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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二百零九章 雖不能至 文 / 蒼蠅尾巴

    謝神策的憂傷來自於周錦棉,是周錦棉的一些想法或者是觀點讓他覺得心情沉重。

    即便是門閥林立,世族並起,也沒有完全斷絕普通百姓的出路。科舉、從軍、幕僚,都是老百姓的出路,只是這樣的路子要走很遠,遠到讓人只是剛剛開始,就被各種誘惑迷失了本心。

    但是至少,還是可以讓人看到希望的。

    社會如果斷了普通人往上爬的路,讓絕大多數人完全絕望的話,那就會崩潰。

    但是如今的晉國,就算是燕國,也沒有到讓人完全絕望的地步,至少,晉帝還是很愛民的,大晉有許多的世族,還是堅持著儒家聖人的那些堅持。

    周錦棉卻不滿意。

    謝神策看出了周錦棉的不滿意。王侯將相寧有種乎,這在周錦棉不是一句口號,而是一種願景。

    周錦棉是這樣認為的。

    他以為,沒有誰一開始就應該獲得更多,且在獲得更多以後,沒有理由再索取更多。

    這就是周錦棉簡單的想法。

    謝神策沉默著,喝了一口酒,然後夾了一粒花生米放到了周錦棉的碟子裡。

    「我不是安慰你或者諷刺你,也不是跟你一起憤慨或是憤懣,因為我就是你所說的那種已經活的很好了的人。如果說,只是想想就覺得憤怒、無助或者迷茫都是沒有用的,真正的能讓人獲得內心救贖的,是行動。然而這樣的能讓人得到救贖的事情,一個人兩個人,甚至是一萬人兩萬人,都是辦不起來的。」

    「你想要消除這樣的狀況,那麼就要打破世族門閥的壟斷,你所需要的力量,就絕對不是那麼一幫人,而是除了門閥階層以外的所有人。因為那些人都是被壓在底層的。」

    「然而你消除了門閥壟斷以後,又能怎麼樣呢?會有新的集團,以另一種方式代替已經死亡的世族,重新將百姓踏在泥土裡。只不過是換了一個形式,換了一幫人而已。」

    周錦棉雙眼無神,喃喃道:「那要怎麼辦」

    「你得從這裡,改變人們。」

    謝神策點了點腦袋。

    「世族之所以會崛起,是因為百姓潛意識裡不知道反抗,是因為百姓天生的懦弱,這些潛在的激發了一些人的殘暴,鼓勵了他們原本膽小害怕的作噁心理。世族之所以滅亡,是因為有不堪忍受的百姓揭竿而起,勇敢的反抗,是因為他們的熱血和對生活以及生命的渴望。而這一切,無論是世族的崛起還是滅亡,都可以歸為百姓認識的不足或是深刻。」

    「所以要想改變,且徹底的改變,就要從根本上,也就是思想上改變他們。因為,他們才是世界的主體,他們才是絕大多數,也只有他們才有改變一切的能力。只要能讓人意識到一些事情——比如你說的那些,不好的和已經很好的,就會有人受到啟發,就會有人為之奮鬥。而最終,也就會有成效。」

    「只是需要的時間,很久很久。從開啟民智開始,一直到人人都能獨立的思考再真正為了千秋萬世而奮鬥,這需要幾百年。」

    周錦棉突然抬頭:「然而這是有希望的,不是嗎?只要有人做,就是有希望的啊!」

    謝神策搖了搖頭說道:「遲早會有人做的,這是必然的——識字的人會越來越多,能想到這些的人也就會越來越多,之後投身於此的人也會越來越多,那一天遲早就會到來。而現在你又何必去想呢?」

    周錦棉突然抓住了謝神策的手,緊緊的抓住,眼裡冒著精光:「鳳之鳳之你說的對,這是有希望的!如果任其自然發展,不知道要過多少年,但是,但是如果是有人為的推動呢?那是不是就會快很多?而現在就是缺少這樣的人,去開始它啊!鳳之,鳳之,我要做那個人,我要成為這部歷史的一份子,我要成為那樣的人。」

    周錦棉鬆開了謝神策的手,然後望著遠方,輕聲說道:「高山仰止,景行行止,雖不能至,然心嚮往之。我今行於道上,但見雲峰,但見野花芳陰,油然喜悅」

    謝神策再度沉默。

    他能感覺到周錦棉內心強大的渴望,以及隨時為之犧牲的堅定信念。

    「子知,敬你。」

    謝神策雙手舉起了酒碗,一飲而盡。

    周錦棉端正了身體,然後雙手端起酒碗,一飲而盡

    回到家,天已經黑了,綵衣煮了醒酒湯,謝神策喝過之後不久便清醒了很多,然後舒舒服服的泡了個澡,便摟著面紅耳赤的綵衣睡了。

    綵衣對謝神策的態度並不是很明確,按說兩人這樣已經是謝神策打算將她的收入房中的做派了,不過謝神策目前貌似只是單純的摟著睡覺而已,並沒有任何實際的舉動。這讓綵衣既是有種被尊重的喜悅又有些悵然若失的低落。

