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23 遇赫連非墨 文 / 鈅玄
「你先別急,太后畢竟是你親娘,你如今誰也不理,只怕她會怪罪清俊。」
彩蝶的眼睛亮了又暗,「會,會嗎?」
「你畢竟是太后的親女兒,她不會對你怎麼樣,當然會責怪別人,彩蝶她又不會動,不就只有他了嗎。」
「那,那我該怎麼辦?」長樂果然是很在意赫連清俊,一張臉糾結在一起不知所措。
「他什麼態度?」
「不知道,我很久沒出宮了。」長樂無奈的歎了口氣,「要不你去幫我看看?如果看到彩蝶,給我扇她幾巴掌!」
長樂一臉憎恨的樣子逗笑了初月,初月點點頭,與長樂閒聊幾句,便與慕念之再去見了太后,寒暄一陣便出了宮。
回到雲府的時候,雪無痕還沒回來,軍營與這邊有些距離,初月也沒大在意,長樂讓她去看赫連清俊,初月也早早的出了門。
赫連府依舊是那般宏偉,只是裡面似乎也蕭條不少。
但那兩個守衛卻似乎是永久不變的。
「幫我通報一聲,我要見二公子。」
「二公子不在,你改日再來吧。」
初月疑惑,往裡面看了一眼,似乎真的沒什麼人影,正想轉身離去,卻聽到身後傳來一陣嬌嗲的笑聲,熟悉的聲音,初月知道,是彩蝶。
回頭一看,陪她的不是赫連非墨,而是赫連清俊。
赫連清俊臉上沒有一絲笑容,雙目空洞的看著彩蝶在自己面前手舞足蹈。
他似乎看到了初月,但只是冷漠的掃了一眼便想向赫連府走去。
「赫連哥哥,彩蝶還沒逛夠呢,再陪我一會吧!」
彩蝶拉著赫連清俊的手,並不打算放他走,赫連清俊面無表情,站在原地任彩蝶拉著。
初月轉身進了暗巷,翻找著老頭留給自己的人皮面具,果然找到一張美艷女子的,初月忙找出來帶上,衝著前方兩個身影追了上去。
彩蝶看著初月追上來,一臉的不悅,但眉眼裡的得意卻不曾消散。
初月二話沒說,上去就是一巴掌。
「狐狸精,勾引我相公,你要不要臉!」
赫連府沒多遠便是鬧市,這邊聲音大一點市集的人便能聽到。
彩蝶挨了一巴掌,揮手就要打回去,初月不給她還手的機會,抓著她的手又是一巴掌,順便卑鄙的用尖銳的指甲在她臉上撓了撓。
彩蝶的臉上幾道紅痕分外顯眼,沒受過這樣的罪彩蝶哭著喊著就朝初月撲去。
佔上風的自然不是彩蝶,初月手腳利落的往她身上各踹了幾腳,走到赫連清俊身邊抬手又是一巴掌。
「賤男人,我雖被父母關在家中,但你也不能背著我跟這小**出來約會!我真是看錯你了,你竟是這種風流之人!」
赫連清俊被打,很意外,但聽著初月的話,他想起了長平,看著初月對彩蝶粗暴的欺侮,他站著沒動,眼眸裡有了些生氣。
「對不起,這不是我要的!」
赫連清俊的聲音很真誠,初月當聽不見,繼續在彩蝶身上蹂躪,彩蝶被初月壓著想還手卻換不了,只能任初月對自己又罵又打,但那尖叫聲卻越來越大。
開始有了圍觀的人,一個兩個,人越來越多,初月見是時候,便站起身。
一把鼻涕一把淚的看著圍觀的幾位大媽。
「大媽,你說我命有多苦,這個小賤人,明知我與二公子已經定親,硬是要仗著自己家的錢財勢力拆散我們倆人,還整日纏著我的相公,讓我不能與他見面,我的清白之身已經給他,他下的聘禮卻要了回去,大媽你們說說,這讓我怎麼做人啊!」
幾個大媽義憤填膺,你一嘴我一嘴的就說了起來。
「不是我說,你這個好好的姑娘為什非得搶別人的男人呢,人家已經定親,丟了身子,你這麼做不是要把人家逼死嗎!」
一個性子裂的大媽上去就是一巴掌,彩蝶被打的有的站不穩,恨恨的瞪著大媽,剛想罵,大媽抬手又是一巴掌。
