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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21 學成回雲府 文 / 鈅玄

    第二天,初月睡到自然醒,雪無痕沒來叫自己起床,也沒叫自己練功,起身剛想走出屋子,卻看到桌上放著一張白色紙條。

    「徒兒,我上山採藥,飯菜在廚房做好了,自己去吃。安好。」

    雪無痕的筆記,關懷的字眼讓初月眼眶有些紅潤,將雪無痕為自己準備的飯菜吃完,初月又練習了下雪無痕教給自己的東西。

    傍晚將近,雪無痕才從斷崖上回來,初月正站在小木屋外,笑著看著他。

    雪無痕站在原地看了一下初月,但很快又笑著走近她。

    「徒兒。」

    「嗯。」

    初月應聲,雪無痕走近她遞給她一包糕點。

    「謝謝師父。」

    雪無痕點點頭,又鑽入了廚房準備晚飯。

    安靜的幾天,雪無痕都沒有來叫初月練功,可能以為初月受的創傷太大,想讓他休息幾天,每天都是天一亮便不見人影,每天看到的只有一張紙條。

    這麼過的時間越長,初月知道雪無痕不是單純的為了讓自己休息,這麼連日的早出晚歸,他肯定有什麼事情。

    初月頓了頓,天色已黑,雪無痕也是該回來了,屋中的燈每日為他留到深夜,門外傳來腳步聲,初月知道,是雪無痕回來了。

    站起身迎了上去,雪無痕明顯有些疲憊,但看到初月,還是扯起嘴角笑了。

    「以後不用等我,早些睡吧。」

    初月接過他的背簍,早就察覺到他有異常,每天都出去採藥,但是回來的時候背簍裡總是空的。

    「師父,你今天出去幹什麼了。」

    「採藥啊。」雪無痕自然的答道,眼神也一如往常的淡然,但初月始終覺得他在逃避什麼。

    「藥呢?」

    「換成銀子了。」雪無痕伸手往後面一掏,拿出一錠銀子遞給初月,「幫我保管嗎?」

    初月定定的看著他,雪無痕從來不會用這種語氣跟自己說話,而且眼神,不對,雪無痕看自己的眼神應該是充滿寵溺,但這個眼神,明明是慈愛。

    他不是雪無痕,想到這裡,初月的心中立即警惕起來,看著那張與雪無痕一模一樣的臉和那同樣的白髮,初月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但直覺告訴自己,這個確實不是雪無痕。

    「師父,你餓了嗎?我給你做點東西吃。」初月試探的看了雪無痕一眼,雪無痕卻笑著應允。

    「去吧,徒兒真乖,知道我餓了。」

    初月的笑容收緊,走到雪無痕身邊,定定的看著那雙漆黑的眸子,被初月看的有些不自在,男人站起身。

    「徒兒,你莫不是想打為師的主意?」

    「別玩了,你到底是誰!」

    初月的眼神凌厲的對上他,雪無痕沒有閃躲,看著初月呲笑出聲。

    「你怎麼連師父也不認識了?還是你打算欺師滅祖?」

    這般調笑的話雪無痕是不會說的,初月的心猛然收緊,如果面前的不是雪無痕,那真正的雪無痕去哪了?他會不會……有事?

    「我不管你是師父的朋友還是敵人,你究竟有什麼目的,為什麼要假扮他!」

    初月皺眉,沒看到雪無痕的身影,心裡竟然會這麼空虛,更要命的是,她現在非常擔心雪無痕的安全。

    眼前的男人靠近初月幾分,那姣好的面容明明就是雪無痕的臉,只是那雙眼睛卻有些顯蒼老。

    「你憑什麼說我不是你師父?」

    「師父聽到我要做飯,都是避之不及的,你卻答應的那麼痛快,怎麼可能是他。」

    初月話音剛落,那雪無痕便哈哈大笑了起來。

    「丫頭,就這麼一點小事,你就能肯定我不是你師父?」

    「眼神,我一看你的眼神就知道你不是他了,你到底是誰?」看著面前男人笑的有些扭曲的臉,初月嘴角抽了抽,這個男人應該對自己沒有惡意。

    「雪無痕」頓了頓,站在初月面前,猛的揭開了臉上的人皮面具,露出一張有些滄桑的臉,白髮也被他一把扯下,男人看起來四十多歲,個子也與雪無痕一般高,站在初月身邊大量了她幾眼,而後又哈哈大笑起來。

