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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一百九十三章 埋種子 文 / 蒼蠅尾巴

    看著傅來說不出話的樣子,謝神策便不再繼續說下去了。

    傅來「呵呵」了好一會兒,才恢復正常。

    憑他的智商與見聞,自然也知道姓司馬的馬校尉隱姓埋名入邊軍是為了所謂的「鍍金」。

    當然,馬校尉的鍍金,要比一般的將種子弟得人心的多,也更為符合北方軍上下的期望。

    終於,他徹底的恢復了過來。

    「不管他姓馬還是姓司馬,始終是第六營的校尉。他是少將軍也好,是游騎兵校尉也好,都沒關係。」

    謝神策點了點頭,表示贊同:「你說的不錯,其實我也佩服他,要知道我大哥,當年也只是在西北遊騎兵中呆了兩年而已。」

    謝神策說的輕巧,「只是在游騎兵中呆了兩年而已」,可是真正的游騎兵誰不知道游騎兵超高的死亡率?能呆上兩年,就不單是運氣好了,那是實打實的軍功了!兩年累積起來的軍功,絕對可以換一個九品乃至八品的小校尉,甚是就是不加官身,任一個沒有品級卻勝似有品級的大將軍親兵侍衛,更是一般軍士夢寐以求的事情。北方軍中就出現過兩袍澤為了爭取成為親兵而互相推辭八品副尉的事情。

    不過傅來也知道,謝神策口中所說的「大哥」,就是如今的晉陽公主駙馬——謝神威。對於這個陣斬段匹鄯的威候世子,所有北方軍都是記得的。畢竟謝神威的榮耀就是西北軍的榮耀,就是謝家的榮耀,對司馬派系的北方軍而言就是諷刺。尤其是在此時,北方軍先吃敗仗的情況下,對比就更加明顯了。

    謝神威的光芒除了讓北方軍丟臉、反襯其無能以外,還能有其他更大的作用嗎?

    不過軍人之間,尤其是底層軍人,雖然派系之分也明顯,但是對有真本事的人,還是能發出一定程度的由衷佩服的。傅來即便是原本不喜歡謝神威,此時也對謝神威有了一些好感。

    謝神策繼續說道:「你可能不知道,你的『馬校尉』,他的未婚妻,就是我家大姐。」

    傅來被再次震驚了。關於司馬檀接親的對象是謝神裴,即便是中層軍官知道的也不多,就不說底層士兵了。

    「這下子,你相信我是沒有惡意的了吧?」

    看著謝神策臉上的笑意,傅來終於慢慢抹去了眼中的警惕。

    畢竟,人家本來就和善,而且還認真的詢問了自己的名字,這就是尊重自己,而且和自己一樣,對馬校尉都是很敬佩的,而且最重要的是,人家是馬校尉的小舅子啊!

    看著傅來漸漸收斂的敵意,謝神策笑了笑,然後說道:「好了,讓你過來就是想跟你聊聊這些事情,司馬檀跟我大姐小的時候是見過的,他們相處的也都好,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明年二月就應該能完婚了」

    謝神策絮絮叨叨的說著一些關於司馬檀在晉都的事情,也說了一些他們之間的接觸。說的平淡,卻架子不顯,很隨意,就像和多年好友一起聊「今天天氣怎麼怎麼」一樣。

    傅來顯然對此很高興。

    他高興謝神策的態度,也高興謝神策將司馬檀的事情告訴他,讓他知道司馬檀的近況。潛意識裡,他已經慢慢接受了司馬檀化名馬校尉的事情,而且對司馬檀這樣應該享尊處優的人肯歷經戰陣而感到驕傲。

    是的,驕傲,其實在一開始得知馬校尉的真實身份是司馬檀之後,他有過短時間的錯愕,但是很快,他的錯愕就被驕傲代替了。

    我們的少將軍,是真正能繼承大將軍衣缽的人,是真正能擔起大晉北方堡壘的人,是真正能愛惜士卒、勇敢睿智的人。

    而我,曾經和這樣的人,並肩戰鬥過!

    傅來聽著謝神策說著一些司馬檀的平淡生活,沒有那中沙場上躍馬橫槍、彎弓射箭的豪壯,卻自有一番喜樂

    謝神策說了好一會兒,始終帶著微笑,語速也始終平緩,偶爾傅來也說上兩句,看似和睦融洽。

    但是在謝神策的言語之中,略去了許多明裡暗裡的鬥爭,語言上也做了適當的刪減,否則以一個邊關游騎兵的身份,傅來是聽不懂其中許多話的。以他的見聞,也不會明白,謝神策嘴裡淡淡的說出來的許多話,其實暗藏殺機。

    最後,謝神策說道:「司馬檀與我大姐的婚禮,他是想有你們參加的。我大姐告訴我的這也是我今天找你過來的一個重點。拜我大姐所托,她想幫司馬檀實現一個小小的願望,所以我這樣邀請你們過去,希望不會很冒失。不過我也知道,原先的第六營,只剩你一個了」

