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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二百零五)執子之手 文 / 江畔青蛙

    官道上。

    一個小黑點迅速的大了起來,泰格看見了過來的是一輛黑蓬馬車,急忙往那人的身邊過去。

    「大人!」泰格叫了一句。

    男人看了眼泰格微微點了下頭,往官道的路中心走去。

    「也是一輛黑蓬馬車。」

    男人在嘴裡淡淡的說了一句,那趕車的車伕老遠也發現了站在官道中間的男人,有意的將車速放緩下來,並對車裡的人說道,「公子!前面的路中有人!」

    「知道了,你直接過去,我倒是要看看是誰?盡然敢在此攔本少爺的車。」

    這車伕一聽,本想照做,可回想起老爺臨終的囑托,出門在外,盡量謙讓,就有意的把車速再次放緩下來,在離路中之人還有七、八丈遠的距離,就穩穩的停了下來。

    車伕看了眼此人,盡然有三分的面熟,一時也記不起在何處見過,回過頭來,對車裡的人說道:「少爺!此人小的倒是在什麼地方見過,只是一時想不起來了。」

    車裡的人一聽,掀開車車簾,探出身來,看了一眼,三分厭煩。

    不遠處的泰格也望了過來,但看著身邊還在昏迷的小丫頭,又不好離開,遠遠望去,看那從車裡探出的男子,有幾分的眼熟。

    男子站在車上,對著攔車之人說道:「閣下這是何意?為何擋住在下的去路?」

    男子淡淡一笑,幾分瀟灑,幾分從容,「看來這馬車就只你們主僕二人,我們只想搭個順風車。」

    「你們?看來還有人躲在暗處?」似乎有幾分輕視的口氣,斜斜的看了攔車人一眼。

    「只因在下的一位朋友受了傷,希望你能把我們帶到最近的城鎮就好,要是有什麼要求?盡可提及,只要在下可以辦到,絕不食言。」

    車上的男子一聲輕哼,「要是平常,到是好說,只是今日,在下也有些急事要趕往漠河,這些銀兩,你就拿著,後面還會有馬車路過,符叔!把我們的乾糧分他一些。」男子將一錠銀子丟向攔車的男子,yu往車內走去。

    「等等!」攔車男子接過銀子,叫了一聲。

    「怎麼?少了嗎?」車上的男子反轉過身來。

    「不是,只是兄台真的不可載上一程嗎?俗話說人命關天,說起銀子,在下的手裡切實是沒有了,只的路上出了些意外,馬車給人借走了,一切物品都在車上,那人走的太急,忘了拿下,要是兄台有時間,在三日後去漠河找我討要,定加倍奉還。」攔車人說,將手裡的銀子還了回去,銀子出手很快,帶著一絲巧勁,剛好砸中車上男子的穴道,但又不會傷到此人。

    車伕一驚,正yu起身,攔車之人又動了,眨眼之間,就將此人止住。

    「委屈一下了,在下也是情非得已,等到了漠河,定當賠罪。」說完,接過車伕的馬鞭,將二人輕輕一提,就提到了車內,然後駕起馬車,直往泰格所在的地方趕車。

    泰格見馬車過來,急忙收拾自己辛苦弄來的一些食物,並將一旁的還未燒盡的柴火滅了,一絲火星也看不見。

    見馬車過來,伸出的手,又停了下來,這丫頭是匍在地上的,自己這一探手,將丫頭抱起,似乎很是不好,要是她突然醒來,將這些給恩公一說,自己在漠河復仇之事豈不是沒有了著落了。泰格一時愣住,盡然不知道馬車已經到了身邊,有人已經從車上跳了下來。

    「想什麼呢?還不快上車,人要是給狼叼走了也不知道。」

    泰格聽到聲音,驚出一身冷汗,見人已經給抱上車了,並且放在車上的鋪好的一層棉被之上。車角還有兩人,一人青衣樸素,一人衣服華麗,只是二人的臉都朝著車角,看不清二人的樣子來。

    「你來趕車!」黑衣男子將手裡的馬鞭遞給了泰格。

    泰格一笑,說道:「大人!坐好了,出了這林子,前面的就平坦了,我們倒是可以快些,也好早些趕到漠河去。」

    「你說的不錯,她的傷看似很輕,只是身子骨太柔弱了些,要是不早些治療,很是不妙,你安心趕車,待我來問問二人,看他們帶了刀傷藥沒有?」

    「大人想的即是。駕!」泰格一喝,緊接著一聲清脆的鞭聲,馬兒飛馳起來。

    車中的男子,聽見這趕車人的聲音,心中一驚,只恨自己開不了口,他們怎麼會在一起,這人又是誰?恩公人呢?知道車上還有一人又是誰?只恨自己動不了,但是那趕車的人一定就是泰格,剛才好像聽那人說要刀傷藥,等會一定會鬆了自己的穴道的,到時叫一聲就好。這人的手段也是高明,盡然這樣也可點住自己的穴道,還動彈不得,連丹田的一絲內力也聚不起來,更別說衝開穴道了。

    黑衣男子本想解開一個人的穴道,問他一問,但一瞧車內就兩個包袱,再加一個小木箱,索性自己翻了起來。自己已經將兩人得罪了,只怕解開了穴道,也不會說,最後還是要自己找,還不如自己直接找,也好不用聽那些自己不想聽的言語。

