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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01.第101章 血債血償 文 / 純夏之塵

    「沒錯。」回答她的不是承玉,而是她面前的那個男子。

    他打量著錦歌,眉頭輕蹙,「你身上的氣很奇怪,明明是魔氣,卻隱約摻雜一絲神息。」

    奇怪?其實承認自己是魔才更奇怪,她原本以為是神,根本就沒想過,自己會和魔扯上關係。

    「我之前受過一次重傷,有人將他的內息渡給我,大概因為救我的人是神,所以身體裡才會殘留一絲神息吧。」

    這個解釋似乎也能說得過去,朱夏沒有再繼續追問此事,他看向一旁的霏霏,眼中露出幾許愛憐:「你這丫頭,之前是怎麼說的?你的承玉哥一回來,你就見異思遷了?」

    霏霏抱住他的手臂撒嬌:「好朱夏,你怎麼可以冤枉我啊,我是喜歡承玉哥,但那是以前的事了,我現在只喜歡你一個人,除了你,我誰都不放在眼裡。」

    朱夏摸了摸她的腦袋,溫聲道:「瞧你,多大了還撒嬌,不怕別人看笑話。」

    「誰撒嬌了!」霏霏放開他,嬌嗔道:「朱夏壞,我再也不要理你了!」

    「霏霏!」

    承玉在一旁笑道:「朱夏兄大概還不知道吧,這丫頭現在可霸道了,剛才我摸她腦袋,她還跟我生氣來著。」

    「承玉哥!」霏霏臉一紅,恨恨跺了跺腳,跑了開去,「你們都是壞人,不跟你們玩了,我找長老告狀去!」

    望著她逐漸跑遠的身影,朱夏又無奈又寵溺地搖了搖頭:「這丫頭,永遠都長不大,讓人操碎了心。

    錦歌無限感慨地說了句:「霏霏姑娘不是長不大,而是身邊有深愛她的人,一直在保護著她,因為安心,所以才能放任自己一直做個孩子。」當全世界只剩自己的時候,人才需要長大,需要以自己的力量保護自己。

    朱夏怔了怔,承玉也是一臉愕然,錦歌見兩人那副表情,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隨口說說罷了,你們別這樣。」

    「你說得對,天真是一種財富,我絕對不會讓霏霏失去這個財富。我要謝謝你。」

    「沒什麼好謝的,對霏霏好的人是你,又不是我。」錦歌笑了笑,「你們可真幸福啊,可以在這裡喜結連理,共度一生,我還以為,這個世上,沒有任何一處能成為魔類的容身之地。」

    「怎麼?你難道以為,人人都對魔趕盡殺絕?」朱夏反問。

    「難道不是嗎?」這段日子的所見所聞,已經給了她答案、

    朱夏不贊同道:「我不知道你都經歷了什麼,不過我也能猜想一二,我們魔類,已經很久沒有過安寧的生活了,除非魔主歸來,重振魔界,即便不為一統三界、天下臣服,也必要讓我們魔族之人不再飽受欺凌與殺戮的痛苦。但是,我們不能因為遭受的這些不公,而對整個世界失去信任,至少在這裡,我不受任何歧視,可以安心的,和我喜愛的姑娘在一起。」

    青丘確實是個好地方,能讓被世人憎惡厭恨的魔類,也可再次棲居,但是,世上有幾個青丘,對魔族不報排斥厭惡之心的,又有幾人?

    「所以我才從東洲來到這裡,因為除此之外,我無處可去。()」她捏緊了雙拳,肩頭微顫:「我不怪他們,誰讓我是魔,是邪惡與黑暗的化身。」

    「你為何要厭棄自己?」朱夏略帶憤慨地問。

    「誰說我厭棄自己了?魔就算是邪惡與黑暗的化身,那又如何?我可以泰然接受,但只我一個人接受又有什麼用!你不是也從其他地方來到青丘落腳?」她的語氣漸漸迫切:「你告訴我,在其他九州大陸,你可有一個安身立命之地?有嗎?」