「看,看什麼看,老娘最看不慣的就是你們這種喜歡勾引人家相公的小騷蹄子,怎麼,有錢了不起,有勢了不起!老娘我今天還就非得教訓教訓你這小賤人。!」
初月繼續裝可憐,看著赫連清俊僵硬的身子挑了挑眉。
「大媽,其實我也不是很在乎這個,但是這個女人,明明搶了我的男人,還跟我爹娘挑唆,將我關在房中幾天不給持補給喝,我好容易跳了窗戶才爬出來,本想找我的情郎,卻不想……」
初月掩面裝哭,幾個大媽的同情心更加被挑起,同是女人,當然會同情弱者。
「老娘我生平最見不得的就是這種搶別人男人還害女人的東西,姐妹們,你們說,這種人我們能不能留?」
一個過分激動的大媽舉著黃瓜衝著身後的幾位厚道。
幾個大媽聲音洪亮的吼了一聲不留。
「那好,姐妹們,上啊,讓這小騷蹄子知道,搶別人老公會有什麼樣的下場!」
大媽一聲號令,好幾個體態臃腫的大媽一齊朝彩蝶奔了過去,看熱鬧的人越來越多,大媽群裡傳出彩蝶的慘
叫和那偶爾的一聲不要,我沒有。
赫連清俊站在原地,初月湊到他身邊,他的目光有了幾分生氣,但站在原地卻沒動,似乎也不想去救彩蝶。
「你是誰?」
赫連清俊的聲音多了幾分沙啞,下巴的鬍渣也多了起來,半年不見,似乎都有些滄桑了。
「別問我是誰,你只要知道長樂是誰。」
聽到長樂,赫連清俊的眼睛亮了亮。
「你是長樂派來的。」
初月看了看周圍,示意他小聲些,但幸好都在圍觀那幾個大媽揍彩蝶,並沒有什麼人注意自己。
「你敢辜負長樂,我不會放過你。」初月轉身,看著嚎叫不停的彩蝶臉上多了幾分笑意,看熱鬧的人越來越多,赫連清俊也沒有上前阻攔,可能是打的累了,幾個大媽散開,拉著初月的手一臉苦口婆心的說道。
「妹子啊,大媽明白你的心情,這種賤女人,我們也幫你收拾她了,你就當出了口氣吧,以後若是她還再敢欺負你,大媽們絕對不會放過她!」
幾個大媽你一眼我一語的點頭,彩蝶所在角落,衣服被扯的有些開裂,頭髮凌亂,臉上有著鮮明的掌印。
「赫連哥哥。」
嬌滴滴的聲音再次引發大媽的不滿,大媽回頭,一個瞪眼,彩蝶閉嘴不敢再說話。
人群裡不知是誰先喊了一聲,「這不是彩蝶郡主嗎?」
其他的人紛紛附和,湊的更近去看彩蝶的熱鬧,彩蝶羞愧難當,又衣服遮著臉爬起身就想跑。
「我,我不是,我不是!」
「堂堂一個郡主,居然去搶別人的男人,我說你爹娘怎麼會將你關起來呢,她們這種人啊,就是從小家裡有錢卻沒爹娘教,妹子你別往心裡去,大娘改日給你物色個好的。我看你也別回家了,要不去大娘家住吧?」
大娘異常熱情的拉著初月就要走,初月尷尬,拖住了大娘的手。
「不用了大娘,我爹娘雖然懼怕她的勢力,但是我畢竟是她們的親生女兒,沒事的,謝謝你啊大娘。」
初月的誠懇惹的眾大娘一片好評。
「姑娘,以後有事來這裡找我們,我們都是在這裡賣豬肉的。」
大娘指了指不遠處的幾個豬肉攤,初月愕然,難怪這麼彪悍。
「不要過來,不要!」
彩蝶蒙著臉往角落裡瑟縮著,看著朝自己逼近一群人,害怕的大叫出聲。
初月知道玩的差不多了,忙推了推赫連清俊示意他過去拉開,但赫連清俊卻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看來他也是真的很討厭彩蝶啊。
人群裡響來一陣馬蹄聲,看熱鬧的人四散開去,白色的駿馬,白色的衣衫,俊逸的相貌,雙眉微蹙,一把拉起地上的彩蝶。
赫連非墨的聲音有些不悅。
「你們在幹什麼!」
