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三章 疑點重重 文 / 狐小狸
她一天老似一天,剛開始蘇瑤還照照鏡子,可是後來,鏡子都被她給砸了。
她的鬢角的頭髮幾乎都白了,額頭和眼角的皺紋也越來越明顯。
可是她手中抱著的娃娃,卻比以前更可愛,更讓人移不開視線。
我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一天下午放學,我習慣性地打水、買飯,帶到樓上給蘇瑤。
推開宿舍的門,卻發現蘇瑤根本就沒在宿舍。
上廁所了?我將東西放下,坐下來等。十分鐘過去了,半個小時過去了,飯菜都要涼了,可是卻仍然不見蘇瑤的影子。
一個很壞的念頭在我的腦中閃過,我慌亂地抓起鑰匙跑了出去。到處詢問有沒有人見過她。我真的希望,是自己多心了。
宿舍樓很多人只是看到她出去,給我指了個大概的方向。我順著她們指的方向一路找過去,急的恨不得插上翅膀飛。
我最終還是沒有找到她的蹤跡,低著頭慢慢往回走。地方太多,人又多,我找的眼睛都有點兒花了,打手機也關機,我真是急的都上火了。
我不知道是不是巧合還是意味著什麼,在我最無助的時候,我總是能碰到齊岷。
他依舊陽光的站在我的面前,看到無助的我,伸手摸摸我的腦袋。
我將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訴他,他翻翻眼睛,似是恍然大悟為什麼我這幾天天天除了上課就留守宿舍,害的他吃飯都找不到金主。
「我告訴過你的好不好。」我替自己抱不平,明明開始的時候就告訴過他,現在反倒倒打一耙。
他表現出一幅委屈的樣子,說還以為是我不想理他故意找的借口呢,害的他傷心了好久,今天才知道,原來都是真的,這樣心裡頓時烏雲散去見陽光了。
「你是見陽光了,我可還在烏雲裡呆著呢。」我斜了他一眼,哼了一聲。
雖然嘴上不饒人,但是聽了他的話,不知道為什麼,我原本沉寂的心情忽然好了很多。
他聽了我的描述,想了想,好像是發現有這麼一個人往校園外吊橋的方向走去了,但是就是不知道是不是我說的那個蘇瑤。
我不知道齊岷看到的那個人到底是誰,但是有點兒線索總比沒有強。我啥話也沒說,拉著齊岷就直奔吊橋而去。
一路上,發現越接近吊橋,人越多、越亂,我腦中立刻有一種不好的念頭湧了上來。隨著這個念頭越來越強烈,我腳下的步子也變的越來越快,最後索性跑了起來。
齊岷這次倒也配合,一路上一句話都沒說,就是跟著我又走又跑,到了人擠的地方,還會用手護我一下。
警察已經來了,警車一閃一閃地停在橋旁。
我隨便抓了一個圍觀的人問,這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那人似乎也剛來沒多久,搖搖頭,看熱鬧似的跟著起哄。
我又往裡擠了擠,才問道了明白人,說是有人從橋上跳了下來,據說是華清大學的學生。
那人的話音剛落,就看見我們學校的副校長在簇擁之下來給警方交涉。
「為什麼不撈人,不是跳水了嗎?人呢?」我焦急地直跺腳,雖然知道人是不可能會有活的希望,但是不見屍體、不管死活,他們在討論些什麼?
「你以為不想撈啊。」一個路人搖頭歎了口氣,聽了他的敘述我才知道,原來這個橋下的河道為了治理起來更為方便,承包給了個人,如今要人家出船打撈,誰負擔這個打撈費呢?死者的親屬又不在,反正現在人是活不了了,這警方就跟校方先進行了交涉。
「她會不會不是蘇瑤?會不會不是蘇瑤啊?」我使勁兒地抓著齊岷的胳膊,越來越用力,恨不得將手指鑲進他的肉裡去。
我是在問齊岷,可是卻不是在等他的答案,那種迫切想知道水中的人到底是誰,卻又怕知道的心情,讓我倍受煎熬,我站在橋上,只是靜靜地站在,等待著我想知道卻又沒有勇氣面對的結果。
齊岷低頭看了我一眼,用另一隻手摸摸我的頭,該面對的遲早要面對,怕也沒用,他很低聲地說,既然他們不撈,我來撈。
「你撈?」我抬頭望著面色凝重的齊岷,落日的餘暉找在他的側臉上,讓他的臉更顯得特有立體感。
他聚氣凝神,放在下面的手指發力,在遠處畫了一個小圈後,就手腕就緩緩往上升。
在他手腕上升的同時,水面上真的浮起一具屍體,不,不是一具,是兩具。
一具女屍,還有一具,就是蘇瑤經常抱著的那個娃娃。
我最後的一絲希望也破滅了,腿一軟,摔在了地上。
齊岷的胳膊已經被我抓地滲出了血絲,趕上平時,他肯定要叫疼叫苦一番,然後職責我說讓我陪他的損失費。
可是這次,他出奇都安靜,竟來吱都沒有吱一聲。
我在橋上俯視著下面,看到他們正在將浮上來的屍體拖到岸上。
等等,那對岸的樹旁站的是誰?
