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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章 文 / 讀讀

    沒給太多時間讓軍師與喀城統領思索,一柱香之後,東旌辰令大軍集合,甚至並不勸降,強硬準備攻城。

    「統領,他們殺過來了!」喀城副官慌忙稟道。

    「王八羔子,叫什麼,老子有眼睛!」統領遷怒喝道,看一眼戰旗林立的景朝大軍,又轉頭看看神情凝重的軍師,他心裡權衡一會,拉了副官下令,「撤兵棄城!」

    「萬萬不可!」軍師立刻大喊。這莫不是棄努兒瓴大公於不顧?

    「軍師,」統領主意已定,說話間帶了幾分強硬,「再不走,咱們就都成了景賊的刀下鬼了!老子還有三個騷婆娘和五個崽子,老子就不奉陪了!」

    「可是努兒瓴大公……」

    「景朝來勢洶洶,大公怕是凶多吉少,並且如今王都形勢未明,待大公回來一切都晚了。你我還是保住性命要緊。」說罷,也不等他做出回答,他轉身令副官叫人假意防城,下了城樓大喊著叫人去接家眷。

    軍師並無實權,他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喀城統領離去,無可奈何地唉歎一聲,右手重重打在城石之上。

    一步錯,步步錯!

    經驗老道的黃陵抬眼看喀城城牆之上並未加防守之人,連守城將領也不見蹤影,便知對方有棄城之意。他將想法告知東旌辰,東旌辰冷睇高聳城牆,眼中閃過殘酷光芒,「攻城,屠之。」

    黃陵震驚,「主子……」

    東旌辰揚臂打斷他的話,「我意已決,傳令,屠城。」

    廣德帝六皇弟誠親王東旌辰,於喀城一戰成名,且終身只此一戰。然僅以一戰名聲大噪,後世毀譽參半。其初上戰場領離鄯軍創*陣,僅以傷亡不足千人之勢滅克蒙精兵三萬人,實為奇才,然其性殘嗜血,攻得喀城即滅欲逃守城將士,並屠一城兩千餘人,老弱婦孺皆不放過。此為詬病。

    東旌辰站在被攻克的喀城城樓之上,聽著底下此起彼伏的慘叫聲,面上沒有一絲心軟之色,他背著手望著硝煙瀰漫,對身邊的黃陵道:「子陵,本王用了十六年,才出了一口惡氣。」多年來克蒙對雲州的燒殺搶掠,每每思及便食不下嚥。

    黃陵跪了下來,「末將無能。」

    「快快起身,這並非你的過錯。國力不盛,何以禦敵?」東旌辰親自將他扶了起來,看著他笑道,「克蒙生性凶殘,不除實為我邊境大患,還需子陵為我大景馳騁沙場,待攻破密什之時,本王與你在克蒙皇宮舉杯暢飲!」

    「末將定不辱使命!」黃陵鏗鏘有力地接下重任。

    牛政此時跑了上來,向著東旌辰扯著嗓門道:「王爺,將軍,為甚要殺光城裡的人?不如留幾個娘們給兄弟們樂呵樂呵?」就那麼砍了多可惜。

    黃陵皺眉正待發怒,東旌辰已笑罵一聲,「混帳東西,鄉野村姑皮躁肉厚,等你們擒了克蒙貴族,他們的嬌妻美妾,千金小姐任爾等享用!」

    「此話當真?」牛政雙眼發光,他還沒嘗過貴族婆娘的滋味。

    「不得胡言亂語,下去!」黃陵喝道。

    萬福見政事暫告段落,忙上前問道:「主子,您的傷可有要緊?奴才已令成大夫城中等候,是否召他……」

    「皮外之傷,不礙事。」東旌辰隨意掃過自己身上幾處傷口,惟有左臂*疼痛,但應未傷及筋骨。

    「主子您千金之軀,當為萬民保重,還是回雲州著軍醫包紮罷,並且,城內還有一份厚禮送與主子。」黃陵道。

    「哦,什麼厚禮?」東旌辰似是猜到了,頗有興味地問道。

    「主子與克蒙交戰之時,末將聽得喜報,韓少俠已將努兒瓴擒住,現正關押在雲州府衙,待主子前去審訊。」

    「哈哈哈,好!」東旌辰開懷撫掌,「如何被擒?」

    「此番細節,末將暫且不知。」

    「好!留下簡副將坐鎮清理戰場,子陵,你與本王一同回去,去會會這階下之囚。」

    兩人正待下城牆,忽而一急報速至,跪於二人面前,「稟王爺,雲州急報,努兒瓴逃了!」

    「什麼?」兩人臉色丕變。

    「有敵軍潛入雲州城,殺了把守士卒,有一士兵僥倖未死,說是一蒙面大漢將努兒瓴救走。」

    「現下如何?」

    「游大人已命人封鎖雲州城,令重兵把守北城門,並令將士與衙役全城搜查。」

    沈寧這日並沒有出府,如今的雲州城人才濟濟,已經不需要她去濫竽充數了。她在偏院照顧被大火燒了屋子暫時無家可歸的傷患,不意被血弄髒了衣裳,丫鬟便勸她回屋換件衣裳,順便小憩一會。