    朱夏的表情忽然變得沉肅凝重起來,看來他以往的經歷,也並不怎麼美好。

    鬆開緊握的雙手,錦歌緩了緩語氣:「再者,魔類……的確是殘忍嗜血的,人類要對我們斬殺殆盡,其實也沒錯。」

    朱夏皺了皺眉:「嗜血好殺,並不能成為魔類被圍殺的理由,就像獅子老虎,天生便要吃肉,難道它們也該死?」

    「可魔殺的是人?如果那些弱小的動物也有反擊的機會,它們又怎會坐以待斃?」

    「你說得沒錯,但不是每個魔,都是十惡不赦的。」

    錦歌緘默不言,說實話,她還沒見過有哪個魔,是不傷害人類的,包括自己,有時都會被殺戮嗜血的**所蠱惑。

    見她不言,朱夏繼續道:「這世上的事從來沒有絕對,魔並非皆是邪惡,人類也並非全然良善,道貌岸然之人,想必你也見了不少,魔與妖一樣,比人類更懂得知恩圖報,且永遠不會以怨報德,人類的那套不仁不義,不忠不孝,在妖魔當中,你是絕對看不到的。你也看到了,妖與魔尚且可以和平共處,可人類呢?口口聲聲說著非我族類其心必異,他們根本不是在除魔衛道,亦不是捍衛蒼生,他們只是為了自己的私慾而進行各種各樣的殺戮而已,有時候我甚至會想,魔主要是能回來,重振魔界昔日威風,到那時,必要將人類這種自私貪婪的物種屠殺乾淨,那樣的話,世界一定會變得非常美好。」

    錦歌嚇了一跳,「屠……屠殺人類,這不好吧?」

    朱夏冷哼一聲,「沒什麼不好,人類本就不該活在這個世上,當初女媧造人,造出的都是些殘次品,蚩尤大人建議將其盡數毀去,可女媧卻以不忍生靈塗炭為由,將那些殘次品留了下來,若是當初女媧肯聽從蚩尤的建議,如今的一切也就不會發生了。」

    人類是殘次品?這個說法,錦歌倒是第一回聽到,「人有七情六慾,喜怒哀樂,在我看來,倒比神魔活得更有意義,這世上本就沒有十全十美之事,或許正是因為有了殘次,世界才能這般五彩繽紛。」

    朱夏有些驚訝:「你的看法倒是獨到有趣,或許吧,這世界有了人類,三界才能平衡。」

    「朱夏,和你聊天真的很開心,以往我見到的魔,可沒有像你這麼和氣的。」血練那傢伙,頭一次見面就差點要了她的小命。

    「我也是,畢竟青丘雖好,卻沒有一個同類,感覺很是寂寞。」他誠摯道:「既然來了,就留下來吧,時間長了你會發現,這裡比你想像中的還要好。」他驀地轉向承玉:「這小子似乎挺喜歡你的,你不如嫁給他得了,也省得霏霏整日惦記,搞得我很是憂心。」

    這些人都怎麼了,一個個的,全把她和承玉往一塊扯,她很是尷尬,偷偷斜睨了承玉一眼,卻見他側過頭去,讓她無法看到他的表情。

    連忙沖朱夏擺手,「那個……我和承玉,是朋友兼師徒關係,做不了夫妻。」

    「師徒?」朱夏別有深意地看了眼承玉:「這倒是巧了,我們族長夫婦,成親前便是師徒。」

    咦?還有這種事?錦歌想問問承玉,這事到底事不是真的,可還沒開口,就被承玉一把拽住:「來日方長,我們改日再聊。」說罷,拉著她快步離去。

    承玉走的有機又快,錦歌都快跟不上他的步伐了,走了一段,終於忍不住開口道:「承玉,你好像走反了。」

    承玉猛地頓住腳步,臉色很是難看:「先……先不去房間,我帶你……四處轉轉。」

    「好啊,但你先放開我好不好?」這樣走路真的很彆扭。

    想被燙到一般猛地鬆開手:「你……剛才……」

    「朱夏說的都是真的嗎?」錦歌還惦著朱夏說的話:「令尊和令堂,以前真的是師徒?」

    「這個……應該是的。」

    「那令尊人呢?我是不是也該去拜見一下他?」

    「不用,我父親早已過世。」

    「啊!」錦歌懊惱:「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沒關係。」承玉神色終於恢復如常,還是那個溫文爾雅的聖手公子:「這沒什麼好避諱的,我父親是人類,壽數短暫,於九十二歲高齡去世,於人類來說,算是壽終正寢,圓滿至極了。」

