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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二百一十一章 冷水入油鍋 文 / 蒼蠅尾巴

    從二月分開始,晉帝就有意的在朝堂上試探朝臣,準備將講武堂推廣開來。()

    讓晉帝乃至是謝神策都意外的是,講武堂推行伊始,並沒有遭到如何的抵抗,相反的,甚至是有很大一部分官員表現出了默認,一小部分官員表示了贊同。

    晉帝與謝神策心裡都明白,這並不是因為講武堂多麼的得人心,而是各家各族對講武堂懷有私心而已。

    在緹騎司,謝神策與周錦棉在房間裡秘密的商討著這件事情。

    謝神策手指敲擊著桌面說道:「司馬弼壟斷了北方軍,讓整個北方軍的提拔錄用廢除這一整套的系統都取決於大將軍府,沒有滄州的軍令,誰也不能往裡面塞人,就是陛下也需要斟酌,何況是一般的世家大族?」

    周錦棉接下話道:「所以表示了贊同與默認的那些人或者集團,內心其實是抱著讓家族子弟進講武堂鍍金,成為正兒八經的天子門生,然後就好混資歷掌權等等。又因為最近兩年,大晉打了兩場戰爭,西北大獲全勝,北方則是先敗後勝,這讓幾乎是所有的人都自以為看清了誰才是大晉強軍。而兩次戰爭都因為有提督大人您的介入而勝利,所以一些人難免的就會產生「從司馬不如從謝」的感覺,所以很多人都在潛意識裡以為晉帝會對北方進行一些調整。而為了能早早的站隊撈油水,相當多的人在心裡其實還是很歡迎講武堂的。」

    謝神策對於周錦棉的誇讚微微一笑,這不是自滿矯情,只是在客觀的分析一些情況,謝神策示意周錦棉繼續往下說。

    「固然,這樣的狀況——大部分人表現出來的或未表現出來的熱情,是肯定不能持續多久的。」

    謝神策點了點頭,因為是在初期,晉帝並沒有將打算全盤托出,許多人還在錯覺之中。要是一開始人們就知道了講武堂是為了從百姓中選拔人才,從他們手中奪權的話,誰還會支持?如果是那樣的話,晉帝招來的就不是如今這樣看似美好的局面,而是貴族們瘋狂的反對以及破壞了。

    之後兩人又商量了一些其他的事情。

    周錦棉自從被謝神策「解開」心結之後,對於謝神策之前秘密與晉帝商量的講武堂一事非常上心,關於講武堂的事,幾乎是親力親為,很是有廢寢忘食的勁頭。因此,講武堂一旦被晉帝提起,對於朝中的反應,周錦棉一直在密切關注。

    基於這種情況,謝神策對於講武堂一事的關注就沒有那麼密切了。如今在戶部的主持下,北方的情況包括春耕以及賑災都結束了,災後重建也在有條不紊的進行中。北方的戰事他更是完全撒手了,緹騎也將工作重心轉移到了自身建設上。所以謝神策目前只有兩件事情在做,一件是交給謝老三的秘密任務,另一件就是處理司馬家兄弟的事情。

    在楊總司與他的秘密調查下,謝神策已經將整個事情有計劃地鋪展開來了,如今要做的,就是等待了。眼看大姐成親在即,謝神策在心裡冷眼旁觀:看你能忍到幾時!

    在二月十三日,也就是距離謝神裴與司馬檀完婚只有十天的時候,又一件大事發生了。

    齊王上書晉帝,彈劾當朝柱國大將軍司馬弼三條叛國罪。

    毫無徵兆的,就像是往一鍋沸油中倒入了一瓢冷水,朝堂頓時炸開了。

    娘咧!這還得了?!

    司馬弼叛國?

    大晉要亡國了嗎?

    齊王是失心瘋了嗎?

    皇后娘娘在哪兒呢?

    皇帝陛下要怎麼做?

    司馬大將會怎麼做?

    我們該怎麼做?

    一時間朝堂上人心惶惶。

    齊王的出手實在是太突然,而且太過震撼人心。

    誰也沒有想到,齊王會對自己的親舅舅、一直以來自己最強大的後盾、當朝第一武勳世家家長——司馬弼突然出了這麼一手。

    叛國罪啊

    要是誅滅九族的話,豈不是連皇后娘娘也要殺?豈不是連晉帝都要連坐?要是罪名成立了,那齊王他自己是不是也要上斷頭台?

    外甥彈劾舅舅,要誅其九族是大義滅親麼?

    還是自掘墳墓?

    別忘了司馬弼可是手握三十萬邊軍的大將軍,雖然之前對燕國的戰爭輸了一些不過從目前來看,之前司馬弼的輸,哪裡能算得上輸?分明就是故意的嘛!