    車上的男子一等,盡然發現自己到了漠河,還好泰格趕車的水平好,一路順暢。

    漠河郊外。

    一處農家小院裡,一五十多歲的中年男子正在下套馬的鞍繩,然後將馬小心的牽到一旁的牛棚裡去,並將剛割來的一筐青草放在一邊的石槽裡。

    馬吃草的聲音,在這寧靜的夜裡,顯的格外的清晰,順著傾瀉的月光,誰都可以看出這是一匹好

    好馬,四肢矯健有力,馬身上的毛髮光澤,並且那一溜的鬃毛,也修剪的十分的漂亮。要的放在軍中,定比將軍的戰馬要好。

    中年男子在小院的外面四下的轉悠了一圈,見沒有什麼異常,就小心的關好的院門,看了眼東邊的房子,燈還亮著,一個清瘦的身影,印在窗前,那顯然是一個女子。

    中年男子不由的歎息一聲,將繫在院子門口的一條大黃狗放了出來,狗一脫了鎖鏈,就顯的無比的歡快,並沖中年男子好好的叫了幾聲。一時,整個村子的狗都叫了起了,但是隨著主人的呵斥,又都慢慢的沉靜下來,夜晚的需要寧靜的。

    東窗裡似乎傳來了輕微的哭泣聲,中年男子再次歎息了一聲,就往自己的西屋走去。

    「吱呀!」的一聲,女人知道自己的男人進來了。

    「都安排好了嘛?夜裡好要喂些草料,馬無夜草不肥,那孩子說明日還要趕路,你可要把馬餵好點。」女人的聲音很是細膩,一聽就知道是一個賢惠的女人。

    「俺知道!都割好了,還有一大筐,你也早點睡!明兒還是早點起來給那女孩子做做早飯,把那隻老母雞殺了,人家給了這麼多的銀子,只怕俺打十年的柴,不吃不喝,也掙不來。」

    「嗯!知道了!」女人的聲音有了一絲睏倦,「多好的一對兒,只是······,孩子他爹!今夜可別睡的太死,耳朵可要張著點,那女孩滿臉的心事,要是他男人抗不過去,······」

    「你就盡瞎說,能從山匪的手裡逃了出來,也是不錯了,俺說那人一定挺的過來,睡!」

    「噗!」的一聲,男人吹滅了油燈。

    東廂的光明顯的要亮一些,點的是半隻紅燭,女子一身的黑衣,但是臉上的面紗已經退去,一張傾國傾城的臉,只要是個男人就會動心。

    女子兩眼迷濛,印著燭火,閃著一絲淚痕,雖沒有了哭泣聲,依舊能感覺,深鎖的柳眉下,暗淡的眼神,死寂般的清明。

    女子的一隻手抓著男人的一隻手,另一隻手,摸著男的臉,男人的臉很燙。女子沒有去看男子,只嘴上淡淡的說了一句,「是時候了,你比我想像還要厲害,盡然拖了三日,才到如今的狀況,要是一般的人,早就······」

    女人知道,這三日,男人堅持的很苦,也很累,這已經是生命的極限了。再下去的結果是什麼只有自己知道,但她絕不想是那樣的結果,這個男人一定要活。他死了,阿姐一定活不了的,阿姐已經有了他的孩子,還有念依。

    一聲歎息,從女人的嘴了發了出來,女人看著半載紅燭,不禁的嘴角微微的上翹,似在微笑。

    女人知道,只有在結婚的時候才會點紅燭,多希望這就是自己的洞房。一個紅蓋頭照在自己的頭上,那個帶著七分醉意的男人,一定會用一把香扇,挑起自己的蓋頭的。一定會慢慢的、溫柔的將自己抱在懷裡,然後一絲掌風,將紅燭打面,男的身手了得,一定是很瀟灑的一掌。

    女人的臉紅了,聞著男人粗壯的氣息,讓人著迷。怎麼會想這些?女人將目光收了回來,看著男人的臉,臉上的溫度漸漸退去了,痛苦的表情沒有了,臉上似乎有了一絲淡淡的微笑。女人輕輕的一笑,他難道想的和我一樣?

    男人其實也在做一個夢,一片青翠欲滴的竹林,在竹林邊有一處池塘,池水清澈見底,幾個俏麗的女子正在池塘邊的一塊青石上踏水嘻戲。一雙雙玉足,足以讓一個男人有無數的遐想。

    在水一方,有群伊人。

    「你們還不起來!相公要回來了。」

    「石燕姐!」幾個女人就像一群百靈鳥,一邊叫一邊撲了過去。

    「石燕姐!孩子去那了?」

    「怎麼沒有看見奪愛妹妹?」

    「紅兒妹妹不是抱著一個孩子嗎?瞧那長的,多像我們家相公啊!」

    「石燕姐姐!你什麼時候也給我們家相公生個大胖小子來?」

    「百花妹子!你盡笑我,相公可是這幾日都在你的房間裡過夜了。」

    「還不是柳依姐姐!」

    眾女一笑。

    只不過此時,林風發現自己近在咫尺,且叫不應眼前的人兒,似乎他們也看不見。突然,奪愛拉著自己往回走,眼前的人兒,越來越遠。

    林風又猛的發現,拉自己的人不是奪愛,只是像極了奪愛,輕輕的一甩手。

    「你不是奪愛!」

    黑衣女子一驚,這句話還的聽的清楚的,像是從林風的嘴裡發出的。自己真的不是奪愛,發現抓住的那隻手鬆了一下,人依舊沒有醒,只不過額頭上又有了一層細密的汗水。

    「我真的不是奪愛!」女子抓住他的手,輕聲的念了一句,「真想執子之手,與之偕老,但願執子之手,與子偕老的是奪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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