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一百三十九章 再進御書房 文 / 蒼蠅尾巴
謝神策完成了這份工作,感覺十分放鬆。
緹騎司的三大司分管不同的領域這種形式已經不適合如今的形勢了。
這種一分為三的結構本就是對大楚皇朝原有緹騎的一種分化與削弱。一方面是為了更好的控制緹騎,另一方面也是為了更好地應對諸國並起的局面,擴大緹騎觸角的覆蓋面積,更多的獲得情報以佔據主動。
而現在天下的形勢已經比較明朗了,國家也少了,紛爭也越來越少,且等級也越來越高。
這種形勢下,緹騎再保持著龐大的機構,那麼勢必會臃腫,進而影響一貫的雷厲風行,從而使消息滯後,乃至滋生腐叛,就是不可取的了。
謝神策通過這兩次任務的不足之處發現,如今的緹騎並沒有像人們害怕的那樣兇猛,那樣高效,那樣無所不能。不光是這個總體不夠好,就連各個司之間都有不足。
第二司在鮮卑吃了大虧,第三司在國內吃了大虧,都是在自己職責之內被人算計了。謝神策很不滿意。
皇帝陛下應該也是有這種感覺才會將一直兢兢業業的魏燎調走,換上自己這個年輕人的吧。
謝神策比起魏燎的本分專業來,或許是些不如的,但是銳意進取方面,則一定是有過之而無不及的。
所以謝神策斷定,皇帝讓自己執掌緹騎司,而且半年之久了也未有半分過問,應該就是想讓自己對緹騎司做出一些判斷,發現一些什麼,然後將其變得更好。
想著這一個月的嘔心瀝血(原諒謝神策的矯情),謝神策再看那些整理出來的一個個框架,一份份文件,就像是在看自己兒子一般。
十一月末的時候,謝神策又接到了一份聖旨,聖旨命謝神策在新年之前回到晉都。
於是在與王解花王青鹽愉快的度過了幾天之後,謝神策帶著兩個小婢女又踏上了歸程。
這一次王鼎派了五百陌刀軍隨行。用的是與西北軍輪換的理由。
經過二十天的跋涉——哪裡是跋涉,根本就是冬日觀光——之後,謝神策在開封見到了早早等候在此的衛隊,於是三天之後,謝神策回到了晉都。
這一次回到晉都,與上一次大不相同了。
上一次從淮揚道回晉都幾乎是沒有任何人知道,這一次則是萬民夾道歡呼。
謝神策在西北率五千步騎軍大破段部七千騎兵,而後又奇謀策反賀樓部的故事,已經在官方尤其是謝家的宣傳下,已經人盡皆知了,現在晉都之中若是有人再說謝神策只是靠祖蔭風光的話,是會被人罵死的。
而謝神策彈劾並查抄江南郡蔡家的消息,之前早就鬧得紛紛揚揚了。如今蔡家被皇帝陛下一錘定音為「三姓家奴,忘恩負義,一朝破滅,朕心甚慰」之後,尤其是與蔡家有過錢權往來的官員都死的死廢的廢之後,晉都中就再也沒有惡意中傷謝神策的聲音了。至少晉都百姓都認為謝提督是為百姓做了一件大好事。
謝神策從正門入城,經過兩道城門之後來到了內城,身上已經是掛滿了花瓣與紅紙片。
這時候是冬天,能撒的起花的,自然是青樓勾欄上的歌妓舞女了。而那些沒錢或者是捨不得錢買花的,則是花上十文錢在紙店買上一卷紅紙,拿剪刀碎碎的剪開,往天上一撒,也甚是好看。
只是
這是誰家撒的紙屑,剪得這麼碎,弄到脖子裡都鑽進內衣了。謝神策在馬上扭了扭腰肩。
這裡是晉都,又是百姓夾道歡迎,所以謝神策在京城的時候就從馬車裡出來上了馬。本來綵衣與綠兒說謝神策傷還未痊癒,是極不贊同謝神策騎馬的,但最後還是被謝神策說服了。
自己那匹神駿的踏雪驊騮已經有小半年沒有騎過了,謝神策早就心癢癢了,這次是為了亮亮相扮扮酷,所以就堅持著騎馬接受歡迎。
不過現在後悔了就是。
看著衛隊奮力的阻攔湧過來的人群,謝神策感覺有些對不住他們,你看你看,有好些士兵的鞋子都掉了,帽子都歪了。謝神策第一次覺得晉都很大,從城門到內城好遠。
在宮門前,謝神策下了馬,接過綵衣遞過來的提督官服,交給了身後的楊總司,然後在蔡公公的帶領下進了皇宮。
秉筆太監親自迎接道宮門前,這可不是一般人能夠受到的恩寵。
謝神策在進了宮,換上官服之後,不露痕跡的往蔡公公手中塞了一張銀票。
蔡公公看也未看,面色如常的陪著謝神策做了一會兒,聊了一會兒,又帶著歉意的讓謝神策再等一等,然後起身去了含元殿偏殿請旨。
待到走到了一個拐角,蔡公公偷偷的將那銀票在袖子裡對折一下,然後看了看中間戳子上的面額。
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親娘哎一萬兩銀子!