    「人類?」想到剛才朱夏所說,她小心翼翼問:「朱夏的那番話,只對人,不對事,你不要多想。」

    他反而安慰她:「我自然明白他的意思,你無需為我擔心,倒是你,感覺自打聽了朱夏的那些話,你便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怎麼了?是不是不放心你兄長?」

    錦歌點頭:「不放心他是一方面,害怕自己的身世,是另一方面。還有,那個人……不找出她來,我始終無法心安。」

    「別擔心,事情總有辦法解決,你要是實在放心不下,過些時日,我陪你一起回去看看。」

    「承玉,剛才朱夏……」她垂下頭,低頭看著自己的腳尖,踟躕了一陣後,她決定還是不問了。

    上回他已經說得很明白,她不想承玉因為尷尬或是其他原因,而與自己疏遠,這樣就很好了,她不想失去承玉這個難得的朋友。

    又閒聊了幾句,在承玉的介紹下,認識了許多朋友。

    在青丘,不像在東洲,人們都是一副有禮卻疏遠的姿態,在這裡,只要覺得對方順眼,合自己的性格,就會直接把對方當做好友來對待,熱情熟絡得一點也看不出是剛剛認識,起初錦歌還不習慣,後來也就慢慢適應了。

    承玉大概是繼承了族長的性子,所以他的住處,都少不了各式花草,簡約卻別緻的佈局,讓她不禁想到了帝江城郊的浣蓮居。

    剛到青丘時,錦歌並未打算在這裡長住,但經過一段時間後,實在是被這裡的祥和安逸,還有狐族熱情友好的性情所吸引,不捨離去了。

    青丘四面環海,雖氣候怡人,但水資源卻很少,土地也不適合種植作物,長老命承玉研鑄一種可以將海水淨化為清水的器具,這樣的話,青丘的族民們,就不比再為水源而發愁了。

    在東洲為各式各樣的人,鑄造了無數的武器,這一回,終於可以回到故鄉,造福自己的族民,這對承玉來說,意義決然不同。

    錦歌不想白吃白喝,自告奮勇要幫承玉一起研造,雖然每日的勞作很辛苦,但她卻覺得無比充實。

    經過兩人不懈的努力,用以淨化海水的巨型水車馬上就要完成了,錦歌比承玉還要興奮,真想早點看看,他們研造的水車真正投入使用時的狀況。

    「錦歌錦歌!」又是一天的辛勞結束,錦歌收工回房時,霏霏一邊喊著,一邊從遠處小跑了過來。

    朱夏在後面緊張地保護著,「小心點,丫頭。」

    霏霏不理他,還是跑得歡快。

    錦歌站在原地等她,等離得近了,霏霏突然腳下一絆,嚇得錦歌和朱夏雙雙伸手去扶。

    當事人自己卻毫不在意地一揮手,「沒事,瞧你們大驚小怪的。」

    「霏霏。」將她扶穩,朱夏略帶責怪地說:「你平日怎麼胡鬧,我都可以陪你,但你現在已經不是一個人了,你腹中還孕育著我們的孩子,怎可如此兒戲?」

    錦歌詫異地瞪大眼:「孩子?你們竟然有孩子了?」

    霏霏笑呵呵地拍了拍自己的肚皮:「是啊,是我和朱夏的小寶寶。」

    錦歌好奇地盯著她的肚子,倒不是對懷孕這件事感到新奇,而是好奇兩個截然不同的種族,會生出什麼樣的後代來。

    「恭喜二位。」好奇歸好奇,必要的恭賀還是不能缺的。

    「聽說人類的小孩在滿月當天會辦滿月酒,唔……那我和朱夏的寶寶,能不能也辦滿月酒呢?」霏霏眨著大眼睛,將詢問的目光投向朱夏。

    「只要你高興,辦幾次滿月酒都無所謂。」

    「哼,我才不要呢。」霏霏也不是傻瓜,聽出了他的畫外弦音:「我只要一個寶寶就好了,你想辦滿月酒,找別人辦去。」

    朱夏哭笑不得,找別人?給他幾個膽也不敢吶。

