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章 【零五】 文 / 蛋撻君
《賜婚——第七章》
臉色一白,衛南白用力甩開肖祈的手,側身擋住肖祈疑惑的目光:「九殿下看錯了,那是衛南白衣上的花飾。」說完也不等肖祈回話,從沈大海手中拿過琴,便疾步朝偏殿走去。進去後,他立刻吩咐候在一旁的秦默,「秦默,關門。」
「是,翁主。」秦默擔心地看著衛南白,想起剛剛肖祈對自家主子的無禮,頓時變得面無表情,他冷冷看了一眼外頭的肖祈,『砰』地一聲故意用力把殿門關上了。
肖祈一個人站在院子裡,不敢置信的瞪著那緊閉的宮門,半天沒反應過來,他的手中還殘留著那人的溫度。
等後來想起自己這是吃了這衛國翁主閉門羹後,肖祈頓時氣急敗壞。
囂張,真是囂張之極!這可是麗正殿!他們當是在哪裡,衛國嗎?!
「殿下……」一旁的沈大海心驚膽戰地看著他一臉怒容。
肖祈怒不可遏,想上前踹開偏殿的門。
沈大海立刻飛身上前,死死拖住肖祈:「殿下,不可啊!」
「滾。」肖祈想擺脫沈大海,可沈大海死死抱住了他。
「請殿下息怒啊,殿下!」
「沈大海,放手!」
「殿下!」沈大海苦口婆心地勸:「您快消消氣,您要真闖進去,怕又要挨陛下的責罰啊!」
「我才不怕!」
「殿下!」沈大海立刻抽空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頓時老淚縱橫,「您別這樣,奴才倒是死不足惜,要陛下震怒,奴才擔心主子啊!」
看見沈大海這樣,想起先前麗正殿眾人都被關進了天牢。肖祈的火頓時去了大半。他咬了咬唇,僵著身體,半晌後:「算了。」說著就轉身朝自己臥房走去。
沈大海大喜,立刻跟在他後頭。
肖祈一隻腳才進門,便停住,回頭怒瞪沈大海:「你出去。」
「殿下?」
「我讓你出去,聽不懂人話?」
「是是是是,奴才這就出去,殿下別生氣。」
「我要就寢,你們今天都不用伺候。」
「是,殿下。」
雖很奇怪,但聽著肖祈這不容置喙的話,沈大海見狀也只能快速退出去。
關上大門,肖祈確認沈大海不會進來後,便快步朝裡頭走去。他走到軟榻上坐了下來,暗處便走出一人,竟是一個長相清麗、亭亭玉立的二八女子。
「青蘿拜見主子。」
「起來。」肖祈早已收起剛剛的一副怒容,平常吊兒郎當之氣竟一瞬間煙消雲散,他盯著青蘿,正色道:「可有消息?」
「根據昨夜主子的描述,探查後應可斷定那人,正是江湖中盛傳的齋月樓樓主月雲生。」
肖祈臉色微變,扣著桌邊的骨節微微凸起:「齋月樓……」
齋月樓,百越王朝一個神秘的江湖情報組織。許多人千金一擲,只為從他們那裡買來所需的消息,而樓主月雲生,更是坊間傳說中不世出的武學天才,天下第一高手。
「楚騅與銀色半月形面具,正是齋月樓主月雲生的特徵。」
「月下飛天鏡,雲生結海樓。(注15)」肖祈輕聲說道,隨後起身在寢宮裡慢慢走著。青蘿則不緊不慢地跟在他身後。
齋月樓樓主為何會知曉他將遇刺,又是為何要來救他?
