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歷史軍事 > 逸羽風流

正文 第180章 文 / 澹台扶風

    「哼!我本來就不是小孩子!」

    「嗯,珊兒不是小孩,是大人,是大人了。」樂見君若珊停了眼淚,君逸羽好脾氣的應承著。

    君若珊滿意點頭,又不滿的看向自己染血的衣裙,「流血真的沒事嗎?皇兄能不能讓它不流了?」

    「這個···」

    「公主!」芷安衝了進來,她雖是教引君若珊的大宮女,也不過二十多歲的年紀,聽自家公主不知情下將女兒家羞人的事情說給了君逸羽,臉都漲紅了。該死,怎麼早沒想到這一層呢!真是糊塗,還把王爺找來了!女兒家這事,便是對親哥哥也不該說的呀!公主現在是不知道,等知道了,還怎麼好意思見王爺喲!

    「芷安,你來得正好,公主的月事來了,你去幫公主準備一下吧。」這血要是不想流,便非得絕育不可,君逸羽倒是有那本事,可也不能瞎答應啊。

    芷安的臉上青白交加,恨不得將臉埋進地下。王爺!王爺是男子,月事這種話,他怎麼能說呢!

    「皇兄,什麼是月事啊?」

    「月事啊,月事是···」

    「王爺!」芷安顧不得害羞,也顧不得冒犯,打斷了君逸羽的話。

    「嗯?芷安你怎麼還不去?」

    「王爺,奴婢謝王爺勸下了公主,奴婢會照顧好公主的,還請王爺先出去吧。」

    「不要!皇兄留在這,芷安你出去!皇兄,你還沒說呢,月事到底是什麼啊?」

    「芷安,公主月事初來有些害怕,沒事,我在這陪陪她。」

    芷安好容易擠出的一絲笑容僵在了臉上,聽兩個糊塗主子一口一個「月事」,連想哭的心都有了。公主不懂倒也算了,王爺,神武軍卻被王爺收拾的服服帖帖的,都說王爺挺靈光的一個人啊,他怎麼這樣呢!怎麼才能讓王爺出去呢?

    「羽兒。」

    嗔怪的女聲從簾外傳來,來人給為難的芷安帶來了出路。

    「娘親?你怎麼入宮了?來找我的嗎?你怎麼知道我在珊兒這?」畢竟快一月沒見了,乍然看到蕭茹,君逸羽很是驚喜。

    「我和佑兒一起來的。」簡單解釋一句,蕭茹搖頭不已。她跟來擷芳宮,誰想竟遇上了這麼出好戲!她來得晚,入得擷芳宮只約莫聽到君若珊和君逸羽的最後兩句話,也足夠她猜想始末了。傻羽兒喲,頂著男子的身份,怎麼能和珊兒說月事呢,便是女兒家,這事也得避忌著說吧。瞧芷安被你臊得!

    「那佑兒呢?」

    「佑兒在外面呢。羽兒,你也出去。娘知道你是大夫什麼都懂,可你是男子,這事怎麼能你跟珊兒說呢,快出去!」

    男子?君逸羽眨巴眨巴眼睛,看懂了蕭茹眼中的深意才算回過了味來。我說芷安怎麼怪怪的,還開口就請我出去呢。「哦,哦,好,孩兒這就出去。」

    君逸羽母子說話的功夫,芷安對蕭茹行了一禮,便附耳對君若珊說起了悄悄話來,用腳趾頭也能猜到是在說什麼。

    「呀!」君若珊驚叫一聲縮到了芷安身後,跺腳道:「皇兄,你快走開!走開!」小姑娘臉色通紅,也不知是羞的,還是急的。

    「好好好,皇兄這就走,這就走。」不就是大姨媽嗎,瞧給鬧得!雖是這般腹誹著,君逸羽還是老實退了出去,誰讓自個是旁人眼中的「男子」呢!

