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05:粟芷憂之死2至死尚在的處子之身 文 / 奶昔慕絲
連城檸又來拉她的衣擺,「求求你了,王妃娘娘。你就陪我去吧!」
墨尋直接拒絕掉,想到那個冰室裡的女人,她渾身就忍不住哆嗦,是真得不敢再去冒險了。
「你也不准去,不然你父王又要打你了。」
「父王才沒時間管我……」連城檸撇嘴,毛手毛腳又來掀她丹爐上的蓋子,被墨尋打開,「等會兒炸了,你這一身的毛可就烤焦了哦!」
連城檸連忙跳得好遠,驚恐地盯著那個爐子,「這裡面是什麼?妲」
墨尋擺頭,「保密。」
看她最近精神似乎不是太好,墨尋想了想,叫上她,「去捅個馬蜂窩,敢不敢?窀」
連城檸先是驚恐了一小下,而後興奮地點頭——
兩個時辰後,一大一小各頂著一張包包臉回來的時候,連城漾正等玉歡軒的門口,一身地烏黑,滿臉像是被炭塗過似的,只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提溜圓地瞪著她。
六目相對,一個比一個狼狽,三個人齊齊笑了出來。
「墨錦歡。你這什麼破爐子,設計得一點都不科學!我不過撥了下蓋子,它就給我炸這一身的灰!」連城漾恨恨地踢了一腳她的丹爐,卻被那厚厚的鐵皮震到了腳,痛得呲牙咧嘴。
丹爐被她又一腳踹翻,裡面烏漆麻黑的圓咕嚕的東西一個個滾出來,樣子慘不忍睹。
墨尋歎了口氣,上前去將東西一個個撿起來,掰了其中的一塊兒填進嘴裡,又忙吐出來。
又失敗了!
「就這東西能造出麵包來,打死我也不信!」
連城漾抹了一把臉,拉過連城檸去給她上藥,墨尋也把臉湊了過去,「我還在改良啊,等試驗成功了,就讓你嘗嘗。」
「二十一世紀的東西你如果能在這古時候造出來,也算是個奇跡了。不過麵包,想想還真是懷念……」連城漾遐想,垂眸又看向她那黑漆漆成一坨的不知道該怎麼稱呼的東西,忍不住黑線。
她做的東西,打死她都不會吃。
墨尋懶得再理她。
對於這位與她一同來自二十一世紀的同胞,現在的燕蒼十公主,墨尋除了一丟丟的同情外,更多的還是無語——連城漾跟她不一樣,她是胎穿,來到這裡這麼些年,再加之她原來在二十一世紀活了二十多年,加起來算該有三十多歲了,卻還是玩心不改,比她還像個小孩子……
連城檸玩累了,在她的房間裡歇下了。
連城漾也賴著不走了,索性墨尋也想和她聊天,兩個人便擠在同一張榻上,就像在月城的那幾天,互相聊著各自穿越前後的事。
「四嫂,你知道嗎?昨日,五姐莫名其妙被人發現死在了一所被丟棄的廢井裡,皇后哭得眼睛都快瞎了,我跟母妃去看她,皇后竟衝著我直喊她女兒的名字……可真慘……」
連城漾低聲歎著氣,語氣中全是無奈,「最近宮裡出了好多的事,沒想到七哥和蓮妃竟然……二哥被關起來了,小十一也病了……父皇的身體也變得很差……這種鬼地方,我真得是呆夠了!四嫂,你想過回去嗎?」
「回去?」
墨尋搖頭,「我與你不一樣。我師父死了,我在那邊便沒有任何的掛念了。這裡……我想呆在這裡,我想和連城裔在一起……」
「你呀!」
她笑著來搔她的癢,墨尋被她笑得有些羞澀。
卻還是仰著脖子道,「怎麼?我喜歡的是我的夫君,你們誰敢不許?」
「是,四嫂和四哥在一起,天經地義,天長地久。」
墨尋被她滑稽地模樣給逗樂,掩嘴一笑,卻愈發地傷感——
連城裔,此時此刻還不知在哪裡……
這死木頭,不知道要躲她到什麼時候!
欲睡著前,耳邊忽然傳來連城檸啜泣的聲音,「不是,不,你不是……你不是我娘親,我是我父王的孩子,……哥哥是檸兒的哥哥……哥哥,哥哥……」
她似在做一個極恐怖地夢,雙手像是被人束縛住,卻仍然想要拚力地搖晃——
「檸兒?」連城漾與她挨得緊,忙地抱她。
她微微睜了睜眼,卻是將她認成了連成翩,「九皇叔……不要丟下檸兒了,娘不是檸兒的娘,哥哥不是檸兒的哥哥,父王不是檸兒的父王,只有你還是檸兒的九皇叔……」
她在胡說八道什麼?
連城漾回頭看墨尋,她卻是愣愣的,若有所思。
「漾兒,你四嫂……我是說粟芷憂,她究竟是怎麼死的?」墨尋猶豫著,終於是問了出來。
連城漾想了想,如實道,「被火燒死的呀,四哥沒能救下她,還被火燒傷了……」
燒傷?
