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19 師父你好厲害 文 / 鈅玄
第二天一早,雪無痕依約前來叫初月,扶著初月坐在門外,陰天很涼爽,雪無痕泡好茶,便遞給初月,知道初月看不見,便指引著她將茶遞給自己,可能是一下沒站穩,雪無痕剛接過茶,初月腳下一個不穩,便向前傾,雪無痕忙伸手去接,初月穩穩的落入他的懷中,異常熟悉的味道,初月突然想起,那日在客棧救自己的白髮男子,似乎也是這個味道。
「小心點。」雪無痕的聲音帶著幾分責怪,將初月扶好看著她那皺著的眉頭有些疑惑,「摔到了嘛?」
「沒,沒有。」初月轉過身,這聲音熟悉的,難怪自己想不起來是誰卻又覺得熟悉。
「你沒事吧?」
看初月的異常,雪無痕頓了頓,拉著她想看看她到底有沒有摔到。
初月忙抽回手,換上一臉的笑意。
「好了師父,快教我吧。」
見初月有些抗拒的樣子,雪無痕也懶得再說,從旁邊拿來一個大框,將框裡的藥材全部倒在圓盤裡,便讓初月坐在旁邊。
「藥草的外形跟用法都是不一樣的,你用手摸摸,它們其實很容易分辨,你摸這只當歸,當歸長略呈圓柱形,下部有支根三到五條或更多,長一到三寸,外皮細密,很多皺紋及橫長皮孔。根頭直徑一到四寸,具環紋,上端圓鈍,主根表面凹凸不平,上粗下細,多扭,有少數鬚根痕。質柔韌,斷面黃白色或淡黃棕色,皮部厚……」
雪無痕教的很認真,聽他那麼說,認別這些東西也似很容易一般,仔細的聽他講著每樣東西的特徵,偶爾初月摸錯,那雪無痕也會伸手將初月的手帶到正確的地方。
初月腦袋還算靈光,一天過去,她已經能熟練的摸出雪無痕教過的那些東西到底怎麼辨別,坐在院中,雪無痕在裡面做飯,涼風陣陣襲來。似乎還夾雜著一種奇怪的聲音。
「初月。」雪無痕似乎也聽到了,忙從屋裡出來,將初月從凳子上拉起,就想讓她回房間。
「什麼東西啊?」
雪無痕神色有些凝重,月圓之夜,怕是有狼來了。
「你先進去。」半推半拉的將初月推進房中,雪無痕面色有些凝重的拿出了房間限制已久的長劍,確認初月安全以後才走出了房門。
狼的叫聲越來越大了,似乎離這邊也越來越近,雪無痕很警覺,靠在屋簷,看著前方那一閃一閃的綠光,狼已經過來了,看眼睛的亮光,只有一隻。
「嗚!」狼的叫聲越發清晰,初月在房中也聽的明白。
「師父,師父!」沒有聽到雪無痕的回答,初月猜想他可能是還在門外,心中一驚,想開門出去卻發現門已經被拴住。
「師父!師父!你快進來啊!」
雪無痕在門外聽見初月的喊聲,沒有回答,狼已經離自己越來越近,那發光的綠眸也為這清冷的夜平添一份陰沉。
「嗚!」
狼的吼聲越來越大,靠近雪無痕的時候突然猛的躍起朝他奔去,利落的飛身在狼身後落地,一刀砍中狼的右腿,血飆了一地。
狼淒厲的喊聲越來越大,朝雪無痕的進攻也越加兇猛,手起刀落,雪無痕遊走在狼的身後身前,很快,便一劍刺中狼的咽喉,狼嗚嗚的喊了兩聲,躺在地上便一動不動了。
「壞了一塊好皮。」雪無痕歎了口氣,地上的狼絲狀淒慘,那身上好的皮毛已經多了幾個窟窿,血流滿地。
「沒事了。」打開房門,看著急的快要哭出來的初月,雪無痕有些歉疚,「沒事了。」
「你沒事吧?」
看不清眼前的情形,初月只能摸索著確認,雪無痕笑笑,將初月放在她身上的那隻手拿下,「狼死了,我沒事。」
