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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1章 【零九】 文 / 蛋撻君

    《賜婚——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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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大海不明所以地看著衛南白,衛南白沉吟片刻後,轉身朝眾人道:「除沈公公外,勞煩各位暫時離開麗正殿。」

    「是,翁主。」

    殿內的人紛紛應道。不一會兒整個大殿只剩下衛南白與沈大海,容啟晟三人。

    「啟晟,你有話不妨直說。」

    容啟晟這才緩緩開口詢問:「沈公公,敢問九殿下近來是否有嘔血?」

    沈大海聞言一驚:「容神醫如何得知?奴才本想請御醫來看,但殿下說只不過一兩次,而且也不嚴重,拒絕診治。」

    「那九殿下可曾出現頭暈眼花,神疲乏力,偶爾亦會腹痛?」

    看容啟晟的面色越發嚴肅,沈大海不由有點驚慌,連連點頭:「如神醫所說,殿下這些日子的確如此。可殿下一直說不打緊,奴才也沒有辦法。」說著,他竟重重地跪在容啟晟面前,「神醫,若是殿下有個什麼問題,奴才如何對得起淑妃娘娘的在天之靈?奴才就算是萬死也愧對娘娘所托啊!奴才在這裡求您了,請您救救殿下!」

    「沈公公,容某自當盡力,您先請起。」容啟晟說著,把沈大海從地上扶了起來。

    一旁的衛南白像是想起什麼,忽然臉色微變:「啟晟,你讓眾人退下,可是因為這病的來頭,有蹊蹺?」

    容啟晟眼中閃過讚許,聞言點頭,「正如翁主猜測,九殿下這病,確是人為。」

    當下,沈大海和衛南白兩個人都齊齊沉默。

    「所幸發現尚早,殿下中毒不算太深。」

    沈大海驚訝地看看昏迷不醒的肖祈,又看看衛南白和容啟晟,不敢置信地道:「怎麼會?殿下怎麼會中毒……」

    「啟晟,你接著說。」衛南白墨畫般的眉蹙起,雖然有些詫異,但還算鎮靜。

    「九殿下的症狀,我在一本西域傳來的偏門秘籍上看見過。」容啟晟依著回憶,解釋道:「殿下這是中了一種慢性毒。」

    「什麼?!」沈大海大驚,「怎麼可能……」

    「此毒非常隱秘,尋常方法難以提防。因而,在西域權力鬥爭中也曾被多次使用。」

    話音剛落,容啟晟頓覺身體一涼,他對上衛南白陡然冰冷的目光:「翁主?」

    「你繼續說。」衛南白皺著眉,冷聲說道。

    「書上記載,若將金剛石研磨成粉末服下,長期服用者起初會如九殿下一般渾身乏力,面色蒼白,偶見昏厥高燒,而到後期便會嘔血不止,不治而亡。但此毒病因難查,若是劑量控制得好,更是難以發現。一般只會當成服用者身體孱弱,暴病而亡。」

    身側的手突然蜷縮成拳,指甲竟硬生生陷入肉中,衛南白的眉宇間冷意翩飛,「啟晟,你能否肯定,九殿下確實中了此毒?」

    容啟晟神色肅然,「回稟翁主,我有九成把握。」

    「可有解救之法?」衛南白沉聲問道。

    「殿下中毒未深,我將傾力一試。」

    「此事便勞駕你了。」衛南白向沈大海望去:「沈公公,此事事關重大,尚未查清前,萬望公公保密。」

    「翁主放心,奴才明白。」因為衛南白的沉靜,沈大海也冷靜了下來,嚴肅地點了點頭。他知道此事非同一般,必須謹慎行事,以防下毒之人察覺,狗急跳牆。

    現在肖祈昏迷不醒,衛南白雖未與肖祈成婚,但也算是未來麗正殿的主子,此刻沈大海當然以他為主心骨:「翁主,您看現在怎麼辦?」

    衛南白的目光輕輕落在容啟晟的身上。

    容啟晟瞭然,開口問道:「沈公公,殿下近來食用的東西可有什麼不對?」

    沈大海冥神苦思,半晌後斟酌著字句答道:「殿下的飲食,奴才一向非常謹慎。唯獨有一樣,奴才怕……」

    捕捉到沈大海眼中的猶疑,衛南白當機立斷:「公公但說無妨,今日之事哪怕是隻言片語,都絕不會外傳。」

    「翁主,皇后娘娘體恤殿下身體單薄,這段時間每日都會讓御膳房給殿下送補品。」沈大海說著,重重地跪在衛南白面前:「殿下服用補品,已是一月有餘。但奴才每次都會仔細看過,也有銀針試毒,但從不覺有異常,因而……」