我突然注意到一個身披雨衣的人站著對岸的樹蔭之內,雖然離得遠,但是她的身影讓我立刻想到了半夜在廁所碰到的那個蹲地的阿姨。
真的是她嗎?
我趕緊
扶住齊岷從地上站起來,搖著他的胳膊,用手指著那棵樹讓他看。
「你讓我看什麼?」齊岷看了半天,皺著眉頭問我。
「就是……」奇怪,人不見了,樹旁空空蕩蕩,只剩下了樹的黑影,剛剛的一切彷彿就是一個幻覺。
我確定那不是幻覺,她用帽子遮住了臉,我不知道她到底長什麼樣子,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她就是那個神秘的鬼阿姨。
難道蘇瑤不是自殺,她的死跟那個阿姨有關係?
警方初步鑒定死者為溺水而亡,已經備案介入調查此事。院方通知了蘇瑤的家長,因為在很短的時間內發上兩起學生自殺的事情,院長接受了處分,有關的負責人員的也被罷免了。
對於這件事情處理的結果我並不關心,誰好誰壞似乎也跟我一點兒關係都沒有。我只知道,人已經死了,永遠也不會在活過來,我想找出事情的真相,不想讓我的朋友死的這麼不明不白。
「逝者已矣,你還不回去嗎?要守到什麼時候?」看著天已經黑透了,人都陸陸續續地走了,這裡逐漸恢復了寧靜的狀態,齊岷在一旁催促我。
我並沒有要求齊岷留下來陪我,至少在我看來,他跟我,也只是合作上的夥伴,我不想因為我的心情而影響到他。
我不想回宿舍,因為宿舍裡到處都是蘇瑤的影子,活生生的一個人就這麼沒有了。我中午的時候還跟她聊天呢,我們聊得很好不是嗎?怎麼一下子竟成了這樣?
我從橋上下到河邊慢慢走著,時不時有風吹過,讓水面泛起陣陣漣漪。
齊岷從問完我那句話後,沒聽到我的答覆,竟然一反常態地閉嘴了,跟在我的身後,不管我是快是慢,始終跟我保持這兩步左右的距離。
那個娃娃依舊漂在離岸邊不遠的河裡,我從旁邊走過時,停了腳步,折了一根粗粗的樹枝,幾乎將半個身子都探進了水裡。
齊岷實在看不下去了,接替了我這項打撈娃娃的工作,用他的話說來說,就是沒這個本事硬逞強,非要繼蘇瑤之後做第二個落水鬼才甘心。
「真不知道這個娃娃哪裡好?你怎麼就喜歡這又破又髒的?」
跟上次一樣,娃娃一旦沒有了主人,真的跟路邊的流浪狗沒有什麼區別了。又髒又濕,還有一股子腥味兒。
是巧合嗎?這個娃娃的眼睛,竟然也沒有了,就跟上一個一樣,眼睛的地方只留下兩個大洞,棉花外翻,慘不忍睹。
「齊岷,你有沒有覺得這兩個案件出奇地相似?」冰棺女屍:.
我將娃娃扔在旁邊,找了塊兒乾淨的石頭坐了下來。想想這兩個命案,從經過到結果,都出奇的相似,說一點兒聯繫都沒有,打死我也不信。
齊岷則不以為然地聳了聳肩,一樣的病,一樣的心理壓力,走上了同樣的路,有什麼可稀奇的,更何況,從屍體來看,兩人確實是溺水死亡沒錯,除了自己想不開自殺了,還能有什麼別的原因?
「那她們為什麼都抱著一個玩具?為什麼玩具的眼睛都缺失了?」我很不服氣地反駁,憑我的第六感,我總感覺這裡面肯定有什麼事情是我不知道的。
齊岷更是理由充分,哪個女孩子不喜歡娃娃?他還拿我作比喻,說我這麼沒有淑女氣息的人都見了娃娃愛不釋手,更何況人家是標標準准的女生呢?再說了,沒準是這娃娃的眼睛縫製的時候不牢,被來回一折騰,就鬆動地掉了下來,也值得大驚小怪?
什麼意思?我不是標標準准的女生?我斜著眼睛瞪向齊岷,雖說這話是為了讓我安心,但也不用詆毀我吧。
齊岷對我惡意的眼神反倒不以為然,依舊侃侃而談他的理論。我就這麼坐著,雙手托著腮幫子看他在我的眼前走來走去,突然有那麼一瞬間,我覺得特別的安心。
可是令我奇怪的是,齊岷竟然沒覺得這個娃娃有問題。那天在鏡子裡,我明明看到了很恐怕的事情,午夜的鏡子能穿透陰陽,怎麼想也不可能是我看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