墨尋想著連城裔那故意遮掩下的容貌,便直覺事情沒有那麼簡單。
……
四下冷冷地風順著脖頸鑽入衣襟內,背脊上一陣陣地冰涼。
墨尋捂著手裡地火折子,忽然有些後悔。
她這性子就是按捺不下,或許,她該明日白天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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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這大半夜地,想想就……
冰室內,那女人依然穩妥地躺在那裡,沒有聲息。
她上前,一點一點地靠近,就在伸手要碰到她的臉地剎那,忽然有聲音在她身後響了起來——
「四嫂?」
她一個趔趄,心臟險些從喉嚨裡跳出來,墨尋捂著胸口,惡狠狠地朝她吼,「連城漾!」
一個字一個字,快要把她的牙齒都咬碎。
連城漾湊過來,嘻嘻朝她笑,「我就知道你會偷跑這裡來!」
墨尋搖頭,真拿這丫頭沒辦法。
「四嫂,你來這裡是想找什麼?」連城漾不明所以。
「我也不知道……」
連城漾也是帶了火折子來的,兩隻蠟燭照得這冰室裡更明亮了些,粟芷憂的臉也看得更清楚了些,墨尋的膽子也被她給壯得更大了些,她彎下腰,檢查著粟芷憂地身體——
她不確定自己是在找什麼,粟羨容的話,還有今日連城檸的哭聲,這兩日一直繞在腦子裡的疑問,都讓她產生了這種衝動,必須要來這裡一遭。
可是……
什麼都沒有發現。
她的身上除了被燒到變形的痕跡,其他,什麼都沒有。
她盯著那女人胸前的衣襟,直直愣愣。
連城漾似是看出了她心頭地疑惑,猶豫著,上前去解粟芷憂身上的衣衫——
「不要!」
墨尋伸手去攔她,連城漾卻覺得莫名,「你不要檢查她身體的其他部位?」
「不要。」
墨尋搖頭,試圖要給粟芷憂重新繫上衣衫,連城漾卻忽然叫住她,「別動。」
「怎麼了?」
連城漾凝眉,「四嫂,你轉過去。」
「你要做什麼?」
墨尋詫異,連城漾猛地一咬唇,「反正大家都是女人,有什麼好害臊的!」
說著,手已經往粟芷憂地身下探了去——
微弱地火光映襯,她甚至看到衣襟上有細碎地冰屑被她略粗魯地動作崩了開——
她竟然要……
心頭突地一跳,墨尋厲聲呵她,「連城漾,你在做什麼?」
猥/褻一具屍體嗎?
話音剛落,她的臉色卻一下白掉。
墨尋忽然意識到了什麼。
果然,就看連城漾動作緩滯地收回了手,衝她笑得一僵,「四嫂,她竟然還是處子……」
「別開這種玩笑,一點兒都不好玩。」這裡躺著的可是一具……
墨尋搖頭,滿臉地不會置信。
伸出手去將那滑下去的衣衫給粟芷憂重新蓋蓋好,手已哆嗦得不成樣子。
「四嫂,我跟你說過。我穿來這裡之前,是法醫。」
連城漾抓過她的手,認真地解釋道,「我看過很多人的身體,我也給逝去的人做過殮。我剛剛就是看她……所以才會給她檢查的,四嫂,我沒騙你……」
怎麼可能……
「她怎麼可能還是處/子?她明明……」
該是兩個孩子的娘才對……
如果連城檸與連城楓不是她的孩子,那麼……
墨尋忽然覺得腦仁痛得厲害,身上簌簌地冷意更加重了。
「連城漾,我要你答應我,這件事不准對任何人說出去。」
她的聲音啞得人心裡一顫。
連城漾怔愣,看她的眼睛裡薄薄地水光中儘是犀利地認真,僵僵點下頭。
……
拂韻宮。
深夜拂影,夜有清風從外吹進,這拂韻宮裡僵硬的空氣才微微漾開了些。
韻貴妃靜靜坐在榻上,神色安然地無一絲情緒。
反倒是連城璧靜靜立著,由貼身公公攙著,威嚴地怒視著她——
「不知皇上這麼晚了,來拂韻宮所為何事?」
她不清不淡地樣子,連城璧地怒意更甚,「朕問了墨家的那個丫頭,當初墨翼的夫人明明救下的人是華漣笙,你居然與墨錦歡說是你?可有此事?!」
「皇上既然都知道了,那還來問妾身做什麼?」韻貴妃手中一杯清酒,細細抿著,「隨皇上怎麼說罷,華府千金是個身懷武功之人,妾身從來不認為她會需要別人來救……」
連城璧地臉色因為她的話,又沉了三分。
燭火跳動,燈盞氤氳開一圈淺薄地霧。
他注視她的時間太長,長得讓韻貴妃不自在,甚至惱恨——
「皇上是不是發現,我與表姐的模樣越來越像了?」
連城璧的眼瞼微跳,依舊凝著她的臉——
是,像。
自華漣笙死後,她的容貌便愈發地像她了!