    「我是無痕的爺爺,你該叫我祖師爺爺吧。」

    「爺爺?」初月有些嚇到了,這男人看起來才不過四十幾歲,難道真保養的那麼好。

    「誒,無痕有些事出谷了,他找到我吩咐我讓我照看你幾天,他很快回來。」男人無謂的走進屋,看著那蠟燭很亮的房門指了指,「我孫子是住這裡吧?」

    初月點點頭,男人便走進屋子框緊門不再搭理初月。

    初月心中疑惑,那紙蜻蜓,雪無痕說是爺爺留給他最重要的東西,按照這個邏輯,他的爺爺不是應該死了嗎?

    想了想,初月還是想不通,而且她知道,雪無痕一定發生了事,否則不會讓他爺爺回來保護自己。

    「爺爺!」

    敲了敲雪無痕爺爺的門,沒有人應,只聽的一聲懶散的鼾聲。

    「爺爺!」初月聲音大了幾分,心

    中更加不安,他越是逃避她越覺得雪無痕發生了很嚴重的事。

    「丫頭。」男人一把拉開門,看著門外有些慌張的初月一臉埋怨,「我說你不能讓我睡會再說嗎?趕路我老頭子已經夠累了,對了你閒的沒事呢,就去給我弄點吃的,我待會再告訴你怎麼回事。」

    說完框的一聲再次把門關上,按著滿心疑惑,初月還是先去給男人做了飯,然後再去叫門。

    看到有吃的,男人本來有些高興,但一看那有些燒焦的蔬菜便有些皺起了眉。

    嘗了一口,男人的臉色更加好看。

    「我終於知道無痕為什麼不讓你進廚房了。」

    說完猛灌茶水,初月定定的看著他,心跳個不停,雖然很努力的告訴自己這個男人都不擔心自己的孫子,那他一定沒事,但心裡還是怕他出事。

    「好了好了,我告訴你吧,京城有個大官的老婆生了一種怪病,據說是絕症,那大官聽聞無痕醫術了得,便請他去了,你放心吧,他沒事,我無痕若是出了什麼事,我老頭子哪能這麼放心的在這躺著睡覺,去睡吧,我老頭子也困了。」

    男人一臉不悅的說完,就要將初月往門外推。

    「爺爺,你為什麼活著都不跟師父住在一起呢?」

    男人的手停住,聲音有些無奈。

    「還是因為我跟無痕性格差距太大,他喜歡醫術,我卻愛好毒術,無痕從小對醫藥這方面特別感興趣,我也一直在培養他,所以到他十五歲的時候已經解所有我研製的毒藥了,也不只是他醫術高明,更重要的是這小子跟在我身邊,知道我的毒藥是用什麼做的,那解毒不就方便多了,雖然是我孫子,但我堂堂一介毒術大師,若是就這麼輸給自己的孫子,那江湖上我還怎麼混下去。」

    老頭說的有些義憤填膺,末了才歎了口氣。

    「所以他十八歲的時候我就讓他自己出去了,然後在家專心研製毒術,今日無痕來找我,說有人找他去看病,時間不會短,還跟我說了你的事,他怕有人會對你不利,所以先讓我過來保護你,唉,你臉可真大啊,能讓我孫子這麼多年第一次來求我。」

    老頭曖昧的盯著初月看了一眼,然後又似豁然開朗一般喊出聲。

    「你,你不會,不會,嗯?」

    「什麼?」

    「你喜歡無痕吧?」

    「他是我師父,我自然喜歡他。」躲開他的目光,初月承認,這一刻她真的心跳加速了,雪無痕的好,無時無刻不在溫暖著她。

    「那以身相許吧,我代無痕答應了。哈哈哈哈!」老頭瘋癲的笑了一聲而後砰的關上門,初月被隔在門外只能聽到老頭那有些不滿似得叫聲,「許久沒有無痕切磋,也不知道他醫術怎麼樣了,竟然還收了個徒弟,真是的,我老頭一大把年紀也沒找個徒弟,唉,要找接班人咯!」