    衛南白臉色微變,不動聲色地問道:「每日?」

    「回翁主,確實是每日。」沈大海越想越害怕,絲毫不敢隱瞞:「今日的補品,奴才剛拿來,可卻發現殿下高燒不退,因此還在外頭放著。」

    「沈公公,可否把湯藥拿來讓容啟晟看看?」

    沈大海在衛南白的默許下,立刻起身,快步走到外頭把藥端進來。

    容啟晟立刻拿過來細細查看,他把湯藥倒出來在手上仔細探查,來來回回許多次後,不由冷笑:「這下毒之人真是好毒辣,此毒單憑銀針無法測出,再加上用的劑量實在太少,根本難以察覺,長此以往……後果真是不堪設想。」

    衛南白隱在面紗下的神色難辨,唯獨露出的雙眸裡冷光愈勝:「啟晟,若按照這個劑量,要多久才會毒發……」

    「少則兩年,長則五六年。」

    聞言,衛南白的手一緊,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翁主?」沈大海察覺衛南白身上倏然變得凌厲萬分的氣息,不由一驚:「您還好嗎?」

    微微斂住渾身的戾氣,衛南白低聲道:「啟晟,解毒一事就拜託你了。」

    「翁主客氣。」容啟晟肅然,「我自當竭力。」

    「沈公公,勞煩您與衛南白一起秘密調查此事。」

    「翁主言重,這事情本就是奴才失責,願全力協助翁主,等殿下醒來,奴才再向他請罪。」

    衛南白聞言愣了愣,略一沉吟:「不,此事請公公不要告訴殿下。」

    「翁主?」沈大海不解地盯著他。

    「補品該喝還得繼續喝,只不過內容已經被我們換過……而依著肖……依著九殿下的性子,他不知道此事,要比知道後,要好得多。」

    沈大海想起肖祈這風風火火的行事,深以為然:「翁主考慮周到,奴才明白。」

    「如此甚好,若無其他,衛南白先行告……」

    衛南白本站在床邊,見事情安排得差不多了,便準備離開,卻沒想到才走一步,手竟被床上原本昏迷的肖祈緊緊拽住!

    三人頓時齊齊朝肖祈望去。

    「別走,子敬。」

    肖祈抓著衛南白,卻沒有睜開眼,他的高熱仍舊沒有退,此刻似是被噩夢魘住,只是下意識作出的舉動。

    沈大海看著這情景,一時半會兒也不知道怎麼辦。古語有云,男女授受不親,雖二人即將成婚,但總歸是於禮不合。他立刻上前,想掰開肖祈握著衛南白的手。可是,也不知道肖祈一個昏迷的人哪裡來的力氣,竟讓他數次徒勞無功。

    沈大海無奈地瞅著衛南白:「翁主,您看這……」

    衛南白面上雖仍從容鎮定,心底卻早已經掀起了驚濤駭浪。他強壓著心頭湧動的各種念頭:「啟晟,沈公公,你們先一起下去吧。我再等等,等殿下累了,自然便鬆手了。」

    「容啟晟先行告退,這便去開藥。」

    「勞煩翁主了。」沈大海朝衛南白福了福身子:「等殿下醒後,再謝翁主今日的大恩。」

    衛南白一時間思緒萬千,聽罷也只是勉強彎了彎唇,「這解毒一事也請二位秘密進行,切勿假借他人之手,讓別人知曉今日之事。」

    「是,翁主。」

    待整個大殿只剩下他們兩個人,衛南白才微微鬆了口氣,神色複雜地盯著依舊昏迷不醒的肖祈。

    有些時候,一次或許是巧合,但兩次就足夠讓人驚心。

    這一世絕無杜衡,也無杜子敬。肖祈,你到底是知道了什麼,又為何說出的話讓人如此心神不寧,與前世出奇的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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