    她笑笑不置可否,打算換了衣服再來。回屋途中遇上自外邊打探回來的家僕,「夫人,聽聞韓大俠抓了個大人物回來。」百姓認為努兒瓴早已被斬,韓震抓的,不過是個將領罷了。

    沈寧點點頭,瞟一眼外城方向,沒停下腳步。她住的地方還是李子祺生活了二十餘年的別院楓雪居,處在李府西南方向,安靜致,院中植有李子祺最愛的一方楓樹,一座假山,一曲流水,院如其主,高潔靈秀,人深致。

    李府眾人都在偏院幫忙,連小花都被她拉了去,因此院裡靜悄悄地,她推開屋門,突地隱隱聞到血腥味,她皺了皺眉,進了內室想盡快換下衣裳,剛繞過屏風敏銳感到一絲陰森之氣,她頓覺不妙,一轉身已被一隻大手掐住脖子,狠狠地抵

    在了雕花梨木床前。

    「太令孤失望了,小寡婦。」緩慢奇異的聲音在她耳邊拂過。

    沈寧不寒而慄,緩過勁來才瞇著眼看向面前的帶著病態的桃花眼男人。

    「你!」他不是被韓震抓住的「大人物」嗎!

    努兒瓴手下加重了力道,成功地讓她眼中的驚愕轉變成了痛楚,他滿意地看著自己的傑作,手心向上捏住她的下巴,拇指帶著羞辱地撫著她的臉頰,「你沒有三頭六臂?」他居然就被這麼一個平凡無奇的女人毀了幾年的心血?殺意洶湧而至,他差點想捏碎她的下巴。

    「你是誰?」沈寧忍痛裝傻。

    「李氏,」努兒瓴陰森森地看著她,就像毒蛇纏住了獵物,「說,你受何人指點?」他絕不相信這個他一手可以捏碎的寡婦就是聚民眾設陷阱的主謀。

    居然真是衝著她來的!沈寧心頭大震,她從未跟他正面接觸,她也不信在混亂之中努兒瓴會注意她,那麼,究竟是誰把他引到這兒來了?

    只可惜對方沒有給她太多時間考慮,他猛地抓住她的脖子用力往堅實的木床上一撞,她悶哼一聲。

    難道她命絕於此?沈寧在痛楚中閃過這個念頭,口中溢出鮮血。

    「究竟是何人主使?」努兒瓴見血,邪意大增,毫不憐香惜玉地掐著她再問一遍。

    沈寧壓下口中血腥,「孫悟空……」

    「誰?」

    沈寧難受地咳了兩聲,咬著下唇又不說話了。

    努兒瓴見狀,冷笑一聲,捏著她的下巴將她的臉抬了起來,濕熱的舌用力舔過她嘴角血跡。

    沈寧皺眉奮力將臉撇向一邊。

    「不要死,景朝寡婦,來日孤定會送你一份大禮。」陰冷的話語在她耳邊響起,下一秒,沈寧只覺頸上劇痛,眼前一黑,昏死過去。

    東旌辰回到府衙,一邊讓軍醫包紮傷口,一邊聽謝罪的游知淵跪在下首垂著兩手陳述經過,「努兒瓴押解進府衙,末官正在東城門商議糧草安放之事,師爺將他關在衙內暫押犯人的偏室,待王爺與將軍回來審問,內有四名士兵把守,外掛鐵鎖,外有四名衙役看守,閒雜人等不等靠近,誰知不過須臾之間,不知從哪裡潛入的蠻賊就殺了七名部下,破窗自後山而逃。」

    「現下有無努兒瓴蹤影?」

    「下官該死,還未發現其蹤。」

    東旌辰眉頭一鎖,突地問道:「還有一人何以僥倖不死?」

    「回王爺,其人心肺異於常人,長於右側,因此逃過一劫。」游知淵想了想,又將那差役底細道來,「不死者名喚曹榮,原是克蒙擄去的奴隸,四年前被□□棄於亂墳崗上,渾身上下儘是鞭痕,奄奄一息,幸得巡崗人發現,才得大難不死。」

    「擄去的奴隸為何被棄亂墳崗?」

    游知淵聞言渾身一震,垂首悲痛道:「王爺有所不知,這蠻族十惡不赦,每每來雲州搶掠,定會將被處死的景朝奴隸在亂墳崗殺害,隨手拋棄,如此,連收屍也不必了……」

    東旌辰重重一拍椅背。

    「主子息怒,金體要緊。」萬福連忙勸道。

    「王爺息怒,如今我主英明神武,救雲州於水火,實乃眾生之福啊。」游知淵深深下拜。

    「起來回話。」東旌辰餘怒未消。

    此時一名差役在外求見,萬福得東旌辰示意其在門外秉告,差役跪在門外道:「秉王爺,李夫人丫鬟小花有急事求見游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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