    像是故意喊給初月聽,初月看見門雖然被老頭關上,但是卻沒有鎖。

    這老頭是想收自己做徒弟,初月輕笑,雪無痕沒事便好。

    轉身回房一覺睡到天亮,醒來的時候老頭已經起來在廚房探頭探腦的找東西吃,看到初月過來友好的笑了笑。

    「丫頭,昨晚睡的好嗎?想無痕了沒?」

    初月的臉紅了紅,她確實想了。

    「爺爺,我給你做飯吧。」

    老頭的頓住,而後連忙擺手,「不用了不用了,我自己隨便弄點就行,為了我這條老命,丫頭你還是少動手吧。」

    被老頭的可愛模樣逗的噗哧笑出聲,初月放下了手中的鍋鏟。

    「爺爺,這次你回來師父還有說什麼嗎?」

    「沒有啊。」老頭搖搖頭,似笑非笑的看著初月。「丫頭,你醫術學的怎麼樣了。」

    「你該問師父。」抬頭看了他一眼,老頭眼裡滿是笑意。

    「無痕說你天資好,學的快,老頭我也一直想收個聰明的徒弟,你可懂我的意思?」

    初月點頭,又搖頭。

    「我已經是師父的徒弟,再做你徒弟,這輩分怎麼輪?」

    老頭賊賊一笑。

    「這個還不簡單,老頭我才不會搶無痕的徒弟,只不過,可以換個名號教你嘛,比如說,自己的孫媳婦。」

    老頭曖昧的語氣讓初月偏過了頭。

    「怎麼樣,我可是很有名的,過了這村可就沒這店了。」老頭臭屁的靠近初月,一臉奸笑。

    「那你走吧,你即說師父的醫術勝過你,那我跟你學毒術也沒什麼用處,何必浪費我的時間。」初月抬頭不屑的看了他一眼。

    果然老頭被激怒,一把扯住初月。

    「丫頭,老頭我說的是以前,現在可不同了,等無痕回來,讓你看看我跟他誰厲害,他畢竟是我的孫子!」

    「對啊,師父肯定會讓你。」

    「你!你這個小丫頭,說話怎麼這麼氣人!」老頭惱怒的瞪了初月一眼,也不再說話,一把將初月拉到了雪無痕的藥房。

    「你看著。」

    老頭上前拿出幾株草藥開始忙活,不到一刻鐘的時間他捧著一碗粉末走了出來。

    「好好看著。」

    出去了一下,不知從哪抓來一隻兔子,將那粉末拌水灌進兔子的口中,那兔子很快便口吐白沫的倒在地上。

    「喂,你幹嘛!」

    初月心驚,兔子還在瞪著腿,如此殘忍的事情她才做不出來。

    「看吧,現在知道我老頭子的厲害了吧。」

    老頭得意的看了初月一眼,沒注意到她難看的臉色。

    半晌,老頭才又忙活了一會再次給兔子灌下一包粉末,這回,兔子一吃下,馬上靈活的睜開眼,然後朝外面跑去。

    初月瞪大了眼睛,兔子沒死。

    「怎麼樣,現在還覺得無痕比我厲害嗎?」

    老頭輕佻的挑了挑眉,看著初月的眼神帶著幾分顯擺。

    「現在想跟我學的話,還來得及哦。」

    老頭臭屁的眼神晶亮的在初月身上,初月瞪他一眼,有些不屑。

    「師父若是在此,你這種彫蟲小技根本不算什麼。」

    老頭被激怒了,拉著初月的手就不放了。

    「喂喂,爺爺,你幹嘛!」

    初月的手被扯的生疼,但卻也跟著他走了出去。

    「丫頭,別以為我老頭那麼笨會中你的激將法,想學就誠心點,我孫子從沒這麼關心過一個女人,我只是希望你最少不要拒絕他的好意,至於你們的感情,順其自然吧,老頭我不勉強。」

