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九十九)酒宴 文 / 江畔青蛙
快刀西城大步走進了房間,將一個和自己臉上,一樣的面具放在林風的面前。
「這下就有了兩個快刀西城。」快刀西城說道。
「不!快刀西城永遠只是你,我只是林風。」林風看著快刀西城接著說道,「你不是我,我也不是你。」
快刀西城一笑,說道:「林風老弟,還沒想明白啊!不過你會明白的,要不我把紅兒給你換了。」
林風笑道:「這個小蹄子,我還沒有到手,等到手了,不用你換,我也會殺了她的,難道你不想看著他殺了我嗎?」
快刀西城笑道:「就是想也不敢了,為了你,得罪過你的朱勉大人,在皇帝的面前日子很不好過。今日御史將到,童大人要在下告訴你,今晚的宴會一定要去。」
林風笑道:「這麼說,還真不該錯過。」
快刀西城笑道:「可不要錯過了時辰,在下就先告辭了。」
「不送,在下一定會去的。」林風淡淡說道。
落日時分,快刀西城派人來催林風過去,紅兒也剛好過來。
林風問道:「紅兒!那頂谷寺離這有多遠?」
紅兒說道:「從這裡過去,要一個時辰,才可以到。」
林風一笑,說道:「不近啊!還不快去找輛馬車來。」
茯苓一聽,急忙出去。
紅兒且看著林風,一臉的不高興,說道:「你現在的樣子,怎麼去的了那兒?」
林風聽出了話裡的一絲關懷,無奈的說道:「是啊!快刀西城也知道我去不了,可我要是去了,他們會怎麼想?是不是這個遊戲越來越有意思了?」
林風看著紅兒,接著說道:「可他早上來過,為什麼現在才說地方和準確的時辰呢?想必他們是不希望我見到這個御史,但是又不得不答應,御史有與我見面的要求,就出了這個下策,就我現在的樣子,就算坐馬車,也不一定可以趕到,能不能到,就要看你的呢?」
「看我的?」紅兒說道。
林風點了點頭,說道:「茯苓來了你就知道了。」
不多時,茯苓就喘著大氣回來。
上氣不接下氣的說道:「公子!縣衙裡都沒有了馬車,唯有的,就是一頭牛車,和一匹看上去不太好的馬。」
林風看著紅兒。
紅兒明白林風的意思,問道:「馬呢?」
茯苓說道:「那看馬的人說,我要是不要,就給縣衙的師爺,奴婢怕一會馬也沒有了,就給牽了過來,就繫在衙門外的馬樁上。」
「出去看看!」林風正要動身,像突然想起了什麼,接著問道,「你們有誰還動過我身上的東西?」
紅兒說道:「你是說那還剩的幾萬兩銀票,和一些碎銀子?」
林風點了點頭。
紅兒說道:「在我身上,本想是找個機會殺了你,就和茯苓一起逃走,再找個地方安身用的。」
林風一笑,「看來現在是不想殺我了,在你身上,就放在你身上,說不定你真還有這樣的一個機會。」
茯苓在一邊小聲的問道:「公子還去嗎?」
林風看了一眼紅兒,說道:「去當然想去了,不過要先看看馬再說。」
林風戴好面具,往衙門外走去,門口的兩個侍衛一見林風的樣子,肅然起敬。
林風暗自好笑,看著茯苓繫在門外馬樁上的一匹瘦小的黑馬,心裡失望之極。
紅兒跟在身後,看見小黑馬,眼睛一亮,上前輕撫小黑馬的鬃毛,喃喃說道:「一匹好馬,險些讓眼拙的人給糟蹋了。」
林風不肖的說道:「這也是好馬?」
紅兒不理,淡淡說道:「你這人怎麼就有如此的好運氣,這頂谷寺,你不去還不成了。」
林風問道:「為什麼?」
紅兒解下韁繩,用小手梳理這幾處結痂的鬃毛,答話道:「因為這匹馬。」
「看來你還是一伯樂。」林風笑著說著,「這馬能馱著我倆到頂谷寺嗎?」
紅兒說道:「這馬雖是瘦小,但是根骨尚在,就是馬累點,不過今夜是回不來了。」
林風一笑,「能去就行,回不回的來,再想辦法就是。」
紅兒問道:「你和誰去?什麼時候走?」
林風走近紅兒,低頭在紅兒的耳邊小聲的說道:「和你,因為你會武功。」
紅兒臉色一紅,茯苓看在眼裡,不明白一夜過後,紅兒姐姐怎麼會和殺父之仇的醜男人如此的親近。
紅兒一個翻身,如蜻蜓點水般的躍上馬背,看著茯苓說道:「茯苓,不要出去,就在屋裡等我回來。」
見茯苓乖巧的點了點頭,回頭對林風說道:「還不上馬!」
林風淒苦一笑,說道:「看我這幾步走的輕盈,我上的去嗎?」
紅兒突然一笑,千嬌百媚,很是動人。衣白、人白、雪花般的臉上透著紅暈,一隻芊芊玉手伸到林風的面前。
林風本想去握住紅兒