見赫連丞相過來,看熱鬧的人做鳥獸狀散,彩蝶驚恐的趴在地上,看著赫連非墨頓時大哭了起來。
「赫連哥哥。」彩蝶的樣子像是真的嚇到了,趴在赫連非墨懷裡頭也不抬。
赫連清俊皺眉,站在初月身邊沒有移動半分。
「清俊,你怎麼搞的,太后不是吩咐你好好照顧她嗎?」
赫連清俊沉默。
「罷了,你先回府,我待會再找你!」
赫連非墨的眉頭皺的更深,扶著彩蝶,這才看到赫連清俊身邊的初月。
熟悉的眼神,赫連非墨卻似乎沒有看出來,只盯著初月看了一會便移開了視線。
「清俊,你要清楚你自己的身份!」
赫連非墨的話像是一棵炸雷,他一走,赫連清俊就有些頹然的摔在了地上,初月將他拉了起來,看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
「你不勇敢,沒人替你堅強!幸福是要靠自己爭取的。」
赫連清俊的眼裡變幻莫測,良久像是燃起希望一般。
「謝謝你。」
「我只是想幫長樂。」
赫連清俊站起身,看著初月好幾分鐘。
「我總覺的你有些熟悉。」
「是嗎?那我是誰?」
「你跟她很像,但她。」赫連清俊歎了口氣,「我一個很好的朋友,或許我們再也見不到了。」
初月笑了,赫連清俊似乎還記得自己。
「有緣分總會相見的,只怕你見面也認不出來。」皎潔一笑初月不再逗留,轉身離開了赫連清俊的視線,她提示的已經夠多,若是赫連清俊真的懂,那兩人日後見面的機會就多了。
回了雲府,剛好碰到陪林思言出遊的雲召欒,雲召欒看到初月沒什麼表情,只當她是府中的丫頭,林思言半年未見,豐盈不少,但卻仍舊婀娜,攬著雲召欒的手嬌滴滴的靠在他懷中。
看到初月,林思言神情輕佻。
「你是哪個小姐的丫頭,幫忙把這東西提過來吧。」
林思言的樣子倒真像是轉了正的夫人,神情高傲
,雲召欒寵溺的看著她也不說話。
初月站著沒動,她早知道林思言不是省油的燈。
「夫人喊我有事,少姨娘你喊自己的丫頭吧。」
林思言的臉色瞬間變了,靠在雲召欒懷裡的頭抬了起來,擋在初月身前,一臉驕橫。
「我看你眼裡是沒有我這個少姨娘吧!」
林思言聲音尖銳,顯然很不滿意少姨娘這個稱呼,初月斜慨了她一眼低頭。
「我是夫人的丫頭,自然只聽夫人差遣!」
「夫人夫人,我看你們眼裡都只有夫人,我這個少姨娘是死的?一個丫頭竟然敢跟我頂嘴,我就讓你們看看,這府中除了夫人還有誰是正主!」
林思言聲音很大,雲召欒拉著林思言的手示意她小聲些,但林思言卻似沒聽到一般,站在初月面前橫眉冷指,初月心中生出幾分後悔,早知道她不該幫雲召欒取這個女人的。
「我讓你把東西給我提進去!」
林思言攔在初月面前,仍舊霸道,不肯讓道。
初月不說話,定定的看著她的臉,同樣的一句話。
「我是夫人的丫頭。」
「召欒,你看,反了反了,一個丫頭如此頂撞我,你們家就是看不起我,氣死我算了,我不幹了,我不要嫁給你了,你們雲府我留著還有什麼勁!」
林思言說著就想往外面跑出去,雲召欒擔憂的拉住了她,看著初月的目光有些不耐。
「丫頭,幫個忙,提進去。」
初月看了他一眼,仍舊沒說話,她不知道雲召欒為什麼對這個女人這麼好,成親半年多,似乎一點沒變。
林思言見初月不動,喊得更加大聲,雲召欒頭疼的看了初月一眼,聲音大了幾分。
「是不是我的話你也不聽了!」
「夫人找我有事。」看著雲召欒的眼睛,初月沒有半分後退,林思言再嬌縱下去,怕是要跟慕念之玩手段了。
「你好大的膽子,一個小小的丫頭竟敢連我一同蔑視,管家管家!」