    老頭有些認真的看著初月,初月從他眼中讀出了關懷,定定的點了點頭。

    老頭雖然有些臭屁,但毒術確實很高明,他不帶任何毒物只將一些草藥混在一起卻能成為致命的毒藥,雖然說是是藥三分毒,但這等高明的手段,初月還從來未見過。

    跟老頭在一起將近七天,初月學到很多東西,老頭雖然平時笑嘻嘻,但一旦認真起來就無比嚴肅,對初月的要求也特別多,但嚴師出高徒,七天的時間,初月已經知道一些重要調配在一起會產生怎麼樣的劇毒。

    站在老頭的身後,看著老頭炒飯的身影,初月晃神了,往日做飯的都是雪無痕,七天了,他還沒回來。

    問老頭他只是閉口不談,說雪無痕是給大官的老婆看病,卻不肯說是誰,怎麼也問不出雪無痕的下落,幾天看不到他,心裡有些空落落的。

    「丫頭,來,嘗嘗老頭我做的蛋炒飯。」

    老頭笑嘻嘻的走進初月的實現,遞給她一碗看起來顏色十分鮮明的炒飯,老頭跟雪無痕一樣,不止毒術高明,而且做飯更是一流的好吃。

    初月接過,腳步有些輕飄。

    「丫頭,你想不想知道無痕在哪?」

    老頭笑瞇瞇的看著初月,似是認真又像是在開玩笑。

    「你不是不想告訴我嗎?」

    「不是不想,是還不到時候,丫頭,你什麼時候能自己走出去,並且能保護自己了,我就告訴你無痕在哪。」

    老頭的眼神認真了幾分,初月看著他,心中猜想可能這是雪無痕曾經交代過他的。

    「我怎麼證明我能保護自己?」

    「丫頭你知道嗎?一個人保護自己不能全看武功,武功再高強的人在我們毒術精明的人手裡也如同一隻垂死掙扎的小白鼠一般,別怕外面的說你下毒如何陰險,你學好保護自己便是最重要的。我老頭在江湖上混跡二十多年,武功雖然不好,但靠著我這一身毒術也算闖出了些名門,現在出去誰人不是對我恭敬有加,害怕的躲著藏著,生怕我一個心情不好就往給他們也嘗嘗被毒的滋味。」

    「你真卑鄙。」初月看著他,老頭得意的樣子頗有幾分不要臉的滋味。

    「不是我卑鄙,丫頭你要知道,世界凶險,你要學會保護自己,單有一身好毒術也是不行的,要知道如何下毒不讓人察覺,還要知道如何讓人以為自己中毒,心裡戰術也是至關重要的。」

    「你想說什麼。」

    「丫頭,你好好跟著我學吧,什麼時候你能給我下毒我卻沒有察覺,我再告訴你無痕在哪。」老頭痞痞的笑了笑,而後轉身離開。

    望著他的背影,初月頓了頓,她知道這是老頭想幫自己快速進步,也想早日出去找雪無痕。

    接下來的幾日,初月心中雖然衝動,卻一直強忍著,努力的學著老頭教給自己的東西,時不時的在他茶裡放點湯藥,但老頭都會察覺,他是一個高手,只聞味道,便能知道裡面有什麼,這樣的一個人跟初月說什麼給他下毒就告訴雪無痕在哪,似乎有些不可能。