    齊王彈劾司馬弼的三項叛國罪如下:

    司馬弼派遣邊軍襲擊緹騎,隱瞞軍情,致使燕人突入,大晉失地數百里。

    司馬弼為隱瞞軍情,放縱燕人犯境,設計將已發現軍情的一營游騎兵送入燕軍包圍,數百人僅一人生還。

    司馬弼私下與魚池子交易,以戰俘換錢糧,私自擴軍,且與蜂房、二里人組織有接觸。

    齊王將這三條罪狀當朝宣讀完畢之後,朝堂上安靜了好一陣子,落針可聞。

    然後就爆發出了陣陣的驚呼與尖叫,幾乎將含元殿大殿的屋頂給掀掉。九成的大臣絲毫沒有顧及到朝堂禮儀,驚慌、憤怒、質疑、喝罵,不一而足。

    晉帝的臉色倒是沒有多少人注意了。

    絕大多數人都在驚慌失措,或辯解或推諉或痛哭流涕的作擔保,只有極少的人保持了冷靜。

    那些人是齊王黨的一部分堅定支持者。

    這件事情最終被晉帝強行壓制下來了,嚴令敢有胡言亂語者,一律殺無赦。這一天的早朝,直到晉帝招來了謝神策,讓他將緹騎灑遍晉都,眾朝臣才得以下朝。之後晉帝留下了一些人,御書房議事。

    晉都的氣氛陡然一下便緊張起來。就是普通人也能感覺得到。

    一隊隊鴛鴦服鴛鴦刀渾身黑色勁裝的緹騎司使與黑塔一般的覆面直.刀黑甲衛在晉都的大街小巷來回奔馳,城衛軍與羽林騎快速的接防換防,這些讓身處其中的京都百姓還以為是秦人突然打到晉都了。

    當天中午,一隊隊甲冑森嚴的羽林騎與緹騎黑甲衛就進入了大學士府,將司馬家一眾親屬全部逮捕,包括在太學的司馬瑜。

    當天下午,城門緊閉,任何人不得出入,除了緹騎與御林軍的信鴿,任何敢有私自收放信鴿的,立斬不赦。

    當天晚上,晉都恢復了二十餘年未實行過的宵禁。

    當天晚上,晉帝留宿御書房,皇后娘娘數次求見都被大內侍衛阻攔在外,與皇后娘娘在一起的,還有抱著剛滿月不久的晉陽公主。

    當天晚上,謝家的五個男人在老太傅的書房一直做到了後半夜。

    之後一連三天,謝神策都住在了緹騎司。

    朝中引起的動盪並未波及到底層百姓,就算是一般的胥吏,生活上也只是因為宵禁等類似於戰時的措施少了許多樂趣,至於黃晶河畔的遊船畫舫與青樓,則是新年剛過又一下子進入了冬天。

    這幾天,刑部成了菜市口與煙花巷,白天一派喧囂,晚上通宵達旦,諸多刑部人員都熬出了黑眼圈。這樣的場景,在其他五部也上演著,雖然不至於此,但也好不了多少。

    因為,這是件大事啊!

    刑部忙是一定的,其他五部都在努力的因此整理檔案,爭取與司馬弼撇開關係或者是為司馬弼洗清罪名。而其中最繁忙的,除了刑部,無疑就是兵部與戶部。謝衣與謝裳兩兄弟,則是這兩部最繁忙的人。司馬弼遙領兵部尚書,如今兵部的實際掌權人是謝衣,雖然平時他很少過問事務,但是在右侍郎因為司馬弼的關係被軟禁在家的檔口,他不得不挑起大梁。而謝裳則因為是謝神策父親的緣故,被戶部尚書「委以重任」了。

    謝神策的緹騎司,此時真正的像是一台機器一般,恐怖的運轉了起來。謝神策的提督處那棟簡陋的兩層小樓院子,這三天成了緹騎司人流量最大的地方。

    飛快的批閱公.文,飛快的下達命令,然後緹騎毫無停頓的執行,往返於緹騎司皇宮之間,或者是從晉都灑向大晉各地。

    而在短短的四五天後,兵部的調令就下到了河南道、山東道與山西道,近十萬邊軍開始大調動,陳列在黃河北岸與太行山諸山口關隘。且關外道的西北軍也已經開始集結。

    這樣的氣氛一直持續到了二月底,直到八百里加急的聖旨送到了滄州,然後又帶回了滄州司馬弼的親筆信。

    如此局勢,謝神裴與司馬檀的婚事自然無法繼續。

    一時間謝家人臉上都見不到了笑容,就算是謝神威偶爾帶著晉陽公主與小謝椽回威侯府,也聽不見笑聲。

    在二月底的一天,謝神策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了威侯府,然後立即進了老太傅的書房,直到深夜才回到自己的小院子。

    綵衣為謝神策打了熱水,謝神策渾身泡在溫熱的水裡,沒過多久就睡著了。

    熟睡中,謝神策發覺有人推他,發現是綵衣,水還是溫熱的,想必是綵衣在他睡著了的時候加了熱水,於是謝神策起身穿衣,抱著綵衣回到了房間,然後很快的沉沉睡去。

    第二天,謝神策一直睡到了下午才醒來。

    起床之後發現綵衣仍舊在懷裡,正目不轉睛的看著他。

    「什麼時候了」

    「少爺,已經下午了」

    「你怎麼也不起來?」

    謝神策捏了捏綵衣的臉蛋。

    綵衣輕聲說道:「少爺沒起床,三叔來過一次,我讓三叔在外面看著,不要讓人打攪少爺休息。」

    「我問的是你怎麼沒起床。」

    綵衣斷斷續續的說道:「奴、奴婢也不想起床好久沒見到少爺了。」

    謝神策笑道:「只是一天而已,前天下午不還回來了嗎?」

    綵衣不做聲了,謝神策將他往懷裡抱了抱,然後用下巴低著她的額頭,說道:「那就再睡一會兒。」

    綵衣往謝神策懷裡拱了拱,微不可查的嗯了一聲。

    (ps:嗯哼,拜年~~~諸位都得了不少壓歲錢吧?有沒有誰像我一樣慘的呢?

    稍後還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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