    「對了,錦歌。」霏霏抓住錦歌的手,神秘兮兮地問:「你能不能帶我去看看你和承玉哥一起鑄造的那個大水車?」

    「現在?」

    「可不可以嘛?」

    錦歌看了眼站在一旁,假裝不在乎卻豎著耳朵偷聽的朱夏,「可以是可以,不過今天已經很晚了,明天吧,好不好?」

    「唔……」霏霏想了想,道:「好,明天就明天。」回頭看了一眼朱夏,小聲在錦歌耳邊道:「明天早上我去找你,不帶朱夏一起。」

    錦歌忍不住笑,還真是小孩子心性呢。

    送走兩人後,錦歌這才回房,忙了一天,她要去好好洗個熱水澡。

    就是可憐承玉了,還要去找長老報備水車的建造進度,不過誰讓他能幹呢,能者多勞嘛。

    舒舒服服泡了個澡,一天的疲憊盡除。

    錦歌拿了本書,打算看上一會兒睡覺,剛爬上榻,就見被他放在床頭的通冥寶鏡猛地閃爍起來。

    糟了,當初她只說要離開帝江,可沒說要離開東洲啊,萬一哥哥或者皇昱那小鬼頭要來找自己,她該怎麼說?猶豫了一陣,她才慢吞吞點開鏡子。

    已經做好被責怪的準備,卻意外地沒有聽到任何聲音,鏡子那邊黑漆漆的,什麼也看不清。

    隱約有種不好的預感,她試著喚了一聲:「哥?」

    無人應答,她又喚道:「皇昱?」

    依然寂靜無聲。

    她猛地拉直身體,目光一瞬不瞬看著鏡子,「何人在裝神弄鬼!」

    還是無人回答,但鏡子那邊卻猛地搖晃了一下,一抹微弱的火光出現在鏡子那頭。

    心中的不安感越發強烈,心跳也漸漸急促起來,「你到底是誰?」

    鏡子那邊傳來低低的輕笑,幽魅詭異,「你應該還沒忘記我吧?」

    聲音雖然變了,但那語氣,錦歌一輩子都不會忘:「你想做什麼!」

    「我想做什麼?不是早就告訴過你了嗎?」鏡子視線一轉,藉著微弱的光線,她看到有個人影,被鐵鏈拴在一面牆壁上。光線雖暗,卻還是能夠清晰看到那人身上的斑斑血跡。

    錦歌瞬間連呼吸都窒住了:「你……你到底什麼意思?」

    「看清了嗎?」對方問,然後將鏡子慢慢地,一點點接近那個人影。

    「哥哥!」錦歌失聲驚呼。

    「你一定很好奇,為什麼北堂胤炎會落到如此地步,你是想我告訴你呢,還是想回帝江親自弄清楚?」

    錦歌死死咬著牙,一定是她,一定是那個女人搗的鬼!為什麼自己都遠遠躲到青丘來了,她還是不肯罷休!

    「算了,我還是告訴你吧,免得你急壞身子。」一隻芊芊玉手撫上北堂胤炎染血的臉龐:「這個人啊,膽大包天,竟然敢謀害太子,如此大逆不道之罪,自是不能輕饒,你說對嗎」話落,那隻手猛地抬起,狠狠一巴掌打在北堂胤炎本就傷痕纍纍的臉上。

    怒火沖天,錦歌只覺得渾身的血液都燃燒起來了,她恨不得立刻衝過去,將那女人撕成片片碎渣。

    「很恨我,是嗎?」對方似乎很高興,咯咯地笑著,「皇上已經下令,三日後處死北堂胤炎,五殿下也要被褫奪封號,貶為庶人。」

    「你告訴我這些,一定有你的目的,說吧,你想如何?」

    「不想如何,就是想讓你痛苦,你越痛苦,我就越高興。」刻毒的言語,一字一句落入錦歌耳中。

    不就是要報仇麼?把這條命給她便是,但她萬萬不該,拿自己的親人來開刀。

    「我發誓,一旦找到你,必叫你血債血償!」她猛地扣下鏡子,狂怒如奔湧的海嘯,幾欲滅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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