    但初月沒有放棄,一次接一次的失敗,一次接一次更加刻苦的鑽研,老頭雖然無賴,但偶爾的指點卻往往能將初月從沒有頭緒裡的大沙漠裡拉出來。

    又是一個月光充沛的夜晚。

    「爺爺。」

    老頭開門,看到初月端著一碗湯,臉色頓時扭曲了。

    「好丫頭,你別害我老頭,還是你自己喝吧。」

    「爺爺你放心吧,絕對無毒無公害,我熬了很久才弄好的,你喝喝試試。」初月試探著將湯藥放在了老頭面前,老頭狐疑的看了初月一眼,又聞了聞。

    「你不會在這裡下了毒吧?」

    「爺爺你狗鼻子,什麼

    東西一聞就知道,我怎麼敢在你眼皮底下作案。」

    「我!」

    老頭眼睛圓瞪,剛想初月又被初月掐了回去。

    「不對不對,爺爺我是說你鼻子靈,比狗鼻子靈多了。」

    老頭皺眉,臉色更加不善。

    「我怎麼聽著這話你還是像在損我?」

    「怎麼會呢爺爺,我當然是在誇你了!」信誓旦旦的看了老頭一眼,初月將湯遞給了老頭,老頭湊到嘴邊聞了一下,又狐疑的看了初月一眼。

    這幾日初月不是沒有對自己下過毒,老頭的防備很高,無論什麼東西都會先試一下再喝,見湯裡沒有異味,老頭端著試了試,見味道很好,又全倒了下去。

    初月的眼睛亮了,看著老頭的眼神也有些賊,老頭被初月盯的有些毛,聳了聳肩膀。

    「我身上有什麼嗎?」

    初月的眼睛更亮了,看著老頭更是笑了起來。

    「沒什麼,爺爺你輸了,告訴我師父在哪吧。」

    「你說,你在這湯裡下了藥?」老頭一臉不可置信的將那湯又翻了一下抬頭再看初月,「開什麼玩笑。」

    「爺爺你儘管不用相信,你教我的東西我可是全都聽進去了,前幾天上山的時候剛好採到一株無色無味無痕的野生曼菊,就順便帶來了,師父你可知道曼菊是什麼?」

    老頭的臉色變得更加厲害,「曼菊一向少見,你從哪弄來的,你說你給我下的毒就是曼菊?」

    初月點頭,嘴邊的笑意更加嚴謹。

    「爺爺你要知道,曼菊的藥力是很厲害的,你快些告訴我師父在哪,我好給你解藥。」

    老頭眼珠轉了轉,懷疑的看著初月,探了探自己的脈象。

    「爺爺你該知道曼菊的特性,就算中毒也不是摸脈象就能看出來的,中毒者三天內跟往常一樣,但一過後半夜就會血脈噴張而死,本來我是不捨得給爺爺下這麼重的毒的,但爺爺你實在太聰明了,我不狠點,你是不會告訴我師父在哪的。」初月笑著看著老頭,伸手拿出一包粉末在他眼前晃了晃,「這是我研究了很久調配的解藥,告訴我師父在哪。」

    老頭皺了皺眉,似在懷疑初月話中的真假,好半天又歎了一口氣。

    「也罷,無痕現在在丞相府,雲丞相的大夫人聽說整日臥床不起,面色難看,無痕聽說便趕過去了,他知道那是你母親,不想讓你擔心,所以才讓我老頭我來拖住你。」

    初月的腦袋轟的一聲,慕念之出事了?

    「無痕說你不便回去,那邊有人要對你虎視眈眈,所以想先過去探探消息,順便醫治你母親,他這麼久都沒回來,我想你母親的病可能甚是棘手,也不想再阻攔你,丫頭,去吧,你小心點,我可以再教你一招易容術,萬事小心。」

    初月有些踉蹌,扶著桌子,好容易按下心中的狂躁,老頭向自己走來,從懷裡掏出幾張人人皮面具。

    「丫頭,你想做成什麼樣子下次畫成圖紙,老頭我教你做,如今時間緊迫,我看你也等不了,就帶著這幾張去吧。」

    初月點頭,老頭又在她耳邊說了些秘訣才放初月走。

    得到解脫,初月馬上放開老頭的手奔向門外。

    老頭跟在身後一臉緊張,「丫頭,我的解藥。」

    初月急,根本沒時間搭理她。

    「自己去廚房弄點麵粉。」

    老頭臉色黑了,他,居然被初月給耍了。

    上了峽谷,初月施展輕功朝經常狂奔而去,但畢竟是兩條腿,需要多休息,第二天的中午,初月才終於抵達了京城。

    沒忘帶上老頭給的人皮面具,初月選了一張盡量不顯眼的,而後去店舖買了身衣服換上,便去了雲府。

    依舊是往日一般的榮耀,但卻似乎少了幾分生氣,雲府內一片死寂,守門的家丁見初月過來,忙伸手來攔。

    「幫我通報一聲,我是雪大夫的家人,見他久日未歸,想看看他到底有什麼事。」

    下人對看了一眼,而後沖初月揮揮手,「你在這等著,我進去通報。」

    沒過多久,家丁便匆匆的跑來示意初月進去,踏進熟悉的家門,初月鼻子有些發酸,卻不能哭出來,往日熟悉的場景一路走過,還未到雪無痕的地方就聽到前方花園處傳來一陣熟悉的笑聲夾雜著幾分謾罵。