肖祈皺眉:「刺客可是有眉目了?」
青蘿聞言立刻跪下:「請殿下恕罪,尚未有任何線索。」
肖祈歎氣,擺了擺手:「罷了,你起來吧。既然敢行刺百越皇子,想必也不會是魯莽之人。」
「還有一事……」青蘿起身,湊到肖祈耳邊道:「您早先派去監視衛國翁主的黑耀來報,說衛國一行人在長安以北十里曾遭遇刺殺。」
「什麼?」肖祈雙眉緊蹙:「但皇宮裡不曾收到任何來報。」
「刺客有二十五人,不知來路,盡數被衛國翁主的侍衛所殲。」
肖祈聞言神色微動,「衛國傷亡如何?」
「僅輕傷三人。」
肖祈身側的手一緊,想起適才那人,目光變得格外的意味深長:「看來這衛國翁主,不簡單呢。」
「遇刺後,衛國眾人對此三緘其口,刺客屍體被全部處理完,只剩下一地黑色的屍骸灰燼。」青蘿沉聲道:「屬下們無能,無法探知有關刺客的消息。」
「這可真是狠。可知那些衛國侍衛的來路?」
「黑耀說,侍衛一共十六人,功夫都是萬里挑一的好手,但來路還在查。」
「對了。」肖祈似乎想起了什麼:「衛國翁主在刺殺中,可有受傷?」
「似乎並沒有。」
肖祈的目光閃爍,點了點頭,「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主子,還有一事……」青蘿猶豫著,還是開口說道。
「什麼?」
「黑耀說,寅時的時候,似乎有一人潛入衛國送親隊伍中…
…」
肖祈心底一驚:「可看仔細了?!」
「回殿下,因為夜色太暗,而且不過眨眼間那人便消失了。因此,黑耀也不敢斷定是否是眼花看錯。」
「……好,你走吧。」聞言,肖祈似乎陷入了沉思。
「是,主子。」
等青蘿走後,肖祈回到房裡,拿起旁邊的茶壺,沏了杯茶,慢慢抿了一口。
齋月樓主,衛國翁主。
眼底微茫閃過,他不由微微一笑,真是……
有意思。
∼※∼※∼※∼
「杜將軍!!!」
「杜衡!!」
將士們忍不住悲痛大吼,紛紛殺出了一條血路,趕到他身邊,死死護他在中央。
杜衡把長劍□□入地,本想屹立不倒,可是仍無力地扶著劍身緩緩倒下。
「杜將軍!!!」
將士們齊聲慟吼。
……
「啪。」
一旁的玉壺被掃落在地。
「殿下,怎麼了。」外頭聽到動靜的沈大海,立刻趕了進來。
「我沒事,剛起來不小心碰到。」肖祈坐在床上,雙手捂著臉,「沈大海,你先出去。」
沈大海看不到肖祈的神情,瞥了一眼地上碎掉的壺,猶豫片刻。最近九殿下的行事真是越發詭異,不可琢磨。
「是,殿下。」
聽見他離開後,肖祈才慢慢鬆開手。
劍眉緊緊皺起,而肖祈卻絲毫不意外的發現,自己已淚濕滿襟。
這些天,同樣的噩夢一直縈繞不散。夢裡的一切都那麼真實,有幾個場景翻來覆去出現了多次,真實得彷彿真的發生過一般。
有時候竟讓他覺得走馬觀花,像已經走過了半生。令人不解的是,即便每次都夢見那個叫杜衡的人,自己卻從來看不清他的臉。但縱使如此,每每他從夢中驚醒,都會發覺自己早已淚流滿面。
「杜衡。」
只是念到這二字,就彷彿與生俱來一般,痛的難以自抑。
他不是沒有深究過,但在百越,甚至過往的歷史上,都無此人。
杜衡,到底是誰,又是為何頻頻在他的夢中出現?而自己,又為何會因為這個人的死,每每情不自禁,悲傷的彷彿也死去一般?
肖祈捂著眼,思考了很久,卻仍毫無頭緒。
最後,他長歎一口氣,四肢攤開,倒在床上,睜眼看著高懸的帳幔。在沒有辦法知道答案的時候,敢情還是先吃一頓早飯比較實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