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74.174 丟死人算了 文 / 奶昔慕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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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因救了她的原因，不白以溫珩的名義被連城裔封了太醫院的院正，想要避開人耳目，給她弄來些藥，並不成大問題。
墨尋並不懂醫藥，對他亦是百分之百的信任，不疑有他，一股腦兒地喝了下去。
不白雖對她的行為有些不解，卻也沒有阻撓，況且以他如今的立場，不管墨尋如今做什麼決定，他也不能說什麼矬。
因綠桐的身體無法再照顧她，景太后一早便遣來夙陽宮四位宮婢，兩個內侍，皆是少言慎行，聰明伶俐之人，對她亦是十二分地恭謹。
連城裔如今夜夜宿在她的宮殿，但並沒有給她什麼名分，大家多是摸不準皇上心思，對她不冷不熱，不遠不近，持個觀望態度。
景太后的這一舉動，無疑是擺明了罩她，墨尋自也不可能推辭她的一番好意，打算親自去扶軒宮一趟謝個恩。
還未進去宮門，就聽見歡快地笑聲，似是一串銀鈴般，嬌俏動聽。
通傳後，墨尋進去，便瞧見了這陌生聲音的主人——吳端怡，連成翩即將過門的准王妃，明眸皓齒，眉眼生得甚好，名為端怡，卻並沒有端莊的儀態，笑聲頗為爽朗，肆無忌憚。
太后另一側下首，以帕掩唇垂笑的女子，墨尋也見過舴。
新晉宮中的暄妃，也是吳端怡的表妹，這位暄妃的容貌雖不及吳端怡，一舉一動卻是端莊穩重，名門閨秀的氣質在她身上展露wu遺，也是這次新選入宮的妃嬪中的佼佼者。
墨尋之所以會記住她，是因那日季堇涼邀眾妃賞雪，所有人幾乎都或深或淺地對她的到來表示了下鄙夷，而獨獨這位暄妃沒有任何表情，甚至還朝她行了個平禮，今日亦然。
依她的身份，這樣做未免有些過了，會讓人本能地想到『裝』這個字，但她眼間氣質，卻沒有絲毫地輕蔑與委蛇之意，實在讓人挑不出絲錯。
「太后娘娘，今日打擾甚久，希望您沒有厭煩。」墨尋行過禮後，暄妃便朝景太后行禮退下，「我與小妹先行告退，您多注意休息。」
「看她怎麼樣？」
太后呷了一口茶後，朝墨尋示意她坐下。
墨尋以為她說的是自己的準兒媳吳端怡，忙想著詞彙形容對她的第一印象，「漂亮，開朗，性情不錯。」
「哀家說的是暄妃，你看著如何？」
墨尋愣了下，下意識地蹙眉，「禮儀端莊，心思慧透……」
景太后搖頭，看她的樣子，笑得頗有幾分無奈，「你去戊奴的那段時間，我本想著要提她，來對付季堇涼。如今看來，不必了。」
她唇邊笑意略帶揶揄，墨尋的臉微微地紅了紅。
景太后的心情似乎真得很不錯，看著她，唇邊笑容一如既往地溫和，「錦歡，漾兒已經將昨兒個的事情都與哀家說了。不管你是因皇上，還是因哀家和漾兒，或者是因你過世的孩子……你能如此想，如此做，哀家十分地欣慰！」
「但哀家還是要提醒你一句，皇上是個念情之人，只怕一時半會兒沒那麼容易放棄季堇涼……所以，哀家希望，你能暫時放下從前。哀家相信，你是個聰明人……」
墨尋默默聽著，聽她似在等她回應，便點下頭。
「季堇涼的性子表面看似溫和，實際卻頗有心機。這次的事，若不是十三弟，怕你和哀家都要栽個跟頭……哀家以前，還是太低估她了！」
景太后拉著她的手，無奈似是又重了幾分，「這件事，說來說去起因也在翩兒，哀家已重罰了他。歡兒，希望你莫要生他的氣！」