    謝神策說著說著,氣氛在不知不覺間已經變了,原先的淡淡的愉悅已然消失不見,此時只剩下莫名的哀傷與憤怒。

    哀傷很好理解,至於憤怒,謝神策也察覺到了,也猜到了一些原因,但是沒有說破。甚至沒有張口詢問眼前的年輕人,為什麼會有憤怒的情緒。

    如今謝神策已然能肯定司馬弼沒有反叛的決心,所以即便是北方軍中的一些清洗活動——無論是戰前還是戰後的,他都不會關心了。然而不關心歸不關心,謝神策是不介意在司馬檀與司馬弼之間塞一個小疙瘩來噁心人的。

    畢竟這是司馬檀很有感情的一支游騎兵,現在卻因為司馬弼的某些目的只剩下一個人了。司馬檀如果不是那麼虛偽的話,應該是要表現出那麼一點不滿意的,至少得抗議一下啊。否則謝神策不介意將這件事情鬧大一點,在隱藏司馬弼突出司馬檀的前提下醜化一下司馬家的形象。下屬死光了一點表現都沒有?會不會讓人覺得有些心寒呢?

    當然,如果這個傅來答應了自己的「邀請」,去了晉都,參加了司馬檀的婚禮,然後說了些什麼的話,那就更好了。

    「我我去不好吧。」傅來有些猶豫。

    呼成了。

    猶豫就等於答應了一半嘛。

    謝神策微微一笑:「我知道你擔心什麼,只要你答應,一切都可以由威侯府安排,你要是不放心,我讓司馬大學士府上安排也是可以的。當然,這些都不是重要的,你擔心的一些東西,門第啊,身份啊,地位啊什麼的,司馬檀其實是不在意的,不然當初也不會將你們當做真正的袍澤兄弟。我家大姐也只知道這些的,大姐她也是為了你們少將軍好,所以我在此想請你幫一個忙,只是以一個弟弟身份,而不是緹騎司提督。」

    「我知道你對此還有一些猶豫,但是大姐說過的話,我是一定要帶到的。如果你去了,不光是幫了我,更多的還是綁了我大姐,從某種意義上說,是為了他們夫妻。」

    弟弟為了姐姐的幸福,百忙之中,抽出時間拜託人去參加姐姐的婚禮,曉之以理、動之以情、聲情並茂

    任誰都是無法拒絕的吧。

    何況謝神策還暗示了一路上的開銷全部都由他負擔。

    「呵呵,我也知道,這一來一去的,恐怕就是一兩個月,你如今是第六營的隊長,不好請假,又是新婚不久這些都沒關係,我跟辛嵐熟,而且你也可以帶上你的妻子,晉都的人物風貌總得見識一下的,就當旅遊一下了。逛逛晉都的夜市,買兩件首飾也是不錯的,足金還便宜」

    謝神策又在絮絮叨叨的為傅來描述晉都的繁華與熱情了,末了,謝神策還半開玩笑的說了一句:「你們在邊關流汗流血,總得看看你們保護著的大晉國,是個什麼樣子,總得讓人們知道一些你們的事跡啊。」

    傅來本就被謝神策說的有些暈乎乎了,加上謝神策最後一句話,他的心跳不禁加速了。

    是啊,為什麼不去呢?去看看也好啊,晉都的風貌,晉都的人物,晉都的胭脂首飾,為娘子買上兩件,也是可以拿回來顯擺的。何況,就像馬、少將軍的妻舅說的那樣,總得讓人們知道一些我們的事跡啊。

    總得讓人們知道一些啊

    「我」,傅來仍舊沒有開口,他不是懷疑謝神策的身份,也不是懷疑謝神策的誠懇,只是習慣於一向的矜持與保守而已,「提督大人,我能再想想嗎?」

    謝神策神情一穆:「早就說了,此時我不是緹騎司的提督,你這樣說就是見外了,就是喊小侯爺也比提督大人好啊。咳咳,好了,這個稱呼問題就不糾結了,我要是說多了你反而會覺得我虛偽,愛怎麼稱呼就怎麼稱呼吧。那我等你消息?」

    說完,謝神策站了起來,傅來也慌忙站了起來,倉促之中差點將凳子絆倒。

    「回去吧,跟老人家商量商量,也跟你妻子說說。如果決定了,直接過來說一下,緹騎我都打過招呼了的,要走的話可能過了元宵就得動身了,有什麼也準備一下」

    謝神策一路送到了門口,又絮絮叨叨的說了好多話。

    看著傅來漸漸消失的聲影,烏山在謝神策身後說道:「提督大人,不派人暗中保護監視嗎?萬一告密或者是司馬弼對他動手」

    謝神策擺了擺手說道:「不用這麼嚴肅,我之前就跟司馬弼言明了的,殺人幹嘛?滅口麼?他不會多此一舉的。至於你說的告密,我本就沒說什麼秘密,又有什麼可以告的?不過他家人,摸清楚了麼?」

    「早就摸清楚了,清白人家,世代參軍。父母身體都還硬朗。丈母娘丈人都有兒子,他有個哥哥早就戰死了。」

    「唔,那就好,不用刻意關注,保證他一家不死就行了。」

    烏山遲疑了一下問道:「提督大人,真的沒問出什麼重要的東西?」

    謝神策微微一笑:「沒問。什麼重要不重要的」

    說完,謝神策轉身進去了,將手扁在身後,邊走邊哼:「丟下一粒籽,發聊一闊丫」

    烏山跟在身後,聽得莫名其妙,不知所云。

    (ps:稍後還有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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