的小手,那知道紅兒的手掌一翻,身子一府,避開林風的大手,一手抓腰,一手提著林風的胳膊。就將林風提起,橫放馬背之上,然後在小黑馬的頸上輕拍三下,手中的韁繩輕輕一動,小黑馬就箭步如飛的奔了起來。
林風橫臥馬上,一個時辰的顛簸,將胃裡的苦水都抖了出來,一路之上,對紅兒是大口破罵,也不知道怎麼的,林風越是罵的厲害,這瘦小的黑馬就越是跑的換,到達頂谷寺時,整個人已經是灰頭土臉,臉上的面具也落了一半,被紅兒從馬背上掀下,盡然一屁股坐在地上。
快刀西城正站在頂谷寺的大門外,一臉的笑意,沖林風說了一句,「你還是來了,看來好馬還是識主的。」
林風雖聽清了快刀西城在說什麼,且感覺腦袋還在馬背上顛簸,還沒有緩過神來。
紅兒且立身馬背,直目著快刀西城。
快刀西城淡淡一笑,說道:「你的馬和你的人一樣的倔。」
隨即大笑起來。
林風看在眼裡,衝著紅兒叫道:「你這丫頭,好沒教養,還不扶我起來!」
紅兒倒也識得大體,明白自己和茯苓的生死,都在地上坐著的這個男人的身上,就是死,也要讓林風先死在自己的手裡。咬了咬牙,從馬上跳了下來,去扶地上的林風。
快刀西城將一切看在眼裡,臉上有了一絲淡淡的笑。
林風剛站起,見快刀西城在看自己,故意一偏,一支胳膊完全罩在紅兒瘦小的肩上,紅兒臉色緋紅,但又不敢逃去。
林風記在心裡,對快刀西城說道:「西城大人,你說是誰這麼狠心,一下挑了我的手腳經脈,害我走路也不順暢。」
快刀西城笑道:「是我!怎麼想報仇,你隨時可來。」
林風見西城笑,自己也笑道:「不成嗎?雖然不可以再遊走江湖,但是入仕途也不是沒有可能,你說要是受到趙公主的青睞,殺你可不可能?」
快刀西城心中一驚,不明白林風為什麼要說這些,不說還真有可能殺了自己,說了且是一點機會也沒有了。
林風一隻手整了整面具,說道:「總不是在這外面接待御史?」
快刀西城說道:「看來是怠慢林大人了。」
紅兒對二人的對話聽的迷糊,但是有一點自己已經明白,在這裡自己是雙方都想要的一顆好棋子,這關鍵的一步,落在那邊,那邊就會贏。
快刀西城笑道:「還是請二位隨我來,想必林大人的一位熟人已經等不急了。」
林風且沒有問是誰,只故意的將身子貼在紅兒的身上,累的紅兒滿身是汗,寺門到宴席處,就二十多丈的距離,林風故意走了半個時辰。
酒席邊已經坐了三人,幾個侍女站在身旁,幾樣菜餚已經放在一張大桌上,中間且空出一大片來,足有兩尺見方。林風發現那幾道菜餚雖肉色,但無肉香。又打量三人,一人是童貫,林風自然認得。另一人是和尚,林風揣想一定是這頂谷寺的主持。另一人比較清瘦,皮膚白皙,眼光有神,身上有一種儒之氣,正是林風在京城認識的唯一的高官陳東,陳少陽大人。
林風淡淡一笑,說道:「林風讓幾位大人久等了。」
說完抱拳躬身答禮。
陳少陽起身上前說道:「你可真是林風?」
林風摘下臉上的面具,一張可怕的臉,露在了陳少陽的面前。陳少陽看著林風,漆黑而醜陋的臉,還是擋不住林風原有的英氣。
陳少陽看著林風的眼睛,依舊清澈,只不過多了內勉。
陳少陽正身說道:「林風接旨!因你有傷,就不必下跪。」
林風說道:「謝聖上!謝大人。」
「吾主聖恩,罪人林風,撥亂有功,獨取青溪,乃吾將楷模,先暫授青溪尉,望其再立新功,破臘之日,立即上京面聖。欽此!」
林風急忙謝主龍恩,雙手接過聖旨。陳少陽拉住林風的一隻手腕,一道入席,讓林風坐在自己的身邊。
紅兒老實的站在林風的身後。
童貫起身笑道:「陳大人,還是本宮來給眾人介紹一下!」
陳少陽輕輕點頭。
原來這和尚還真是頂谷寺的主持,因制得一手「青溪碧芽」的好茶,而與京中不少的名門望族相識。只是這「青溪碧芽」太過奇怪,要用無根之水煮茶。何為無根之水,雨水要落地,它有根,江水、湖水、河水、海水都與大地相連,它們都有根。這無根之水,只是chun時清晨,草葉尖的一滴清露,要多少清露才可以煮一壺「青溪碧芽」,那是可想而知的,一般的人自然是喝不起。再說這「青溪碧芽」也不能錯過採摘的時日,必須在每年的「三月三」後開始,就十多日的光陰,再遲了葉芽就成熟了,就制不出「青溪碧芽」,一年要是有半斤的「青溪碧芽」就不錯了,更何況是有價無市,而今日桌上,四人面前就各有一杯「青溪碧芽。」
陳少陽說道:「我們還是開席!邊吃邊聊,今日以茶代酒。」
童貫一笑,叫了聲,「且慢!」伸出雙手,連拍三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