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一百)傾心 文 / 江畔青蛙
三人一臉驚疑的看著童貫,童貫笑道:「今日有清燈大師在,本不該送上此菜,可本宮幾番思量,是決定為陳大人奉上。」
一軍漢端著兩尺長的大托盤進來,只見盤上一金黃色的烤乳豬,香氣四溢,一聞就有一種食慾。
林風一笑,說道:「難怪!桌上這麼多的菜,且唯有這小豬才算是肉,老吃軍營裡的,可把我撇壞了。」
陳少陽與童貫相視一笑,清燈大師也念了一句禪語。
林風笑道:「清燈大師,在下曾經聽說有這麼一句禪語,不知道是否真有,『酒肉穿腸過,佛在心中留。』」
清燈大師笑道:「酒是穿腸毒藥,se的刮骨鋼刀。財是下山猛虎,氣是若禍根苗。飲酒不醉為高,貪se不迷是真。去財有道成義,氣而不厭修佛。」
陳少陽笑道:「大師果然是得道高人。」
童貫笑道:「看來這頂谷寺真還沒用白來。」
林風臉上壞壞一笑,起身拉來紅兒,讓他坐在自己身邊,歎息道:「萬般最惡,都在桌上,就讓我們兩個後輩來承擔!」
說要夾起一大塊烤豬肉,放在紅兒的碗裡,紅兒想起身,且被林風按住,紅兒的臉一下脹的通紅。
女人自然是不可以上桌吃飯,除非你身份顯赫,林風這破壞氣分的事,盡然也做的出來,童貫的臉色驟變,反倒是林風一臉的平靜。
童貫叫了聲,「林青溪尉!」是想讓林風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
林風道是耍起無賴的說道:「二位在清燈大師這裡都有所收穫,只是在下沒有慧根,佛說眾生平等,只是想讓自己的女人感受一下,再說這女人不也是······」
陳少陽笑道:「既然是林風的女人,就讓她一起吃!童貫兄,就算給在下一個薄面。」
陳少陽乃當朝大學士,開口了,童貫怎麼也要拉下面子。
陳少陽端起茶杯,對著童貫說道:「童兄,小弟代林風,以茶代酒敬兄一杯。」
童貫一聽,那能不消氣,急忙舉杯迎上。
林風且像一個餓鬼,一陣的海吃,也不忘給紅兒夾菜,只是紅兒,一臉的憂思,從未動筷。
陳少陽與二人長短一番後,回首看著林風,問道:「林風,聽說你當時一人,帶三十騎,親手拿下青溪縣城,那可何等的豪氣。」
林風笑道:「身不由己,都是童大人安排的好。」
說完便盯著童貫看了一眼。
紅兒聽之一驚,「身不由己」四字且聽的清楚,且不明白,他為什麼要看童貫一眼。看著自己一碗的菜,全是林風給自己夾的,紅兒知道林風希望自己吃些東西道是真心,斜斜的對林風看了過去。
童貫笑道:「陳大人說的不錯啊!林風本來就是一難得的將才,只可惜了。」
林風笑道:「只是可惜了現在是一廢物,隨便的一個侍衛就可以將我幹掉。」
陳少陽明顯的感覺二人間的不對,一時也不好解決,只好插開話題,與眾人談論一些佛經典故,林風自然聽不進去,只是吃飯喝茶,林風發現喝完這「青溪碧芽」後,臉上酥酥發癢,心中一驚,專心的喝起茶來,細細的品起茶的味道。發現茶中有一絲甘甜,甜的淡爽,彷彿身上的血液都被帶動起來。
可林風再看看眾人,紅兒依舊恬靜的坐在旁邊,不喝也不吃,默默的聽著,林風感覺她是最難受的。童貫不時的對自己輕視幾眼,與陳少陽且是談笑風聲。清燈大師道是讓林風懼懷,林風根本就不敢正眼去看。
童貫見陳少陽也吃的七、八分了,再這樣下去依舊無趣,起身說道:「陳大人、清燈大師、林大人,最近軍情繁重,今日不易久留,還忘幾位見諒。」
陳少陽自然不會強留,這樣的氣氛,早早散去最好,笑道:「本人和清燈大師是多年好友,今日想長談一夜,就在此處落腳,明日也好回京覆命,改日童大人回京,定去登門拜謝。」
童貫笑道:「陳大人言重了。林大人要不與本宮一道回去?」
林風笑道:「只是這裡的茶喝出了興趣,還真不想一道回去,明日!明日送走了陳大人,在下就回去,怎麼童大人害怕我跑了不成。」