「你去休息吧,我把死狼清理一下。」雪無痕的聲音依舊淡然,清冷的眸子竟放射出些許溫柔。
見他這麼說也不讓自己觸碰他,初月只得回了房,月圓的夜晚,這山裡顯得更加嚇人,時不時的森林裡還有淒厲的鳥叫,為這夜晚平添幾分恐怖。
轉眼又是半月,在雪無痕的教導下,初月已經能大體的分辨出那些常見的藥材,對於它們的用藥,療效也都瞭解的差不多,雪無痕閒暇時見初月無聊,偶爾也會帶她練功,雖然看不見,但初月的耳朵卻越來越靈敏,不管雪無痕從哪邊過來,她都能清楚的知道。
「師父,又煮了什麼好吃的?」
聽到身後傳來的清香,初月放下手中的草藥,雪無痕端著一盆湯放在桌子,看著初月有些寵溺。
「這是我特地給你做的藥湯,快喝了吧,對你眼睛有好處。」體貼的為初月盛好放在桌邊,再握著初月的手去拿那湯,相處越久,這古代人當成禁忌的男女收受不清,兩人似乎已經成為習慣了。
「嗯,師父你廚藝越來越好了。」
「那你能不能喝出這藥湯裡有什麼藥材呢。」雪無痕靠在桌邊,俊男美女的身影異常相配。
「嗯?好像是決明子。」
「聰明,我今天上街問了一位老大夫,他給了我個治眼睛的偏方,我從未聽說過,但他說他們那的很多人都是用這種草藥治眼睛,你要不要試試?」
「當然要。」這麼多天喝了那麼多藥,雖然知道眼睛很難再好,但還是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希望。
「那,我待會來幫你試試,你不舒服
就說,我擔心有副作用。」
「嗯。」初月點頭,將剩下的湯藥一飲而盡,雪無痕頓了頓,轉身出了房門。
不久,雪無痕便帶了個草藥包,各自綁在初月的左右手,知道做什麼事都由他的道理,初月也懶得問。
就這麼過了半個月,轉眼初月在雪無痕這已經有兩個月了,清晨的的山谷空氣清新,初月躺在床上仍然未醒,雪無痕早早的起來做飯,但就是這樣美好的情形,就是有幾個煞風景的人。
「有沒有人!」
張狂的大喊帶著幾分不耐煩,門砰的一聲被推開,初月聽到聲音驚醒,但奈何看不見,只能摸索著自己的拐棍,然後走出房門。
「有什麼嘛?」
雪無痕面色不悅的看著面前的兩個刀疤大漢,看這摸樣,似乎是來打劫的。
「看什麼看,還不快把銀兩值錢的交出來,算你們倒霉,我們兄弟巡山都兩天了也沒一個人路過,哈哈,想不到這山下還有戶人家!」
刀疤漢笑的猖狂,兩人像許久沒吃過肉的似的往裡面走,在山裡呆的久了,身上有一股濃重汗臭味,初月皺起眉,摸索著站在房門聽著幾人的動靜。
「我這沒有銀兩,更沒有值錢的,你們走吧。」雪無痕聲音清冷,臉色變得有些難看。
「說什麼屁話,是不是不想活了!小子,喲,我是該叫你大爺還是叫小子啊,這頭髮,哈哈哈哈!」
兩個刀疤男笑的更加猖狂,看著雪無痕的滿頭白髮開始指手畫腳,雪無痕的臉色更加難看,初月緊張,聽到外面兩個人說的話她更加能確認這雪無痕就是那白髮男子了。
「滾。」清冷的語氣不帶一絲感情,雪無痕的臉上有著滿滿的震怒。
「還生氣了,哈哈,小子,告訴你,今天不給我們錢,我們是不會走的!」
雪無痕冷笑,淡然出手,兩名男子立即警覺的拿起大刀,見雪無痕笑的有些嚇人,兩個刀疤漢忍不住衝了上去。
「給臉不要臉!殺!」