    「看看你這個樣子,別以為你姐姐嫁給祁王就能保你,看看,看看,如今祁王造反,我看你這賤命還能不能活下去!跟你娘一樣的賤貨,還敢跟我搶東西!」

    初月不在,雲初雪氣色明顯好了很多,指著雲初菊的手也用力的讓她顫抖,雲初菊不敢防抗,站在原地任她戳著自己的腦門。

    初月看了一會,狠心本想走,卻不想雲初雪卻出聲叫住了自己。

    「喂,那個誰!過來!」

    初月抬頭看了她一眼,如今的自己是個普通的女子打扮,掉進人堆裡被淹沒的那種,雲初雪可能將她當成使喚丫頭了。

    「還站在那幹什麼!聽不到本小姐的話啊!」

    雲初雪的聲音大了幾分,見初月慢吞吞的過來,心情更加不悅,管家跟在初月身後,上前有些害怕的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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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三小姐,這是雪大夫的家人,特意來找他的。」

    聽到雪大夫,雲初雪的眼神亮了幾分,但再一打量初月,眉頭皺的更深。

    「你這醜八怪是雪大夫的家人?是他家的使喚丫頭吧。」

    雲初雪的表情鄙夷之極,像是看到什麼髒東西一般,看樣子,初月死了這個消息對她真的很振奮,不但恢復了自己的囂張,反正比起之前有過之而無不及。

    「小姐,我是他的夫人。」初月咬牙,越看這個女人越不爽,忍住想揍她的衝動,初月在袖中摸出了幾包藥粉。

    這是老頭給自己逃難的時候用的,有讓人大笑的,有讓人全身發癢的,也有讓人會大哭不止的。

    雲初雪誇張的一聲大呼,「雪,雪大夫的夫人?你這長相,你怎麼配得上雪大夫!不,不可能,雪大夫怎麼會娶你這種醜八怪!」

    雲初雪的聲音刻薄至極,更逼近初月幾步,怒視著初月,初月抬頭,雲初雪狠狠的瞪著自己。

    手利落的楊下,那不顯眼的粉末全數落在了雲初雪的身上。

    「小姐,若是不信去問雪大夫便是。」

    雲初雪愕然,大呼一聲,「雪大夫在哪,是不是還在問那老不死的看病!」

    那狂妄的聲音讓初月一下沒了好心情,再次摸出一包粉末,初月從她眼前楊過。

    「在夫人那裡。」

    「帶我。」雲初雪剛想說帶她過去,卻發現身上已經癢了起來,臉更是有些抽搐的忍不住要大笑,雲初雪看了初月一眼,隨機哈哈大笑起來。

    家丁嚇了一跳,看著如此的雲初雪不敢動了。

    「帶我去找雪大夫吧。」初月看了她一眼不再說話,家丁怯懦的看了雲初雪一眼,小心的行了個禮才帶初月離開。

    雲初雪的吼叫從身後響來,家丁只怯懦的看了一眼便帶著初月前行不再回頭。

    初月下的劑量夠多,這雲初雪怕是要折騰一晚上了。

    東廂房,慕念之房間。

    「夫人。」

    家丁小心翼翼的喚了一聲,慕念之沒有回答,反而是雪無痕迎了出來,看到家丁帶著初月,雪無痕呆了一下。

    「雪大夫,人我帶來了,我先退下了。」

    家丁匆忙離開,雪無痕盯著初月的臉看了好一會,半晌才歎了一口氣。