童貫笑道:「現在軍情緊急,聖上命我們破臘,要不任憑林大人去留,又何妨?明日本宮派一輛馬車來接林大人,如何?」
林風心裡明白,現在是逃不出童貫的手心,再說又可以逃到那裡去了,留在他們身邊,說不定還真可以幫上方臘大哥一把,笑道:「在下就先謝過童大人了。」
童貫笑道:「謝就見外了,你我同僚,本應如此,再說林大人有公主青睞,仕途一片,回京之後還要許多仰仗林大人的。」
林風也客氣一番。
清燈大師見童貫離去,也帶走了侍從,整個大廳一下安靜了不少。
清燈大師含笑說道:「林大人果然機智過人,也是難得人才。林大人有話就直說了?」
林風笑道:「清燈大師果然不是凡人,在只想與陳大人私下說兩句,不知道可有方便的地方沒有?道是這位,有話要與大師說。」
清燈大師笑道:「小徒會帶你們去的,這位女施主是老衲舊識,知道她要些什麼?」
林風道了一句「多謝」,看了紅兒一眼就與陳少陽一道離去。
紅兒正要開口,且給清燈大師攔下,說道:「你應早來了,為什麼現在才來,要是再不來,你的追風神騎可就誤了。」
紅兒雙眼掛淚,淒聲說道:「其實紅兒早該來了,只是······」
應紅兒將那天青溪縣被林風奪下的情形一一的說了個詳盡,清燈大師聽了一聲歎息。
「你想殺了他?」大師問道。
紅兒點了點頭。
清燈大師說道:「可你一直有機會,為什麼不去做呢?」
紅兒說道:「可我不相信他就是爹爹口中的那個林風。」
清燈大師明白,一個英雄在少女心中的形象突然被顛覆,並且還發生在自己身上,是多麼的殘忍,盡然英雄還成了自己的殺父仇人。
清燈大師說道:「現在見到了他本人,我更不相信他會那樣做?」
「為什麼?」紅兒問道。
清燈大師說道:「他的眼睛還是清澈的,看見你還有愧疚之心,拉你入席也是擔心你,更重要的是他說身不由己時,眼睛裡全是對童貫的恨。紅兒,要用心去看他。他明知道你會武功,自己一廢人,還讓你留在身邊,希望你可以了卻自己的心願,也不除去你,甚至在快刀西城的面前維護你的安全。還有,明知道茯苓被快刀西城利用,且不去對付她,只是告訴你,希望你可以解決。也許他真的是身不由己,但凡真正的英雄,才可如此的柔情。紅兒,說了這麼多,別人可以恨他。但是唯有你不可以,以他的才智,一個人是可以離開的。留下,一定有他的目的。還有一件事要給你說的,他臉上的,可以治好,上天注定,天不絕他,盡然能喝到今年最後的一批『青溪碧芽』。要是再遲上十天半月的,還真是一個醜男人了。」
紅兒一臉的眼淚,已經泣不成聲,哽咽的說道:「紅兒都明白,從第一次殺他,給快刀西城攔下後,就再也下不了手了。」
清燈大師一聲歎息,說道:「老衲知道你有這麼做的,這就給你去拿佛影草,在這等我。」
紅兒點了點頭。
清燈大師回來後,見林風正一人站在酒宴處。林風一驚,見清燈大師一人回來,林風在原地掃視了一眼,與清燈大師同時問道:「紅兒呢?」
林風顧不了腳上的傷痛,衝了出去,清燈大師跟在後面,沒走就步,清燈大師就看到了林風腳上留下的血跡。
寺門外栓馬樁上的小黑馬不見了,隨即就聽到一陣急急的馬蹄聲,和馬的嘶叫,林風順聲望去,正要尋聲而去,且被身後的跟來的清燈大師一把拉住。
林風回頭一望,且將手裡的一個大布袋交到林風的手裡,大師說道:「把這給追風吃,追風回帶你找到我們的,你再走路,今生就完了,紅兒是個聰明的孩子,一定會叫追風回來的,我先去追,追風回來了再騎馬來。」
說話間,清燈大師的身影已經越出五丈外,林風急忙道:「大師,有弓和箭嗎?」
清燈大師人未停下,聲音且傳了過來,「去找陳大人,他的侍衛有,告訴他明日我不來送他。······」後面的林風已經聽不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