    看來少爺還是喜歡那個許蘆葦那種的,如果是那樣的話,貌似是真的不夠大啊,如果真的小了,那要怎麼辦?可是少爺淮揚道的未婚妻,也不大啊這一晚,在謝神策懷裡久久不能入睡的綵衣在這個問題上一直糾結到了大半夜。

    第二天謝神策醒來的時候,綵衣還在熟睡,只是睡相實在不雅,像是八爪魚一般貼在了謝神策的身上,壓得謝神策手腳酥麻,好久才緩過來。其中的酸爽,不足為外人道。

    這姑娘看著文靜,前兩晚睡相也老實啊,怎麼昨晚就謝神策想到了許蘆葦,那個睡相極差的女人,不禁苦笑了一聲。

    等謝神策血液通暢之後,小心的抽出了手腳,然後在綵衣的額頭親了一下,剛準備起床的時候,又惡作劇的親了親綵衣的嘴唇,在綵衣不知情的情況下真正的邪惡了一把,然後捏了捏綵衣的臉蛋,輕手輕腳的下床了。

    然後謝神策輕手輕腳的穿衣出門,然後帶上房門。

    在謝神策關上門後,綵衣輕輕閉合的雙眼睫毛顫動,然後快速的摀住了自己的臉,一把拉過被子將自己埋在床上。

    呼,呼,綵衣感受著謝神策起床後留下的餘溫,然後整個人都往外側慢慢的拱了過去,直到完全的躺在謝神策睡過的位置上才滿足的又呼了口氣。

    露出腦袋,綵衣揉了揉自己滾燙的臉蛋,舔了舔嘴唇。

    也許是感覺到自己的行為有些羞恥,綵衣輕輕的在自己臉上打了一下。

    「不知羞恥唔,少爺啊」

    謝神策在刷牙的時候打了個噴嚏。

    當謝神策到緹騎司的時候,意外的發現周錦棉已經在秘書處了。

    當下好奇,謝神策問道:「怎麼不多休息幾天?」

    周錦棉精神顯然不錯,笑著說道:「已經好了,也閒不住,哪裡還能賴著不過來?我也知道最近事務頗為繁重。」

    謝神策感激的笑了笑,然後二人轉身,分別走向了自己的辦事處。

    既然周錦棉已經回來了,謝神策感覺壓力頓消。

    沒有太多的事情,秘書處只是將一條條周錦棉已經批下的公.文拿給他過目,或者是將只能由他定奪的拿過來讓他批示,整個上午,謝神策都處於一種比較輕鬆的狀態。

    這讓謝神策有更多的時間來思考一些事情,也有時間安排一些事情。

    有些事情,得讓人跑一趟。

    楊總司被他派去了親自負責司馬家兄弟的事情,今天早上沒有接他,今天一整天都不在緹騎司,於是謝神策寫下一封信,叫來了米魚。

    米魚對於這位年紀小但是恐怖的緹騎司提督還是很服從的。一向的冰山面孔,對謝神策交代的任務也能一絲不苟的完成。

    謝神策見到米魚,笑了笑,然後說道:「有一件事情需要你去辦,可能要一兩天。」

    米魚不假思索的答道:「請提督大人吩咐。」

    「是這樣的,有一封信,你幫我送到留下城,送到哪兒與怎麼說話,都已經在這個信封裡了,你到了留下城以後再拆開,見到主事人之後再將大信封裡面的小信封給他,告訴他盡快行動。」

    米魚接過信,仔細的掂量了一下份量。

    謝神策對她的反應很滿意,即便是面對自己的上司,也不會有絲毫的大意,這就是他想要的效果:在任何時候都能冷靜,都能按照規矩來。

    「不要聲張,這件事情很緊急,你拿本提督的腰牌點五名黑甲衛,馬上就出發。」

    米魚接過謝神策的腰牌,然後拱手出去了。

    隨後謝神策讓人去了秘書處問了問,在得知沒有什麼要緊公.文之後便馬上回了威侯府。

    謝神策回到威侯府不久,謝老三便帶著幾名僕從出來了,然後出城門經由謝家莊園帶走了十名鐵衛以及三名幕僚,直奔北方謝家祖地而去。

    這一天,不斷的有人外出,然後奔向晉國各地。

    又過了一天,是二月初六,青草翠嫩的時候,齊王回到晉都。

    這位因為轉運軍糧和賑災物資而累倒的皇子,在進入城門之後受到了晉都百姓的熱烈歡迎,齊王站在御賜的車輦上,不斷地向歡呼的百姓招手微笑,雖然臉色蒼白,但是神情溫和。

    謝神策站在黃晶河上的一座建築上,看著人潮湧動與山呼海嘯,嘴角帶著淡淡的笑。

    白癡這麼高調,是在炫耀你很得民心嗎?

    禮賢下士不是要你處處表現啊。

    (ps:吃完年夜飯,有看春晚的嗎?祝大家新春愉快啊,今晚稍後一章,再包一個紅包,希望大家手氣都好,開個好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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