    初月進門,將房門關上,有些著急的看向床上。

    「爺爺已經都告訴我了,我娘沒事吧。」

    床上女人氣若游絲,美艷的容顏此刻有些蒼白,那滿頭烏亮的頭髮中竟出現了幾根白絲。

    「月兒,月兒。」

    女人的聲音很輕,似在說夢話,但初月還是聽見了,鼻子泛酸,眼淚撲簌簌的掉了下來,雪無痕知道是初月,便關緊了門窗走了出去。

    「徒兒,她是心病,你跟她好好說說,來人了我會提醒你。」

    初月點頭,感激的看了他一眼,雪無痕出門,初月扯掉人皮面具,撲上了床上那具消瘦的女體。

    「娘,你醒醒,我是月兒。」

    床上的女人眼皮動了動,好半天才終於睜開。

    「月兒,月兒!」

    慕念之的聲音越來越激動,整個人也從床上蹦了起來,看著初月完好無損的樣子,慕念之的眼淚流了下來。

    「月兒,娘是不是在做夢,還是娘已經死了,跟你一起在地獄呢。」

    初月搖頭,同樣哭了出來。

    「娘,女兒不孝,其實我沒死。」

    慕念之的臉色透出幾分欣喜,看著初月的眼神更多幾分不解,急的咳嗽一聲,初月連忙為她倒茶,將自己是如何逃生的事情全部跟慕念之說了。

    慕念之聽完若有所思的閉了閉眼。

    「我早猜到是你大姐跟三姐所為,只是苦於一直沒有證據,我在斷崖邊徘徊過無數次,除了找到一根你的髮簪,還有一根你大姐身上的絲帶,我猜想那可能是你跟她掙扎的時候扯斷的,但卻不敢告訴老爺,他一定會說我是太過在乎你而污蔑她,唉。」慕念之歎了口氣,「老爺他,也算對我仁至義盡了,我本以為我活不下去,沒想到有生之年還能看見你,月兒,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呢喃著這句沒事就好,慕念之將初月狠狠的抱在了懷裡。

    初月淚流滿面,在古代對自己最好的女人,只有慕念之了。

    「娘,我會找個合適的機會出來宣告我的身份,你也要好好喝藥,快點好起來,我不會有事的,還有我剛才路過花園的時候看到雲初雪又在欺負初菊了,娘你日後麻煩護著點她,我欠初荷一個人情。」

    是欠澹台昊祁。初月心中悄悄補充,想起這幾日的謀反時間,初月忍不住問出了聲。

    「娘,聽說祁王要造反,這屬實嗎?」

    慕念之看了初月一眼點了點頭,「所以老爺最近也不怎麼管初菊跟六姨娘了,其實剛開始老爺曾經派人去求過初荷希望她能講講好話,但初荷的回信卻讓老爺失望了,刑將軍乃鎮國將軍也投靠了祁王,這次戰爭是不可能不打的了。」

    初月怔住,一切的

    緣起,還是因為刑天逸。

    他大概,跟祁王說了自己生不見人死不見屍的事情吧。

    「娘,你要好好照顧自己,我一定會回來接你的,這府中的正夫人永遠只有你一個,你若倒下,高興的就是雲初雪那些賤人了。」

    慕念之點頭,抓著初月的手還想說些什麼,門外傳來雪無痕的大呼。

    「三小姐,你怎麼了。」

    伴隨著雲初雪的笑聲,初月連忙將人皮面具帶上,慕念之雖覺的奇怪,卻並沒有多問,初月打開房門,想讓她們進來,雲初雪卻拖著雪無痕的肩膀不敢進去,嘴巴還張著難看的笑出聲。