初月在裡面聽的心驚,刀劍的碰撞聲不時的傳來,兩個刀疤漢的痛叫聲也越來越大,正欣喜,大門突然被一個板凳飛開,站在門外的初月忙往旁邊走,但刀疤漢畢竟眼尖,朝初月跑了過來。
畢竟眼睛看不見,跑不過他,沒多久便被那男人抓住,初月掙扎,男人笑的更加狂妄。
「原來家裡還有一個瞎子,哈哈哈哈,不想她死就住手,把東西都交出來!」
男人話音剛落,那邊的打鬥聲就停住了,雪無痕一臉凝重的看著面前的男人,臉上隨時像火山爆發一樣。
「放開她。」
「哈哈,你說放開就放開?我就不放我就不放!」刀疤漢嬉笑著將刀擱在初月的脖子上,似是警告,嵌入了幾分,鮮紅的血順著脖子留下。
雪無痕一驚,眼裡多了幾分警告。
「放開她!」
「放開她簡單,拿銀子來,快!」刀疤男也接近抓狂,拖的時間夠久,感覺到刀疤男按住自己的手有些松,初月決定賭一把。
脖子的痛意陣陣傳來,初月一咬牙,趁刀疤男不備,一手甩開他的手給他來了個後空翻。
刀疤男以為初月是瞎子,便對她沒有防備,猝不及防的這一招讓他摔在地上有些後悔,忙向著雪無痕聲音的方向跑去,但刀疤漢卻立馬爬起在初月的背上推了一把。
始料未及,初月被推倒在地上,腦袋剛好撞上地上的一塊岩石。
雪無痕心驚,有些惱怒的不再與兩人糾纏,手起倒落,迅速的解決兩人。
「初月,你沒事吧。」解決完那兩人,雪無痕急忙跑到了初月身邊,初月的腦後,鮮血順著脖子留了下來,脖子上也一樣。
眼裡閃過幾分心疼,雪無痕將初月抱了起來。
只感覺一片昏沉,初月根本睜不開眼睛,耳邊依稀聽見有人的呼喊,但眼睛卻很沉很沉。
不知道自己睡了幾天,初月醒來的時候只看見一個白色的身影在桌邊不停的忙碌,揉了揉眼睛,初月有些不確定的喊了一聲。
「師父。」
雪無痕回頭,熟悉的容易,絕色的身影,俊臉上有著明顯的放鬆。
「你醒了。」
「嗯。」初月點頭,看著他的臉有些羞澀,驀地,像是想起了什麼,晃了晃自己的手指,她看的見了?
雪無痕撇到初月的動作也猜到她可能是復明,有些興奮的等著她的反應。
「師父,我看的見了!」
雪無痕笑著走到初月身邊,看了看她的頭又看了看她的脖子,「小心點,可能是磕到頭反而讓淤血消散了,真是萬幸。」
「師父。」定定的看著雪無痕的臉,初月笑的有些奸詐。
「怎麼了?」
「你長得好俊啊。」
初月花影剛落,雪無痕的臉上便浮現幾分不自然,離開初月的床邊,聲音有些嗔怪。
「我是你師父。」
「對啊,所以我說師父俊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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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師父你長得這麼好看,我有沒有師母啊。」初月奸笑著靠近雪無痕,確實是之前的白髮男子,「都怪師父說我有大劫,我果然就大劫了,不過幸好師父你救了我,師父你是不是算到我會從那掉下來啊。」
雪無痕頓了頓,看著初月有些無奈。
「都是天意。」
「那天意讓師父有沒有師母呢?」
初月明知故問,在這住了兩個月,從未看到有陌生人來過這裡,雪無痕也只是閒暇時上山去採藥,每天看他研究那麼多草藥,但卻很少看有人來看病。