「不會。」
墨尋搖頭，連成翩的事是她早前未曾想到的，雖說是他一廂情願在先，才會被人鑽了空子，但並不是他有意所為，這個是非她還是分得清的，況且當時，她將自己的態度表了明，連成翩亦是接受了的，二人之間，自是不會再有這種無謂的牽扯。
「你不怪他就好。年下越來越近，皇后怕是也沒心思與你在這個時候鬧騰了，可越是熱鬧的時候，越是要小心……哀家送你的人都是有些功夫的，雖不敵這些大內高手，但保護你卻是綽綽有餘。」
景太后徐徐地道，「你的那個丫頭，如今落了個癡症，對你來說的確是個牽絆。過了年罷，哀家會想辦法幫你把她送出宮去，好生安頓。」
墨尋直覺地想要拒絕，卻在脫口而出地剎那，生生抵住了舌尖，「謝太后……」
因著身份，先前的墨尋並不想惹眼，所以並沒有在這皇宮中怎麼走動過，從扶軒宮出來，想著連城裔說的那些話，墨尋忽然起了興致，想要四處轉轉。
遠遠地瞧見連城漾和一個身穿朝服的男子在說話。
這個時辰，正是散朝的時候，這處是出宮必經之地，處處是身穿朝服的官員，墨尋一時間辨不清是誰，不由地走近些，瞇了瞇眼，方認出是官裴昭。
不知他說了句什麼，連城漾忽然抬腳給人狠狠地踩了一腳，然後就看官裴昭抱著腳，痛苦地在原地
打了個轉，卻又礙於有人經過，強忍著，一張俊臉繃得緊緊。
連城漾這麼女漢子的行為，自是惹來不少地眼睛，她自己大概也覺得不好意思，眼珠四轉間，一下就瞧到了墨尋——
「哎，四嫂，你怎麼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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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尋從沒見過這樣熱情的連城漾，嘴裡叫著，就朝她直撲過來，走近，又狠狠地抱住她，好像她是她的救星一樣。
官裴昭好像還欲追過來，但看到墨尋，卻還是止住了腳步。
受益於連城漾的熱情擁抱，那些官員的目光全部都掃到了墨尋的身上，或短暫或稍駐，或深或淺，但無一例外地都在她身上瞄一下，想看又不敢看的那種，還夾雜著幾許打量、議論。
本來也沒什麼，但眾官為首的季凌風卻已到了她的跟前，「此路乃通朝之道，是朝官所走。玉晏公主和墨姑娘還是不要來這種地方拋頭露面為好。」
「你……」
此人面無表情，又一本正經，話語間似還夾雜著微微地不屑……連城漾不由地惱怒卻又語塞，不知該說什麼好。
墨尋朝季凌風頷了下首，輕道，「多謝季統領提點。皇后娘娘若知道您為她代管後宮事宜，定也會十分感謝季統領。」
季凌風的臉色微變，這口才卻也著實厲害，「後宮事宜，季某自是不敢過問。但墨姑娘屬不屬後宮，季某便不知了！」
他言下之意，墨尋無名無份，不該出現在這裡，不該出現在皇宮。
行過的朝官哪個不是眼尖耳利之人，這目光此時都不由地投來，欲從墨尋的臉上瞧出窘相。
可卻看她傾城的容顏面不改色，唇角依舊含笑淡如清風，「這就是了！季統領既不過問後宮，我亦不屬後宮之人，何來拋頭露面之說？」
「就是，季統領未免也太多管閒事了吧！」連城漾也跟著附和。
季凌風地臉色變了變，繼而露出『一副不與你們這些女流之輩計較』的神色，拂袖離開。
季凌風雖是季堇涼的親哥不錯，卻不是一個狹隘之人，兩人在這裡本也無事，但他卻有意針對，必是有因。
而這個因……除了昨夜的事，還能有其他嗎？
沒辦法，誰讓這傢伙是季堇涼的親哥，鼻孔看人，卻還故意來找人麻煩！