大晉國什麼時候有這麼大面額的銀票了?
蔡公公走在前面,身後的兩個小太監看不見蔡公公有些抽動的眉毛,更不知道蔡公公內心的澎湃。
下次收禮的層次是不是要上一個台階呢?那些幾百兩的算了,還是照收吧。蔡公公心裡這樣坐著決定。
畢竟大頭也就只有那麼少數幾個而已,中堅力量還是那些小頭。蒼蠅肉也是肉啊!
謝神策安靜的坐在候召房,喝著茶,叫小太監拿過一盤棋,與楊總司就在候召房悠閒的下起了棋。
一旁侍候的小太監對謝神策的命令不敢違抗,因此乖乖的拿了棋過來,然後站立在一旁看兩人風輕雲淡的騾子,自己心裡卻滿是苦澀。
等候陛下召見的時候居然用下棋來打發時間,實在是有些大逆不道。要不是對方是緹騎司提督這種讓小兒止啼的人物,自己是決然不會答應為他們找棋的。
謝神策的棋力是不行的,他下過的對手之中,只有謝神威與賀若缺比他更差,至於王解花王青鹽等,謝神策在九歲以後就完全不是對手了。
此時謝神策居然跟楊總司下了半斤八兩。
真是棋逢對手將遇良才
謝神策其實也看出來了楊總司是故意留手了,只是這留手實在是不太隱蔽,讓謝神策看出了好幾處。
下了兩盤棋,結果只用了不到三刻鐘。
一旁的小太監看的心裡直搖頭:跟那些白髮老大人還有大學士們一盤棋分成好幾天下的境界相比,實在差太多了。看樣子兩人真的只是打發時間而已。
謝神策才不管小太監怎麼想,他只是借下棋來掩飾自己正在思考。
他沒有在想自己的事。沒有想自己會遭到那些人的攻訐,沒有想自己將來會受到齊王怎麼的算計。他只是在想大姐謝神裴的婚事。
這實在不合情理。
謝家怎麼會想起來與司馬家結親。
關鍵是司馬弼居然還答應了。
這實在是讓人匪夷所思的事情。
難道司馬弼一直以來針對謝家的事情都是假象麼?
還是自己在江南郡打掉的蔡家是太子的人?
還是司馬家這條齊王黨最粗的大腿竟然是太子的?
謝神策怎麼也想不通,做了很多猜想,卻始終不得要領。肯定還有內情的,也肯定還有陰謀。
只是這件事情就涉及的十分隱晦了。
第二盤棋下完,將要擺第三盤的時候,蔡公公回來了,說陛下請提督大人御書房議事。
看蔡公公的臉色,對自己的那份大禮想來是十分滿意的了,從蔡公公的語氣來看,此次進御書房,應該是不會差的。
謝神策再次在御書房見到了晉帝田啟。
晉帝的情緒狀態看起來不錯,此時御書房中還有幾位大臣,比如兵部侍郎啊、羽林衛大將軍啊、禮部尚書啊等等。
皇帝賜了謝神策錦墩,讓謝神策在最後面旁聽,謝神策看著黑金龍袍的皇帝,再看看儘是朱紫的幾位公卿,聽著他們談論著議和、河工,以及匪患,當然最重要的還是即將到來的新年大朝會。
謝神策對這些事情都不感興趣。
蔡公公早已告訴他皇帝陛下讓他一回晉都就直接進宮的原因,他知道皇帝陛下想知道什麼,等這些大臣走後就是他單獨匯報工作的時候了。
這時候謝神策聽見了晉帝喊他。
「鳳之對河工一事怎麼看?」
謝神策雖然不感興趣這些事情,但剛才諸位大臣們討論河工的話他還是基本都聽了的,有時候還做深思狀點了點頭。
謝神策想了想說道:「諸位大人的說法,愚以為,皆不可取。」
「哦?」晉帝有些好奇。
「何以見得?」
諸位大臣都扭過了頭看向謝神策,尤其是剛剛幾位主事河工的大人,臉色不豫。
這不是打臉麼?這可是御書房。
謝神策站起來說道:「諸位大人適才所言,皆是維護現狀之法,未看到根本,不是治本之策。」
晉帝皺起了眉頭。
有幾位大人已經冷哼的瞇起了眼睛。
一位工部的官員抱拳說道:「提督大人也懂河工?」
謝神策微笑道:「略懂一些。」
又有一位大人問道:「河沙淤積,唯有加高河堤,分流引導,疏通河道三法,這難道不是應對之舉麼?大晉立國兩百餘年,皆用此法,難道兩百年了,多少先人能者,都沒能看清緣由嗎?」
「黃口小兒,莫以為你立了幾樁大功,便可妄議河工,此事不同於行軍打仗,也不同於抄家滅族,乃是真正的為民為蒼生,不可等閒視之。」
「你說我等的方法不對,那你說說該怎樣應對?」
一時間,御書房變成了菜市場,多位大臣對謝神策展開了言語上的攻擊。
晉帝靜靜聽著大臣們的話,沒有表態。
這裡是御書房,不同於朝堂之上,這裡可以進行爭辯,哪怕是人身攻擊,只要有理,都是免責的。
謝神策面對諸位大人的輪番發問,只是淡淡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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