    「皇兄,皇姐沒事吧。」

    「嗯,沒事了。」

    「皇兄,什麼是月事?」君熙佑一臉求知。

    出門就聽到了相同的問題,還是出自六七歲大的小兒口中,君逸羽強忍住嘴角的抽搐,「佑兒,男孩子不問這些。」

    「不是皇兄說不懂就要問嗎?」

    「這不是男孩子該知道的。」

    「皇兄不也是男孩子嗎?皇兄怎麼就能知道呢。」

    「我···」

    被君熙佑逼問得無言以對,君逸羽扶額,真是自作孽,不可活,還能給小傢伙說「我不是男孩子」不成?

    靈機一動,君逸羽道:「因為皇兄長大了,佑兒還小。」見君熙佑還想再問,君逸羽不等他開口就按住他的肩膀把他往外推去,「好了,佑兒,皇姐沒事了,我們回去找萱兒繼續放風箏好不好?明兒杜先生又該來給佑兒上課了,今天不玩下次可就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

    「好」

    聽君熙佑答應,君逸羽暗暗吐了一口氣,還好小孩子的注意力好轉移,下次可得注意古今差異,再別口無遮攔了。回頭娘親估計得說我。也不知娘親入宮幹嘛的?

    ******

    「統領好!」

    「君統領好!」

    「好,好,都好好當差。」

    「是!」

    一群五大三粗的神武軍壯漢,喊一個半大孩子做統領,半點不覺憋屈,看起來還頗為信服的樣子,倒也是神奇。若有人好奇去神武軍打聽這俊秀的小小王爺如何一個月不到就收了神武軍的心,又是一段有得說頭的故事。軍中論本事。旁的不說,敢在入營的第一天就在神武軍設擂台,全軍上下還真沒他的敵手,神武軍的老爺們對這新來的統領只有一個字——服!

    經過屬下值守的延英門,一身統領輕甲的君逸羽站在

    在了延英殿前,暗暗捏了捏拳,又要去工作狂身邊站樁了!

    暢行無阻的入得殿門,君逸羽默默對龍案後伏案忙碌的君天熙行了一個軍禮,又對慕晴點了點頭,與神武軍的左副統領馬磊無聲交班,安靜的站在了君天熙身後。

    君天熙以往在延英殿時,只留一個傳話的慕晴,北場事發後,神武軍入值皇宮,神武軍正副統領輪流護駕在陛下近前,除了陛下在寢殿安歇時,旁處都無例外。

    作為帝國君主內廷辦公的場所,坐落在皇宮中軸線上的延英殿,本就是一座規制宏偉的皇家大殿,僅餘三人在內,更顯空蕩。

    眉目微垂的君逸羽,只將餘光的焦點留在君天熙的背影上。安靜的環境,似幫他聽到了君天熙的硃筆摩挲過紙頁的聲音。若沒有那多餘的心意,若君天熙工作得不那麼辛苦,就靜靜守著這道背影,倒也挺好。許是無所事事的「站樁」太過無聊,值守在君天熙身後的這些日子,君逸羽常常這樣淡淡的想。

    「陛下,您該進午膳了。」慕晴的聲音很輕。

    「不用,朕還不餓。」君天熙頭也不抬。

    君逸羽的睫毛輕輕撲扇著,克制著眼底晦暗。

    慕晴輕輕一歎,偷偷看了君逸羽一眼,不久又輕聲提議道:「那陛下先歇歇吧?陛下昨兒就睡得晚,也沒睡好。」

    「嗯,不忙,朕看完這些再說。」

    君逸羽微微抬頭看了眼堆滿君天熙案頭的奏折,又低頭繃緊了牙關。這些?總說這些!這些看完還有「這些」!延英殿的奏折什麼時候少過!

    君逸羽能強忍不言,慕晴再也忍不住了。

    「陛下,您這樣吃得少,睡得也少,龍體如何受得了?王爺,奴婢求王爺了,幫奴婢勸勸陛下吧。」

    「慕晴!」君天熙皺眉,「你太聒噪了!」

    「王爺——」扯了君逸羽的袖子,慕晴滿眼乞求。

    這兩人,都這樣僵持快一個月了,這有意思嗎!前些日子陛下說忙還說得過去,可這幾天,陛下就是要和王爺慪氣,也不是這麼個慪氣法啊!龍體能受得住嗎!王爺也是狠心!

