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一百九十四章 南歸 文 / 蒼蠅尾巴
回到房間,謝神策洗了把臉,然後提筆寫著什麼。
晉都的一些事情,謝裳已經通過淮商的渠道傳到他的手裡了。於是他也就知道了在九月份,朝中有人對他進行了一次大規模的攻訐,面對這件事,晉帝不理不睬,謝裳稱病不出,最終以他的一封密信結束了這場鬧劇。
有些事情,不是你要害人,是人要害你。
正應了那句名言:總有刁民想害朕
謝神策寫完一些關於北方局勢的報告以及對司馬弼的重新估量,將烏山喚來,讓他通過緹騎的渠道將密信送到晉都。
在晚上的時候,謝神策見到了太子。
太子是從前線回來的。剛到滄州,聽聞謝神策回來了,便人不卸甲打馬前來。
謝神策見到太子的時候吃了一驚:「殿下居然親自上陣了?!要是傷」
「噯,莫提此事!我不過是去前線走了一趟,看了看而已,提督大人不要多想了。」
謝神策正色道:「殿下,臣不這樣認為。殿下是儲君,安危繫於國運,不可不重視。待會兒臣會問過到底是誰攛掇殿下去的前線,此事臣會據實上奏於陛下。」
太子一臉不爽,將頭盔取下,扔到了桌子上,撓了一把結滿灰綹的頭髮,說道:「提督大人,莫要如此,嘿嘿,本宮就是出門散散心,沒這麼嚴重的」
「不然,在剛剛送出去的緹騎密信中,臣還說了殿下居中與司馬大將軍聯袂,穩操勝券的,沒想到殿下要是讓陛下知道了,臣可就是欺君之罪了。」
「行了行了,我說鳳之啊,你怎麼跟個老古董一樣,變得這樣囉嗦了。本宮知道了!這北方啊,反正也快要結束了,你就讓我自在兩天吧。對了,我聽說你的事了,朝中的那幫人實在是不像話,小人之心碌碌無為,只會妒賢嫉能,拉幫結派,諂媚爭寵」
太子越說越氣氛,謝神策笑著打斷了太子的話說到:「殿下,諸位大人不明情況也是為百姓著想的,都是為了大晉江山,殿下莫要為這些小事而鬧心。」
太子結過一杯茶,一飲而盡,然後說道:「你倒是豁達,就是那幫人可不會這麼想。我跟你說啊,同僚傾軋,向來就是他們最為熱衷的事情,為了家族利益,有些人可不會管我大晉的將來。這事兒回頭可得好好算賬。」
這話說的就有些過了,畢竟朝中的人是朝中的人,太子偶爾罵上兩句也不至於有多大的問題,但是剛才的話說的可就不只是晉都中的人了。為了家族的利益,可以不顧國家的利益,這就是在影射某些人了,而且這個「有些人」適用於絕大多數家族。
太子還未登基,實際上太子儲君的位置都不是那麼穩固,要想成功加冕,太子還離不開晉國世族的支持,所以太子說出這番話,實在是不怎麼明智的。
但是這其實還是為了安撫謝神策的心情。說到底還是在收買人心而已。
謝神策淡淡的笑著聽著這一切,算是對太子「膚淺」的安慰的一種接受。
太子說話做事都透露著一股「二」的勁頭,但其實是沒有這麼簡單的。當初在鄴城鬧出了一場「傳國玉璽」之爭的時候,回到了晉都齊王鄭重的道謝了,太子一方卻沒有任何的表示,事後收到的效果卻還是一樣的,都沒有被晉帝追究,甚至在朝堂上還稍微的拉回了一點助力。僅憑這一點,就能看出太子的不凡。
看著太子此時的義憤填膺難道是大智若愚?