雲召欒的大喊喊來的不是管家,而是初月的娘,雲府的正夫人,慕念之。
慕念之帶著三兩個丫鬟站在離雲召欒不遠的地方,雙眉緊蹙。
「召欒,你這是要幹什麼。」
雲召欒看到慕念之忙行禮,林思言面露不滿,卻不敢說出聲。
「大娘,這是你的丫頭嗎?」
「是,怎麼了。」
「我讓她給我提下行禮進去,她卻死活不肯,還拿大娘你找她有事做借口。」林思言搶著說道,觀察著慕念之的臉色。
慕念之看了一眼初月,輕笑出聲。
「我確實找她有事,這丫頭出去給我抓藥,許久未回來,她也是怕耽誤我的事,思言你自己也有丫頭,日後使喚她們不就得了,難道你那麼點東西還得全雲府的丫頭都來迎接你?」
慕念之也是極其不待見這個林思言的,被慕念之的話嗆住,林思言本來想還嘴,但張了張嘴卻說不出來。
「大娘,思言不是這個意思。」雲召欒搶著說道,回頭有些歉疚的看了林思言一眼,將她的手撰進了懷裡。
「老爺一向喜歡勤勞善良的女子,也一直以為只有這樣的女子才配做我雲家的少夫人,思言,不是我說你,你自從嫁進雲家,除了必要的場合給我跟老爺端茶送水,你還做了什麼?整天跟召欒去戲園子看戲喝茶,我們倒不是心疼那點錢,只是女子的品德在夫家是至關重要的,不止是一個肚子就能左右,你可懂?」
林思言抬頭看了一眼慕念之,眼裡雖有不服,但卻仍舊點了點頭。
慕念之眼中多了幾分不耐,卻也沒有再多說。
「召欒,也別太寵著她了,進門半年了,只知道花錢吃喝。」
雲召欒點點頭,有些擔憂的看了一眼林思言,林思言雙唇緊抿,眼裡閃過一絲陰霾。
「走吧。」慕念之轉身,初月跟了過去,如此的林思言,怕是要有動作了,隱隱有些不安,初月擔憂的看了一眼雲召欒。
雪無痕還沒有回來,夜晚的時候,初月坐不住了,她猜想過,若是雪無痕去找刑天逸,刑天逸知道了他們的關係會怎樣,只是她想著那日夜晚,總覺得刑天逸可能只是氣一時,但還是會急著找自己。
但這雪無痕沒回來的詭異場景,卻讓初月猜不到了,伸出頭看了看門外,空無一人,好機會,剛出了院子想出府,初月卻看見黑暗中一個黑影慢慢的靠近慕念之的房間。
初月心驚,立馬跟了上去,黑影很警惕,似乎察覺到了身後動作,四周看了一眼,沒有看到人後才放心的繼續上前,果然是沖慕念之去的,初月想起了林思言。
只見那黑影扒開慕念之的窗戶,手伸進去似乎放了一個什麼東西,便走了。初月驚愕,走到床邊一看,赫然一個紮了針的娃娃,同樣經歷過陷害,初月淡定多了,跟著那個跑走的黑影追了過去,果然是林思言,進了雲召欒的房間,初月在窗下埋伏了一會,沒聽見動靜後才重新將娃娃放在了她的窗戶旁邊。
雲府的危險也多,初月有些擔心慕念之,但卻還是先去了刑天逸的營帳,晚上出城是件麻煩的事,士兵很認真的搜查著每一個人,初
月站在那裡等了許久也沒輪到自己。
靜謐的夜晚響起一陣馬蹄聲,初月抬頭,熟悉的臉映入眼簾。
赫連非墨依舊是那麼俊朗溫柔,但騎在馬上的身影略顯疲憊。
「丞相。」
眼見赫連非墨的馬要離開自己,初月忙喊出聲,赫連非墨很給面子的回頭,然後一個冷冷的掃視。
「你是誰?」
「可還記得花燈會時答應我的三個願望,你還欠我兩個。」
初月話音剛落,赫連非墨便有些驚喜的睜大了眼,似乎已經知道初月的身份又不敢確認,盯著她的眼睛不敢出聲。
「我要出城。」
赫連非墨頓了頓,還是將手伸向了初月,將初月拉上馬,沖守城的士兵看了一眼,士兵便讓開了一條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