「你眼睛剛好,別用眼過度,歇會吧。」
逃避初月的問題,雪無痕轉身出了房間。
「鍋裡還有湯,我去給你熱熱。」
見他如此逃避,初月也沒有再多問,出了門外,也不知自己睡了幾天,那兩個刀疤漢似乎已經被處理走了。
門外陽光明媚,山谷裡空氣清新,面前還有一條小河,木屋雖有些簡陋,看起來卻很舒心。
許久心情未這麼好過,初月偷偷摸摸的去雪無痕的廚房,擼起袖子,白嫩的手臂快速的剁著面前的一塊豬肉,這樣的場景真有些煞風景。
「你怎麼來了。」雪無痕頭也沒回,便知道初月在身後,淡定走到他身邊,看了看灶台,各種各樣的東西擺得一路都是,有些還是自己從未見過的。
「這是什麼?」
「香料,我自己研製的。」雪無痕的聲音清淡之極,驀地又似乎有些無奈的看了看初月,「你的眼睛好了,是不是要考慮回去找找家人了。」
雪無痕的話像是敲響了初月心中的一張鼓,這兩個月她在盡力平靜,她很想邢天逸,擔心他有事,也擔心自己的母親,在府中會不會被雲初雪欺負,但因為眼睛的問題她不能回去,如今眼睛好了,但當雪無痕說出讓自己回去的時候,初月的心中卻有些不捨。
「你就這麼想我走?」初月聲音不悅,坐在雪無痕身後看著他那仍然忙碌的身影。
「兩個月了,你一定很想回去看看吧。」
「是,但是現在不是時候。」初月頓了頓,兩個月,她只跟雪無痕說過自己叫雲初月,其他一概閉口不談,雪無痕也從來不問,兩人個不相知,卻相處融洽。
「師父我捨不得你。」初月玩笑,滿意的看著雪無痕的臉浮上幾絲緋紅。
「別開玩笑。」
「我沒有開玩笑。」雪無痕的背部線條異常好看,雖是一頭白髮,但卻能一眼知曉這是一個壯年男子。
「好了,你快出去吧,油煙大。」
初月撇撇嘴,不再停留轉身走了出去。
是該想想要不要回去看看了,思索良久,初月還是決定不回去,現在回去,雲初寒若是知道自己沒死,定會派人再次追殺自己,雲府中還有個雲初雪,總之在哪都沒有現在安全。
雖然擔心慕念之與邢天逸,但初月還是狠了狠心,決定留在這裡。
接下來幾天的時間初月依舊跟著雪無痕學習藥理,眼睛好了對認別那些藥材也有了莫大的幫助。
但跟雪無痕相處,有時候卻會莫名的尷尬,初月有時的幾句玩笑,雪無痕會紅了臉。
從雪無痕的舊房子找出一個風箏,初月有些日子沒有出去活動,便拉著風箏跑了出去,古代的山底沒有電線桿,風箏一路順暢,初月拉著風箏跑的有些吃力,風大,本想停下來歇一歇,那風箏線卻從手中鬆開,直直的飛上了旁邊的巖壁,初月跟著風箏跑了好一會,才見它掛在巖壁的樹木上。
「師父!」
自己拿不到,只好掉頭回去找雪無痕,雪無痕正在房間內配藥,看著那慌張的身影還以為發生了什麼大事,忙迎了出來。
「師父,你在就好了,快來!」
拉著雪無痕的手,初月沒有說話,一路狂飆到岩石下,看著那高高的樹木,初月有些懷疑,這麼高,雪無痕能拿到嘛?
兩人的手還是緊緊交握,雪無痕見初月沒有動作,有些不自在的放開了她的手。
「師父,我風箏飛上去了,你能拿到嗎?」
聽到初月的話,雪無痕才知道原來是讓自己來拿風箏,抬頭看了一眼岩石,身體一輕,再下來,那風箏已經在雪無痕的手裡。
「師父!你好厲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