不過話說回來……這個季凌風還真不是不沉穩之人，今天這是受什麼刺激了？
官員們的淺淺地議論聲中，墨尋仔細凝神，還是聽出了幾個關鍵詞，「……皇上……脖子……」
連城漾在旁邊笑得不懷好意，「四嫂，想不到你居然這麼奔放哦！」
看墨尋蹙眉，連城漾湊到她的耳朵邊小聲地嘀咕了句，墨尋的臉果然一下紅了去，「怎，怎麼可能……」
連城裔脖子上怎麼會……她怎麼沒印象呢？而且，她給他更衣的時候也根本沒看到好不好？
怪不得季凌風看她這麼不順眼，怪不得這些大臣們一個個……
這些人，是不是都已經知道連城裔昨晚是和她睡的啊！丟死人算了！
連城漾扒著她的肩膀，笑得歡快。
墨尋惱羞成怒，佯裝往後看一眼，「官裴昭追來了！」
「啊？」
連城漾下意識地欲跑，卻被墨尋抓住，「說，你們兩個之間，究竟有什麼貓膩兒？」
「哪有什麼！」
連城漾連聲地喊冤，一副嫌棄地樣子，「這傢伙真有病啊，剛突然跟我說，他向四哥私底下提親了！哈哈，真是笑死我了！這傢伙！四嫂，你可得防著他點兒！」
墨尋艱難地闔動了兩下眼睛，官裴昭提親，跟她什麼關係？
看連城漾自己一個人笑得前仰後合，只覺得莫名，「你和他，很熟？」
都到談婚論嫁的地步了，想來應該真的挺熟吧。
「熟什麼，就以前胡鬧的時候，和他喝過幾次酒，打過幾次賭而已！人還不錯。可惜，是個彎的……」她自顧著給人下結論。
「那不正好，你這個大齡腐女多佔便宜。」墨尋想著那次，官裴昭在牢中提到『不能失信』的人，想來，就是連城漾吧！
「跟我什麼關係？」
連城漾瞪她一眼，莫名奇妙。
墨尋眨眨眼，難不成她……理解錯了？
「哎呀，提他幹嘛！走吧，小歡兒。跟姐姐講講昨晚的床.事……」連城漾抱著她，兩個人勾肩搭背地向前走著。
眼睛不大好使，這鼻子卻是靈敏地厲害，墨尋輕易便聞著她身上微微地藥草味兒，「你生病了嗎？」
連城漾稍一愣，點了下頭，又湊到她耳邊道，「那個不大准，弄了點草藥調理一下。哎，做女人真是麻煩！」
墨尋被她嫌棄又無奈的樣子逗笑，連城漾卻不以為然，「本來就是嘛！在這古代，沒個靠譜的衛生用品，你就不會覺得很麻煩嗎？」
墨尋點頭，這一
點她深表認同。豈止是麻煩，簡直是麻煩透了！這絕對是穿越女行俠仗義、變大變強路上的最大阻礙，沒有之一。
「接著講嘛，四嫂。你昨晚是怎麼rou躪四哥的？居然給人弄出一身的傷來？」
連城漾繼續慫恿她，「哈哈，四哥那麼嚴謹的一個人，居然帶著吻痕去上朝還渾然不知，還被一群臣子看到了，想到就覺得好好笑啊！」
墨尋被她誇張的樣子逗樂，一時間沒忍住
住，竟也跟著嗤嗤地笑出了聲。
「有多好笑？」
略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連城漾下意識地閉了嘴，墨尋臉上的笑容還未來得及褪下，就看到了連城裔地臉，陰森森的猶如烏雲密佈。
糟了！
連城漾嘴裡念著，下意識的躲到墨尋的身後。
墨尋的腰帶都要被她拽脫線了！轉廊角那邊，還有人在偷偷摸摸地往這邊看，連城漾，你若是敢給老娘拽斷！看，看老娘不扒了你的皮！
墨尋一邊用手去掰她的手，一邊死死護著裙子不要開裂。
連城漾哪裡肯松半分，更加用力地拖著她擋在前面。
連城裔便看著她二人這樣扯啊扯的，好像那根腰帶跟兩個人有仇似的，唇角彎彎。
忽聽「哧啦」一聲——
愣了愣，連城漾忙地鬆開了手。
墨尋下意識地蹲下，摀住臉，完了完了，這回丟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