    「慕晴,再要聒噪,你就去外面呆著。」

    「王爺,有什麼事您與陛下好好說。您這麼不聲不響的,陛下多傷心啊。您就這樣狠心,任陛下傷害龍體嗎?!」

    被慕晴推搡得眼底閃爍不定,君逸羽輕輕拂開慕晴的手,閉眼吐了口氣,這才走到君天熙桌旁輕笑著道:「皇姑,您該休息了。」

    君逸羽含笑的「皇姑」讓君天熙咬牙切齒。「君逸羽,慕晴說不管用,你說就管用嗎!朕是君,你是臣,朕是姑,你是侄,這話是你說的!從來都是臣遵君命,侄從姑命,朕憑什麼聽你的!」

    張口又閉上,君逸羽避過君天熙的逼人的眼睛,上前拿走了她手上的紋龍筆,放回了筆架上,這才低歎道:「你別逼我。」

    君逸羽的消沉讓君天熙不忍,可想到他對自己刻意的疏離,刻意的躲避,刻意的漠不關心,那絲不忍很快被壓下。君天熙不語,壓力卻更勝言語。

    「便是要逼我,你也別拿自己的身體當籌碼。」這一次,君逸羽主動與君天熙對視。

    琥珀色眼睛裡的誠意,顯而易見,君天熙更似在這眼睛的深部,捕獲到了一縷似寵溺又似無奈的色彩,讓她緩和了冰冷面顏,心底還升騰起了一抹羞意,便如被大人識破小伎倆的淘氣小孩,什麼時候,我也會做這種事情了。俄而,又有一絲幽怨湧上心頭,「我的身體,作逼你的籌碼管用嗎?」

    「你說呢?」

    這回,輪到君天熙輕哼一聲,避過了君逸羽的眼睛,「我說不管用。」

    君天熙睜著眼睛說瞎話,君逸羽笑意暖暖的看著她,並不出言反駁。

    君天熙突然問道:「君逸羽,為什麼?」

    君逸羽垂了眼睛,「你知道為什麼的,所以,別逼我。」

    君天熙點頭,低低自語道:「給朕時間,朕會解決那個『為什麼』。」

    「嗯?你剛剛說什麼?」君逸羽沒聽清。

    「朕不逼你,你,也不許再躲朕。」君天熙伸出了右手。

    「好」,君逸羽咧嘴,與君天熙擊掌為約,「那麼現在,你可以吃飯、可以休息了嗎?」

    「可以。」

    「呵呵」,輕笑兩記,君逸羽偏頭揚聲,「慕晴,去給陛下傳膳。」

    「是,王爺,奴婢這就去!」慕晴的應諾聲從外殿傳來,隱有一絲歡喜。早在君逸羽「挺身而出」時,她便已識趣的退到了外殿。

    「你明天,可以回王府了。」

    「什麼?」才吩咐完慕晴,回過頭來就聽君天熙說這樣的話,君逸羽疑心自己聽錯。

    「怎麼?你還想留在神武軍營?」君天熙靠在椅背上,換了個舒服的坐姿,看君逸羽呆呆傻傻的一臉不解,這才悠悠補充道:「既是你自己想留在軍營、留在宮裡,下次就和你娘說清楚,省得她以為朕不讓你休沐。」

    「啊!我娘她是為這個入宮的啊,我還以為她有什麼事呢。」君逸羽一臉恍然,娘親這是看我連續「上班」快一個月了,連家都沒空回,來幫我要合法假期的啊!想起蕭茹,君逸羽又想起了之前君若珊的事,熙兒一直在這處理國事,一定還沒聽說吧。「你抽空去看看珊兒吧。」

    br/>「珊兒怎麼了?」

    「珊兒長大了。」打死君逸羽也不會說「月事」了。

    「嗯?」

    「我不好說。你去問芷安,要不自己去看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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