    「雪,哈哈!雪大夫,她,她哈哈哈,你,你娘子給我下藥了。哈哈哈哈,快給我看看,哈哈,我,哈哈,我受不了了!」

    雲初雪的樣子瘋癲至極,一邊扯著雪無痕一邊撓著自己身上,嘴巴還在狂笑。

    雪無痕看了初月一眼,眼裡閃過一絲寵溺。

    「對不起三小姐,我只懂醫術,這些奇門異術我不會解,我娘子是解毒高手,你若是求她,說不定她能幫你。」

    雪無痕淡然的扒開雲初雪的手,一句娘子說的自然至極,兩人的目光在空中對準,初月笑了,雪無痕也笑了。

    雲初雪依舊在狂笑,用眾人有些聽不懂的語調說些什麼,或是忍不住那全身的奇癢,走近初月,眼淚都快掉了下來。

    「快,快哈哈哈,給我解藥!」

    又是一陣大笑,初月被她的笑聲弄得有些震耳,離開她幾步,臉色不善。

    「相公,你說什麼呢,這怕是三小姐久了未洗澡,身上長了跳騷,或是與不潔的人曾經有染,得了花柳病就是這樣子啊。」

    初月一臉無辜,雲初雪臉色大變,原本小棵的眼淚此刻一大片大片的落了下來,沖這樣子,雲初雪確實跟男人有染。

    初月看了她一眼沒說話。

    「帶你家小姐下去吧,我無能為力。」雪無痕站在初月身邊,看著初月賊笑的臉,眼裡滿是寵溺。

    丫鬟點頭,聽說花柳病,卻又不敢伸手去扶,要知道,這可是現代的艾滋啊。

    雲初雪瘋癲的跑了下去,還傳來那未曾消散的恐怖笑聲。

    「月兒。」

    門內的聲音響起,初月忙迎了過去,慕念之坐起身,看著初月與雪無痕的默契,噗哧笑出聲。

    「雪大夫原本跟我說你沒事我還不相信,如今我算是放心了,月兒,你跟雪大夫?」

    初月知道她想問什麼,忙打著哈哈掩飾,雪無痕配合著初月,也不提別的。

    當天給慕念之喝完藥,慕念之的氣色已經好了不少。

    雪無痕收拾了東西,跟初月在客棧開了一間房,一直呆在雲府,太容易被察覺。

    「徒兒。」敲開初月的門,雪無痕的臉色有些紅潤。「月色姣好,出去走走吧。」

    初月點頭,半個月沒見雪無痕,她確實也怪想的。

    大街上一如既往的熱鬧非凡,與雪無痕並肩走在街上,剛想說話,前方走來兩匹駿馬,速度不快卻也不慢,兩個人離初月越來越近,定睛一看,初月差點叫出聲。

    竟然是赫連非墨與赫連清俊。

    察覺到初月在看自己,赫連非墨的眼神也掃向了初月,整個人有些怔住,赫連非墨的目光與初月對視幾秒,直到馬離開。

    「徒兒,你怎麼了?」

    看到初月的異常,雪無痕有些關心的推了推她,初月回過神,剛才的赫連非墨明顯消瘦不少,而且他的眼裡似乎有驚喜,難道他知道是自己了?

    不,不可能,初月平靜著自己的心神,赫連非墨不會知道的。

    「我沒事。」抬頭沖雪無痕笑了笑,雪無痕看著初月有些無奈。

    「何必瞞我,我都瞭解,爺爺還在那裡嗎?」

    初月點頭。

    「三小姐身上的癢跟那大笑是你幹的吧。」

    初月再點頭,眼神有些心虛。

    「徒兒,你打算什麼時候告訴他們你還活著。」

    雪無痕的語氣很認真,看著初月的眼神也全無了笑意。

    初月看了他一眼,轉過身,有些無奈道。

    「師父,你懂我現在的處境,我若是出去,必定是個活靶子。」

    「月兒,你太小看自己了。」

    雪無痕歎了口氣,「我說過,我會保護你,有我在,你不會有任何事。」

    初月有些感動的看了他一眼,雪無痕張嘴,又接著說道。

    「還有,你母親,她畢竟是雲府的正夫人,你以為她真那麼柔弱嗎?還有刑將軍,赫連丞相,若是他們知道你沒死,必然會拼盡一切的保護你,而且這幾個月,我不信你跟著我什麼也沒學到,你保護自己,該是綽綽有餘了吧。徒兒,不要逃避,該來的遲早要來的。」

    一句話戳中初月的內心,她一直猶豫不決,不是擔心自己的安全,而是,雪無痕說的對,她不敢面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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