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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章 白無 文 / **

    靈是不需要夜夜睡眠的,所以守夜的總是她,青明也懶得搶著守夜惹她懷疑,只是從正午開始她便一直在躲避追兵,看著凝視篝火的她,雖貌似沉靜鎮定,可周邊的氣場裡全是她的警戒與感知,等了大半個晚上,她終於對著虛無的空氣笑道:」白無,別來無恙否?」

    毫無徵兆或是現象,一身素紗輕衣、如瀑黑髮的女靈便坐在了雲央的對面,自然迅捷的似乎她一直都在只是青明竟才看見她一般,即便素顏薄妝,依然是個傾城的美色。」我還以為你傷得感知不到我了呢,」隨著她的開口,旺盛的篝火竟開始漸趨黯淡,那不帶任何情緒的語氣,仿若傀儡般的生硬的語調似乎吸走了烈火的生命。

    只有雲央清楚要改變這種狀態要付出多大努力,因為自己與她都出身於羅剎境,巫族從不承認其存在的、始終處於不見陽光狀態的工具,專職剷除異己、鋪平道路,生活的全部便是訓練、殺人,當然也可能是被殺,她是自己的導師,是她照顧並保護了自己四十年,直至自己被選為族長。」好歹也逃出十年了,這點復原能力還是有的。」雲央還是笑著,只是在她腳尖靠近篝火的一刻開始,火焰開始回復亮度與溫熱。」我看那之後你也就這點能力了。」篝火在她的影響下又開始變暗。而在雲央說道:」這點能力也就夠了。」的時候火焰又開始明朗起來。

    白無恨聲發力,雲央嘴角噙笑,暗暗運勁,篝火在二人角力的過程中忽明忽暗,終至倒塌飛散,漫天的火星中二人乍合乍分,繼而迅速纏鬥在一起,亮白的靈力照亮夜空,曼妙的身姿溫柔了夜色,只是雲央的臉色越來越凝重,青明看得清楚,那完全不是因為她不敵對手。

    幾下搶攻終於有了說話的機會,雲央凝眉問道:」到底怎麼回事?」。

    白無未語先動,掌風凌厲迅技,雲央堪堪閉過,見她只是躲閃,白無叫道:」還手!」語氣雖然嚴厲,就像以前她訓導她的那時候一樣,只是掩不住那份無奈。

    對著發瘋了一樣的白無,雲央只有先打敗她才會問出個所以然來,所以出手不再留情,雖是素手纖纖,卻可挾著萬均之力奔雷而出,她看到了白無眼中的驚奇,更多的是欣喜與安慰,只是她的出手絲毫不放鬆,必分生死般的狠辣。

    到底受她教導四十年,早已熟知她的路數,加上這百多年來自己遇到的皆是高手與生死之爭,早已不是幾十年不出任務的她可比,勝她不是難事,只是在千均一發之際,有力從後面襲來,如此接近才被自己感知,顯然是在等這個偷襲良機,想要一擊必殺,而自己此時也明明就是強弩之末,力已發出生不出新力,在白無驚恐的大喊道:」不要!」的時候,那股力道結實的打在了雲央的後心上,只是她沒有心碎而亡,而是硬生生的接了下來,並完美的將其導出了體外,只是幾乎與白無的喊聲一起將那股大力打向了她,本以為她接得下,因為這明顯是她的幫手,以她從不帶幫手的性格,這個偷襲者的存在她是知道的,可是根據她的反應知道自己對她未必真正瞭解的時候已經晚了,白無的神情明明就是求死,放棄抵禦,對著襲來的掌風不躲不閃,危急時刻,一陣風從自己身後旋來,擋在了白無身前,接住了那一掌,白無只是身體晃了一晃。

    而青明什麼人都沒看見,卻聽見了一聲吐血聲,聲落之時,二女之間的地面上出現了一灘鮮血。

    而當青明轉頭看向雲央的時候,他發現她額頭上那原本是淡綠色的水滴狀的翠石此時竟變成了青綠色,似乎有光從內而外散發著,使得那微小的寶綠色石竟似一小灣湖水般微微的蕩漾著。青明一開始便知道那是封印石,因為沒有哪個女子的額飾會緊緊的貼在額頭上一動不動,此時的略微詫異只是因為它的顏色變化說明了它不一般的力量,以及使用它的人必然有著堅決的目的。

    因為拗著封印動用了被封住的靈脈,強行的容納了偷襲的一掌,瞬間增強了己身的能力,而必須承受封印的懲罰,所以雲央只能抵著漲裂般痛苦的額頭,走回到原來的位置,對著白無的方向微皺著眉,試探著問道:」水藍空?」

    白無臉上疼惜的淚珠還在,聽到她開口,只是不置可否的看了她一眼,便去關切那個只有她才看得見的男子。

    而此時的雲央不顧封印之苦,快速的轉動大腦,只是得出的結論是如此的出乎意料之外。白無知道她猜出了大概,竟沒有絲毫打算隱瞞的意思,大方的來到她面前,微微含笑道:」你嫉妒了?」

    雲央心領神會,因為頭痛所以看似慵懶般的伸出玉手,抬起白無的下頜,輕浮的笑道:」美人為何不等我變為男兒身?