謝神策打斷了太子的話:「殿下,真的沒什麼,本來就沒打算要怎麼樣追究,何況陛下不是也將此事揭過了嗎?要是緊巴著不放手,又不放心,豈不是忤逆了陛下的意思?」
太子又喝了一杯茶,將茶杯放到桌上,然後說道:「嗯,你說的也是。」
「北方的戰事可能還會需要一段時間,這段時間本宮是回不去了,可能要到你大姐成親以後才能回去晉都的事情,我是照應不上了,我家兩個小傢伙,呵呵,還真有些想他們了。你肯定是能比我先回去的,到時候也去看看他們。對了,婉婷的身孕你若是回去了,幫我帶個話給太子妃,讓她沒事多看看婉婷。」
謝神策笑著說道:「這是肯定的。我估計著,再有個十來天就應該能回去了,畢竟此次出來四個多月了,緹騎司還有一大攤子事等著呢。說起來,我算是歷任緹騎司提督中,最為繁忙的一個了,自上任以來,倒是有一大半的時間都在外面跑。」
太子此時也感歎道:「是啊,有些想家人了。以前總是在晉都,羨慕著能往外面跑的人,但是出來之後才發現,時間一長,還是覺得家裡好。呵呵,今年這年,估計得在北方過了」
太子出來也已經四個多月了,雖說燕國敗局已定,他也想家人,但仍然不能立時返回。
收復失地雖是必然,然而畢竟仗也沒有打完,若是未竟全功便返回晉都,一來沒有達到晉帝的要求,九十九分總是不如一百分的,太子不願虎頭蛇尾。二來,太子希望借此事將自己的名聲在大晉百姓以及官員中再度刷新一遍,達到一個新的高度,就要讓所有的人都知道這件事,都對他刮目相看,這需要時間來發酵。
所以說太子要回去,就一定先將功勞拿到手,至少得是收復失地的功勞。而看樣子,燕軍雖然敗局已定,但仍然能死死撐住,沒有三四個月必然不會撤軍,太子的這個年,是必然要在北方軍中度過了。而且就算是年前能打完,太子也不會回去——為了保家衛國收復山河連過年都不回家,還在邊疆苦寒之地勞軍,這對於提升名望人心來說,是一個巨大的幫助。
更何況這樣能展現太子的胸懷:齊王不是想當太子嗎?太子就不回去,由你在晉都趁機鬧騰。這是就是兄長的風度。
出來一次不容易,尤其是這種難得的美差,太子要是不懂得撈個盆滿缽滿,晉帝都會覺得他傻——機會已經給你了,你把握不住,那就是你自己不行。
謝神策當然明白這些,於是又和太子聊了許久。
當晚,謝神策在驛館中設宴,要宴請太子。太子的親兵取了衣物,就在驛館中洗漱了。後來與謝神策喝得多了,竟然一直聊到了半夜,最後還是在驛館中過得夜。
第二天早晨,謝神策將太子送道門外,暫時分別。
賀若缺對謝神策說道:「這個太子,不簡單。」
謝神策白了賀若缺一眼:「你最近這是怎麼了?看誰都覺得不簡單?」
「沒什麼,或許是因為我不喜歡你們晉人的性情吧。」
「喲呵,那你喜歡鮮卑人。」謝神策調笑道:「喜歡他們的直爽?喜歡一言不合拔刀相向?」
賀若缺皺了皺眉頭說道:「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你們晉人,還有秦人,都是善於偽裝的人,喜歡欺騙,喜歡陰謀,喜歡設計。南方的人都是這樣,宋人我沒見過,但是想來不會比你們更好。能在晉人和秦人的手底下生存了這麼久,除了武力上尚能自保,恐怕也離不開那些彎彎扭扭。」
「哎哎哎,別含沙射影啊,我說小缺缺,你是不是最近肝火旺勝啊?要不讓楊總司給你配點菊花枸杞?」
賀若缺瞥了眼謝神策,然後走了。
謝神策雙手環胸,哈哈大笑,然後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
唔已經很冷了。謝神策看著落下的樹葉,這樣想到。
預計還有十多天,謝神策就要回到晉都了,所以在這段時間裡,北方的緹騎工作量還是很大的。
畢竟剛剛經過改組,然後不等完全熟悉就迎來了晉燕大戰,緹騎在戰爭初期又損失了不少人,雖然在短短的時間內高效的完成了磨合,但是仍舊沒有達到謝神策理想的狀態。
在北方的這幾個月,謝神策雖然通過不斷的調動將緹騎的機動性發揮到了極致,但是在某些細節上,尤其是基層緹騎的工作細節上,還是小錯不斷。所幸戰局得到了控制,一直以來倒也沒能出多大的囉嗦。
為了減少乃至是最後避免出現這樣的錯誤,謝神策在最後幾天秘密的將一些可以運動的緹騎首領召集了起來,然後開了個會,說了一些具體的操作細節與總體的方向,最後算是將北方的緹騎系統完全的我在了自己的手中。
相比於官場的拉幫結派,緹騎中占山頭的現象是很少的,除了之前魏燎在任的時候有過比較嚴重的現象,經過謝神策雷霆手段血洗之後的緹騎,已經事基本上見不到了。這也是謝神策能很快的掌握北方緹騎的一個最重要的原因。
同樣的,在晉都,謝神策也用實力向所有人證明了,他作為緹騎司提督,是能將緹騎的作用發揮到最大的那一個人,如今雖然上任才一年半,又有近半時間不在晉都,但是晉都中的所有緹騎司高層,對謝神策還是很敬畏的。
敬的是能力,畏的是權勢。
當然,在謝神策不在的這段時間,晉都的緹騎司總部會變成什麼樣,謝神策也不知道了。畢竟緹騎是晉帝統治的根據,晉帝是不可能讓一個工具擁有太大的自主性的,同時也不會想有一個人能在緹騎中的聲望超過他。
所以在謝神策走之後,晉帝會對緹騎司進行一定程度的微調,這是謝神策意料之中的事情。
無非是拉攏、打壓、分化而已。只不過謝神策如今對晉帝還有著其他任何人都無可替代的作用,晉帝要制衡,也只是象徵性的意思一下,讓謝神策自己自覺就行了。
在十一月中旬,謝神策離開了滄州。
離開那天,萬人夾道歡送,景象比司馬弼出征還要盛大。
看來輿論還真是個好東西啊。
正隆六年的十一月十五日,謝神策離開滄州,騎在踏雪驊騮上看著天空飄下的雪花,真正的踏雪南歸。
(ps:猛然發現收藏居然掉了一個-流淚的衝動,厚顏無恥嘿嘿,求個收藏唄~。~安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