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四章 表忠心 文 / 於祖婷 非包月作品
到如今,舒脫離善古國,於斐燁覺得有必要再去見當初的朋友一面。
他有更加重要的事要囑咐舒。
於斐燁說:「你還記得當時和我一起的那個人嗎?」
舒連連點頭:「是指戴坤大哥嗎?記得記得!是個特別聰明的人!只不過已經記不得他長什麼樣了。」
「這個正常。他那人的長相原本就叫人記不住。就算現在他站在我面前,我也認不出啊!」於斐燁搖頭,「但,他已經不會出現在我面前了。」
「怎麼?」舒有不好的預感,「戴大哥不會是……」
於斐燁眼角向下,做出一個憂傷的表情。
舒抓住於斐燁的手臂:「不會吧!不會的!戴大哥人那麼好——」「你想哪去了!」於斐燁笑起來,「那傢伙現在在朝廷工作,我都好幾年沒見他了!」
「啊?」
舒鬆了一口氣,又埋怨起於斐燁,「師父!你嚇死我了!」
「嘛嘛,開個玩笑。不過,以後盡量不要在外人面前提起我們認識戴坤。那傢伙當了官之後,和以前不太一樣了。」
「戴大哥,變了嗎?」
舒問。
於斐燁聳聳肩:「誰都會變的。不說這個了。你在這裡住得可習慣?靜蘭有沒有說要怎樣安置你?下一步的計劃是怎樣的?」
「自然說不上習慣,但以後都要適應。」舒從懷裡掏出一枚狼牙瑪瑙扳指,「靜蘭小姐給了我這個,但沒有說明原因。她說過幾天會找人教我學大陳的語言和禮儀。如果那個人是師父就好了。」
於斐燁覺得這個提議很不錯:「那我也稍微爭取一下吧。今天回去就問問靜蘭。說起來,她和瞎子在做什麼呢?最近這兩人總是背著我密謀什麼。感覺不爽啊。」
於斐燁自然不知道,靜蘭與莫惜言如今面臨的,是自政變以來的最大危機。
白悅彬比他所表現出來的,更加深不可測。
室內爐火燒得很旺,將窗外漏進來的風也化作熱浪,包裹住靜蘭。
靜蘭鼻尖冒出了細汗。
「白大人,您能再重複一遍方纔的話嗎?」
靜蘭坐在之前下棋的臥榻上,雙手絞著,目不轉睛盯著白悅彬。
莫惜言站在靜蘭身後,手下意識按住腰間的劍柄,時刻留意白悅彬的氣息變化。
就在剛才,一直說著許長生遇刺後歸舟城事物安排的白悅彬,突然話鋒一轉,說了一句讓莫惜言提起心的話。
白悅彬問:「只是不知許城主被刺身亡一事,靜蘭小姐打算找何人頂罪?」
靜蘭怔住。
白悅彬不待靜蘭回答,又問:「對於許大人的繼任者,不知靜蘭小姐可有人選?」
白悅彬,為何與靜蘭商量這種事。
更重要的是,這正是靜蘭的下一步計劃。
借白悅彬之手,扶植勢力最弱小的東臨城。
如此東臨城城主尚錦關與白悅彬結為同盟。
同時,利用許長生遇刺身亡,歸舟城權力交迭的機會,將屬於自己的人手安插進來,暗中影響歸舟城。
這些,都是靜蘭想要實現但沒有什麼把握的事。
首先不確定是否能夠得到白悅彬的支持與信任,其次靜蘭能夠掌握的人並不多,能夠留在歸舟城的人選也一直沒有確定。
儘管如此,靜蘭還是決定利用這不能錯過僅此一次的機會試一試。
沒想到白悅彬竟然主動提出,而且用這種商量的態度,告訴靜蘭。
靜蘭以為自己聽錯了。
「白大人,您能再重複一遍方纔的話嗎?」
她這樣問。
白悅彬微微一笑,圓乎乎的臉裂開,笑彌勒一樣喜俏。
「靜蘭小姐不會不明白老夫的意思吧。老夫多有得罪,在此處仍以靜蘭小姐稱呼。待他日重回皇城,君臨天下,再改稱皇上——」
「白大人!」
靜蘭起身,莫惜言立刻走向大門:「我在外頭守著。」
「拜託了。」
靜蘭沖莫惜言點點頭,白悅彬依舊悠然自得的模樣。
從第一次見他到方纔,無論是進城遇刺還是朝堂辯論,這個年過五旬的老人自始至終保持淡漠,不驕不躁。
當真是個深藏不露之人。
靜蘭壓低聲音道:「白大人方才說的話不作數,靜蘭只當沒有聽到過。還望白大人今後——」
「中元吶,您錯怪老夫了。」
白悅彬直呼靜蘭閨名。
靜蘭瞇起雙眼。
白悅彬又道:「當年我與您父皇征戰沙場,雖說君臣有別,卻當真是出生入死的兄弟。後來您父皇病重,彌留之際料到自己歸天後朝中有人要反,命令我竭盡全力保您平安。只是沒想到我那弟弟野心頗大,我也被他的政變打個措手不及,只能按兵不動,以逸待勞——難為您受苦了。老夫也是
不得已而為之。」
靜蘭不說話。
她還不能相信白悅彬的話。
雖然他知道自己的身份,但之前按照白悅關與真正的靜蘭命令追殺自己的,也是白悅彬。
但……
但,輕易相信自己,以養女身份帶自己進京的,也是白悅彬。
表明立場會保護自己。
在善古國一事上相信自己,放手讓自己處理,事後只是問了個結果。
這樣的白悅彬,讓靜蘭不得不相信他。
難道當真只是與世無爭,不問世事?還是如他自己所說,在暗中幫助自己。
當初政變突發,在那種情況下白悅彬的確沒有時間也沒有條件對靜蘭展開營救。但風維鎮端木正那裡,白易中的表現——
不,那應該只是演戲而已。
演給當時作為靜蘭棋子的莫惜言看。
如果這樣想,再結合今天白易中的行動……
靜蘭開口,說出自己的一個猜測。
「行刺之人,是白易中吧。」