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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85章 同心 文 / 牛小掰

    白月珊氣得不行,走出老遠忍不住停下步子呼了幾口長氣,盡量讓自己的情緒平復一些。寶喜聰明地送上手帕,替她擦了擦臉上的汗珠。白月珊咬牙切齒地說道,「白月漪這個死丫頭就知道和我對著幹,早晚有一天,我要讓她哭都找不到調兒!」

    寶喜道,「小姐何必和她一般見識,不過是老家那邊沒見過世面的野丫頭罷了。四老爺不會教育子女是出了名的,若非這樣,又怎麼獨把他留在老家了呢?說是守園子,明眼人誰看不出那是扔在那兒不管不顧了?」

    白月珊吐了口氣,「四叔脾氣太強,事事都要和老爺子對著幹,自然不受關愛了。」

    「九小姐仗著四老爺的寵愛就無法無天,其不知那片天小得就像是坐井觀天一般,哪像小姐這樣,走到哪裡都是風光無限呢?」

    白月珊聽了她話,心裡好受了不少,終於笑了出來,「你這個賊丫頭,就知道挑我喜歡的話說。」

    「奴婢說得都是實話。」寶喜獻媚地說道,「小姐您可是二老爺的寶貝女兒,又是二少爺唯一的親妹妹,二爺如今春風得意,將來若真是當上了家主,您不也跟著榮耀?到時候九小姐和蓉萱姑娘見了你,哪個還敢大聲說話呢?」

    白月珊似是想到了那樣的畫面,笑得多少有些心滿意足。

    寶喜又道,「剛才奴婢得了信兒,趕忙跑過去了,就怕小姐受不住她們的言語相激,真和她們動起手來。」

    「動手就動手,即便是她們兩個,難不成我就怕了?」

    寶喜搖頭道,「我自然知道小姐不怕,可事情如果真鬧到了那個地步,老太爺肯定是要知道的。到時候九小姐和蓉萱姑娘又搬出客人的身份,最後還不是把責任都丟到了小姐身上?老太爺如今老了,判斷事情也不準確,到時候誤聽了小人的讒言,真動了怒,少不得又要把二少爺叫去訓話。二少爺如今正是關鍵時刻,步步如履薄冰,小姐這個時候犯事,無形讓他難做,回頭二少爺又該罵小姐了。奴婢不怕別的,就怕這個呢。」

    聽寶喜這麼說,白月珊也不禁後怕起來,整個白家她最怕的就是個白洛雲,雖說是同父同母的親兄妹,但即便是今天,她也不敢說自己瞭解白洛雲。他太陰沉,像是深不見底的黑洞,完全猜不透他心裡到底在想什麼……

    想到這裡,忍不住打了個哆嗦,拍著寶喜的肩膀說道,「今日也虧你去的及時,我就說她們兩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像是商量好了一般,原來是設了套等著我往裡鑽呢。」她疑惑地想了想,「她們這次來省城,也處處透著古怪,難不成她們是大哥的人,想要幫大哥的忙,做個順水人情,日後大哥若是繼承了家業,也不會少了她們的好處?」想到這裡,又覺得不對,「不會啊,她們來後,好像也沒怎麼跟大哥私下見過面……」

    寶喜眼睛一亮,小聲道,「奴婢倒是聽說了一件事。」

    「說。」

    寶喜看四下無人,就湊到白月珊的耳畔說,「聽說之前大少奶奶去過桂園,好像就是找蓉萱姑娘她們的。」

    「大嫂?」白月珊更疑惑了,她一臉不解的向前走,小聲嘀咕道,「大嫂和這件事兒又有什麼關係呢?」突然停住步子,認真地問道,「你從哪兒聽到的消息,準確嗎?」

    「不瞞小姐說,是我親眼看到的。」寶喜肯定地點點頭,「當時奴婢完全是路過,不承想看到大少奶奶從桂園裡走了出來,未央姑娘一直送到門口呢……」

    白月珊失神地笑了笑,「這可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這事兒你先別和二哥說。」

    「是,奴婢不會多嘴的。」

    已經有負責掌燈的下人開始沿著小路陸陸續續的亮起了燈,小路上的主僕二人一前一後的走進了芳花園,暖融融的燈籠將俏麗的身形映照在了冰冷的地面上,彷彿將黑暗打入了泥土之中。

    ◇◆◇

    薄暮之下,杜雪溪稍稍晃了下身子,膝蓋處針刺一般的疼痛直入骨髓,劇烈的與主人昭示著不滿。杜雪溪咬了咬牙,又跪直了身子。玲芬跪在她的身邊,這時候忍不住爬過來,拿著手帕仔細擦了擦她臉上的冷汗,「小姐,還受的住嗎?不如起來歇一歇吧?」

    「不礙事。」杜雪溪目光沉穩堅定,深深吸了口氣,眉頭卻死死皺在了一起,一張小臉也白得嚇人,竟沒有半點血色。

    玲芬心疼地望著她消瘦的肩膀,隨時都要哭出來似的,眼圈也紅得嚇人。但眼淚只在眼圈裡打了幾個轉,硬是咬牙逼了回去。小姐受了這麼多委屈,仍能如此堅強,她又有什麼資格哭呢?「小姐,天涼了,我去找個軟墊,你好歹別跪在地面上,否則膝蓋入了寒氣,那可不是鬧著玩的。」

    「不用。」杜雪溪淡淡地搖了搖頭,「我可以的。」

    玲芬歎了口氣,絕望地仰起了臉。璀璨的星空像是一張無形的大網,自頭頂狠狠壓了下來,讓人透不過氣。小姐到底做錯了什麼?老天你為什麼要讓她受這麼苦痛呢?你何其殘忍?

    杜雪溪身上軟得沒有半點力氣,隨時都要栽倒似的。她咬了咬下唇,迫使自己更清醒一點。就在她以為自己要支持不住之前,祠堂的院落裡終於走來了幾道身影。先是兩個小廝提著燈籠引路,後面跟著單總管,他一直捂著嘴咳嗽著,身子似乎極為疲憊。

    玲芬一見到他,似是見了救星一般,急忙伏了下去,「奴婢參加單管事。」

    單總管衝她一笑,「你我都是下人,不必行這麼大的禮。」他說完這番話,禮貌地對杜雪溪行禮,「大少奶奶,老太爺得知您跪在這裡,特意吩咐我過來,說您身子剛好,不適宜這麼跪著,請您回房間裡休息呢。」

    杜雪溪柔弱地笑了笑,態度堅決,「謝老太爺垂憐,不過……自古夫妻一心,如今丈夫尚在裡面跪著,我怎麼有回去休息的道理呢?」

    單總管微微一笑,「老太爺吩咐,大少爺誠心悔過不在時辰上,已經跪了這麼久,大概也知道錯了,讓他與大少奶奶一同回去呢。」

    「多謝老太爺,多謝單管事。」杜雪溪又行了禮,這才由玲芬扶著站了起來。她跪了一下午,下半身幾乎麻痺得沒有一點知覺,身子一軟,幾乎就要栽倒。好在玲芬身子還算結實,硬是死死抱住了她,杜雪溪虛弱地對她說道,「玲芬……我……我……」話還沒說完,人先了沒了意識。

    玲芬喚了她兩聲,也沒有反應,急得沒了主意。單總管吩咐道,「找兩個人,把大少奶奶平安送回去,趕緊叫大夫來,仔細看看,可別做下病根,那可不得了。」

    「是。」提燈籠的小廝急忙出去叫人了。

    這時候祠堂的大門一開,白耀祖在屠泰的攙扶下也臉色蒼白步履蹣跚地走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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