他也越來越記不清她原來該是什麼樣子了……
「皇上,在你的眼裡,我就是她的影子,二十多年了,一直都是這樣。如今,我也做夠了……」她悶聲咳起來,一下一下,淺白的帕子從唇角拿開,上面有絲絲觸目驚心地血跡——
她一笑,毫不在意地丟在了地上。
連城璧地眼角卻是猛地一烈,抬手便要招人——
韻貴妃卻出聲叫住了他,「皇上還是這麼在意妾身的身體。一點點小病都憂心得不得了……這麼晚了,太醫也該睡了吧?」
她抓起酒盞,聲音淺淺繞上他的心頭,「皇上放心好了,妾身既是長出這一張與表姐相同地臉,又怎麼敢死在皇上前面?總要在皇上有生之年,皇上想要看到這張臉的時候,妾身就會出現,能夠及時讓皇上看到……」
「厲素韻!」
連城璧的聲音緊崩於暴怒地邊緣——
「真是難得,皇上竟然還記得妾身地名字……」
她神色怔怔,足有幾十秒的時間。
微垂地眼角,有他看不到地閃光滑下。
忽然起身,朝他走了過來,一步一步到了他的跟前,「沒錯,是妾身陷害的墨錦歡。妾身的兒子是和你的妃子有染,並且還懷了孩子。妾身怕事情暴露,所以就利用墨錦歡,把那孩子殺掉了……」
她的聲音淡得就像一陣煙霧,「可就算是這樣,又如何?皇上根本就捨不得妾身死,皇上甚至連把妾身關進冷宮的勇氣都沒有……」
她繼續笑,眼底如鮮艷地血液灑落在白布上,暈染成一片,「皇上,只要您肯放絕兒回來,讓他繼承您的位子。妾身就把當年發生的所有事,通通告訴您……好嗎?」
她揪著他腰前地衣襟,又恢復了楚楚動人地模樣——一如當年兩人初見時,她這樣一副表情搭著他的衣擺,可那個時候的連城璧眼裡,只有比她更高貴美麗的華漣笙。
此刻,也是。
連城璧拂開她的手,她失了重心依靠,一下跌倒在地。
「素韻,這是朕最後一次來看你。」
他冷到發悶地聲音從頭頂飄下,砸入耳朵——
韻貴妃大笑,聲音爽朗沉回。
在這空蕩蕩地拂韻宮裡飄來蕩去,久不見散去。
「最後一次?」
她勾起唇,紅到發紫地唇,笑意深濃。
癡癡對著那漆黑地門口,「皇上,妾身等著。等著你親口封我的兒子做皇帝……我不信,我會輸給華漣笙那個死鬼!」
……
「無緣無故,怎麼會暈倒?」
連城裔靜立榻前,雙目盯著榻上的女人,眉心微蹙。
紫欒幾個惶恐地跪在地上,不知該如何回應他。
「王爺,王妃的這病來得蹊蹺。不同於她以往抽搐的症狀,也非普通的風寒。看症狀,倒與王爺當初在軍營時病發時有些相似,但又不完全相同……若是不白檢驗不錯,該是被什麼感染的。」
不白將診斷結果向他細明,「聽說,城外湧入大批地瘟疫患者,全部是來都城求醫的,王妃八成是感染了瘟疫。」
聽他如此一言,所有人都不由一愣。
這兩日,瘟疫的事早已在坊間府間都傳了開的,疫情面積不大,但傳播很迅速,鬧得人心惶惶,皇帝為此憂患成疾,正在命人尋找解救的方法。
「她不是一直呆在府裡麼?這兩日出去過?」
連城裔提聲,看向那一貫不安分的女人——
早知道她不會聽話,他就該……
「是,王妃今日和小郡主一塊兒去了城外郊林的野地。」
不白指指身側的不黑,「不黑跟著一起去的。」
「去那種地方做什麼?」荒山野林,照理說不該被人感染到才對。
「王妃說,需要蜂蜜。那林子裡的野蜂在這個時節採集地綿粉花蜜,質地味道最佳。她前些天去那掛了蜂箱,這一趟是去收回的。」
不黑講話地聲音透著一股和他身上氣質相同地冷意。
連城裔對這兩個不黑不白的傢伙,完全沒有好感。
但他們是墨錦歡帶回來的人,他也不想過問。
紫欒忽然去桌上抱起一隻密封的罐子,上前給他看,「她說是要為王爺做麵包吃的,兩樣搭在一起,是絕配。」
「麵包?」
連城裔擰眉回憶起那不過是笑話一樣的東西……
他都忘了,她居然還記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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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妞們是否能接受這種穿插過上一輩情感故事的寫法,但是,慕絲覺得還是交代清楚的好,而且也是後面情節地需要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