    話音未落,便有疾風襲來,是白無及時擋住了攻擊,軟語安撫,那股威脅終於離開她們一段距離,坐回來的白無,對著雲央淒苦的笑笑,卻終因卑羞而迅速的低下頭去。

    良久,雲央輕笑一下,打破尷尬,真誠而輕柔的說道:」恭喜你們,歷盡坎坷,終成眷屬。」」你知道代價的。」雖定定的看著雲央,卻是一副視死如歸般的勉強的無畏。

    雲央怔了一會淺笑道:」我以為她只是走個過程不能任我在眾生靈的面前逍遙法外……」頓了一下,苦笑道,」不過算了,如今看來,她容忍你以如此逆天的方式得到水藍空,又如此冒險的讓你離開封地,可見她真的是想我回去呢。沒想到我誤打誤撞的竟走對方向了。」」你不問我知不知道答案?」」就算知道也不會說的吧,」她看向遠處的虛無,」畢竟你們還是要生活在這嵬山之內的,」看著白無漸漸濕潤的眼眶,雲央勉強壓下心裡的感動,笑道,」更何況與你相識幾十年,我從不覺得你理解得了這麼複雜的事。」

    看著白無終

    於翻臉訓斥,彷彿那是自己調皮使壞被她教訓一樣,只是片刻,二人都清楚時光已不在,那單純無間只是回不去的記憶。」你這又何苦呢?」雲央看著白無那並不快樂的神情,心疼的關切道。

    白無淡淡的笑道:」一直都是我欠他的,好不容易悔悟了,他卻不在了,我只是不想再錯過而已。」

    雲央看了她好一會,才娓娓說道:」嵬山每三百年零三年才出一位戰神,同時也是這山內的煞星,由於注定殺孽滿身,每一位戰神都是孤苦終老,終身不談兒女情長,也使得所有的戰神都成了人們口中的異類,無愛無恨,冷血殘酷,可無論是人是靈都有心會愛,戰神也不例外,只是善於隱藏不想連累別人而已。」白無靜靜的聽著,不知雲央何意。」水藍空初見你時,你不過半百之齡,卻已是羅剎境的新生代高手,刺殺他的王父失敗,卻倔強的不肯向他低頭討饒,向你一樣的殺手他見多了,讓他認定你的不是你的死硬,他說是你乾淨純真的眼神、毫無心機的率真,讓他覺得這個世界不只有權謀戰爭。」看著白無的驚愕,雲央笑道,」為了化解智族的圍攻,脫離羅剎境,我才去向這位戰神學習的,自然看過他的筆記,所以對你們的事也知道得七七八八了,」她看著垂下視線的白無,試探著勸道,」直至七十六歲英年早逝,大小戰役不下百次,他卻從未敗過,真真的是名副其實的戰神,唯一的敗績不僅毀了他的聲名,也賠上了他的性命,可水家卻依然得到了預訂的利益,也就是說,他自願選擇了離開,而原因正是你知道的那樣,東昇拿著你的婚鐲告知了他你們大婚的消息。」

    看著白無仰頭閉眼,任淚水流盡黑髮,卻依然不改漠然的語氣說道:」你到底要說什麼?」

    雲央只得搖了搖頭,輕歎一聲道:」綜觀他的一生,可以肯定他不僅感情豐富,而且頭腦冷靜,始終知道自己要保護的是什麼,並且知道如何才能讓自己所愛之人不對自己愧疚,不為自己的傷痛傷心,所以他選擇成全東昇的盛名,以自己的生命為奠基,因為他以為最起碼你和喜歡的人在一起了,也算是他保護了你一生,當然為了家族,他佈置好一切才離開。所以現在水家雖絕口不提他的一切,卻從不忘大年小節對他的祭奠,他們以他希望的方式維持著與他的關係。」」你覺得他不會同意我如此留住他的魂魄?」」任誰都會欣慰於自己的愛人對自己的眷戀挽留,尤其是他一直以為自己不在你心裡。只是我覺得他不會願意看到你為他如此委屈,萬般求全,他喜歡的是你的率直,希望你能幸福自由。」

    白無既慵懶又無奈的笑道:」果然是族長,什麼都瞞不過你。」」我若真的是族長,就該看出你早已對這個長老會給你的魂靈有所懷疑。」」關心則亂,」白無竟難得的一展笑顏,雲央則自嘲的笑著搖頭,繼而說道,」或許我可以幫你走出忙亂呢。」

    白無徹底的靜了下來。」離夢峪在白頭峰東,碧水玄心訣就是開啟生死門的術決,或許在那裡你可以有所得。」雲央看著震驚無比的白無笑道,」放心,她絕對想不到我會知道這件事,更不會算到我會告訴你。」

    白無懶懶的笑道:」你這傢伙從來不虧本,什麼條件?」」你還記得我說過想要如何離開這個世界的吧?別緊張,我只是未雨綢繆,真有那麼一天的話,我希望你幫我。」看著她眼裡的淒涼鄭重,白無雖不解,卻知道她不是在說笑,冷然道:」沒了?」」如果找不到活著打不開的話就回來找我吧,我可以勉為其難的為你變作男兒身的。」果然白無憤然離開,邊走邊罵,惹得雲央勝利歡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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