,也是基於一般人的常識想法。

    其實不管是誰,做下殺人大罪之後的第一個念頭,肯定是逃之夭夭。

    鎮撫使大人也是基於此種觀點,當時才感到追捕無望。

    很多事情都是可一不可再,李鴻基可以憑藉著過人的膽識想常人所不敢想,但第二次選擇來臨的時候,他甚至沒有一點兒再次挑戰常識的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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